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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晨曦终现
作者:彭志文| 字数:5887| 更新时间:2022年06月08日

自从上次农家乐分别之后,卓敏就一直处在“蒸发”状态中,还以为她离开了,没想到会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出现。卓敏没有借助任何外物,在滑行了近十米之后,直接飘落到了彭家大院的高台之上,这一手的轻功在现场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了的。

张林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妙,脸上一寒,强自欢颜,“嘿嘿~~~卓,卓女侠,你来得正好……”

卓敏冷笑着说,“毒狼少爷,你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吧?……如果我不来的话,就没有人揭露你的真面目了……”

张林当然明白,此情此景是万难善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偷袭做掉卓敏,封住她的嘴。还好平素练的就是这种技巧,连彭奔这样级别的英雄都能被“阴掉”了,所以,机会是看你怎么去把握的。

众目睽睽之下,张林又重施故技了,表面上在打着哈哈,陪着笑脸,暗地里袖底的笔管枪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出招了。

不过这一回他已经好运走到头了,站在旁侧的古小姐眼疾手快,长袖一展,“水月神功”之力,由心而发,隔空打物,“嘭”地一声,张林的笔管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开,并暴露在阳光下。

在张林失机的同时,彭龙插在木板中的鼠白长枪闪电般地拔了出来,人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枪尖飘逸地划了一道弧线,打了个时间差,“噌”地一声,锋芒已顶在了张林的哽嗓之上。

张林的暗枪很诡谲,不熟悉不了解的一般很容易着他的道;但是同门,尤其是彭龙这个级别的师兄弟,相互知根知底,除非是没防备,所以,即使彭龙的武艺比很多人都差,但对付这位“袖里有乾坤”的师弟,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师弟,敢动一动,我就废了你!”彭龙的声音含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张林的小眼珠子一转,放弃了反抗的企图。毕竟命只有一次,尤其是在自己“阴掉”了师傅彭奔之后,张林不敢再去赌什么同门之谊,或彭龙的手段是否够黑够辣。

武林人士及凤凰派的弟子一片哗然,纷纷不齿于张林的暗算行为。真的是世事无常,就这么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原本对于张林颇为有利的局面再一次地被反转了。

大侠级的人物不怕你公开叫板,最怕的就是这种暗算,所以,卓敏很感激地对古霏霏和彭龙说了声,“谢谢”。

大伙儿都在盼着卓女侠来揭秘真相。

卓敏语出惊人,直指“玉面毒狼张林系清廷安插在凤凰派的卧底”,并指出了凤凰古城这一系列血案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来自朝廷的鹰犬——禁卫军的统带“逍遥子”。

“简直是一派胡言,血口喷人!”被点到名的逍遥子逍金扇一展,身体一纵,直扑向卓敏。他不解释就直接动武也是有他道理的,毕竟武林中之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通过武力了。不过,逍遥子的崆峒武功虽然不错,但想要从寒冰霹雳掌卓敏这里找便宜,显然打错了算盘。

五、七招过后,卓敏就买了个破绽,引诱逍遥子攻击过来,女侠的身体柔若无骨,匪夷所思地扭曲变形,逍金扇自然是扫空了。逍遥子不及收招换式,卓敏的寒冰掌已迅捷地在其腋下拍实了,“嘭”地一声,打得逍遥子直吐鲜血。

逍遥子功力大失,见不是头企图要逃遁,却已是不能了。少林的慧根、武当的无尘各展兵刃截住了他的去路,事情都没策清就想走人,这怎么能答应呢?

卓敏走到逍遥子的面前,一把就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原来,他并非那种老态龙钟的长者,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还挺帅的哩。

“哗——”地,喧哗四起,彭家大院再次炸了营了,人们都很震惊。

尤其,粉牡丹苏洁几乎没疯掉,父亲竟然是假冒的?哪谁受得了啊?她冲上去一把揪住假逍遥子的衣襟,高举着鸳鸯鈛,厉声追问道,“你是什么鸟人?……我爹的呢?……”

清廷大内的易容术十分高明,而且,龙叶也很狡猾,故意把粉牡丹苏洁给支开到叶家楼,造成聚少离多的现象,所以,像苏洁这样江湖阅历并非浅薄的女侠也没有能识破父亲是个冒牌货。

假逍遥子却极其嚣张,“放手!放手!不要碰我!我是朝廷命官!禁卫军步队第一标的统带龙叶!我在执行公务……尔等莫非要谋反不成?……”

南武林的志士们是不理会他这一套官腔的,无尘道长的一句话蛮代表着民心,“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能胡作非为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天经地义也!”

假逍遥子龙叶知道难以脱身,终于是闭嘴低下了头。

这么大的秘密被揭露,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到了天山女侠的身上。卓敏虽然在江湖上出了名的独来独往,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朋友。因为曾经救过一位朝廷禁卫军官员的命,通过这个任职禁卫军军需科的监督大人,卓敏获悉到了很多的内幕:真正的崆峒派掌门逍遥子早已经被清廷秘密地杀害了。

龙叶,才是凤凰古城发生的这么多血案事件真正的“幕后总策划”,当他感觉到傀儡彭奔不堪大用之后,就开始物色新的人选,这样子,凤凰四少之二——阴险的张林、毒辣的李捷先后进入了朝廷拟定接任人的视野中,龙叶找到并利用了他们的弱点,用“双保险”来确保朝廷对凤凰派的控制。

接着,卓敏又请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证人——南武林前任武林盟主云天月的夫人。云夫人一出场,南武林的英雄们对卓女侠愈发地佩服了,瞧她走的每一步棋都适时地切中要害,一针见血,卓敏对于全局的驾驭、洞悉非常人所能及也,堪比“女福尔摩斯”重生。

此情此景,谁要不让云夫人说话,所有在场的人都会不答应的。云夫人深谙其中的内幕,她的证言是极具份量的,只听她娓娓道来,这些天来,困扰着人们的迷雾被层层揭开,真相被一一揭露。南霸天彭奔确实是系列血案的直接制造者,不过他也是被别人利用了。

那是一个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故事了,南霸天彭奔和浪沧客云天月本是霸王枪孤独鸿门下的师兄弟,他们俩同时爱上了一个叫胡霞的漂亮女人,也就是现在出场指证的云夫人。在一系列的阴差阳错之后,胡霞姑娘最终嫁给了云天月。

孤独鸿死了之后,为了这个心爱的女人,彭奔、云天月两兄弟终于拉下脸面,分道扬镳,反目成仇,彭奔建立了凤凰派,云天月则创建了地狱门。云天月思想进步,联络有识之士,又得到“贤内助”胡霞的辅佐,事业日臻发达。其民生,民权和民族思想让地狱门更加地发扬光大了。连武学泰斗自然门掌门杜心武杜大侠,威震津门的霍元甲大侠都多次对云天月予以嘉勉,地狱门一跃成为了南武林仅次于南少林、北武当的第三大帮派,云天月又德高望重,更是被公推为武林盟主。

彭奔也在凤凰派依葫芦画瓢地倡导先进思想,宣扬狼的精神,但其影响力远不及云天月。彭奔觉得师弟把什么好处都给占了,又是女人又是地位,非常妒忌,十分地不爽,一直是怀恨在心。

地狱门的势力不断地座大,而云天月又不愿意为腐朽的清廷出力,因此他和他的地狱门被清廷视为眼中钉,急欲去之而后快。这些年来,全国革命运动风起云涌,形势发展对清廷非常地不利,尤其海外的仁人志士满怀着报国热忱通过我国南部边境潜入到国内加入反清斗争行列,凤凰山区这一带更是成为了一条秘密的通道,安全的走廊。

满清名将良弼尤其关注着这一条生死线,这么重要,且具有战略意义的地段是由同情革命党的云天月和他领导的地狱门所控制,这是清廷完全不能容忍的。经过分析研究之后,良弼决定利用彭奔跟云天月“夺妻”的仇恨,联合凤凰派,设计铲除云天月及他领导的地狱门。

为此,良弼亲自派出了禁卫军军官龙叶来联络彭奔。在清廷高参们的包装下,彭奔也开始进一步东施效颦地打出“民族民权民生”的旗号,倡导“狼的哲学”,凤凰派终于有了起色,具备了抢班夺权的初步实力。

可彭奔终究是个毫无远大理想的人,他勾结清廷的目的只是想要夺回心爱的女人,一旦上了贼船,做什么就身不由己了。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夜,他们联手布局,暗算做掉了武林盟主云天月。

云天月被秘密加害之后,地狱门群龙无首,一夜之间,在朝廷、凤凰派的联合绞杀下被消灭掉了。这一屠杀行动是在老谋深算的良弼坚持下,严格保密执行的,只用到了凤凰四少中的大少爷李捷等极少数心腹,其他兵力皆是由京师禁卫军来提供,连广西本省的清军也不曾动用,所以,彭龙、谭声等凤凰派高层俱不知情。

随即,彭奔又遣大弟子李捷控制了云夫人胡霞,梦想跟胡姑娘重续前缘,结为秦晋之好。可胡姑娘抵死不从。为了让胡霞姑娘对云天月死心,彭奔遂傻不拉叽地向女人和盘托出了这些秘密。结果,胡霞不仅没有被他的“真爱”所感动,反而更是痛恨他,不屑于他了。

软硬兼施皆无济于事,彭奔恼羞成怒,就把云夫人给软禁了起来。得不到爱人的心,对“天生情种”彭奔来说,打击是忒残酷了,他儿女情长,没有什么野心,并非领袖南武林的适合人选,所以,即使云天月死了到他正位,仍用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清廷与彭奔狼狈为奸,又各取所需地在凤凰古城设计了一系列的血案。清廷的目的是通过这些的血案,制造恐惧,混淆视听,激起民众对革命党的仇视,然后,再“借刀杀人”,利用彭奔所掌控的南武林力量来构筑民防网络,弥补官军兵力的不足,封堵中越边防线上的漏洞,截杀海外归来的同盟会成员,切断他们的入境通道。并妄图把一场带时政性的“屠杀”转换概念为“门派争斗”、“刑事案件”,达到欺骗国内、国际舆论的目的。

对于彭奔个人而言,他所选定的这些血案的受害者,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人都是在云天月和胡霞的婚事中曾经帮忙,促成过这对有情人的“红娘”,或搭鹊桥,或传递情书,……因而被彭奔所嫉恨。尤其是戏剧班子洪班主原本已经远走他乡,离开了凤凰古城。彭奔花还重金把请他回来,然后再谋害的,一个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的失恋者是很可怕的。

清廷觉得彭奔私欲极重,除武功高之外,没别的强项,啥也不是,还不听话,才又蒙生了用李捷、张林“双保险”换掉他的新计划。为了行动的方便,就近指挥,他们又秘密杀害了崆峒派掌门逍遥子,由龙叶假扮。

这一次凤凰派内讧,头领之间互相残杀,总舵疏于了防范,卓女侠趁机深入虎穴,救出了云夫人。现在云夫人揭露了朝廷左右南武林盟主更替,制造血案,带偏武林志士,借刀杀人,意图屠杀革命党等等众多的内幕,朝廷的阴险颠覆了人们的认知,武林志士、凤凰派的弟子们被彻底地激怒了,纷纷拿刀持剑围逼了上来。

假逍遥子龙叶知道退无可退,一副狗急跳墙的架势,摆开门户,想要拼个鱼死网破。

古霏霏武功高出龙叶可不是一点点,革命党身份的小姑娘双手一抱拳,冲着武林人士施了一礼,“各位同仁、兄台,小女子不再代表任何门派,这个朝廷鹰犬还是交给我来料理吧……”

霏霏的意思是,像龙叶这样的朝廷的官差,一般人是不敢杀的,我是革命党,我怕谁啊?!

龙叶见识过古霏霏的武功,连四大杀手那样强悍的顶尖高手在她面前都没有活路的,何况自己?听了霏霏的话,龙叶在第一时间扔掉了手里的逍金扇,从怀里掏出一支德国造的火枪,企图要开枪射杀古霏霏,以镇住群雄。

“自古以来就邪不胜正”,哪能轮得到他来抠动扳机?暴雨飞针刘雪梅的金针暗器早已发出了,好一手“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暗器!龙叶只顾害人了,没曾想黄雀在后,当场就被这金针暴雨给射了万朵桃花开,满身血污地猝毙了。龙叶坏事做绝,也算是得了应有的报应。

“哇——”地彭家大院里突然哭声骤起,有两个女人哭得跟泪人相仿,一个是粉牡丹苏洁姑娘,另一个是杀死龙叶的女侠刘雪梅。

杀父之仇,苏洁的心情人们很好理解,而刘雪梅,那么大一个女侠,你又哭个啥劲?而且,还是第二次哭了,人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其实人非草木,虽然彭奔爱的是云夫人胡霞,但刘雪梅跟他毕竟是情人一场,留下过N多美好的记忆。“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这次抢在古霏霏出手前干掉龙叶——这个谋害彭奔的真正幕后黑手,刘雪梅觉得自己总算是出了口恶气,替死去的旧情人正了名,雪了恨。思前想后,百感交集,所以,才又哭了个一塌糊涂。刘大女侠,也算是个真性情的人!

龙叶已经“挂了”,张林知道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趁着那边一哭一乱吸引了人们的眼球,他鬼魅般地一矮身,脱离了彭龙鼠白长枪的控制。彭龙没留神,可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哩,曾雷、肖云齐声发喊。彭龙反应了回来,一挺银枪,又截住了张林的去路。

四下里也被围定着,张林无路可逃,只能咬着牙来跟彭龙做最后的了断。张林平素玩得都是隐秘的技巧、擅长的是阴毒,这次公开对决,真刀实枪地“对挖”,哪能是雪狼二少爷这般悍将级煞人的对手?

三、四十回合之后,张林冷汗泠然,遮拦不住,手略微一慢,鼠白长枪就觅隙而入了,“噗——”的一声,扎进了他的小腹。彭龙的手一带,枪尖回收,“嗄——”把张林肚子里的肠子给挑了出来。

根本就没有给他反应的余地,彭龙一按绷簧,“苍啷啷”,亮银枪又长长了,长枪迅捷地回做,银星夺目。张林顾此失彼,魂飞魄散,就听“喀嚓”一枪,好一招“银枪锁喉”!挿穿了张林的咽喉,就像是杀死一只鸡,玉面毒狼手脚抽搐,翻身仆倒,在须臾间已死于非命。

漫天阴霾终于散去,太阳出来了,苍郁的凤凰山仍然那样山青水绿,勃发着盎然的生机。

凤凰派这个古老的边陲门派经历了磨砺与洗礼之后,获得了涅磐般的重生,它将成为了新建国家的一股很重要的积极力量。新选出来掌门彭龙携着凤凰派的徒众们欢送各大武林门派的英雄离开。

卓敏骑着高头白马,洒脱地挥了挥手,踏马而去了。有了凤凰古城的这一番经历,她改变了很多,由女侠脱变为刑侦专家。卓敏,不再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隘的圈子里,她要到全国各地去看一看、走一走,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古霏霏带着蔷薇剑客组也要离开了,她要去往南京,参加在那里的由孙中山先生倡导的新的革命运动。

彭龙握着女人的手依依不舍,“其实,我真的很谢谢妳的。……是妳给了我尊严……”

古小姐笑得很甜,“什么啊?我会来看你的……”

二少爷的傻气冒了上来,他用那种很土很土的本地方言说,“霏霏啊~我不想妳走的。但是,我知道的,留不住妳,因为配不上妳……因此,只能是祝福妳,希望妳幸福吧!”

“什么啊?听不懂吔~~”古霏霏的眼睛写满了迷茫,原来,她真的听不懂凤凰本地的方言。

感觉自己已经表达了,彭龙不愿意再用普通话去重复,脸上带着那种很满足、很傻气的微笑,冲着女人挥了挥衣袖。

凤凰派的人们送出了一程又一程,直到越来越远,背影亦消失不见,人们这才注意到二少爷其实早已经潸然泪下了。两个有情人都会记住在谭家湾村的那些美好的时光,以后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他们都能够去坦然地面对,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

特别说明一下,我这不是历史著作,只是有一定历史背景的小说而已,人物、事件、情节等是有很多编撰,创作的东西在里头的,所以,请看官老爷们,不要拿着历史的刻度,时间轴来核对,大的时代背景是那么回事就行了。

后来吧,据说,古霏霏先是去了北京,协助彭家珍刺杀了阻挠取消帝制的良弼,然后加入到孙中山先生组建的南京临时政府。袁世凯窃国之后,古霏霏则不知所踪了。一说是牺牲在了反对军阀的战争中;一说是出国留洋,嫁了一个华裔的钻石商人,到美国定居,远离了世事的尘俗。

而彭龙呢,终生未娶,他一生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凤凰山区。辛亥革命胜利之后,他一度担任到凤凰古城镇长的职务。但是,到北洋军阀混战时,看不惯官府黑暗的彭龙毅然辞了职,还让出了凤凰派掌门,然后,悄然地离开了,他终老在十万大山的山林乡野间,据说是高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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