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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 巨龙镇(2)
作者:宣门寺卿| 字数:4474| 更新时间:2021年09月24日

我使了一个“缠”字诀,剑身压着何佳音的剑,不让她出剑,她冷笑一声,我只觉手中力道一空,她已经抽出剑来,银光一道,直刺我咽喉,我不敢怠慢,挥剑便拦,她依旧用的虚招,待我剑势用老,反身便是一剑,我回剑不得,只得闪身错开,却到了她的身后,左手化掌,直退了她后腰一把,也许是我经常练习如风大师的追风掌,功力慢慢增强,也许是她只注意我的剑,没提防我出掌,她虽然反应很快,纵身一跃,但还是被我拍中,尽管我留了一些气力,她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扑通摔倒在地,而倒卧之地恰是灌木丛,只把她的面纱挂落。

原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双目似星,仿佛一汪秋水,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熠熠生辉,略显苍白的脸上被腮红掩去了几分孱弱,嘴唇没有多少血色,这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即使不用过多的描眉画眼,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我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情,忍不住上前去相搀,何佳音幽怨地看我一眼,突然出剑,直刺我的眼睛,同时叶成大一声喊:“大人小心!”

我没料想她会突袭,眼见那剑尖刺来,忙身体后倒,挥剑横拦,又左腿在前,右腿在后,来了一招“鹞子翻身”,躲开她的剑,而她也顺势而起,已是怒气冲冲,瞪着我。

“胜负已定,何姑娘,就不要再比了。”我没料想她如此凶狠,虽然躲开那一剑,心里却有了几分戒备。

何佳音听了,瞧瞧我们,道:“你们就是欺负人,正经事情不做,偏来盘问我。”一旁哈代上前道:“例行公事,何姑娘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呵呵,你们也真是的,欺负她做什么?”一位老者声音缓缓而来,待我们循声望去,一位老者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衣袍,步履缓慢,扶着龙头拐杖,慢慢走来,身后却是两位中年人,瞪着眼睛看我们。

何佳音瞧见了,飞快地跑过去,施礼道:“义父大人,您可来了,他们欺负我!”

适才何佳音说她的义父是西厂申不敬公公,以至于伍刚灰溜溜而去,而我并不认识申不敬,但瞧着老者,体态臃肿,给人一种虚弱之感,只是面上没有胡须,但说话腔调和一般人差不多。

我看一眼叶成大,他低声道:“西厂申不敬公公!”我听了,连忙上前施礼道:“原是申公公,属下北镇抚司千户张英!”

那申不敬依旧呵呵两声,几乎没有正眼瞧我,对何佳音道:“你没事吧,义父身体不好,晚走几步,你就跑出来了,遇到不长眼睛的,吃亏了吧!”

何佳音看我一眼,道:“这位张大人太较真了,适才东厂的人,听说我是您的女儿,统统放行,就他认死理,非得看我的通关文牒!”

“呵呵,难得,难得,如今还有这般认真的人,真是难得!”申不敬转过头来,看我道:“你是哪个?”旁边的中年人耳语几句,“哦,对,叫张英!”申不敬苦笑道:“咱家真是老了,记不清你们了,咱家记得金吾卫有个千户也叫张英,还有几个姓张的,嗨,这年头,怎么姓张的这么多?”

申不敬说着,不住地咳嗽,仿佛要不肺子咳出来一样,待他平静下来,我上前道:“公公息怒,属下也是按律办事,并非难为何姑娘。”

申不敬摆摆手,道:“这个无妨,你们职责所在,理所应当,不过,咱家看你身手不错,是如风教你的吧,他就好为人师,满口佛法,真正教的却是皮毛,但你剑法不错,却不是他教的。”

我心一震,适才比剑,我只是用了两招逍遥剑法,他竟然瞧出来了,更可怕的是,他可能一直在附近观看。

我刚要说话,申不敬道:“弘治十七年,保定府闹马贼,咱家和一位公公奉命前往镇压,本来顺风顺水,事态已是平稳,不想有人夜闯府衙,与咱家们打斗起来,那厮使了一把短剑,三五招便杀了那位公公,咱家苦苦支撑,被他一剑伤了左肺,咱家闭气装死,加上打斗声惊动周边官军,那人才舍我而去,咱家算保留了性命,虽然多方医治,但也落下病根。只是那人的剑法精妙,一直在我心中,若说寻仇,咱家怕不是对手,但咱家一直苦苦追寻此人,不想今日看到你的剑法,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呀!”他说着,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申不敬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我这里,那何佳音更是惊奇万分,睁大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我只觉额头冒汗,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申不敬说的事情,一定事我师父四散人所为,这也和我当年的想法不谋而合。父亲一直很冷静,看我一眼,走上前,拱手道:“公公,我家大人年方十七岁,弘治十七年,不过是十二三岁孩童,如何会去骚扰公公?”

申不敬旁边一汉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打扰公公们说话?”说着,扬手便要打,我忙上前道:“休要动手!”说着,拉住父亲后退,然后道:“公公,您的话,多少让我糊涂。我是保定人不假,但那时确实还是个孩童,更不可能去做那种事。”

申不敬哈哈一笑,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咱家如何会怀疑张大人是那刺客?只是张大人的本事,和当初刺客一样,所以咱家想知道,张大人的师父是什么人!”

我顿时语塞,四散人的名号,我是轻易不能讲的,大庆法王专门问过我,我隐瞒不住,方才说了,如今这申不敬又开始问,而且我也知道,申不敬和四散人一定是仇人,我若说了,岂不是害了师父?所以,我踌躇片刻,道:“回公公的话,我学的剑术不过是家传的。”

话一出口,我便觉不妥,此话岂不是说刺客就是我家里人,果然,申不敬上下看看我,道:“哦,家传的武功,你家是北方人,咱家怎么觉得是逍遥派的功夫!”

我真不知道我家功夫属于哪一派,祖父、父亲都没有提及过,只说是家传的,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父亲上前拱手道:“申公公,久仰您乃是天下四废之一,如何和一少年纠葛?”

申不敬听了,虽是一愣,却也笑道:“咱家就知道你们当中有高人,幸会,幸会,足下何许人,竟然知道咱家多年前的虚号?惭愧,惭愧!”

我也没料想父亲会出面,但他一向做事稳重,只听父亲道:“在下是张英的父亲,本来进京看望,顺道采购一些药物,不想和公公见面了。不错,张英的本事都是我们教的,确实是一些家传武功。”

申不敬呵呵一笑,道:“你是深藏不露呀,知道咱家名讳的人很少,但知道的,都是一些大人物,莫非你和他们熟悉不成?”父亲道:“江湖行医,多少交些朋友,保定张家,在江南地区也算有些名号,不才与余不伦余大哥熟悉,所以,知道公公一些事情。”

申不敬脸色大变,道:“那厮在哪里?我找他二十年,一直找不到。”父亲呵呵一笑,依旧谦虚道:“余大哥同样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十年里,能看见他一两次就不错了,真不知他在哪里。不过,他提起您及何不逊,都是非常的恭敬,丝毫不敢胡说。”

申不敬鼻子哼了哼,道:“算他有良心,还知道我们两位师哥,那他没提起大师兄孙不恭嚒?”父亲摇摇头,道:“却没有说。”

申不敬轻叹一声,道:“看来,还是记恨在心。”神情有些沮丧,父亲又道:“我们行走江湖,难免学些本事防身,所谓家传武功,其实就是大杂烩。所以,公公所说逍遥剑法,我们当真不清楚。至于刺杀一事,更是没有听说。”

申不敬呵呵一笑,道:“你和我四师弟交好,纵然他不肯见我们,那我们也得照顾他不是,我当然知道张英不是凶手,只是想找到教他本事的人,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信了。”

说着,突然一抖袍袖,一股劲风冲向父亲,父亲急忙闪躲,却是踉踉跄跄,终是倒在低声,老叔一声惊叫,两枚石子早已打向申不敬,我一直盯着申不敬,猜出申不敬是在试探父亲功夫,心知老叔帮了倒忙,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嗖地”打了出去,老叔飞出两枚,分别打向申不敬的双眼,我则找准力道,去打老叔的石子。

眼见那申不敬一抖袍袖,但听噗噗两声,两枚石子尽落袖中,而我的石子却被他用拐杖打了出去,击中树干。申不敬身边的人勃然大怒,拔出刀来,便欲上前,申不敬拐杖一横,笑道:“误会而已!”

我忙拱手道:“公公武功了得,属下佩服。”申不敬看着老叔扶起父亲,道:“看来你真没有什么本事,很好,很好,教的好儿子,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父亲深施一礼,道:“他是我兄弟,适才冒犯,公公请见谅!”申不敬听了,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好的,咱家清楚怎么回事。”

眼见得日头偏西,我也在考虑行程,而申不敬似乎并不着急,何佳音却道:“义父,我们快些走吧,莫让客人等急了。”

申不敬匆忙咳嗽一声,道:“我们马上就走。张大人,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我忙点头,道:“公公大人大量,属下感激不尽。”申不敬笑笑,说:“你得罪了咱家的女儿,按理说,咱家是不该饶你的。”扬手一推,我已经感觉到阵风袭来,我连忙躲闪,他却双手下垂,随机化掌,翻腕外扬,我只觉周边有着无形的墙壁,迫使我连连后退,身边的树木、草丛沙沙作响,而申不敬两眼放光,目光却是凶险,心中一惊。

何佳音道:“义父!”

申不敬道:“咱家也是点到为止,张大人,日后做事,小心一些,切不可贪图功劳,而忘乎所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心里要有数。”说着,领着何佳音转头便走。

我上前去扶父亲,哈代、朱化亦上前,道:“太欺负人了!”父亲摆摆手,道:“我没事!”

叶成大忧心忡忡,道:“大人,他们必是去往巨龙镇。”我道:“去便去,我们和他也是进水不犯河水。”叶成大摇摇头,低声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奉钱彩大人之命,调查过申公公。”

我吃了一惊,低声道:“西厂的人,你们也调查?”叶成大点点头,说:“据说是奉刘瑾公公的命令,说这位申公公和王岳公公交好,而且和不少藩王关系密切,钱大人让我们偷偷调查申公公的行踪,看他都和什么人交往。不瞒大人,他的确和不少官员有交往,而且和安化王及宁王都有联系。”

何佳音是安化王派出来的,又是申不敬义女,自然和安化王有关系,又听叶成大道:“最近宫中传出,要整顿藩王土地,消息已让不少藩王不满,特别是这位安化王,他一直向皇上叫屈,多次派人进京,刘公公怕哪天皇上心烦了,偏袒宗室,便下令各地阻止他们进京。这也是为什么东厂出面拦阻,而西厂一直沉默,不想申公公出面,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了想,道:“那我们还是加强戒备,你该派人就派人,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叶成大自是点头。

已是午后,我们不得不赶紧上马赶路,父亲和我在一起,乘着没人,我低声问他伤势,父亲道:“我没事,只是担心你了,你的本事和谁学的?”

我无法隐瞒,低声说了四散人事情,父亲大惊失色,道:“那人可是怪人,一般人都靠不进,想不到你和他学艺。”

我只得说师命难违,父亲想了想,道:“此人是逍遥派的护法,功夫了得。为人傲气,做事怪异,万幸没有伤到你。”

我忙说四散人教我功夫,却不肯认我这个徒弟,父亲一笑,道:“江湖传闻不假呀,只是你瞒着我们学艺,岂不是伤了你祖父的心思。”我脸一热,道:“当时也是为了打败胡海三,没想那么多。”父亲无奈笑笑,道:“也好,你本事见长,也是好事,做你们的差事,有时真是危险,万幸你母亲没有看到,否则她不知该多担心。江湖险恶,从来不是假话。”

我点头称是,父亲又说起申不敬,天下四废的师父是无根道长,原本是落第秀才,几番科举失利,便断了做官的念头,而是出家做了道士,不想悟透很多武功,竟然成了天下闻名的大师。因他愤世嫉俗,瞧不上所谓礼义道德,收了四个徒弟,分别换做不恭不敬,不逊不伦,所谓三纲五常,在无根道人眼里都是浮云。入他门弟子,都不许做官。而申不敬和何不逊,偏偏想做官。被无根道人驱除师门,后来大徒弟孙不恭做了掌门,和他二人关系倒也缓和起来,只是四师弟余不伦不服孙不恭做掌门,以至于打斗一场,余不伦吃了亏,便离开山门,游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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