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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3章 娄底来客
作者:彭志文| 字数:4207| 更新时间:2022年06月16日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则纯属巧合

※镜头13

繁华的龙昆路上有一座耸入云霄的摩天楼,这样的建筑在这个多台风的岛屿上是不太多见的,这座17层的大楼被称为整个梨岛的制高点,它的名字叫做海天大厦。而旁边的那座更高的高楼是在建的,叫做“翼天大厦”(虚构)的半拉子工程,据说建成后会有四十八层。

海天大厦的顶层是银星财团的总裁办公室,它的采光和框架设计很合理,整个房间宽敞明亮,灯具家私布设也非常地气派和现代化。此时却乌烟瘴气地香烟缭绕,墨绿色的老板桌前坐着一个年过六旬秃顶干瘦的老人,德国产的峤瑁眼镜片之后是一双阴损、隼目般的眼睛,凶光灼灼。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嘴里叼着正宗的古巴雪茄。干枯得像魔爪般的手把一张《梨岛晚报》搁在了桌面上,赫然可见报端醒目的标题《归国华侨林嘉良先生为建设家乡捐资办学》。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他也叼着烟,然后吐着烟圈,哈哈大笑起来:“爹的,这次一百万的捐款,您的知名度是更大了,政协的那帮老朽巴不得您能加入他们。……您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天朝是不可以拥有双重国籍的,而林总却能以跨国业务需要为由,半公开地拥有,这是何等的面子啊?!”坐在侧面的是一个肥头肥脑的胖子,他把烟搁在烟灰缸里,溜须也是能抓到最重点的。

林嘉良语重身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银星财团走上正轨之路,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不能变。官商的结合,花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胖子微笑着说:“林总英明,海关和税务方面还是有些刺头,我们的生意不太好做。另外,大厦项目抽调了太多的资金,各个方面都显捉襟见肘了。”

“惠林啊,我知道。你呢要发挥你社团军师的能量,如果有需要,海盗俱乐部将全力配合你,关键部门的关键人物都必须拿下,人不可能没有弱点的。”林嘉良自满的情绪也有所收敛了,他对那个鲜衣公子说,“天雄,你不是说有什么事要请示吗?”

“爹的,近来百乐门的生意很不景气,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张老面孔,客人们都抱怨在梨岛见不到真正的野味了!而我们从大陆上引进花猫的计划,在雷子的追查中搁浅了;特别是那个从马来亚的大哥整个就变了态了,非要得到那个正宗的黎族妹不可……”

“这个马来西亚人是鬼手朱的人,很关键的,是我们的财神爷。……有什么要求尽量地满足他,让他在梨岛吃好玩好……”

“所以,我想批准了杜宪的要求,到市郊的黎寨去寻访土著的黎妹……”天雄蛮认同的。

林嘉良沉吟了片刻:“这些小事我不管,能用钱搞定的就用钱,但必须要做得干净利索!最近在外围我们已经折了不少的弟兄了……”

“嗯,爹的,这次我是尽遣主力上场的……”天雄说。

“让那个,鲍飞龙也跟着一起去吧。”

林天雄有些不快了:“这种粗笨活,我的人是可以摆平的。”

“天叔对我们有恩,鲍飞龙据说是前大圈帮的人,能文能武,我见过他一面,思路清晰,话不多,很沉稳,此人如果能用,一定是个大才。”林嘉良解释着。

惠林显然理解了老大的意思,“难怪林总把姓鲍介绍给我们时留了一手,说自个退休了,人事怎么安排要董事会、天雄董事长决定……”

“惠林的话没错。”林嘉良赞许地点点头,“天雄啊,现在雷州方面风声不对。……我们要开始筹划退路了,你在这方面要多思考,此次黎寨的行动一定要把握一个度,别给我整出个大事件来……”

“放心吧,爹的,那是些黎族土人,见钱眼开,我们有眼线,这次计划搞的是外地人,没什么好跳的。就算是他们去找警察,没凭没据的,也影响不到社团。”

说话间,桌上的电铃响了,天雄站起来走到窗前,望了望楼外,“是契伯来了。”

林嘉良咳嗽了一声,站班的保镖放下了窗帘,房间里光线顿时昏暗了下来。王惠林很知趣地站起来,“总裁,那我去做事了。”

林嘉良微笑着点头,“惠林啊,船队的业务就拜托你了,那些挡我们财路的,尽量的以和为贵,椰风酒店、海盗俱乐部的资源随你调度。”

窗帘被风吹起,仍是可看到远处的海港,那里汽笛声声,湛江号客轮停靠到了码头。

※镜头14

旅客们纷纷涌下甲板,人流中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就是前文中那个东北奇案章节中的民工师傅,两年前的他,白皙脸上仍留着几分稚气,是在用新奇、希翼的目光里掩饰不住远离家乡的惶惑和对新城市新生活的憧憬。身穿藏青色的西装,提着两口皮箱,随着人流走出了港口。

文强提着两口皮箱来到了滨海市的街面上。极目所见:行人匆匆,车流如梭,路边一排排,一列列整齐的椰树,油棕;远处的摩天大楼节比鳞次,海滨的沙滩伞盖如云,欢声笑语,海鸥飞去,多美的南国风情!可还有一种让文强匪夷所思的视觉了,在田野里面劳作的全部是女人……

在文强东张西望之际,几个不三不四,衣着褴褛的人盯上了他。文强走到一棵橡胶树下,放下手里的皮箱,甩了甩酸痛的手,希翼和憧憬的目光投向远处的摩天楼。一只肮脏的手偷偷地提走了他的皮箱。文强的手再去提皮箱却摸了个空。

他慌乱地四处张望,看到百米开外一个穿T恤衫的男子正扛着他的皮箱在跑路。文强提起剩下的那个皮箱追,还边追边喊,“抓小偷,抓小偷!”

前面那个T恤男子衫迅速搭上一部摩托车的士,箭一般地飞驰而去。

文强气喘吁吁中放慢了脚步,不得不放弃追回皮箱的打算,沮丧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梨岛吗?”

文强在IC电话亭旁打电话,看他的样子很着急也很失落,电话没有通。然后凭着表姐去年过年时给他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这家DTM公司。

※镜头15

DTM公司的大门前:高大沉重的铁门紧闭着,仰望着里面的摩天写字楼群,文强轻叹了口气。在大门附近停着一辆小型三轮车,载着一车的椰子,卖水果的是一个黎族少女,二十岁左右,无忧无虑,戴着顶梨岛人特有的那种斗笠,女孩子很萌,也很漂亮,正在听着MP3音乐,口里还哼哼着。文强懂音乐的,她哼的应该是一首《爱财爱己》吧。

一方面确是束手无策,想问一下这个当地人,另一方面,这女人太美了,让文强有了想搭讪的念头,于是,他走了过去。那黎族少女也看到了文强,她取下了耳机,劈头就问,“你买水果吗?”

文强摇了摇头。

“哦,那一边呆着去!”女孩子不搭理她了。

“好泼辣的女孩子!很会保护自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啊!”文强正在这胡思乱想,那铁门却蓦地开启了,一辆银灰色的路马越野车驶了出来,车轮卷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

文强赶紧快步提着行李,往门里跑去,一个声音在他侧后方响了起来,“喂喂,你谁啊?怎么不懂规矩往里乱闯?这是外资企业!”

文强回过头来,说话的是个戴着有裂纹镜片眼镜的老者,于是他停住了脚步,脸上陪着笑,“噢,老伯,我要找人。”

“找人?”看门的老人扶了扶下滑的破眼镜,“现在是上班时间,找人请到门口等。”

“老伯,您抽烟!”文强微笑着敬上一支烟,“我是来找莉娜小姐的。”

“噢,丁莉娜小姐,原来总经理的女秘书!可她现在不在这里了,一个月前就离开的。”

“什么?”文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她什么人?”老人问。

“我是她表弟!怎么会这样啊?”

“一个月前,总经理就把她解雇了,另外请了一位王小姐。你可以打你表姐的手机啊!”

“她的电话是空号……老伯,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可能是天涯市或别的什么地方,具体什么单位就不清楚了……”

文强像是挨了一记闷棍,傻了眼了。等他想再问时,DTM公司已经对他关上了大门。

※镜头16

红日西沉了,椰林摇曳,海潮澎湃,远处海天相连处,海鸥飞去。站在海滩上的文强心儿乱了,彷徨了!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不知是怎样渡过的,像是一场噩梦,仿佛是被一个城市拒绝了!身心俱疲!

是不知不觉中游荡到了这座城市的边缘的,不远处靠近海滩边有在一大片椰林,摇曳椰林掩映着一座约隐约现的小竹楼,一块竹制招牌在海风中摇晃着,但用白漆书写的“四季春旅社”几个字却十分地醒目。总不能在海滩上过一夜吧,文强提着箱子,迈着疲惫的步伐朝小楼走去。

当更靠近了一些时,文强发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在椰林深处原来别有洞天,这里是一个黎族小村寨,大约有十多户人家,“四季春旅社”个体旅社只是这个小村最靠近海边的一家而已。

文强站在四季春旅社由竹篱笆和矮灌木丛组成的院墙外往里观看,旅社是一幢黎族情调的高架吊脚竹楼。楼前不大的院子里种植着南国特有的芭蕉油棕,还有不少的鲜花盆景,反映了旅社主人高雅的情调。

“喂,阿哥,你是要住宿吗?”一个甜美的女声在问。

文强循声望去,芭蕉树前站着一个土著黎族少女。她头戴斗笠,上穿柠檬黄的衬衫,下着湖兰色的象脚裤。他的目光被凝固了!这不是先前在DTM公司门口遇到的那个卖水果的女孩子吗?!一天之内遇到两次,是一种缘分啊!而且,这女孩子跟家乡那个女孩阿玲一样苗条纤巧的体态,一样的秀发飘逸!一个月前那难忘的一幕在眼前浮现着……

“阿哥,你里边请噻,本店四季春,服务周到,价格公道,不像别的地方宰客严重,饮食又具有梨岛特色,还有水果……”

“你那水果是要收钱的吧?”文强问。

少女莞然一笑,她也认出了文强,“哈哈,是你啊!还以为是坏人……”

说着女孩子伸出芊芊玉手要帮他拿行李。

文强本能地抓紧了剩下的那个箱子,那已经是他全部的财产。“不,谢谢你……”

少女美丽清测的眼眸给人以无限的温暖,文强蛮惊艳的,没想到梨岛土著人中居然有皮肤这么白润的女孩子。

“爷爷,爷爷,来客人了!”

竹楼中闻讯走出来一个六旬开外的黎族老汉,他面色黝黑,一看就饱经沧桑了。爷爷笑容可掬,“伢子,你是来梨岛观光旅游的吧?”

“嗯……噢不,我……”

“你有没有带着身份证呢?”老汉问。

文强从西装内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老汉,那少女抢先接了去,“哦,……湘省娄底的啊~~梨岛这,湘省人是特别多的哩……”

“是吗?”

“你叫文强啊,……那我叫你阿强哥,不介意吧?……”女孩子真的很纯,很真。

文强微笑地点着头,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哇,才二十二岁,没结婚吧?”女孩的笑容很灿烂,是一个好阳光、很热情又蛮青春的少女啊!

“阿梨,去登个记噻,别弄得跟查户口一样……带客人去他的房间,这位文先生一定很累了的。”爷爷说。

阿梨坐到吧台里,里面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泡泡堂的游戏,那也是文强有玩过的。她把游戏关了,完成了登记。

“爷爷,我想好了,给阿强哥靠大海的那个房间,可以看到日出和海潮……”

黎族老汉颔首同意了,这时,怀里的手机响了,爷爷接听着电话。完了,他对孙女说,“阿梨,你带客人去房间,看是否要弄点吃的……我得要去市区一趟,联系油棕的销路。”

“爷爷,你放心啦,我会照顾好客人的。您就早去早回吧。”

黎族老汉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开着三轮车朝着滨海市区去了。

阿梨指着吧台里满满的货架问,“你要喝点什么吗?我们这里有锦橙、可口可乐、奥林和麦氏咖啡,都是3块5一瓶的……”

“不用了,带我去看看房间吧~~”文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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