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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居安思危(3)
作者:宣门寺卿| 字数:5013| 更新时间:2021年04月06日

待那些人走远,林生犹是观望,良久才对我说道:“此一别,不知道何年才能再见,人生大概如此,从无不散的宴席!”我“哦”了一声,还在牵挂着殷华,心中难免有些空寂,林生见状,笑道:“怎么了,年轻人?还想飞过去不成?”我顿觉失态,忙问道:“公公,我们为什么不动手了?”

林生听了,微微一笑,刚待开口说话,忽听马蹄声阵阵,大批人马奔驰而来,我们一惊,难道是鞑靼人前来接应不成?待看清来人时,我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还不如是鞑靼人为好,为首之人竟然是那宁溪小姐,身后紧跟着宁博阳等人,他们累得呼呼喘气。

宁溪脸色红润,愈加艳丽,想必是奔波许久,忽然看见我,满脸的怒气顿生,那边宁博阳还在冲我挤眉弄眼,看得出是在提醒我小心点,我心想,一定是自己没有陪宁溪小姐来此,又不辞而别,她生气了。事出有因,这里就是现场,我也可以好生解释的,想到这里,我快步走向宁溪,刚走几步,未等开口,宁溪提起马缰,催马过来,我深施一礼,那马鞭响了一声脆响,“呼”地打来,我没敢躲闪,硬生生挨了一鞭子,马鞭打在后背上,疼得我一闭眼,又赶紧睁开,怕她再来一鞭子,宁溪似乎没料想到我没躲开,脸露惊慌之色,林生赶紧过来,打着哈哈道:“宁溪小姐,息怒,这事和咱家也有关系,是咱家让张总旗这么做的!”

宁溪一愣,道:“公公,怎么是公公不让我来这里?”林生看一眼众人,道:“既然这里没有外人,咱家实不相瞒,这伙蒙古人根本不是什么客商,而是鞑靼的官员,你们也知道,鞑靼多次骚扰我大明,此番他们前来,也是为了刺探大明消息,为此,刘公公让咱家在此劫杀他们。咱家人手不足,便调来张英。因为事出机密,咱家和张英就没有和与大家说!”他的话,顿时让宁博阳严肃起来,他四处看看,似乎不太相信,林生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道:“我们还差个帮手没有来,只得让这些人走了。不过,他们偷画的地图,咱家已经弄到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从里面取出一张白绸,张开让我们看,果然是居庸关到京城的路线图,包括驻军等等。

我瞧着那锦囊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宁博阳已经拱手笑道:“公公果然厉害!”林生随即说起,道:“鞑靼狼子野心不小,诸位都要小心!”

宁溪听了,看我一眼,脸露愧疚之色,道:“如此看来,是我的不是,张总旗,我,我向你道歉!”她说到后来,声音竟然有了几分软弱,我连忙道:“是属下之责,怎么能怪小姐呢?”宁溪点点头,道:“也好,这个人情,算是我欠的,张总旗辛苦了!”

我施了一礼,道:“小姐不必多想,属下奉命陪护小姐,所作所为都是应该的。”宁溪一笑,态度温和,道:“你这么说了,这事就过去了,既然这样,我们去看看显忠祠吧!”

宁溪的话非常坚决,林生也是点点头,我们便一起去看显忠祠,这宁溪径直走了进去,葛总管让我跟着,其余人在四处歇息。宁溪进了祠堂,环顾一周,叹口气道:“果然破败了!”看看英宗的御制石碑,道:“张总旗,让你的手下,把这里清扫一下。”

我瞧宁溪一脸庄重,不敢怠慢,连忙叫来宁博阳,安排人快些收拾。这里根本没有水,万幸有雪,宁博阳命人生起火来,支起铁锅,把雪融化成水,方才开始收拾。这些人七手八脚的,弄得里面灰尘大,我们出了祠堂,登上一高处。此时,阳光普照,四处白茫茫一片,虽然见不到人影,却也徒生几分豪迈。

我们站在那里,随意看着,宁溪忽然问我道:“张英,你可读过书?”我不知她又有什么问题,老实回答道:“念过几天私塾!”宁溪道:“听说你懂医术?可知黄连是什么滋味吧!等回到京城,我会让你喝一碗的。”她一面说着,一面狠狠瞪我一眼,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只得低头施礼,道:“属下略懂些医术,上不得台面的。”宁溪呵呵一笑,又有了几分妩媚,我不敢再看她,转过头去,瞥见林生的侍从过来,和林生转过身去,不知说些什么,几乎听不到声音,林生点点头,看看这边,若有所思。

宁溪忽然说道:“我想去那里看看!”说着,用手一指,竟然是远处一条冻了冰的河流。只是没有道路,想必过去,只能走雪地,会很费劲。

我自然无法推脱,刚想下命令开道。这时,林生走过来,对宁溪道:“宁溪小姐,这里冰天雪地,颇为苍凉,若是想要那边的地图,咱家都有。虽然小姐不畏艰难,只是咱家听说,小姐多日没有入宫,皇后娘娘十分想念,咱家觉得,您更应该去看望皇后娘娘!”看看日头,又道:“这个时辰往京城赶,天黑之前,也能到了!”宁溪眼睛转了转,竟然同意了,道:“那好,有劳公公回京后,送我一份地图。”看看我们,道:“那我们就快些出发吧!天黑之前,我要进宫!”我却心中大奇,宁溪来这里的目的,竟然是实地查勘,再者,林生竟然有这一带的地图?

我瞧着刚来时愁眉苦脸的弟兄们瞬时喜笑颜开,心中不由得感叹,即刻让人收拾马匹车辆,然后出发。

我刚要上马出发,林生喊住了我,道:“这里是大明的疆域,周边有不少我们的人,你让你的人马先走,咱家和你说些事情。”

我知道林生有事,急忙安排宁博阳带队出发。

待众人走后,林生领着我,及他的两个随从,走进显忠祠,适才一番收拾,这里顿时干净不少。林生很严肃地冲这些灵位施礼,我们跟着做了,林生叹道:“这里虽是大明伤心之地,但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天地悠悠,多少好男儿牺牲在这里!”

我点点头,接茬道:“公公说的是,他们都是大明的忠烈!值得我们祭奠!”林生呵呵一笑,道:“难得,难得,你能有这般认识,足见你和其他人不一样,锦衣卫不仅仅是皇帝的亲军,同样是大明的基石。好好做,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其实,你来的时候,咱家就看到了,之所以没有出面,也是为了等一个人!”

林生的话和罗仲说过的差不多,当初我只是觉得是句客套,如今听起来,我感觉出话中有话,加上居庸关的雄伟壮观,先烈们的金戈铁马,让我忽然有种报效国家的冲动,当下慷慨道:“不瞒公公,祖父曾对我说过,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我虽不才,也是想报效国家的。”

林生赞许地点点头,道:“你的祖父说的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么能不报效国家。”

我忽然觉得自己冒失,祖父一向行事谨慎,从来不张扬,我记得包小柏告诉过我,我家其实挺神秘的,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遍天下,自己无意中说出去,万一惹来麻烦,那可是不好。

我这样想着,而林生却转了话题,问我薛申如何?薛申虽然是后来的,却是百户,在我们之上,为人极为傲气,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和他极少过话,面上的客套,也是我居多。只是这次牟斌被救走,他自告奋勇去追凶,我还没有再见到他。

林生问起,我见林生嘴角上翘,思付着这林生既然问起薛申,想来彼此很熟悉,当下如实回答道:“薛百户是从南京来的,我和他不熟悉。瞧他一贯独来独往,我们做下属的,不敢多问!”

林生一笑,道:“咱家要等的人,就是他。你不必多虑,他这个人傲得很,恐怕你们廖指挥使,他都没放在眼里,没法子,他是太后的外甥,当今皇上的表兄,更何况他有些本事,在南京立下很多功劳,原来直接是要升千户的,就差些仪式了!”

我听了,吓了一跳,庆幸自己没有所过多的话,林生忽然叹了口气,道:“原本约上他,加上你,咱们能把那几个蒙古人收拾了,不想他迟迟未到,嗨,这也是天意,只是放走这几个人,不要成为大明的祸患!”我看他颇为懊悔的样子,只得附和道:“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林生眯上眼睛,道:“不瞒你说,我也算是精心布置,甚至约来了驻军。可惜呀,可惜!”

不久,果然居庸关的何将军带领一哨人马赶来,林生有几分恼怒,迎了上去,道:“何将军,为何失约?”何将军看看我,林生道:“没关系的,都是自家人!”何将军道:“张钦御史大人回来了,属下不能擅自调动人马,所以来迟一步。”林生皱皱眉,脸色稍缓,道:“那怎么又出来了?”何将军道:“奉张大人的命令,前来找您!”“哦,他找我何事?”林生不觉动容,何将军还是把林生拉到一旁,低声耳语几句,我隐约听到“宫中”两字,那林生变了脸色,继而,又问了几句,脸色越发严峻。

我猜想一定是出了大事,果然,何将军说完之后,自是带领人马匆匆而去,应该是去巡边,林生走过来,道:“咱们马上回京!”

我说了声“是”,瞥见他额头都是汗!

一路之上,我们几乎没有太多话,四个人纵马飞奔在雪地里,不久,便看见居庸关。过居庸关的时候,我们看见宁博阳带领我那帮兄弟,护送着宁溪小姐回京,他们正在关中歇息,宁溪在宁博阳的陪同下,去参拜真武庙,宁博阳眼睛尖,看见我们入关,冲我招手,惹得宁溪小姐也转过身,冲我们甜甜一笑,我本想停下来,林生却制止我,道:“马上回京,不能耽误!让他们慢慢走吧!”他语气严厉,我不能不从,冲上面招招手,快马出关。

看样子,确实是宫中出了问题,林生只是让我们上路之前,换了衣服。一路之上,林生几乎不说话,那马跑起来如同飞起来一样,两个随从亦步亦趋,我渐渐落在后面,仍然跟着。大约一个时辰,我已经能够远远望见京城,可谓人困马乏,肚子咕咕直叫,万幸这里多有村庄,待我来的早已停下来的林生面前,他显得很清闲,微微一笑,道:“难为你了,马术这东西还得练练!”我面上一热,他又笑道:“咱家如你这个年龄,别说骑马,连马身边都不敢靠近!”他说的很随和,我自是记在心上。

林生用手一指那边,道:“大家肚子都饿了吧,走,咱们去那里吃饭!”我闻声望去,那里居然是太白居。只是林生着急回城,却又半途停下来,我大为不解,林生似乎看透我的心思,道:“有些事情也是不能急的,我们填饱肚子再说!”

我们下了马,径直走进院子里,里面安安静静,大门虚掩着,却没有人出来,廊里栓了不少马匹,此时虽然阳光明媚,但官道难走,这里来了太多人,让人未免心疑。我不禁看看林生,冲他眨眨眼,他会意,示意两个手下从两旁过去,他高声道:“店家何在?我们要吃饭?”

声音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却没有回答的声音,只不过惊动了不少马匹,来回躁动。我们越发警觉,四周看着,慢慢靠近大门。

“来了,来了!”有人从里面边走边说道,那门一开,一人笑眯眯走出来,是个矮胖汉子,戴着帽子,系着围裙,笑着道:“四位客官,快请进!”

此人昨天并没有见到,但这太平居确实是昨日来过的,怎么会这样,林生笑道:“掌柜的贵姓?这家店看上去,有年头了!”那矮胖子一笑,道:“小人邱二,这家店,确实开了多年!”

我刚想开口,林生笑着对我说道:“我们累了大半天了,邱掌柜的,赶紧弄些馒头、菜汤之类的上来,天寒地冻的,我们得吃些东西,一会还要赶路,进京呢!”

那邱二看我一眼,道:“是呀,昨天的雪下得可真大,多年未见,路也不好走,客官们可先到里面烤烤火,饭菜随后就到!”

偌大的堂屋,仅有我们四人,柜台后面有两个伙计正在忙碌,他们虽然干着活,目光却经常溜向我们这边来。而我们进来后,我又看见窗外人影闪过,心中明白八九分,不免紧张,看那林生,坦然坐下,两个随从分坐左右,见我迟疑不肯坐下,林生示意我坐下,笑道:“怎么?张兄弟请客都这么客气吗?掌柜的,你记得和他要饭钱,我们就是打秋风的。”那邱二笑着走到我身前,道:“您是东家,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安排人做?”

我想想道:“邱掌柜,有好吃的,尽管上来,饭钱好说!”邱二点点头,冲里面喊道:“伙计们,挑好的赶紧做出来,几位爷要吃饭!”里面应了一声,邱二又问我:“喝酒吗?天寒地冻的,喝壶热酒暖暖身子!”

“好啊,你若有好酒,尽管上来,我们这位张兄弟,有的是钱。”林生调侃着我,我自然配合着,邱二应诺着,转身要走,林生道:“掌柜的,我们路过这里,看见院子里不少马匹,料想这里一定是名声在外,饭菜好吃,怎么一进来,一个人都没有呢?”

邱二的脸不直觉抖了抖,又恢复笑容道:“这位老爷好眼力,我家酒店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前来吃饭的客人自然很多,那些马匹的主人都去客房歇息了,我瞧您们是做官的吧,如果觉得累了,也可以去客房歇息!”

林生点点头,道:“好呀,如果方便,我们吃过饭,便去歇息!”邱二应允着出去,我低声对林生道:“公公,这家店有问题?”林生微笑着点点头,轻轻摇头,起身走了几步,故意说道:“这家店古朴,看样子也是多年老店了。”说着,径直走到柜台那里,两个伙计见状,头低了下来,邱二从外面急忙走过来,道:“客官,可是选酒?”我赶紧跟过去,林生没有直接回答,端详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是一位古人端着酒杯望月,旁边一幅楹联: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林生笑着对我道:“你可知这幅对联的来历?”我自然不知道,连忙请教,林生回身对邱二道:“掌柜的,这对联什么意思呀?这位古人又是谁呀?”邱二顿时没了笑容,认真瞧了瞧画,道:“这个属实不知道,小人没读过几天书。”

林生收敛笑容道:“这太白居,也不是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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