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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缉拿(3)
作者:宣门寺卿| 字数:4965| 更新时间:2021年03月08日

一阵风吹过,这里显得越发的阴冷,姓钱的依旧不急不躁,道:“包老弟,你太实在了。我们怎么敢给皇上下毒,只不过换个药丸而已,不信我吃上一粒你瞧瞧。嗨,这药丸就是糊弄人的,吃多少也死不了。至于龙虎山的药丸,也就那么回事吧。你在东厂挂职将近半年吧,别担心,东厂什么事情没做过?谁来追究了?有公公在,一切事情都不是问题。你是我钱通的好兄弟,我如何会害你?你也知道,我家兄长即将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了,这都是公公的提携,我们再办成这件大事,自然备受恩宠,听我的,没问题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位钱通是传闻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钱彩的弟弟,想必就是那日看到的钱百户。不想他们要做这样的事情,我真是惊恐万分,皇帝乃是九五之尊,常人如何敢有非分之想,想那公公一定是响当当的人物,恐怕是刘瑾吧。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一点大气都不敢出,却听钱通又道:“你掌管仪鸾司,经过大明门时,只需要把丹药掉包即可。皇上对我们东厂以及锦衣卫,一向严厉,甚至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你我还是希望有所发展的!更何况,你的弟弟一直被囚禁,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天地之大,他那么年轻,你也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待在那里吧。”

包松似乎很害怕,犹豫好久,道:“钱大哥,这事我真心做不了,家里还有老有少,万一出点闪失,那可就彻底全完了。我那不争气的兄弟,更让我比不放心,我做了这等事情,真心害怕帮不了他,倒害了他!”

钱通笑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多年交往一直很好,你又想飞黄腾达,这等功劳不要,只怕后悔莫及呀!”包松拒绝道:“就算天大的功劳,我也不敢要。钱大哥,你也莫做了,太危险!马公公何等精细的人,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的。”钱通呵呵一笑,道:“障眼法的事情,锦衣卫谁不会做?别怕嚒,有公公撑腰,怕什么!”包松只是拒绝,而钱通似乎还不死心,仍旧劝了许久,我渐渐明白,猜想是太子身边的人,为首的是刘瑾,想让太子早日即位。

二人说了许久,包松只是不肯,渐渐有些火药味,钱通忽然打断道:“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也不强求于你,只是希望你今晚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说。”继而低声道:“现在皇帝龙体欠佳,朝局已经不稳,文臣和内廷争的厉害,本来我该约你到外面谈,可你也知道,哪里都有各处的眼线,比较而言,这里倒是不错,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把所有人都撤下来,就是为了和你见面,可惜呀!你还不肯!”包松道:“钱大哥,你的好意我真心领了,只是我胆子小,不敢做越格的事情,还请您包涵!“

钱通没有说话,而是走了几步,影子也一点点出现在布帘上,继而他说道:“岳爷爷在此,我的良心天地可鉴。包老弟,我们一起从校尉做起,熬到现在,亲如手足,嗨,我确实想帮你呀,小柏圈在那里,寸步难行,我做哥哥的,心里也不好受。我琢磨着我家兄长做了指挥使,自然会有办法放他出去。你此时若能立一大功,岂不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嗨,这也许就是命吧,不过,你放心,我依旧会照顾小柏的。咦,外面好像有人来了!”包松“哦”了一声,却听得一声闷响,继而有人倒在地上,只听得钱通低声道:“你不肯听我话,就别怪我下狠手了。”想必是他打翻了包松,没等我回过味来,那布帘一挑,一个人已经爬了进来。

我吓得浑身一抖,绣春刀刀柄不由自主拔动一下,发出“咔嚓”一声响,虽然很小,足以打破这里的宁静。我几乎喊出声音来,那人就趴在我脚下,一动不动,我没敢再出声音,紧张地听着外面,外面似乎有人走动,继而传来一阵喧哗声,应该是庙外有人经过,那人似乎走了出去,我丝毫不敢大意,仍旧不出一点声音,好半天,外面渐渐安静下来,这里越发的死气沉沉。我壮起胆子,用刀鞘碰了碰那人,那人仍然一动不动,我胆子大起来,伸手去摸那人,那人触摸倒有皮肤松软,却慢慢有些冰凉,天那,这人已经死了!

我行医多年,见过各种尸体,所以并不是害怕,只是现在躲在香案里,憋得难受,心跳得厉害!刚才一定是有人把尸体推了进来,那么就意味着还会有人来处理,我还是想法逃出去吧!

虽然这样想着,我却不敢乱动,总得摸准时机,再出去。外面越发沉寂,甚至我的呼吸声都能听见。我打定主意,猫腰要往外走,忽然觉得有人碰我,以为是错觉,继而真真切切看见一只手抓着我的靴子。

我吓得一激灵,冷汗都下来了,那手虽然不是太有力气,但这个时候,被人抓住,不害怕是假的!我不敢太用力,怕弄出太大声响,迟疑间,有个微弱的声音道:“小兄弟,你别害怕!”原来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人,确切讲,应该是包松,刚才或许是假死,我稳稳心神,接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他努力睁大眼睛,扬起手,却又无力放下,用手指指自己的怀里,又扬了扬,道:“你,你,帮我一把,这里有本书,你,你,交给我的弟弟,他,他也在锦衣卫,叫包小柏。告诉他,杀我的人,是,是钱通,他们,他们要谋害皇上,幕后指使,是,是……”

那手陡然落了下来,人这次真是走了。只是眼睛睁着,死盯着我,我眼睛只发黑,头晕晕的,但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深吸两口气,又屏住呼吸,伸手从他怀里取出一个油布包,方方正正的,我放入怀中,不忍他睁着眼,伸手合上。

此时,我的汗如雨下,这可怎么办?一旦有人发现,我是有口难辨,我估计那个钱通一定会回来,所以,我必须离开。

我再一次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小心地撩开布帘,钻了出来,昏黄的灯光,让我有种九死一生的错觉,我冲正中的岳王像拜了拜,心道:“岳爷爷,您看得清清楚楚,我啥也没干,您可要帮我脱离苦海!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好好给您上香。”

刚待出去,外面传来脚步声,急切之间根本不能回香案下面,我闪身躲进幔帐里,不多时,有人轻手轻脚进来,我虽然看不清,但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影,径奔香案而来。那人弯腰钻进去,在里面折腾一番,又钻出来,来回走了几步,低语道:“不对呀,那书哪里去了?”听声音,知道是钱通。他和我挨得太近,只是他低着头,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他。

钱通转过身去,又弯腰进去。稍许,他钻了出来,走了几步,站在门口听了听,此时,万籁俱寂,我几乎能听到我的心跳。许久,钱通慢慢走到幔帐附近,万幸他去的是另一边,但我觉得自己快要倒下了。

继而,听见一声叹息:“看来老天也不成全我呀,呵呵,包老弟,你果然有心机!明明说好带着书来,却没有带!”钱通说着,转过身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再次钻入香案里,然后迅速出来,站立片刻,点燃几柱香,又拜了拜,转身离去。

我一直没敢动,盯着外面,大约半个时辰后,确信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才透出头来,小心地张望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出来,想往门口走,又想看看香案下的包松,伸手撩开布帘,那包松早已经没了影子,只是地上多了一滩水而已!

祖父说过,世上有一种药水名叫化骨水,人粘上一点,处理不及时,就会变成大窟窿,想必钱通用的就是这个了,我只觉得脖子发凉,奶奶的,这都是什么地方呀,我可不在这里待着了,赶紧走。

外面依旧很安静,和来的时候差不多,明亮的月光如水一样,照着周遭的一切,虽然灰蒙蒙的,但还是我小心地出来,凭着记忆往来时的路口走,只是在巷口能看见几位巡夜的人,倚靠在墙上打着瞌睡。虽然如此,我也是不敢从门口出去的。我绕到大门两侧的房子阴影里,看那院墙不算太高,飞身上墙,墙外竟然是六部大街!

我当真是又惊又喜,误打误撞,自己竟然出来了。我纵身跃下,落地的瞬间,我看见一个影子出现在地上,不用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未等我反应,那影子已经出手,一道寒光奔我而来。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出绣春刀,回手一刀,那人原本以为偷袭我,没想我回刀这么快,但他“哎呦”一声,我竟然刺中他的手腕,那人停下来,低声道:“你是什么人?”我一声不响,飞身便走,根本没有和他打照面。

此时,天边已是鱼肚白。我奔跑在六部大街,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怎么甩也甩不掉,远远瞧见巡街的士兵,已经看见了我,直接奔了过来,我怕再引起误会,一时慌乱,却见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倏地迎着那群人过去了,我顾不得太多,只得借机就近乱走,随意越过几座石桥,绕着周围的树木,不想那路竟然十分熟悉,沿着小河,竟然看见了平家老店。我心中一喜,那里距离镇抚司不远,道路我还是认识的,回头看看,确实没有人,于是赶紧过去。

刚到门口,那门“吱呀”一声,平六哥走了出来,他猛然看见我,吓了一跳,道:“张兄弟,你怎么在这里?”我顾不得太多,冲了做了一个“嘘”地手势,急忙进了屋,里面显得昏暗,但看得清是堂屋,随便找把椅子坐下,又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嘟嘟喝了半壶凉茶,方才长出几口气。

平六哥见状,去外间屋弄来几块糕点,低声道:“饿了吧,赶紧吃!”我当然又困又饿,顾不上说话,赶紧吃下。平六哥笑着看着我,刚待说话,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平六哥冲我“嘘”了一声,示意我上楼。

我上了楼,原是他们堆放杂物的地方,我找个地方隐藏以来,楼下传来了说话声。

“老六,赶紧给我们弄些吃的,我们奔波了一夜,都快饿死了!”听声音,竟然是顾大有。平六哥笑道:“顾二爷,您们来得太早了,这里有些糕点,我再弄些茶水给你们吃!”

顾大有点点头,道:“行呀,你弄些吃的就行,兄弟们都累坏了!”平六哥赶紧招呼伙计动火,自己则在下面,小心地倒着茶水,道:“你们这是忙什么?一大早也不睡个懒觉!”

一人道:“昨晚锦衣卫进了人,我们连夜追查,人影都没找到,还丢了一个兄弟!”说话之人竟然是吉茂通,平六哥大惊,道:“这是真的吗?镇抚司何等地方,胆子也太大了吧。”顾大有呵呵笑道:“天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闯镇抚司,还别说,没了精细人把守,真把人弄走了,廖大哥不好收摊呀!”

“嗨,我们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大家都去抓柳清风,哪想人家端了我们老巢,亏的廖大哥有经验,让老三回来了。”

顾大有冷笑一声,道:“亏他号称锦衣七虎,人犯就在他眼皮底下溜走的,他还以为人犯还在,还让兄弟去追,这不是害那个孩子吗?北京城多大,偌大个皇宫就能把他弄晕了!”

我头一次听他们这样说话,心中十分激动,差点没走出来,却听吉茂通道:“这人呢,我们务必要找到,否则,廖大哥发起火来,我们都不好交差。只是,这小子能去哪里?门口的人说看见他跟着去了六部大街,那边就是皇城和东厂,我们也不能轻易过去,等时辰到了,我们派人去问问,或许知道他的消息。”

一面说着,一面叹息,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抬起了脚,碰到了地上的一个坛子,“咣当”一声,甚是响亮。

“舒儿,你在干什么?”楼下传来平六哥的声音,里面非常的严厉,我一惊,硬生生把自己的话压了回去,一个声音已经在身边说道:“爹,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坛子,没事的!”

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位姑娘,面容姣好,身材瘦弱,穿着朴素,正是那舒儿,不晓得她何时过来,我看她一眼,她冲我做了一个手势,笑着走下了楼。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下楼,只是不懂为何不让我下楼。只是透过一丝光亮,看见舒儿低着头走下楼梯。

“呵呵,老六,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吉五爷,谬赞了。舒儿,赶紧见过几位大人!”

“小女平舒儿见过顾二爷、吉五爷,还有诸位大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本店,家父和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舒儿声音悦耳,却也是不卑不亢。

“好啊!侄女放心,平家老店多年经营,和我们早已经息息相关,我们自然会常来,你们也不要见外,老六,你有什么重活,可以让我们来干,兄弟们都是习武出身,身强体壮,没必要让你家的小女子搬这搬那,今天若有活计,尽管开口!”

平六哥笑道:“岂敢岂敢!承蒙诸位大人青睐,小店在这里多年,一直很好。你们都是贵客,虽说小店只有三个伙计,但都是些瓶瓶罐罐,没有多大力气活,所以,就算我不见外,也没必要劳烦各位了。”

正说间,有人进来,道:“廖千户让你们赶快回锦衣卫!”顾大有叹口气,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们回去吧,也不能让老三自己一个人让大哥训斥呀!”这些人闹哄哄说了几句打扰,就忽啦啦走了。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整个老店安静下来。不多时,平六哥和舒儿上得楼来,平六哥笑道:“小兄弟,你莫要责怪,他们虽然是你的同僚,但你在我店里,而你是新入门的,许多事情含糊不清,所以,我就没让你下来。”

我知道他是好心,虽然不解,但还是很客气地施礼,道:“多谢关照!”平六哥请我到别处坐下,让女儿重新给我送上茶水和糕点,那女子两只眼睛活泛着灵气,面粉齿白,嘴角带着笑,平六哥见我看他女儿,笑道:“小女舒儿,前天你见过的,自幼丧母,原在姑苏老宅,陪着她祖母,近来方才进了京城,帮衬我打点店中杂事!论年纪,你比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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