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主做玉石生意，齐尚从亲王托着玉石的手法就看出来了，他是行家。
程煌这些原石，品相很一般。
但是这个大小的原石，真出个极品，那也同样是天价。
就像王天行刚才开出的那个，就那一条的品质，要是皮壳薄的话，照样价值翻百倍。
可惜王天行那小子没那个命。
秦风从这堆原石边走过，细细观察皮壳的颜色。
心里默默盘算，这块里面应该是油青，能出个好摆件，那块估计会有蛛网裂。
虽然不至于裂成王天行开出的那个极品裂，可废料也太多。
忽然，秦风的目光，被一块粗糙的黑乌砂皮给吸引了。
这原石大概十六七斤，周身没一块儿顺眼的地儿。
秦风把它托在手里，王天行笑得腿肚子恨不得都抽筋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秦先生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这不光人像赖蛤蟆，挑原石也挑和自己不相上下的。”
瞧热闹的哄堂大笑，这块原石确实看起来太寒碜了。
麻麻赖赖，奇丑无比，强迫症的人，看了它都得忍不住盘它。
徐天德倒是听说过，这种赖蛤蟆似的，容易出冰种。
可那是小概率事件，闹不好这玩意儿得开出帝王裂，垮得一塌糊涂。
齐尚捻着胡子，也在思索。
这个石头开出来，要么是极品好，要么是极品次。
对于秦风这个尴尬的身份来说，实在是不方便冒这个险。
可这行有行规，秦风不说话，别人也不能上前干预。
王天行开始催促。
“别磨磨蹭蹭了，没看大伙儿都没心思继续挑了，等着看你垮掉呢。”
“就你那俩小子，趁早上锯子，早死早托生，给好人腾地方。”
秦风又看了一眼那堆原石，确定没有比手里这块更好的，用手托起原石，稳稳当当走到桌子前。
拿过笔，轻轻地画了两条线。
一般来说，都是先画一条，开了看看成色，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开。
开了天窗的原石，同样会再次被定价，也可以在这个时候小赚一笔就转手。
像亲风这样，上来就画两条线的行为，果真遭到了王天行的嘲讽。
“外行就是外行，难道没听说过装X不成反被X的老话吗？”
“就算你家里穷，买不起镜子，尿也没有一泼吗？”
“一个靠女人养着的保镖，连赌石的钱都得别人给掏，真是狗的不同寻常。”
“就算是给徐老先生点面子，你也挑个里面有绿的吧？”
“这要是光丢你的脸也就罢了，毕竟你要那玩意没用。”
“我老丈人家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你毛都开不出一根，以后他家的玉石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再说了，钱是徐老先生花的，以后你让徐老先生怎么在圈里混？”
徐天德气得眼睛都瞪圆了，直接怼道：
“秦老弟帮我圆了个梦，请他玩玩是我的小意思，要是没秦小兄弟，我恐怕要带着遗憾进棺材。”
“像秦老弟这么好眼力的人，怎么可能会穷？世家风范的孩子，低调是真的。”
“毕竟秦老弟又不是暴发户的儿子。”
“再说了，锯子还没上，王少爷嘲讽的有点早吧，这不是你开出极品帝王裂，丢人现眼的时候了呗？”
“要我说，不是还剩下八块吗？王少爷不如一起开了，看看能不能开出个翻身的大货来。”
王天行冷笑道：
“再来一个锯子，我就不信我八块，他一块废料，我会开出的不如他？”
“就我那个只能做俩金镶玉挂件的货，都比他那癞蛤蟆强！”
王天行是个火爆性子，他这一咋呼，王家的人赶紧把那八块原石给他送来。
这货抢在秦风前面占了锯子，让人再拿个给秦少爷。
秦风还在画线，王天行这边机器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随着众人“啊”一声，手里这块原石被解开。
虽然是油青，好歹这个能用。
王天行不顾切面上还都是油污，赶紧拿着手电往上照。
手电筒边上散出的余光不足一厘米，王天行的嘴角又是一抽。
油青做摆件，怎么都不亏。
可前提得是料足才行。
这个好歹不算垮掉，王天行根本就不给秦风抢锯子的机会。
一个接一个的把石头都解开。
这特么的，最好的居然就是那个普通品相的油青。
余下的蛛网裂的占多数，基本上价值不大。
哪怕都知道王家是洪帮的狗，总要看看主人的面子。
这个场合不该笑。
除非忍不住。
徐天德小声嘀咕一句。
“看来是把这堆原石里不好的都挑干净了，我们可以放心选了。”
这徐老一句话，顿时引得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秦风见王天行像斗败的公鸡一般，蔫吧了。
瞧着散完热的锯说：
“你闹完了，是不是可以让给我开了？”
王天行咒骂道：
“这堆料子就没有好的，要不能要五千吗？拿我们消化库底子，就别充大方。”
程煌的脸都是挂不住了，愤愤地瞪着王天行。
机器声响起，解玉的工作人员发出一声惊呼。
“冰种，我的天呐！”
众人随着这一声尖叫，纷纷围了上来，羡慕的咋舌。
“还是满翠，没什么裂痕，啧啧，这人品。”
程煌也往这边瞟了一眼，得意地问齐尚。
“齐老是行家，给我这货底子估个价吧，虽然说这货底子现在已经姓了秦，可我看着也高兴。”
齐尚已经挤到了最前面，拿了手电筒照了上去。
手电筒边说散出的余光，足足有三四厘米那么长，光线细腻柔和。
清透浓郁的绿色，让人看上去心旷神怡。
齐老结结巴巴地说：
“天价，这块是天价。”
王天行没想到这秦风这小子命这么好，不甘心地咒骂道：
“或许就这点儿好地，下面都是壳子。”
秦风指着自己刚才就画好的另外一条线说：
“这个位置，解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除了机器的轰鸣声，诺达的宴会厅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声音。
机器声停止，齐老激动的叫起来。
“上亿了，这块料子上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