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李头的问题，妙手大概算了一下说，“其实这个最后的费用，现在不好讲。如果我们的治疗有效，特别是第一步有效果的话，继续治疗，如果顺利，我觉得有个七八万块钱应该差不多。”

“如果使用人工的，那这个价钱就就要少很多。这么说吧，跟第一步的全部加起来，三四万也就差不多了。但是疗效就不好说。”

“当然用天然的，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治疗成功，但总是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一点，这个你仔细斟酌一下。”

老李头双手抱着脑袋，抱了半天没有说话。在一旁的姑娘小李子说话了。“既然要治，那就不能说钱了，钱不够咱们可以想办法。”

“按理说在大医院，一天一万多二万，在咱们家，按大夫的说法，比大医院少了何止是天上地下！叫我说，咱们就要朝最好的目标努力。”

“要用就用最好的药，要用天然的。当然如果天天都用天然的，可能咱们也真的负担不起，咱们可以试着用几天呀，有效继续用，没效咱就不用了嘛。”

老李头这才放开脑袋说，“好闺女，你说得轻松，女士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啊。你妈在医院这几天，就把咱们花空了，咱们家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碰上这么大的事儿，根本就支撑不下去。”

“在医院的医疗费，都是老家你舅舅你叔叔他们借给咱们的。而且，他们也是咬着牙，把他们全部的家底儿拿出来，还不够，又以他们的名义去借。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咱们现在缺的何止是一分钱！”

小李子说，“这不是还有我吗？虽然因为我要去酒吧上班，我妈不同意，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但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还哪里有心思去上学呢？”

“我就去酒吧上班吧，挣一个算一个，也能为救治我妈出一份力，尽一份心。实在不行，我在网上把我自己卖了，咋着不卖几十万？”

老李头说，“傻孩子，你妈不让你去酒吧上班，才惹下这么大的事儿。你妈能不能治好，还在两可之间呢？你现在要是再去酒吧上班，如果你真的再惹出什么事儿来，那咱们这家就没了。”

“再说了，你还没有成年，更容易出事，所以你去酒吧的事万万不能提。在网上能卖东西，哪能卖人呢？你爸我眼看要失去你妈妈，哪里还能再失去你呢？实在不行，我去卖血，别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妙手听了父女的对话，感到心里酸酸的，眼角也就泛着泪花。现在他才切身感到，普通百姓一旦有了大病，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自己作为一名医生，能不能挽救一个家庭，真的就在一念之间啊！

妙手就说，“既然要治疗，就是要朝着救过来这方面去努力，就要用最有效的药。要不这样吧，从我诊所这方面来说，一切的治疗费用都免掉，只收一个药材钱。我说的是药材不是药，这就是比中成药成本价还低的价，就是我的进价。而且根据你们家的经济实力，能出多少算多少。剩下的算你们欠我的，啥时候你们有能力了，再还。”

老李头见妙手把话都说到这儿了，也十分感动，双手握着妙手的手，“你真的是一个医者仁心的好医生啊！原来姑娘给我说，电视上播放给你挂匾的新闻，我还有点不相信。”

“现在这人，还有不爱财的吗？你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哪个不是在为钱奔忙啊！就说孩子他妈，半夜就起来去扫大街，我每天不分白天不分黑夜地去跑小货车，都是为了赚钱呀。”

“我们受这苦，是因为我们没文化。像你这做大夫的，那是有技术啊，女士治病救人的人。不是都说了吗？现在社会这人一个是要钱，一个是要命，你这是抓住要命的关键了。”

“人们为了买命，多少钱都要花呀。所以你要想赚钱，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可是今天我才算真正明白了，人家给你挂匾，确确实实是有原因的。”

“你也确确实实是一个不爱财的人，是个一心救人命的人。不管你能不能把老婆子的病看好，就冲着你这种精神，我得好好谢谢你！”

说着扑通一下跪了，倒把妙手吓了一大跳，赶忙把他扶起来说，“不敢这样！治病救人，医者仁心，真的是我一直坚持的初心。对谁也这样，不单单是对你。”

“我开诊所，当然不是做慈善，已经跟你说过了，也是要挣钱的。但是我不赚昧心钱，不赚黑心钱。这些咱们不说了，现在你决定，治不治这病？”

老李头说，“治呀治呀！你这比医院便宜多了。不过，老婆子在家还是到你那儿去治呢？”

妙手沉吟了一下，说，“按说呢，我们诊所并没有专门的病床，也从来没有人住在诊所治过病。但是你这个情况特殊。”

“你愿意在你们家也可以，只是你家离我的诊所比较远，我如果每天过来的话，真的是不太方便。一来一回，也就得两个多小时，在这再待上一会儿，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我不能专专地照看你这一个病人，我还有诊所需要支撑啊。”

老李头一听就说，“那你说怎么办？”

妙手说，“实在不行的话，就住到我们诊所吧。我们诊所也有一个用窗帘隔开的治疗室，里面有一张小的治疗台，给病人打针输液什么的。”

“就叫你老婆住进去，凑合着，当然你也得过去照顾她。在我诊所治疗，当然一个是我方便，再一个我能随时观察她的反应，评估治疗效果。”

老李头就说，“住到你那诊所倒是方便，问题是可能要影响你诊所的诊疗工作。我们把那个诊台占了，你要给别的患者看病治病，怎么办呢？”

妙手说，“也不能说没有影响，但这个影响是可以克服的。我们最多是给患者打个针输个液什么的，打针好说，输液嘛，当然是躺着舒服一点，但是也可以坐着输啊。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是给大家说明一下，大家也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