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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广州的记忆(二)
作者:画玉山| 字数:1779| 更新时间:2022年02月06日

当然不是。吃在广州!

住在广州的时候老是听到人说‘食在广州’,我也常常不以为真。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只要有钱想吃什么真行,不是吗?还真的不是。离开广州以后,当我走在别的城市的街道上,感觉最深的就那句‘食在广州。’

离开广州后我便到了重庆工作,这座山城的大街小巷有很多‘重庆小面’馆和抄手小店,刚开始不知道抄手是什么东西,好奇心就进店去看原来是清汤,北京叫混炖、湖南叫包面、福建广东叫云吞。不管是小面还是抄手,都是辣汤,大热天怎么吃啊!这个时候就想起了食在广州了。过去的夏天,一般都是去到一家粥店,要一盘鸡蛋炒河粉和一碗凉好了的皮蛋粥,吃得舒服又经济。今天要了一碗操手,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一瓢辣椒粉把碗里的清汤都染红了,吃完了一身大汗。广州的食谱,一般都会按季节来分。不会在面里汤里都来一瓢辣椒粉。

很多人都知道广州早茶,就茶点的品种和样式来说,可以算上是广式的满汉全席。三五好友一起要上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再加上几十道茶点,费用不比一个正餐的费用少多少。广式的食物讲究色香味,什么食材都尽最大限度地保持它原有的味道。单就粥来说,一般都要经过几个小时的细火慢炖,要让米看不到颗粒状才算成功。走遍了神州大地,出广州吃的粥就不是粥了。

一个人吃饭就更加便利。夏天有粥铺、茶餐厅,冬天有腊味煲仔饭,热粥、牛腩粉。辣椒永远是放在桌边的调味品,不会让顾客无条件地接受。

食在广州。因为,那里无意间留住了我的胃,也成就了我的记忆。

但有一个东西外地人可能还没听说,就是叫太公猪肉。而且只有每年的清明时候才有得吃。

清明时节一个家庭里,只要是太爷爷的后人就都要去拜山,过去的拜山都会凑钱买一只完整的烤猪,人多买一只大的烤猪,人少就买小一点,但必须一定要有。加带上水果和酒去到太公的坟前拜祭,祭拜后所有的子孙都要分一块猪肉,因此,每到清明时节便有太公猪肉吃。

不过,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祭拜的方式也出现了华丽的转变。祭拜仪式上不再是单一的烤猪,多一些用纸扎成别墅、汽车,很多人还把那些漂亮的女明星烧给太公,理由有点道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老祖宗在另一个世界会寂寞,所以就送两个明星给他。奇怪的是从没有看到有人烧男明星给太婆,男人寂寞女人就不寂寞吗?当然不是,这是广州人骨子里的重男轻女,才有了祭拜时也是分别对待。

烧香在别的地方都是乡下人最喜欢做的事,在广州包括整个珠三角都不分城市和农村,就算是住在三十层的楼上,门口也有一个土地的牌位,家里的神龛里都是关二爷,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点三柱香。所以公司工厂也不例外,神龛里的贡果那一定是当家人的首先,尽管放了好多天。

最让我记忆最深的一件事是我公司旁边另外一家工厂,在建厂的时候勾机挖到一座坟,老板是姓麦,他马上就叫勾机停工,众人都说这是一座孤坟,墓碑也没有挖掉算了,这个地方正是写字楼。但麦老板却不这么做,特地找了风水先生找出这座坟的朝向,再把孤坟修好,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姓什么,于是他就定做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地主之墓。再盖一座亭子建好香案,一星期后都做好他再烧香,一边拜一边说:我不知道你多大,也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是谁人的先人?但我知道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今天借你的宝地开一家工厂,从今天起我会把当我的祖人一祭拜,你再也不会孤单。接着再开工,他把写字楼向右移四米,留出一块四米宽十米长的地方。

我像看热闹人一样就站在旁边,听到老板的话还真有些感动。在其他地方会怎么做呢?这么一块地是要花好多钱买才行,就为了一座孤坟心甘情愿让出来,老板的行动能感动站在一旁的人,一样也能感动活在周围的神灵,不是吗?有人说善心是最好的风水,应该是真的。

从那天起,每每经过那里都特别留意正在施工在厂区,看门的老哥告诉我,麦老板只要来了第一件先烧香再谈工作,施工的包工头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是先烧香再安排当天的施工。一直到厂房和写字楼盖完到工厂开工,这个工地没一位工人流下一滴血,我想就是因为这是风水宝地,也是经过麦老板后,我对广州的老板有一种从内心的好感。

除了这件事,对广州最深的记忆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走私成了沿海的致富工具。先是手表、录音机录音带,再是录像机和录像带,广州火车站周边的地方都成走私品的集散地。外地的商人在销售这些走私物品的时候都习惯说:“广州货。”这是我对八十年代的广州的记忆。不知道是年轻还是没在这里生活过,那时的记忆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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