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吃完了晚饭，中年人简单地寒暄完就把两人送回了帐篷。

辰川走进了帐篷，并且命令白暮梓站在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

辰川一个人躺在帐篷内，听着外面的虫鸣，和风吹草动，感觉很惬意。但唯独没有听到外面那个女孩的声音，心里莫名的空空的。

躺了一会儿，辰川突然感到了一股尿意，起身走出了帐篷，喊了一声：“诶！”

“怎么了？先生。”白暮梓回答了。辰川的焦躁突然安静了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暮梓好像一愣一愣的。

“站得还习惯？”辰川冷着声音问。

“嗯……嗯。”白暮梓的声音很迷糊。

“傻瓜，也不会坐下。”辰川骂道，又说：“带我到一个隐蔽点的地方。”

“哦。”她竟然没有问为什么！辰川不知道为什么，怪怪的。

到了地方，辰川让白暮梓回避一下，但解决好后，喊了一声，却没人回答。

短暂地慌了一下后，辰川又想着：说不定她也是有什么急事去别处了呢。

他抬头看了一样天上那轮明亮的明月……好吧，是看天空，他根本不知道月亮在什么地方，今天有没有月亮。

在这高海拔地区，空气稀薄，下雨也是少有的事，天上的云雾不多，所以几乎每晚的月亮都是亮亮的。

皎洁的月亮很圆，映照着大地，清冷的月光仿佛没有温度，丝毫没有太阳的热情。但是在这黑暗的夜幕里，它的光线不明也不暗，普照大地，犹如一层薄薄的轻纱，给人很梦幻，很温柔的感觉。

他在原地等了好久，也没见白暮梓回来，他一个人顺着记忆，磕磕绊绊的终于是摸到了帐篷。

“这……”辰川没有开灯，但他分明的听到了帐篷内有一道均匀的呼吸声，不急不慢，很温柔，就像外面的月光一样。

然后，他的脚也好像踢到了什么。

“喂。”辰川又轻轻地踢了一脚，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哥我不会走错帐篷了吧？

辰川赶紧走了出去，但也不知道该干嘛，想着自己再进去叫醒他们，让他们带自己会帐篷，应该不尴尬了吧？反正总比迷迷糊糊地和大男人睡在一起好。

辰川再次走了进去，试探地踢了两脚，但那个人竟然还是没有醒。

“喂！”辰川喊道，但也不敢喊大声，那样就太过分了。

那个身体还是没有动，只是在后来翻了个身，嘴里呢喃着梦呓，“妈妈，不要走……”

是她！辰川突然感到气愤，自己需要她的时候，她竟然自己偷偷回来睡觉了！还害自己摸索了大半天的路。

白天还说什么自己做得到，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

辰川慢慢地坐下，很安静，很小心。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很气愤，但却不太想吵醒身边的女孩，也许她是累了。

他本来人是很好的，至于为什么对白暮梓态度这么差，还不是因为她弄丢了自己的前程！其实心里是软的。

“喂！”辰川知道了是白暮梓，胆子也大了，声音稍微大了点。

但白暮梓还是没有动静，但那原本顺畅的有节奏的鼻息，卡顿了一下。辰川一听就好像做错事了一般，他想把白暮梓叫醒，却又不想。

矛盾中，他伸手，摸了摸白暮梓，先是她的脊背——她是侧着睡的，背对着自己。

后来辰川的手慢慢往上滑，她穿着射手神使府的弟子的衣服，丝绸很好，滑滑的。

终于，摸到了她的头发，手不自觉地揉了揉。

乘她睡觉，辰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做坏事了。

手摸到了她的脸部，辰川摸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点一点的，一寸一寸的，不放过每一块肌肤。

拂过她的嘴唇，摸过她可爱的鼻子，最后摸到了眼睛，他很小心，掌心从上面划过去，和之前一样，那长长的睫毛，划过他的手掌心，痒痒的。

他也不再想着把她叫起来了，自己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身边躺下。

“笨蛋，睡觉不盖被子。”辰川骂道，但声音很小，而且少见的温柔。

他拉过一旁折叠好多的被子，盖在白暮梓身上，盖在自己身上。

辰川睡觉也喜欢侧着身，他转身，背对着白暮梓。

女孩的呼吸是温柔的细长的，几乎是无声地，像秋天树叶间晃过的阳光，又像是薄薄的流水，这声音神秘而可爱，令人神往。

突然，女孩的呼吸又卡顿了，她转了个身，嘴里又是念着那句妈妈，妈妈不要走。

然后抱住了辰川的腰，嘴里还在呢喃。

辰川分明感觉到了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那双手，白嫩可爱，柔弱纤细。明明隔着衣服，他却有着这样感觉的，他知道，这些只是自己的脑补而已。

辰川的身体一震，他也很怕，同样是未经世事的男孩子。

辰川才知道，她原来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他犹豫了半天，才小心地把女孩环住他腰的手挪开。

但不一会儿，女孩竟然有环了回来。

辰川怕弄醒她，而且自己也是不想麻烦了，看在女孩这么执着的份上，就没有再移开她的手了。

他只从失去了眼睛后，他会不自觉地从其他感官汲取信息。

他问道了一股味道，这个味道，之前他也闻到过，但重来没有这么清楚过——那是白暮梓身上的味道。

那个味道淡淡的，从白暮梓身上飘散过来，就像类似母乳的人体的味道，微微有点儿腥，但又却甜丝丝的。

辰川的意识也渐渐朦胧了起来，闻着这好闻的味道，很快就要进入梦乡。

突然，白暮梓又动了一下，嘴里再次呢喃：“先生，我好喜欢你，你不要赶我走……”

辰川突然僵住了，好像实话了一般，白暮梓说完这句话就有睡了，耳边又是传来那均匀的呼吸声。

她是睡着的。辰川不敢有动静，确定了她是睡着的，才敢呼吸。

她喜欢我。

辰川在心里念道，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是在梦里胡说八道吧？辰川在心里自问。

她真的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自从她出生以来，就只有母亲陪她，她应该最听她母亲的话吧？

在我这，她也一样很听话，除了有时候会耍点儿小脾气，其实她也是很可爱的。自己救了她，我应该是她除了母亲以来，最想依靠的人了吧？

原来……她拼死地要来报恩，并不只是听母亲的话，而是也想听自己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辰川突然对白暮梓改观了好多，转过身，轻轻地抱住了抱着自己的白暮梓。

辰川的手轻轻地划过她的脸庞，触到了一滴泪水。

“别哭。”现在的白暮梓很可怜，辰川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脑袋安慰着。

他知道她听不到，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自己抱了她吧？她竟然不再抽泣了，也不再说梦话了，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嘴角微微翘了翘，辰川摸到了。

她在笑。

辰川对自己说。

辰川把她抱在怀里，低着头，自己的额头突然轻轻地碰到了她的额头。

然后辰川就不动了，就这样面对面拥着，感受着怀里的女孩的轻轻的细细的鼻息扑在自己的脸上。

辰川突然又嗅到了气息，并不是之前她的体香，而是——青稞酒的味道。

“傻瓜。”辰川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不是叫你别喝吗？现在喝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