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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搬运水泥
作者:司马长安| 字数:2088| 更新时间:2021年02月21日

几天后,汉江码头运来了一船水泥。营部就把这项搬运水泥的任务,交给了学兵二连。

往常,只是用人工把水泥装进汽车,再由汽车运到半山腰的水泥仓库。可是这天,并没见汽车的踪影。咋办?只能靠人肩扛背驼取山道而行。陡峭的山路尽管比公路近了许多,但一百斤重的水泥,靠这些骨软肉嫩的学生娃来扛,确实有些吃力费劲。再说是赤日炎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直是一种残忍地体罚。

看着大家群情振奋,踊跃向前。叫本来忧心忡忡的指导员王明亮,也多少有些安慰。但为了此事,他也和营部调度员,据理力争过。营部调度员在电话里也反复解释说:“大队人马都开进了遂道。除女子连挖桥基外,最安全的活,也只有卸水泥了”。听后,指导员王明亮也只有认从。

王明亮一边搬着水泥,往同学的肩上小心奕奕的轻放,一边反复叮咛:“同学们;天热呀!累了就在树下休息休息,千万不要呈强硬撑啊!”

于是,在烈日的暴晒下,一场激烈的搬水泥战斗打响了。

只见那陡峭狭窄的山道上,一个个赤背纤腰,骨软肉嫩的学生娃娃,背负着一大袋百斤的水泥。有的甚至背着两袋,艰难地向山上攀爬。身体强壮者,已是挥汗如雨,气喘吁吁。身体瘦弱者,早己脸色煞白,四肢软颤,心脏砰砰地直往外跳了。他们的眼睛被水泥腐蚀的酸蛰难忍,头发被凝固的僵硬涩滞。但返回后,迅速在江水里洗濯后,继续投入战斗。

半山腰上,秦子由紧随双喜其后。他对双喜不停叮嘱:“双喜,双喜,撑不住了就把水泥撇下,人要紧!”双喜此时已累的无张嘴之力。双喜前边的白猴说:“快看,咱双喜的肋条快压的从肉里刺出来了!”双喜还是没有回应。此时,秦子由开始担心。他半睁开蛰蚀的眼睛,注意观察着双喜的动静。只见双喜那副麻杆腰和腿被压的七扭八趔起来。尤其是腰,仿佛一弯强弩之弓,十分惊人!正在他担心时,只听“咕咚”一声,双喜直挺挺地裁倒在地,满嘴满脸都是水泥。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秦子由一看,大事不好,急忙扔下水泥,大声呐喊:“救人哪!救人哪!双喜他晕倒啦——”听到呼救声,大家纷纷向双喜围拢。秦子由又喊:“卫生员,救人哪!——”这时,只听山下也在喊:“我们这里也有人晕倒啦!——”

怎么办?卫生员一时拉不开栓,营部卫生所离这儿又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正在大家心急如焚无计可施之时,一双纤巧的手分开了人群,走进了一位姑娘,姑娘急忙放下胳膊上挎着地一篮晶莹剔透的樱桃。她急忙用拇指按住双喜的鼻下。一边按,一边说:”快,把人先抬到凉荫处去!”大家迅速把双喜抬到树下荫凉处。不一会儿,双喜慢慢地苏醒过来。大家这才放下了心。

这时,只见双喜一双朦胧的双眼,呆滞地凝望着天空,嘴唇轻轻地嚅动着,在嘟嘟着什么?一会儿,他又“呼”的坐了起来,梦魇似的对周围人说:“哎呀,小惊大怪的!我身体棒的很那,没事了,没事了,咱们继续战斗。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怕死嘛……”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往起站。可当他还没直起水蛇腰时,又“卟咚”一声,倒了下去了。这次倒下去后,他没有昏厥,倒开始灵醒了。他躺在地上,眼里汩汩汩地流着泪水。只听他喃喃自语说:“刚才,我……我回家了。对,我梦见了我妈。我妈说:‘娃呀,出门在外,遇险逢灾,你可千万不要给妈说,妈可受不了这号打击!你要是平安无事,你就给妈捎个信,妈我也跟着高兴……’说着说着,双喜“哇”的一声,凄惶地嚎啕大哭起来。直惹的有些同学也跟着伤心落泪。

这时,蹲在双喜跟前的山妹子说话了。她说:“你们这些山外来的小英雄,老天会保佑你们平安无事的。这位英雄只是天热中署,不会咋的。可话又说回来,你们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山里人想见到火车就难了。我们可盼望火车路早日修好,去山外逛逛呢。来来来,吃我们自产的甜樱桃。这果子呀,顶饥解渴,营养降火,吃进肚里,保你们平安健康。”

这时,大家才仔仔细细地端祥着这山妹子的模样:

她,个儿不高不低,身段不胖不瘦,山桃花一般的粉脸儿上,一双漆黑动人的杏眼儿,放射着怜悯动人的光芒。她,齐肩的发辨下,缚一对红色的布娟,身着细格布旧衣,穿一条黑色宽裤,一双黑布鞋已打了补钉。她,这种纯朴大方,端庄秀丽,衣着洁净的形象,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凡气度……

记着还沒来到这大深山时,有人就说:“汉江之水养女不养男。”果然名不虚传!可更重要的是:它养育出了这山妹子,质朴高尚的品格。

班长秦子由对大家说:“领情啦,领情啦!这真是雪里送炭,及时雨哪!咱先不说这妹子的一篮子樱桃,就凭咱妹子这语重心长的话,大家可不能辜负呀!好好干,将来火车通了,把咱妹子带到山外的西安城里好好逛逛,你们说:好不好!”

大家齐声高喊:“好——!好——!”。

就这样,大家一边说着,一边吃着樱桃。

樱桃吃进肚里,只觉身体舒畅,气力倍增。

秦子由问这腼腆的妹子:“这位妹子,你叫啥名?家住那个山头?回头樱桃钱一定奉还。”山妹子说:“我家就住山后,我叫桐花,只要你提着这篮子,不愁你找不着我家!”说完,转身沿山道向后山走去。

去后,秦子由仔细端祥手中的篮子。果然,这竹篮非同一般;竹皮拧成的麻花篮拌,还有一朵缕空的桐花,在篮子中心盛开欢颜!

秦子由把篮子交给树下的双喜,叮咛他好好静养,保管好篮子。双喜则要爬起来要和大家继续战斗。秦子由只好强行命令他回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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