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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正德八虎(3)
作者:宣门寺卿| 字数:5467| 更新时间:2021年04月15日

正德咬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朕也只好顺应天意,成全他们了。”刘瑾附和道:“满朝文武皆以内阁马首是瞻,今夜不知多少人在举杯庆祝,明天汹汹来逼,皇上圣明,亦早作打算。否则消息泄露出去,恐生变乱。”正德一愣,道:“这里只有朕和你们,如何会泄露?”刘瑾道:“您老人家忘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在宫中多年,耳目遍布四方。他们勾结阁老们,还有钦天监杨洪推波助澜,说什么天象异常,长虹贯日,紫微垣不宁。您老人家在宫里太太平平的,有何不安宁?都是他们胡言乱语,诽谤朝廷!外坊老百姓如何知道事情真相,以讹传讹,弄得满城风雨,您老人家在宫里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给宣扬出去了!”

正德大怒,瘦弱的脸变得红晕起来,道:“朕乃大明天子,这帮人竟然敢如此作践朕,当朕不敢杀人吗?来人!”

说着,正德坐直了身体,八人及焦芳、廖建忠赶紧跪下,正德唤来一小太监,道:“朕即刻下旨,明早早朝宣读。以刘瑾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督办东厂,张永为御马监太监,神机营如故;焦芳为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谷大用率领东厂会同锦衣卫,将王岳,还有那个杨洪统统抓起来,等朕处置!”

“皇帝圣明!”众人连声颂扬,叩头不止。正德又看看廖建忠,道:“锦衣卫做得不错,廖建忠现在是何职位?”

廖建忠赶紧道:“微臣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正德挠挠头,道:“你的名字,还有那个张英,朕都听说过,很好,锦衣卫你们管的很不错!”

我听正德提我的名字,吃了一惊,林生笑着拉拉我的手,示意我镇静,只听正德又道:“这样,廖建忠你暂时仍旧做锦衣卫指挥使同知,可自由出入皇城,重赏!日后再行调整,张英嚒,那个傻小子当初还拦过朕的马,不过看起来,做事还不错,他现在是什么官?”

廖建忠赶紧道:“目前是锦衣卫总旗!”正德哈哈一笑,道:“这本小册子,大多是他办的差,怎么能做总旗呢?”张永一直沉默不语,但神情愉悦,他似乎想说话,那刘瑾已经开口道:“老奴看,应该提升,只不过他年纪轻轻,提升太快,怕招人口舌!”

有人附和几句,正德笑笑道:“让那小崽子来见朕!”内侍高声喊道:“宣张英进殿!”我开始没听明白,那内侍又喊了一声,林生推了我一把,笑道:“还不快去!”

我步伐踉跄地走了进去,很快觉得自己失态了,稳稳心神,慢慢走了进去,跪倒在地,叩头道:“锦衣卫总旗张英参加吾皇万岁,万万岁!”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杂剧,臣子们见了皇上都要这么说话的。而我说出去后,正德哈哈大笑,其余几位公公也跟着笑,正德道:“你小子别出心裁,能喊出这话来,朕看你是看戏看多了吧!”

刘瑾看着张永道:“张公公,这娃儿是你的嫡亲?”张永忙走出来,道:“回刘公公,他是咱家的一个远房侄儿,蒙先帝恩宠,得以做了锦衣卫!听说,和刘公公的一个亲戚在一起,张英,你们一起来的都有谁?”

张永说着,冲我眨眨眼,我不解其意,见正德盯着我,赶紧回答道:“和属下一起来锦衣卫的有宁博阳、哈代、谈升、谷大春。”廖建忠一旁插口道:“还有一位钱胜,只不过没等入京,就调往南京了。”

刘瑾刚待开口,正德打住道:“别人朕不管,这个张英,做得确实不错,廖指挥使,朕看提拔他做千户吧。还有,刘公公、张公公,你们看看你们那里,有什么可以用到他的,也商议一下,就用吧。阁老们教过朕,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国家求贤若渴,有才华的人,朕都要用到。”

正德说着,用眼睛看看我,张永赶紧低声对我道:“还不快谢恩!”我赶紧跪倒在地,连声叩谢。

外面忽然传来喧哗之声,继而有人闯了进来,正德脸色一变,刘瑾闪身拦在正德面前,其他人也是顺势围了过来,不多时,来人已经走了进来,是一位中年太监,身后紧跟着一位老太监,气喘吁吁道:“范公公,不得无礼!”而他的后面是两位年轻的公公。

刘瑾已经喝道:“范犁,你深夜闯宫,该当何罪?”原来此人乃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范犁,他乃是王岳公公的亲信,而身后之人亦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萧敬乃是先朝太监,不争权夺势,做事稳重,深得皇帝信任,因此,无论哪位公公,对他都有三分敬意。

范犁却是耿直之人,所谓眼里不揉沙子,大概如此,当下高声道:“刘公公,你等不在各处当差,来这里做什么?还有锦衣卫的人,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他目光如炬,我不禁低下头。又看见焦芳,不觉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冷笑一声,道:“小人!”

刘瑾呵呵一笑,道:“我等是来伺候皇上的,有何不可?”

“呸,你等皆是大奸大恶之人,不过是来找皇上颠倒黑白,意欲谋生罢了!”

“不错,他们确实是找朕,以求谋生。范犁,你来干什么?”正德忽然说道。

范犁深施一礼,道:“皇上,奴才在司礼监当值,已经按照皇上旨意,起草了圣旨,明天早朝即行宣读;听闻八虎来此游说皇上,接着有人传口谕,说向前圣旨撤回,改换新旨,奴才冒死进谏,皇上不可养虎为患呀!”

“何谓养虎为患?朕一道旨意,便可以将他们打十八层地狱。”正德淡淡道,“他们不过是为了朕,说了几句公道话,你们本是同根生,何必与他们做对。”

范犁脸色发红,道:“皇上嗣位以来,他们身为近臣,奸巧乖巧,用心险恶,诬陷大臣,恣意妄为,其中以刘瑾最为恶毒,每日以荒淫之事骄纵引诱皇上,官禁之内的鼓乐之声震动远近。击球走马,放鹰逐犬,日事骑射,俳优杂剧,致使皇上夜以继日,劳耗精神,亏损心志,败坏德行。大明江山来之不易,祖宗万年大业,系于皇上,万一失去节度,就算这些小人粉身碎骨,也无益于朝政。天下人皆知他们可谓奸佞,皇上为何不知?偏爱无度,是要毁掉大明,您可要三思呀!”

“大胆范犁,朕已登大宝,如何不懂好坏之分?八人能够替朕分忧,便是忠臣。你等勾连外臣,结党营私,操纵朝政,结交蒙古,你们才是大明的祸患!朕念在你服侍先帝多年,对你荒谬之言不计较,还不退下。”正德铁青着脸,一字一句道。

范犁已是浑身发抖,连声道:“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才冤枉!”这时,萧敬上前,拉着范犁,示意他离开,而范犁不肯,甚至推了一把萧敬,险些来了一个趔趄。正德面色难堪,道:“萧公公,你不要趟这趟浑水了,此事与你无关,你回司礼监吧。”萧敬欲言又止,只得深施一礼,慢慢退了出去。而两位小公公,也被他一并带走。

此时,宫里只剩下范犁和我们,一时静下来。正德盯着范犁,渐渐恢复常色,道:“范犁,你和王岳不一样,朕劝你不要再说了,回去歇息吧!”听得出正德还是放了范犁一马,而刘瑾等人则是得意洋洋,道:“范公公,皇上已经开了天恩,你还不叩头谢罪?”范犁默默扫视几眼,长吁了一口气,道:“皇上,奴才蒙先帝提拔,得以在司礼监当差,您说我勾结朝臣,甚至结交蒙古,可有证据?”

正德有些泄气,转过头,似乎看着我,道:“你,还有王岳,与韩文,对了,还有三位阁老,经常私下见面,议论国事,这些证据,锦衣卫都收集到了;前几日,蒙古官员,假装商人,来到京城,送礼给王岳,得到王岳的批复,便在京城周围观察地形,绘制地图。他们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身为大明中枢人物,怎么能和大明仇敌相好?难道还要来一次土木之变吗?”正德说话声音越发高扬。

大家听了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位少年天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声音,范犁摇摇头,道:“此事必是无中生有之事,王岳公公一心为国,如何会结交蒙古?”

正德似乎下定决心一样握紧拳头,又是一松,哈哈一笑,道:“林生何在?”林生应了一声,大步走了进来。

“林生,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正德静静道。

“遵旨!”林生施了一礼,转过头来,对范犁道:“范公公,那日王岳公公唤我去司礼监,拿出户部批文,说有蒙古客商进京贩卖,东厂可行个方便,当时,您也在场,此事对吧?”

范犁点头,道:“确有此事,王岳公公说这些蒙古人贩卖之物为瓷器茶叶,并无其他,可以照顾。”林生一笑,从怀里取出那个锦囊,打开取出那幅帛画,招呼我替他张开,道:“这张图是这伙蒙古人所画,俱是来京一路之上各地大明驻军位置,可想而知,这伙人不是商人,而是蒙古奸细,他们能攀上王岳公公这支高枝,说明他们不简单呀!”

“鞑靼经常骚扰我大明,屠戮抢掠百姓,大明对其一向严加戒备,先帝对其极为重视,王岳做为多年内廷掌印太监,难道不知吗?莫非他也想效仿英宗皇帝时的太监喜宁不成?”刘瑾忽然说道,我们不由得为止一震。

英宗北狩,太监喜宁投靠了瓦剌,很快,便把大明虚实告诉也先,也先如鱼得水,多次按照喜宁提供的线路,骚扰大明。喜宁甚至想加害英宗,亏得锦衣卫袁彬保护英宗,后来君臣用计,除掉了喜宁,方保得英宗平安归来。

刘瑾提到喜宁,分明在指王岳叛国,我不敢相信,但林生本来奉王岳之命,护送巴图等人回蒙古,让人怀疑也是情有可原,正德听了,道:“王岳现在在做什么?”

林生道:“王岳喝醉了,正在休息!”正德冷笑一声,道:“过得比朕都舒坦,好,好!范犁,你还有和话讲?”

范犁睁大眼睛,盯着林生,道:“咱家想不到,你才是最大的小人,很好,皇上,奴才无话可说,借用岳飞岳爷爷一句话‘天日昭昭’。”说完,深施一礼,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整个大殿静下来,邱成想要说话,刘瑾打断了,他偷瞄一眼正德,

正德连连打了几个哈欠,笑道:“今天真是累了,朕回去歇息,你们各忙各的吧!”

我们再次施礼,退了出来。此时,明月当空,虽然寒意十足,但我们却不觉得冷。

刘瑾一言不发,领着我们匆匆去了偏殿,随即关上殿门。刘瑾转过身,扫视大家一眼,目光变得冷峻起来,“咱家先谢过大家,今夜大难不死,全凭大家齐心努力。既然大难不死,那咱家们就要反击了。”

“皇上圣明,拨乱反正,咱家兄弟,自当同心协力,对付这帮人!”刘瑾再次看大家,大家纷纷点头,刘瑾道:“咱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那咱家就不客气,谷大受带领东厂的人,把王岳、范犁连夜抓起来,廖建忠派人盯住三个老家伙,明天早朝看皇上的意思,张英去抓杨洪,张永的神机营和御营随时戒备,林生,你一会去北镇抚司,把那位马公公给咱家抓起来,他若反抗,格杀勿论!”说到最后,恶狠狠道:“大明天下,是皇上的,也是咱家的!谁敢对不起咱家,咱家让他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我听了,心中着实一惊,这话难免有些僭越,而其他公公及廖建忠等人都是低头称是,看得出这位刘瑾公公确实是厉害,刘瑾没有再说话,挥手示意大家分散行动,我自然和廖建忠一起出殿,临行前,看见张永一直盯着我,目光里更是多了几分赞许,而同样刘瑾也在瞄着我,只不过他的目光里,多了许多东西,阴冷亦或不解吧!

石义一直在殿外等着,廖建忠想过去和他说几句话,他瞧见刘瑾奔往别处,赶紧跟了过去,走了几步,方才对廖建忠道:“你看着做吧!”廖建忠无奈地拱手相送,带着我往外走。

我浑浑噩噩的,如同做梦一样,跟着廖建忠出了皇极门,花十春等人拥了过来,廖建忠只是简单说了句:大事已定,大家跟我出宫!“便不再言语。

我能感觉出大家很兴奋,彼此的目光多了热烈。是呀,大家可谓提着脑袋进宫,一旦出了事,不仅身家性命没了,而且会波及到起妻儿。万幸我们跟对了人,每个人都很高兴,因为他们知道,未来的路一定很好走。

出了皇城,已经是丑时。我们没有直接回北镇抚司,而是拐到朝房里,那里是吉茂通的地界。吉茂通早已准备了热茶和点心,大家聚在一起,搓搓手,跺跺脚,喝着茶,吃着东西。

廖建忠坐在里面,喝了几口茶,道:“事情急迫,所以大家就不要再睡觉了,天明时分,我们必须回到北镇抚司。你们也知道,北镇抚司目前在小马公公手里,他不会和我们是同路人,那里还有季了凡等人,我不希望动手,但动起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我们还有别的差事要做。对了,从现在开始,张英就是锦衣卫千户。待局面安定下来,我会重新安排差事,当务之急,我们分头抓人!”

众人惊讶地看着我,发出各种声音,花十春道:“指挥使大人在此,不得喧哗,大哥,您下命令吧!”廖建忠点点头,道:“张英,你带领你原来的人手,明早去城西杨洪家,他今夜在钦天监当值,本来可以直接去抓捕,但他家中有老母,每天早晨他都会带份点心回来给他母亲,然后再上朝,所以,你可以直接去他家,待他从家里出来,再行抓捕。至于他的家人,派人在外面监视,任何人不得接近,也不得有任何人外出。”我连忙称是。

想着自己回来宁博阳、哈代还没有见到,便琢磨去找他们,刚待起身要走,廖建忠道:“现在方才丑时,天寒地冻的,你去那里挨冻不成,暂且歇息两个时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大家注意了,卯时三刻,我们出发!”众人连忙称是,随即吉茂通便把众人分散安排,我则和廖建忠、顾大有、花十春留在一处。

四人都没有言语,场面一时冷清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讪讪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转,发现他们都是正襟危坐,我也严肃起来。

廖建忠忽然一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好久未见,怎么都客气起来?长夜漫漫,如果没有困意,我让老吉弄些酒来喝。”

话音未了,吉茂通果然抱着两坛酒走进来,我忙起身去接,吉茂通道:“不必客气,这等小事,你就不用管了,帮我拿几个碗儿是正事!”

我赶紧去拿,把碗放在桌子上,吉茂通就要倒酒,我伸手要过酒坛,道:“这里我最小,让我给诸位兄长敬杯酒吧!”待我依次倒完酒后,吉茂通笑着拍拍我的后背,对三人道:“我当初看他一眼,就觉得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顾大有道:“人家谢你啥,是皇上钦点的千户,将来比我们不知强多少倍!”

我忙抱拳道:“四位兄长说笑了,我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和你们的提携是分不开的,兄弟做不到的地方,还请兄长们多加点拨,这碗酒,是兄弟真心实意敬各位兄长的。”四人倒也不客气,和我一起干了,我又满上一碗,廖建忠示意我坐下,道:“我们入了锦衣卫,都是从校尉做起,小旗、总旗、百户,然后到了千户,少则五年,多则十余年,你很幸运,皇上直接点了千户,而且你的前程无量。但官升的太快,事情也会多起来,你年少不更事的地方很多,所以,日后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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