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的所有人中,我是唯一熟悉和了解柳老的人。
我和柳云峰教授的交集和缘分,是从我在中南大学读博的时候开始的。
我在中南大学读博的时候,有幸跟着柳云峰教授三上神农架进行科学考察,目的是为了解开神农架的“野人”之谜,同时也对神农架的生态系统进行一个综合的考察,包括它的自然环境,植物区系和动物区系。
当时协助我们一起参加这几次科学考察的,还有一支隶属于最高层面直接管辖的神秘9人小组,这个神秘小组对外被叫做——奇异生物考察队。
其实这个小组是有一个专属的神秘编号的,只是外界不知道罢了。
这个编号就是T字头编号。而我却是在跟随野人考察的过程中,最后一个加入这个专属编号的成员。
加入这个编号不久,这个神秘小组却毫无征兆地原地被解散了,我和柳云峰教授的科学考察也就此终止。
我甚至感觉我加入这个T字头的专属编号都显得有点多余。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T字头编号的9人小组就地解散,以及柳云峰教授的神农架野人科学考察就此终止,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自始至终都不是这几次科学考察的核心人物。
也就是说,在这几次的野人考察过程中,虽然我参与了,但我的工作仅仅局限于协助柳云峰教授收集资料和照顾柳云峰教授的生活起居。
基本上算是一个打下手的角色。
事后,我原本也动过想就这个问题问一问柳老的心思,但是凭我对柳老的了解,以及对一些事件的敏感程度,知道最好别问。
再者,这件事的蹊跷也一直提醒着我,不能主动就这个问题向柳老提问,除非柳老愿意跟我说。
我之所以当时舍得放下得天独厚的家族条件,追随柳老深入到神农架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里做实地考察,是因为我对野外考察和探险很感兴趣。
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一方面可以研究“野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存在,另一方面,很久之前,我就得知神农架是我国动植物区系的发生中心。
为了证实这一假设,我便需要到神农架亲身参加科学考察,研究它的动植物区系,探讨它的起源,从而揭开中国和世界动植物区系起源和进化的奥秘。
也是在在这样的基本诉求下,我便成了柳老唯一的一个关门弟子。
柳老是一个达尔文主义进化论学者,自1980年以来,在中南大学生物系担任达尔文主义进化论教学和科研工作。
对于我来说,能选择追随柳老把神农架作为科研的课题,这是我的理想,同时也是我的一种幸运。
在神农架“野人”这个学术研究课题上,柳云峰教授是国内乃至国际上的唯一权威学者。因为,只有在他的手上,才有关于神农架野人的“第一手”资料。
而且,柳老作为神农架野人的学术权威,从他的一些履历上也可以得到佐证——
1998年11月,某国电视台聘请一所大学灵长类研究所和田一雄教授等组成拍摄组,来神农架采访我国“野人”考察队。
当时柳云峰教授作为神农架野人的考察队队长,向他们介绍了神农架“野人”的考察进展和成果,并协助他们拍摄了《神农架原人》的电视片回某国播放。
1999年8月,某国著名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沃伦·库克教授来我国访问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并在某省的文化公园参观了该会举办的“野人”考察研究会。
在此期间,柳老作为该会执行主席和库克教授进行了多次学术交流,库克教授在记者招待会上宣称我国的野人考察走在了世界的前列,并对我国在神农架的“野人”考察工作特别是对于毛发的发现和鉴定方面取得的成果进行了高度评价。
1999年10月,某国广播公司聘请某国州立大学人类学家弗兰克·鲍利尔教授,国际动物学会秘书长理查德·格林威尔教授来我国,拍摄中国“野人”考察片《追踪奇迹》。
他们在某电视台陪同下,特别到华南大学登门拜访柳老,并在柳老家中对教授进行了访问和拍摄电视片达10小时之久。
在制作成电视片之后,曾于2000年8月先后播放于某国电视台4频道……
柳老还多次收到来自某国等国家学者们的来信,询问柳老在神农架“野人”考察的成果和进展。
在国内,柳老也多次报道了他在神农架的科学考察成果。国外报刊也着了多次报道……
虽然我不知道在我没有和柳老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他又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眼睛里时不时露出的这种睿智凌厉的眼神,我还是能够瞬间捕捉到的。
这是我跟柳老长期合作产生的一种默契。
在跟随柳老在神农架考察的那几段日子里,柳老眼睛里的这种稍纵即逝的眼神对我来说尤为深刻!
在我不经意间捕捉到柳老眼睛里流露出的这种眼神的时候,我便立马确认到此时柳老的神智和思维是正常而且清晰的,于是朝柳老问道:“柳老,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或者是有什么观点想要阐述?”
我的问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都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我,随后又投向柳老。
此时的柳老对在场的人几乎是视若无睹,包括那位大领导。
柳老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而那种睿智凌厉的眼神已经在他的眼睛里稍纵即逝地熄灭,换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忧戚的眼神。
用忧戚的眼神盯着我的柳老没有马上回答我的话,他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会议室里在场的人也似乎在等着柳老的发声,都眼巴巴地看着柳老。
我同样也看着柳老。
过了好一会儿,柳老才从喉咙管里囫囵般地说出几段显得不怎么连贯的话:“你们这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必须终止你们的愚蠢行为!必须终止!你们看到的水晶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人,是神!犯我神者,必诛!”
当在场的人都觉得柳老是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说出这几段话的时候,我却很敏感的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柳老说话的声音,准确地说,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柳老,而是另外一个人!
于是我陡然间地站起来,朝柳老厉声喝道:“你是谁?你根本不是柳老……”
我石破天惊般的喝问犹如一声炸雷在会议室里轰然间炸响。
坐在我身边的施楠生反应最为敏捷。
整个过程中,施楠生也许一刻也没有放松对柳老的监视,同时也没有放过我和柳老发生目光对视的时候,我脸部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的话音刚落,施楠生便用极其果断的声音,命令般地大声喊话道:
“保护好领导!立马撤出监视区域,封控监视区!”
随着施楠生的命令一发出,柳老的眼睛里也开始暴露出了一股股凶恶的冷光。
这种冷光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我和柳老在神农架与野人有过两次近距离的遭遇,当时看到的野人的眼睛里,露出的就是这种光!
我震惊之余的同时,办公室里的灯光骤然间熄灭了,紧接着便传来办公室两道伸缩门的关闭声,我们重新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而在这样的黑暗中,我听到了曾经熟悉的野人发出的沉闷低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