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小雨的爸爸已经同意了两个年轻人的婚事，大家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年夜饭吃得也很红火，先烧香，后放爆竹，然后就是喝酒了。对于小雨她爸爸说他家里情况不好，小孩多，大家都没有在意，惟达运母亲感到是不是需要送些彩礼去。

春节期间，达运母亲抽空与达运商量了此事，并告知了自己的疑惑。当达运把母亲关于彩礼的疑惑告诉小雨时，小雨一口回绝，绝不要什么彩礼。

单位春节放假一般都是七天左右。小雨她们单位年初八就要上班。

初六一过，达运与小雨就策划起回去的计划。天已下起大雪。小雨希望达运同她一起回钢城，然后在她宿舍待几天，再去临江市上班。

庄达运本来打算让女朋友先走，自己在家多待几天，一来陪陪妈妈，二来也有时间看看书。可小雨坚持一起走，达运也只好同意。

这样，年初七早上，庄达运和小雨踏着雪渣，乘长度汽车，去了钢城。

由于年前双方父母已沟通过了，他们就直接去了小雨家。庄达运带了些土特产，又拿了继父两瓶酒，权当是拜年了。见了小雨父母，没想到，小雨的父亲还有些耿耿于怀，主要是怪小雨没有“请假”就跑到达运家去过年了，有些批评话语。好在她妈妈出面解和，缓和了尴尬的局面。达运他们到的时候，已过午饭时间，小雨和达运就着剩饭，泡了些开水，各自吃了一碗。

下午，两人转乘公交，去了小雨单位宿舍。

像年前一样，庄达运白天在宿舍，晚上到男职工那里借宿，都在一层楼上，倒也方便。

小雨上班第一天回来时，告诉达运她的闺蜜迟姐要请他们俩吃饭，计划是初九的晚上。迟女士比小雨大几岁，本地人，父亲是一个铁矿的中层干部，家境不错，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只有小学毕业，但长相出众，曾引起求婚者无数。还有求婚者为了她和其他求婚者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最后，她选择了一位现役军官。这才平息了众多的求婚风波。

小雨招工来这个厂时，迟已结婚，那位军官也转业回到本地一家国营企业，但住房还是迟女士厂的职工宿舍，就在小雨她们单身楼下。半年前，他们还生了个女儿。小雨刚进厂那会儿，迟女士还建议：找对象就找军人，身体好！这在当时也是一种婚姻时尚。但当她得知小雨在农村有对象后，也就没有再提这事。

可初九早上，庄达运起来后来到小雨宿舍，却发现小雨不在宿舍。达运刷牙洗脸，这时只听到楼底下有隐隐的哭声。庄达运正准备下楼买早点，小雨推门进来了。

“出大事了，达运”小雨哭丧着脸道，一边把包子和馒头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怎么啦？”

“迟姐丈夫昨晚夜里突然去世了。”

“怎么会呢？！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夜里的事，人已在医院，我今天要陪着迟姐，你吃饭的事，自己解决吧！”说完，小雨又到楼下去了。

下午的时候，庄达运听到楼下有嘈杂声。不一会儿，有小雨同事回宿舍，几个人在走道上就议论开了。

“这人啊，太漂亮了也不好！”

“这跟漂亮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太漂亮，死者那边怎么会怀疑有隐情呢？”

“那不应该啊，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的。”

“可能是春节没有回去的缘故，男方家里人提出怀疑也是情有可原。”

“那怎么办呢？”

“据说男方的哥哥提出要做尸检。”

“那也太残忍了点？”

“不这样，难断是非啊！”

庄达运中午煮了稀饭，就着早上的馒头和包子，解决了问题。晚上还有剩的，达运也就对付着解决了。

六点多钟，小雨回来了，晚饭还没有吃，达运只好给她下了些面条，打了个鸡蛋，也算对付过去了。

“听说，迟姐婆婆家来人了？”达运问道。

“下午到的，他们真是不讲道理，还要解剖尸体。”

“他们主要是对死因不明确。医院怎么说的？”

“医院结论是心脏猝死。”

“他以前有过心脏病吗？”

“没有啊，也没看过。他那身体多壮实，简直就像头牛！”

“那是什么原因呢？”

“不知道，我问迟姐晚上吃什么了，她说吃的馒头稀饭，小孩子也跟着吃的稀饭，以前也是这样吃的，都没有出现过问题。”

“那肯定不是食物中毒。”

“肯定不是。”小雨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叙述给达运听，“迟姐说晚饭后，是他洗的锅碗，然后看了一会电视，就睡觉了。小孩子很快睡着了，他们俩还讨论了今天请我们吃晚饭买什么菜的事，后来男的一高兴，就翻身做了爱，大约十分钟后，男的累的浑身是汗，起来要喝水。正好桌子上有一杯凉开水，是给小孩勾兑饮料用的，他拿起来，‘咕噜咕噜’喝了，又倒了一杯放在那里。上床后，他就说感到怕冷，迟姐说开始以为他下地受凉，让他把被子盖好。也是感到困倦，迟姐就睡着了。半夜里，迟姐被床上丈夫的抽搐惊醒了，开灯一看，男的脸色铁青。迟姐连喊几声，没有回应。于是迟姐急忙穿上衣服，跑到楼上叫我。我穿上衣服，跟她回到家里，男的已经没有声息了，眼睛瞪着，挺吓人的。迟姐叫我赶快到对面邮局打个电话，叫救护车，然后给她家人打个电话，请他们赶快过来。我立即照办，往门口走时，心里还砰砰直跳呢！两个电话打过后，回来时，迟姐已穿好衣服，哭得像个泪人。一会儿，她爸爸妈妈过来了，我胆子也大起来。她妈妈和我把小宝宝抱到外面客厅来。又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到了，直接把她丈夫拖到医院抢救。据说，抢救时已没有了气息，只是她爸爸认识人，请他们尽力抢救，才有抢救的环节。”

“还真够惊险刺激的呢！那看来，那碗凉水事关重大？”

“我们怀疑也是，迟姐认为，出汗之后一定不能立即喝凉水，特别是冬天，这可能是导致心脏病发作的主要原因。”

“那她跟医生说了吗？”

“没有，这怎么好意思说呢！只能作为一个秘密的教训。”

“那是！”达运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雨一直陪着迟姐。第四天医院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心肌梗死。第五天直接到火葬场火化。

事情办完后，迟姐带着孩子回娘家暂住。庄达运陪着女朋友又过了几天，元宵节后，也就去临江市上班去了。

庄达运坐上火车，此时的感觉已没有了一点好奇，完全是一种旅途的感受。

上午十点多钟，来到江南厂，走进政教处。处长和副处长都在，达运从背包里拿出从家里带来的自家做的芝麻糖和花生糖，分给大家品尝。庄达运看到自己的行李还在后面办公桌上，就问处长道：“处长，我这回来了，住哪呢？”

“请张处长再和学校联系下，然后问问办公室，怎么考虑的。”

庄达运心想，这么长时间了，感情都没有人考虑这事呢！

张副处长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好像还是那个余主人。余主人答应下午让庄达运过去找他，胡校长还在家休息，他说来联系下胡校长，看看下午他能不能来学校见个面。

然后，张副处长领着庄达运，走到对面的办公室。徐主任正好在，看到张处长和庄达运，就知道了什么事：“小庄的住宿问题吧？现在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啊！”他拖着官腔道，嘴里喷出一团烟雾，声音有些嘶哑。

“那总得给人家安排临时住下来啊？”张副处长追问道。

“要不还是住宾馆吧，水利厅的招待所嘛！”

“那还得你们开个介绍信吧？否则，我没有那么多钱垫的啊！”庄达运道。

“也是。我先给你开一个月吧！”

“这么长时间啊？”

“一个月后，还可以续嘛！这算短的呢！等我们房子盖好，那至少不得周年半载的啊！”

“关键是在招待所里，我的行李都没有地方打开，加上我白天没有地方去啊？”

“这样吧，你先住下来，白天就在我们办公室呆呆。”张副处长调解道。

庄达运突然想起饭菜票的事，忙道：“哎，饭菜票在这买吗？”

庄达运买了三十元的饭菜票，只好又回到政教处。张副处长从收发室也回来了，他看到庄达运，笑嘻嘻地道：“小庄，有你的信。”

“是吗？哪儿来的？”心想，刚从小雨那边过来，不会有什么急事吧？

“好像是你们学校寄来的。”说着，张副处长，从一叠报纸里抽出个纸袋。

庄达运一看，是学校寄来的档案，寄给交通厅的，交通厅转这儿的政教处。这个厂是副厅级单位，有权管理着所有人的人事档案。

张副处长看看处长出去了，就小声地问道：“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档案？”

可以看得出来，张副处长人挺好的，对人又客气。庄达运忙应道：“能看看，当然好。”

于是两个人忙着拆那个档案袋。打开后，有几张表格，大多是庄达运自己曾经填写的。里面还有一个纸袋子，装着庄达运高考的试卷。张副处长把试卷递给庄达运，道：“这就是你高考的试卷吧？”

庄达运接过来，仔细一看，的确是，语文、数学、政治和史地。“哎，我的英语试卷呢？”庄达运翻过来倒过去找了一遍，没有。张副处长又把那个大袋子交给庄达运查找，庄达运把所有材料摆放在桌子上，还是没有找到。这更加坚定了几年前自己的疑惑，可事已过去，一切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认了吧！

庄达运帮着张副处长收拾好档案袋，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被人偷换的感觉，“狸猫换太子了？”庄达运小声地嘀咕道。这事还不能声张，不然连张副处长也会受到纪律处分呢！就这样，庄达运默默地咽下了这个疑惑。

中午吃过饭，庄达运又回到政教处，虽然没有钥匙，但张副处长答应门不锁的。庄达运看看办公室里墙上的钟，才十二点多，还早呢！倒不如先去那个招待所，把房间定下来。

庄达运关上门，直奔水利厅招待所。招待所住宿人员还是很少，庄达运一问，年前住的房间正好空着，这样，又能和董师傅做邻居了。

下午两点钟，庄达运准时来到小学的办公室，有个老教师在里面。一问，他就是余主任。余主任看到庄达运，也挺高兴，立即与庄达运攀谈起来。

从他的谈话中，庄达运得知他儿子是1978年考上大学的大学生。他本人也是从农村上来后一直在这个小学任教。看他年龄，恐怕有五六十岁了，瘦瘦的身材，显得有些干瘪，两只眼睛凹陷得厉害，其中一只眼好像是白内障，看不到中间的黑眼珠。不一会儿，另一位老师推门进来。余主任立即站起身，介绍道：“小庄，这就是我们的胡校长。这是小庄老师！”

庄达运也站起身，与胡校长握手寒暄。胡校长个头不高，偏瘦，裹着一件军用大衣，脸上显得皱纹道道，好像很辛苦的样子，可能与生病有关，但看上去比余主任年轻，说话也是挺有精神的。

胡校长坐下来后，问了问庄达运的具体情况。当得知还没有地方住时，即表示会帮庄达运去厂里争取，还说“当老师，没有地方住，怎么行呢？”

从他的说话中，给人感觉蛮温暖的。他又问余主任：“他的课排了吗？”

“还没有，正在考虑把五年级那个班给小庄老师，七七届的大学生，都是很牛的，再加上一个三年级的班。”余主任回应道。

“那最好，有课上了，找厂里要房子就好说话嘛！”

就这样，庄达运的工作算是安排了。随后，胡校长起身，说还要去医务室打针，先走了。

“他尽说好听的，”余主任看胡校长出门后，对庄达运道：“说一套，做一套。厂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房子。这样吧，我带你去教师办公室，看看你的教材有没有到。”

庄达运跟着余主任，来到隔壁的教师办公室。办公室是两个跨间打通的，周围都是教师的办公桌。里面有两三位教师在。余主任问了其中一位老师，教英语的黄老师来了没有。那人回复说“没有看到。”

于是，余主任让那人记着，看到黄老师时，让黄老师到校长室来一下。这样，庄达运又跟着余主任回到了校长室。余主任好像家里有事，要先回去，就让庄达运一个人在屋里呆着，等黄老师来时，跟他要五年级和三年级的英语教材。他热情地握着庄达运的手道：“我昨天已跟黄老师谈过了，你就在我的办公室等他。你走时直接把门关上就行。”

交代完之后，余主任就离开了，下午再也没有回来过。

庄达运一会看看报纸，一会翻翻杂志，一个下午就要过去了。四点半的时候，庄达运实在等得急了，就又跑到隔壁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换了几个人。庄达运问其中一位有没有见到黄老师，她抬头看看庄达运，轻松地答道：“黄老师下午来过一次，看到他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家了。”

庄达运只好自我介绍，并叙述了目前的情况。那几位教师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心地笑了笑。其中一位笑着问道：“我们这一周是报到，下周才正式上课。你怎么想到要到这里来？我们这个学校快要关门了。”

“我也不知道哇，上面分配来的。”

“我们以前有初中部，去年砍掉了。你看领导也不用心，哪个教师愿意安心在这里教学呢！”

听口气，好像老师们对领导非常的不满意。

“听说校长前一段时间住院了？”庄达运疑惑地附和道。

“他经常住院，”另一名年轻一点的老师道。

“他主要是思想病，”前面的那位老师接着道，“自去年下半年厂里干部调整后，他本来指望能够调到政教处做个副处长的，没有想到，部队来了一个转业干部，把他给挤了。之后，他就生病了。那个余主任也是快要退休的人，今年下半年就到点。哪有领导来管我们呢！哈哈！”接着，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有些话，庄达运听得懂；有些话，明显是话中有话。特别尴尬的是，她们在议论，庄达运插不上嘴，但也不好转身就走，还得装着很有兴趣在聆听她们的忠告和教诲。正在这时，一位坐在墙角的女老师突然站起身，冲大伙道：“不跟你们韶了，接小孩子去了。”

庄达运也借机溜了出去。只有第二天早上再来，现在只好去厂里食堂吃饭。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庄达运就来到了学校。校长室门关着，教师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一些老师，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有的在接待学生，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在嗑着瓜子，低声闲聊。

庄达运走了进来，有认识的老师，庄达运就点头打招呼。不认识的老师，以为是学生家长。

庄达运走到昨天和他聊天的一位女老师跟前，低声地问了句：“请问黄老师来了吗？”

“哦，应该来了。”说着，她转过头，冲着后面靠墙边的一位带着近视眼镜的中年男老师喊道：“大黄老师，昨天新来的老师一直在找你，你今天把教材拿来了吗？”

她这一喊，黄老师立马站起身来，冲着庄达运笑道：“哦，小庄老师吧？真是一百个不好意思呵，昨天下午临时有事，就回去了。您这么早也过来了？正准备到校长室找你去呢！哈哈，来了就好。”

庄达运忙走过去，“是的，黄老师好！”感觉这人讲话有点逗。

不知道情况的老师，一齐抬起头来，看着庄达运。有的小声低语道：“来了个小伙子，教英语？”

黄老师戴了一副高度近视眼睛，眼镜片上有好几道圈圈。但说起话来，中气挺足。只见他打开抽屉，好像在找教材，一边找一边打着招呼：“昨天我就拿好的，放在哪个抽屉的？哦，在这里！”他自言自语地，拿出了两本书。

“这一本是三年级学生用的，这一本是五年级学生的，都给你吧！有你，我就轻松了，呵呵！”

“好的，”庄达运接道，“您和我一起教吗？”

“原来都是我教的，现在五年级一个班，就你一个人教啦，三年级两个班，你教一个，我教一个。”

“那还得请您多指教呢！”

“哪里的话，你是大学生，科班啊，我是自学的，呵呵！”

“您客气了，黄老师！我们什么时候上课？”

“下周一开始，课表都夹在教材里了，还有各班的点名册。”

“您考虑的真周到。”

“这是统一要求嘛，我这个人马大哈，怎么会考虑周到呢！哎，对了，你坐哪？”

“我也不知道。”庄达运一直在看着黄老师，感到他人挺好的，但说话的时候，眼睛从眼镜背后总是斜视着你，或者看向你旁边的方向，从不正视你。

“这余主任太不负责任。”旁边的一位年轻老师插道。

“人家主任肯定运筹帷幄，怎么会跟我们说呢！这样，我和你一起找一下余主任去。”说完，黄老师就领着庄达运走出了教师办公室，到隔壁校长室门口，停了一下，一只手在他那中山装棉袄的口袋里摸了摸，不知道是摸什么。“我办公桌抽屉的钥匙挂在桌子上了吧？”好像是在问庄达运，也好像是自言自语。

他这一问，庄达运真还想起来，他拿教材时，钥匙是挂在桌子上的。“我看到是挂在桌子上的。”庄达运的这句话，算是给他的回答。

他不再摸了，伸手敲了敲校长室门，半天没有动静。他又把头贴在窗子上，朝里面看了看。窗户里面是报纸糊起来的，隔着玻璃也是看不到里面的，不知道他能否看得见，但他却肯定地说道：“里面没有人。”

他正准备抽身从窗户跟前离开时，庄达运看到余主任从左面的拐弯处过来了。“小庄老师找我啊？”

“余主任好！”

“余主任，我也找你。”黄老师接道。

“黄老师找我？你把教材给新来的庄老师了吗？”余主任问道，已走到他们跟前，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庄达运和黄老师，也跟了进去。

“给啦，”黄老师回道，“我是想问你，新来的小庄老师坐哪里办公啊？”

“哦，对了，办公桌椅已经向厂部申请了，至迟今天下午到。你办公桌旁边有没有空的地方？”

“没有空地方了，只够一个人进出，不过，要说空啊，整个办公室，好像只有你那张桌子是空的，其他没有地方了。”原来，余主任两边都有办公桌。黄老师说完，转向庄达运做了个鬼脸。

“那就暂时坐我的办公桌吧！”

在黄老师当面质证下，好像余主任十分不情愿地做出了决定。没想到，黄老师还加了一句：“那样最好，大家都不挤。”黄老师转过身，背对着余主任，向庄达运竖起来大拇指，不知道是祝贺庄达运有了办公桌，还是自我表扬帮庄达运成功地敲诈了余主任。

“那新来老师的教学安排，你负责跟小庄老师一起商量吧！下周一就正式上课了。”余主任恨恨地也加了一句。

“这样，你总算有一席之地啦，也没有给大家增添负担，这样最好，呵呵！社会复杂啊！”出来后，黄老师对达运道。

“谢谢黄老师考虑！”

就这样，终于回归了教学。庄达运感到：外语老师的生涯虽然又一次重启，但又疑惑起来：会是一次飞跃？还是差不多另一种形式的回归？

真道是：

天有不测风云，

人世常变常新。

四海奔波博弈，

回归净洁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