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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美食家 2
作者:针尃| 字数:2077| 更新时间:2021年07月21日

阿德莉娅骑着黑走马奥巴跟随棕熊进入密林,却见棕熊越跑越快,奥巴想要跟上它明显有些吃力。看见路上朝向一侧倾倒的灌木和杂草,阿德莉娅当即明白并非是奥巴在速度上不如棕熊,而是棕熊故地重游轻车熟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棕熊第一次从莫公国偷渡入境走的就是这条路。

尽管眼前棕熊的背影渐行渐远,但奥巴仍然可以循着倾倒的草木往前追寻下去。和此前一路懒散不同,棕熊此刻大步流星狂奔如飞,即便是之前躲避那些焊匪陆空一体的联合追击,速度也不过如此。

阿德莉娅暗想莫非是棕熊发现周围有危险,于是一边游目四顾,一边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又追出一程,奥巴忽然自作主张放慢了脚步,阿德莉娅预感不妙,打起精神定睛观望,猛然发现远方竟是灰蒙蒙的一片。眼前景象虽然诡异,却有几分似曾相识,阿德莉娅恍然认出那里正是夜间被恐怖分子用超级武器“隔山眼”击中的一片山林。导弹爆轰引起了森林火灾,如今大火已然熄灭,方圆几公里之内也被烧成大片灰烬。回想当时,那片区域在夜里看来烈焰盈天,光怪陆离,眼下则是满目萧然,更显阴森凄凉。她情不自禁在心里感慨,尽管边防军曾在这里连夜奋战,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突然,槁木死灰中出现了棕熊的身影,它摇头晃脑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什么。阿德莉娅催马前行,不一会儿来到棕熊身旁。这时候棕熊正站在一棵烧得只剩下树干的朽木前,用两只爪子不断挠着烧焦的树皮。它烁大的身躯直立起来足有四米多高,阿德莉娅不得不抬头仰视,只见被它挠过的地方随着外表焦痂的脱落,树干上隐约露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印记来,看上去并不规则。忽见棕熊对着那个印记张嘴哀嚎,阿德莉娅脑海中灵光一现,那应该是棕熊咬在树上的牙印,借以留作记号。

果然不出她所料,野生熊类的确有在遇到的树上作标记的习惯,一方面是留给自己看,提醒它们曾经到过某个地方;另一方面也可以供同类交流,尤其是异性。除了牙咬爪挠,它们还喜欢用后背、脖子、肩膀擦蹭树皮,俗称“狗熊蹭树”,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挠痒痒,而是通过擦蹭将毛发留在树皮的缝隙里,结果相当于带有自身体味的标识。

棕熊之所以玩命飞奔过来,其实是因为它凭借超强的嗅觉一早发现那里的气味不对,在自身皮毛气味的周围充斥着火灾残留的刺鼻味道,一时间几乎令它抓狂。现在看着被它标记过的一方乐土只剩下了枯枝败叶,棕熊神色凝重,阿德莉娅甚至从它脸上看出几分悲切之情。

就在这时,棕熊忽然抽了下鼻子,随即扭过头来,似乎又有所发现。阿德莉娅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个鸟窝,显然是从被烈火烧断的树枝上掉下来的。鸟窝里有一些鸟蛋,半数以上已经摔碎,剩下几个表面也已被熏得发黑。

阿德莉娅正恻隐之心泛滥,却见棕熊纵身而至,把头一低,舌头一卷,几个鸟蛋已悉数纳入口中,唇齿开合间,满嘴都是无色的蛋清和黄色的蛋黄。一转眼,它大嘴一张,又把碎裂的蛋壳全部吐了出来。整个吃蛋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阿德莉娅实在没看清楚它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不过转念一想,美食家就是美食家,当然绝非一般的吃货。

她正自惊奇,更大的惊喜又接踵而来。残留着些许蛋清的蛋壳引来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只肥硕的老鼠,而老鼠身上的味道又引起了棕熊的注意,于是老鼠叼着蛋壳在前面疾跑,棕熊则四足翻飞在后面狂追。以棕熊的体量,一步差不多能顶老鼠十步。眼看就要被追上,老鼠忽然灰影一闪,居然消失不见,结果棕熊一下子扑了个空。

阿德莉娅眼里看得不明所以,心里倒是可想而知,一定是老鼠钻进了老鼠洞。棕熊似乎跟她“英雄所见略同”,奋力挥动一对熊掌猛挖地洞。看着它锲而不舍的样子,阿德莉娅心想棕熊刚才还盯着半截树干哀嚎,如今却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只老鼠给揪出来,它这是要化悲愤为食欲吗?

山区的老鼠洞是斜着打的,平均三到五米深,但在粗肢大体的棕熊面前,挖掘起来根本不在话下。它三刨两掏,老鼠便诚惶诚恐地从附近的地面蹿了出来,没等棕熊追出几步,再次灰影一闪,又销声匿迹了。

狡兔三窟,猾鼠四洞。阿德莉娅禁不住由衷赞叹野生动物求生的本领和智慧,同时在脑中画出问号,难道老鼠肉是棕熊食谱里非常美味的一道菜吗?

片刻之间,老鼠洞所在的山坡已经被棕熊挖掘得千沟万壑,老鼠忽隐忽现几次出入,棕熊依然坚持不懈,好像非要对老鼠赶尽杀绝不可。这不禁让阿德莉娅联想到动画片《猫和老鼠》中的经典片段,心道棕熊对老鼠的追杀幸亏是在荒郊野岭,如果换作室内,单凭棕熊的块头儿,非把整幢大楼都给拆了不可。

鼠洞就算再多,也扛不过棕熊几巴掌,随着仓皇逃窜的老鼠被它一掌按住,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瞬又成了它腹中的亡魂。棕熊远超猎犬5-7倍的嗅觉堪比精密的雷达探测,经过几番抓刨,它又从鼠洞里翻出几只小老鼠来,接着连拍带咬,算是制造了一起鼠类的灭门惨案。

棕熊把这片地带搞得山崩地裂,不仅捣毁了老鼠的洞穴,还给蚂蚁的家园带来了灭顶之灾,再加上森林火灾对此地的毁灭性打击,身处不毛之地的蚂蚁族群终于决定举家迁徙,浩浩荡荡地排成数条长队,大队人马看起来漫山遍野、铺天盖地。

有些蚂蚁爬着爬着,面前出现了棕色的通天巨柱,索性沿柱而上。其实那根巨柱正是棕熊的熊掌,随着它抬起前掌伸出舌头一顿猛舔,一只只蚂蚁便被生吞入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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