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说是有人救的他，还是他自己跑出来的？”
“连队长都差点蒙过去的隐匿高手，那还用问，肯定不是他自己啊。”
“都闭嘴，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恢复体力。”
唐知行是被这完全听不懂的话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正在被四个人“文明观猴”。
愣了下神，他才猛然起身，抓起身边的木棍胡乱一扫，让那四人与自己拉开距离。
“队长，队长？四少爷醒了。”
四少爷？是在说我吗？唐知行死死盯着几人的动作，思索着脱身之法。
“唐家暗部第三队队长——苍牙，见过四少爷。”苍牙从不远处赶来，“第三队奉家主之命，护送四少爷回家。”
说完，苍牙就递上了令牌。
他表面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批。这四少爷呆傻是出了名的，真的认得唐家的令牌吗？
唐家？四少爷？两个词一钻进唐知行的耳朵，就像一点火星飘进了炸药堆，炸得他眼冒金星。
过了好一会儿，唐知行梳理好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很多信息断断续续的，但那令牌应该是真的。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唐知行想赶紧确认目前的位置。
嗯？
苍牙一愣，四少爷居然看起来……有那么点正常？疑惑归疑惑，出于暗卫的素养，他还是简单报告了现状，虽然他觉得四少爷不一定听得懂。
唐知行快速过了一遍情报，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要尽快翻过这座山，才算是脱离危险？”
“还不算太傻，既然明白就赶紧起来，别拖后腿。”
“天一，回到你的位置，这没你说话的份！”苍牙面露不愉，“四少爷，抱歉，这是天一第一次出任务……”
“无妨，他说的对。”唐知行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我不熟悉人员和地形，一切听你安排。”
待守夜的小队休息完毕，一行人立刻朝唐城营地的方向出发。顾及到唐知行的身体状态，众人并没有全速前进。
走着走着，唐知行停下脚步，半跪在地上，神色凝重：“你们有没有什么感觉？周围有毒物吗？”
苍牙急忙靠过去：“四少爷，你怎么样？”
“没事，只是五感出了问题，变得过于敏锐，接收太多无用信息了。”
五感？该不会是……
苍牙隐隐有了猜测，把手放在唐知行胸口：“少爷，不要反抗，灵力跟着我走。”
被苍牙带着走了几圈后，唐知行逐渐掌握了体内这股全新的力量，又调整了一番，终于将五感控制在正常范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少爷放心，您这是完成聚灵，开始凝魂了。灵力在体内聚集足够的数量，就可以尝试凝聚战魂，这个过程中，五感会根据战魂的特性发生变化，您一时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您已经耽误了大家一个时辰。”天一在一旁说道，“没事了就赶紧走，别拖累我们，唐——四——少——爷——”
“天一！”
“我说错了吗？聚个灵都能聚一个时辰，废物就是废物，有什么好救的？”
“天一，你再胡言乱语，我也保不了你！”苍牙抓住他的衣领，“暗部的规矩就是绝对服从，当初没人求你来执行任务！”
“可你也没告诉我任务内容！等进了这个破林子，你才说要救人。”天一甩开他的手，“为了这个10年学不会说话的傻子，为了这个废物，我们没了十几个弟兄，值得吗！”
“你说我是废物？”唐知行给了天一一个眼刀，“我起码不会在身后留下断枝这种明显的痕迹，在隐蔽潜行这一块，你连我都不如，那你算什么？”
苍牙见气氛不对，赶紧给唐知行跪下：“四少爷恕罪，是我没有管教好手下……”
“停，我不感兴趣，这是你的事。他是对的，是我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接下来加快速度，我跟得上。”唐知行直接打断了苍牙的话，他不想，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分神去处理狗屁倒灶的事。
其实天一本质不坏，他只是太年轻气盛，唐知行不想与他计较。
行进过程中，唐知行来到苍牙身边，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天一说你们没了很多兄弟，是真的吗？”
“四少爷，能为您而死，是我们的荣幸。您放心，回去我会教训天一，他以后不会再出言不逊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依然只是教训，而不是惩罚？不过没所谓，我没兴趣。我只是想知道那些没了的人，哪怕只有名字。跟我说说吧，他们为我而死，我得记着这份恩。”
“四少爷，对不起。暗部有规矩，没有家主的命令，我不能告诉您。不过……谢谢。”
“嗯，我知道了，先活着出去再说别的。”
不停不歇地在密林中穿梭了一整天，众人找了一片空地歇脚。
刚坐了一会儿，唐知行就皱起了眉。他闻到了点东西，虽然转瞬即逝，但那味道他太熟悉了。
“你们谁受伤了？互相检查，马上！”
“唐四少爷，你哪来这么多事？”天一拍拍身上的土，话里话外都是讥讽，“不过就是杀了个兔子，至于大惊小怪的吗？这富贵人家就是金贵啊，见不得血腥~”
“不是兔子的血，是腐肉的味道！你们没人受伤，没人中毒吗？”
“回四少爷，无人受伤。”苍牙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身体，“队伍里擅长分辨气味的成员……也没发现异常。”
“算了，可能是错觉，大家休息吧。”也许是嗅觉太敏感了吧，唐知行闭目养神，想借此缓解头痛。
“切，还以为有多厉害。”天一嗤笑一声，“哗众取宠倒是有一套。”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用了成语？嗯？唐知行瞳孔一缩，心中惊诧不已。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也不怎么样，听不懂？”
“不是这个，后面一句！”
“哗众取宠？呵，没读过书，听不明白？”
“你从哪听来的？”
这明明是现代的成语，最早也应该出现在《汉书》，怎么天一用得这么熟练？
“可能学堂学的？不过这关你什么……”
“停！别吵了，都保持安静！”苍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面色凝重。
众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唐知行灵光一闪，心领神会。他站起身，把五感放到最大，感受了一会儿，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苍牙，有什么发现吗？”
“回四少爷，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就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不，四少爷，你走。”苍牙把一个小本子塞给唐知行，“让天一带你走。”
唐知行感觉他话里有话，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是它们来了。”苍牙拔出武器，“天一，带四少爷快走，我们拖不了太久。”
“我不走！说好了一起回去的！”天一的倔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横着脖子犟嘴。
“天一，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四少爷闻到的味道不是错觉！走，这是命令！”
话音一落，其余几个人皆是脸色煞白，满头虚汗。
“这种狗屁命令，我不听！”
“你闭嘴！”苍牙忍无可忍，上去给了他一巴掌，“十年前的事，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给我滚，滚啊！”
想到接下来的战斗，苍牙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用力将天一推向远处：“没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