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锅头有了张叶宝的资助,义和泰酒楼算是缓了一口气。但这让陈亦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宋锅头和张叶宝没有任何交情,怎么会出手帮他呢?
赵三这时进了顺和酒楼,见到一筹莫展的陈亦维,赶紧询问:“这是遇到啥事了?”
陈亦维一脸郁闷的说:“这宋锅头咋和张叶宝混熟了呢?”
赵三赶紧说:“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他走到这步,在整个西安城,也就张叶宝能帮他了。”
陈亦维说:“你说的也是,这可对和顺酒楼的生意不利啊!”
赵三摆了摆手:“哥呀,这话错了,人吃饭就是吃的一个美味,你的厨艺大了不敢说,至少在方圆几里都竖大拇指,这点是宋锅头比不上的。”
陈亦维一脸严肃:“不要小瞧这宋锅头,他的厨艺也不错,只不过前几年嫉妒心太强,耽误了自己厨艺。”
赵三笑着说:“自作孽不可活,当年他可害了不少人啊。”
陈亦维说:“幸亏这人心肠不好,不然啊,咱俩也不会认识。”
赵三有些尴尬,赶紧说:“当年比较鲁莽,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陈亦维说:“我当初在吴府,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凡事不怕。”
赵三赶紧补充道:“怕啥,都是两个膀子架着个头。”
陈亦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对宋锅头的抵触心理,但回头一想,宋锅头也算是真的做了善事了,做善事的人就该有善报,不然天地难容。想到这些,也就不自觉的打消了念头。
陈小曼在酒楼闲得无聊,跑到了济世堂,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和五花八门的小商贩促成这一条街的繁荣,济世堂是一座传统的三间门面间两层小楼,铺内“前店后厂”的格局与其他药铺无异,但小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楼前牌匾上的“济世堂堂”三字则是孙合忠亲笔书写。
孙合忠边写着药方,边对儿子孙波说:“学中医,就得把字写好。”
孙波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陈小曼的身上,孙合忠见儿子没有回应,抬头一看是陈亦维的女儿陈小曼,便问:“孩子哪里不舒服?”
陈小曼赶紧回道:“没有不舒服,就是来药铺看看。”
孙合忠放下手中的笔问:“这药铺都是些药材,有什么好看的?”
陈小曼回道:“图个新鲜。”
孙合忠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有意思。”
话音刚落,一位老妇人被儿媳扶着进了门,老妇人捂着肚子,儿媳对孙合忠说:“我婆婆拉肚子,现在浑身都没劲了。”
孙合忠看了一眼,试了试脉搏,说:“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得病的。民间认为,吃伤什么粮食得的病,就再用什么粮食治疗。你家婆婆吃的什么开始拉肚子的?”
儿媳妇说:“高粱。”
孙合忠说:“那我就不开药了,你回家啊,把高梁做汤可止泻补肚子,甚至家畜家禽拉稀,喂一些高梁可止泻。高梁茶可解渴、防暑,咱农民夏季下地干活常饮用。”
儿媳妇赶紧说:“这能行吗?”
孙合忠说:“我当大夫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回去试试吧。”
儿媳妇谢过孙合忠后,又扶着婆婆离开了济世堂。
孙合忠对孙波说:“老百姓经常得一些小病,但小病也折磨人,为医者,不能坑害老百姓,他们本来就没钱。咱们的食材其实是最好的药物,要多掌握食材之间的相克关系。你说说这绿豆有什么功效?”
孙波说:“绿豆属凉性,去火、消热、解毒。无论食物中毒或药物中毒,服用绿豆汤即可解毒。畜禽误食毒草,亦可服用绿豆汤解毒。有‘绿豆解百毒’之说。当然大豆也能解素消肿。吃野菜必用大豆糁或大豆面在一起烧煮,一方面增加营养,另一方面用其解毒。芝麻止咳、助消化,能润肠和胃。”
孙合忠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说:“穿衣有‘捂春晾秋’之说。春日载阳,万物复苏,活动或干活时身体易出汗,不能马上脱掉棉衣换上单衣,否则易着凉。而秋后渐凉,不能立即添加衣服,要有一段适应时间,否则易出汗,易患感冒。干活要视活路的轻重,在出汗前先把衣服脱掉,以免出大汗着凉;干完活要及时把脱掉的衣服穿上。冬季要勤晒被褥、枕头和苫子,既暖又杀菌消毒,能预防疾病;夏季身体出汗后不要立即用凉水冲澡。”
孙波马上应道:“爹,我记住了。”
孙合忠冲着儿子孙波说:“你去和她去玩玩。”
陈小曼赶紧说:“孙大夫,我能跟着你学中医吗?”
这话倒是惊了孙合忠一下,毕竟想学医的人不多,尤其是女性,他赶紧说:“孩子,我倒是担心你吃不了这份苦啊!”
陈小曼回应道:“吃苦算不了啥。”
孙合忠笑着说:“就算我同意收你为徒,你家人也不会同意的,你可是顺和酒楼家的闺女。”
陈小曼赶紧说:“是和顺酒楼家的闺女又咋了?”
孙合忠说:“我们孙家世代为医,没收过外姓徒弟,你要是真想学啊,就让你家人来和我说吧,我破例一次。”
陈小曼应道:“我这就回家去说。”
孙合忠看着陈小曼跑出去的背影,笑了笑。
孙波在一旁切割着药材,这也是一项基本功,开药铺的必须会药材的炮制加工,进来的药材,需要切的,用小药铡切片;需要炒的,要根据药性及用途,该土炒的土炒,该用麸子炒的用麸子炒;该用酒炒的用酒炒,该用醋炒的用醋炒,如“酒知母醋香附”。有的药需要蜜炙,就要蜜炙;有的药,为了便于煎熬,抓药时要用舂筒捣碎。另外,粗制散剂可用药碾碾碎过箩;精制的眼药、冰硼散之类要用研钵细研。药铺还要用香油熬制各种膏药。
从古至今,我国许多行医者,多把自己的药铺、药店以“堂”相称,以堂为荣,如“天益堂”、“同仁堂”、“济益堂”等。药店为什么叫堂不叫店呢?这还得从医圣张仲景说起。
张仲景生在汉末纷乱之世,社会道德沦丧,疾病流行,给人民带来了莫大的灾难。他目击惨状,抱着救死扶伤的精神,立志学习医术,以解除人民大众的疾苦。他在《伤寒论》自序中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因此,他“勤求古训,博采众方”,研读《素问》、《难经》等医学典籍,并结合了自己的临床经验,写出了《伤寒杂病论》十六卷,创造了辨证论治的治疗法则,被后世尊为“医圣”。
张仲景在任长沙太守期间,正值疫疠流行,许多贫苦百姓慕名前来求医。他一反封建官吏的官老爷作风,对前来求医者总是热情接待,细心诊治,从不拒绝。开始他是在处理完公务之后,在后堂或自己家中给人治病;后来由于前来治病者越来越多,使他接应不暇,于是他干脆把诊所搬到了长沙大堂,公开坐堂应诊,首创了名医坐大堂的先例,他的这一举动,被传为千古佳话。
后来,人民为了怀念张仲景,便把坐在药店内治病的医生通称为“坐堂医”。这些医生也把自己开设的药店取名为“某某堂药店”,这就是中医药店称“堂”的来历。
自此而下,中医机构沿袭传承。一个小小的门诊内,一张方桌,一个脉枕,一位老中医坐在药房内即可为患者望、闻、问、切。之后,开方子抓药,方便实惠。
陈小曼刚跑回酒楼,就对母亲苏春霞说:“娘,我要学中医。”
苏春霞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好生生的,咋要学中医呢?”
陈小曼回道:“救人啊!”
苏春霞笑着说:“那你跟着谁学呢?”
陈小曼说:“跟着孙合忠大夫。”
苏春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学,人家也得收你这个女徒弟啊!”
陈小曼点了点头:“孙大夫说了,只要你们去说一声,他就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