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教学安排，庄达运每周6节课，五年级四节课，周二至周五每天一次；三年级一个班2节课，周二和周四上午各一次。周一上午没有课，但周一下午要集体政治学习。

为了弄清楚城市里的小学英语教育状况，庄达运跟黄老师商量了，周一上午先听黄老师一节课，把握一下上课节奏。

周二上午庄达运首次上课，是五年级的。上完课回到办公室，黄老师立即过来问道：“怎么样？那几个调皮猴子捣乱了吗？”

庄达运心想，难怪黄老师放弃这个班，原来的确不好教啊！但庄达运还是回道：“还好，那几个男生坐在后排，一直在讲话。”

“你是第一次给他们上课，他们可能还有个新鲜。那几个害群之马，一天不清除，一天不得安宁！”

是的，庄达运也看得出来，那几个男生，穿着就属于市井派头，喇叭裤拖很长，长发齐耳，课堂上一直交头接耳，一下课，就打打闹闹，还欺负女同学。

“他们家长不管？”庄达运疑惑地问道。

“家长也没有办法，我和班主任江老师还去他们家做过家访，完全是‘动乱时期’的小痞子。”

看上去，黄老师是给他们气毒了，一说到这里，眼睛瞪得多大的。

旁边的班主任江老师正好也在，听到黄老师提到她，也凑了过来：“小庄老师，黄老师给他们气死了，上学期还和黄老师差点发生肢体冲突呢！”

“庄老师啊，对他们可不能心慈手软！”黄老师愤愤地建议道。

“当然，尽量不要发生冲突。”江老师建议道。

“难道他们就不想学习？”庄达运问道。

“那几个家伙，就是要混个毕业证，小学毕业到厂里顶职。”

“年龄这么小，就能顶职？”

“至多在社会上再混几年，16周岁就能当学徒了。”

“‘大革命’已结束几年了，不学习考试，肯定不行的啊！”

“这些人的家长也是素质不高的，对学习外语根本就没有认识。虽然有些人看到了形势的变化，甚至有的领导还向厂里反映，应该对外语教学给予重视，但毕竟是少数人。其实，全市小学三年级开设英语的，扳手指就没有几家。”

“那这些家伙太不珍惜了。”

“就那么几个家伙，其他人都是要学习的。真是几粒老鼠屎带坏一锅粥！”

“看来这教师还是不好当啊？”

“一边是老师，一边要做警察。现在好多了，对这样的事，老师、家长和领导都会给予支持。前几年，这教师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职业，学生动不动就和你吵架呢！有时还贴你大字报，甚至把大字报贴到厂部大院里。有理也说不清。”

庄达运想，还是农村好，当老师，还是有尊严的。特别是在山区的那几年，每逢过年过节，家长都会请教师吃饭喝酒呢！看来，城市也不见得有多好啊！

虽然在教师办公室里有了一张办公桌，但中午吃饭后，没有地方休息，特别是庄达运自己带的一些书籍还锁在厂部政教处的行李箱里。回招待所吧，来回折腾也是不方便。

于是，庄达运就跟政教处的领导商量，在目前没有住房的情况下，自己的行李暂时就放在政教处，自己中午或下午就在政教处呆一会，不影响他们正常上班。政教处的处长和副处长也都比较理解，给予了支持，并答应时不时地会向厂长办公室提出房子的要求。

可没有想到的是：庄达运经常出没于政教处，引起了对面厂长的注意。这位厂长据说是南下干部，在部队可是正师职干部，文化水平不高；身高约一米六十八，整天都是中山装，一只眼睛在一次战役中受伤，现在成了独眼龙，形象很像电影《南征北战》中的对方军师长张灵甫，一脸凶相。平时大家看到他过来，都绕着走。

一天，他在对面走廊上走来走去，突然看到庄达运从政教处出来，煞有介事地走到办公室，问办公室主任道：“经常出没于政教处的那个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徐主任立即向他汇报了庄达运的情况：刚分配过来的大学生，到子弟学校去做老师，现在没有房子，就暂时在政教处那里歇歇脚。

听到这个情况，他不仅没有同情，反而发起火来：“这怎么可以？如果没有房子的人都跑到厂部来，那我们还怎么办公？”

徐主任吓的不轻，连忙道：“好的，我马上和政教处说一下。”

不一会儿，徐主任就跑到对面的政教处，处长不在，就跟张副处长传达了厂长的意见。张副处长回道：“那也得给人家一个歇脚的地方啊？要不这样，我再和学校胡校长商量一下，在没有解决之前，就让小庄老师去你们屋里呆一呆？”

办公室主任也不好拒绝的。

这样，中午和下午放学以后，庄达运就临时转到了厂部办公室，行李还在政教处。其实，也就一会功夫，中午在厂部吃过饭，有个广播讲座，在办公室呆一会，听完讲座，达运也就到学校去了。放学后，过来取个碗，到食堂吃饭，停留一会儿。都是厂部下班的时段。

尽管如此，庄达运还是感到一丝不悦。一个厂长，不关心职工生活，肯定不是一位好领导。碰巧了，一天下午五点多钟，庄达运从食堂吃完晚饭，把碗筷放回到政教处。走廊上正遇上了那位厂长下班，庄达运连忙打招呼：“厂长好！”

“你是哪位？”

“我是刚来的，在学校做英语老师。”

“噢，你还在这里？”

庄达运感觉受到侮辱一样，随即道：“厂长，不是我硬要呆在这里，我是没有房子。您看什么时候能帮我解决一下困难吗？”

“我们这里房子就是没有，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换个地方嘛！不过，不要老是呆在处里面，这是机关！”

嘿，领导不帮人解决困难，也没有安慰，还说出这样呛人的话！什么领导？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要求差的这么远？庄达运再想同他理论，他已经走远了。看着他的背影，庄达运心里凉透了。

“这城市领导人说话怎么这样的冷漠！”庄达运自语道。

教学上的麻烦，庄达运倒还能承受，虽然那几个调皮学生经常在课堂上闹事。有一次，课都无法继续上下去，但庄达运毕竟身强力壮，那几个小兔崽子翻不起大浪，何况其中一两位已和庄达运基本达成默契，不再在课堂上公开喧闹。庄达运也在课堂上尽量不提问他们，教学秩序基本可以维持下去，不像黄老师说的那样，学生竟敢要和老师发生肢体冲突。但自己连个窝都没有，所有的行李和书籍都无法展开，直接影响到自己的继续学习计划。每想起这事，庄达运就会陷入惆怅和悲愤之中。脱离农村、奔往城市的美好梦想正在变得模糊，理想的追求也变得暗淡起来。

好在，时间在焦虑中被一天天地消磨掉，开工资的时候到了。

庄达运第一个月的工资是42元，奖金除外。后来得知，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一个标准，只有地区不同的区别。

庄达运本来打算第一个月的工资用来给女朋友买支手表的，自己上学期间，女朋友从每月十五元工资收入中攒下了点钱，给达运买了一块手表，她自己还没有呢！现在达运拿工资了，礼尚往来，理应给她买一支了。可这段时间的吃饭钱都是借的，算下来，不足三十元，上次看好的那支女式手表要36元。于是，庄达运给女朋友写了封信，本月暂不过去，等下个月领了工资再过去。

三月一到，天气渐暖。感觉江城的春天来得有些早，真有点“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味道。人们的衣着有了很大的变化，厚厚的棉衣早已脱去，五颜六色的绒外衣走入平常视野，与在农村相比，确实花哨了许多。

经过一个冬季的室内教学，学生们希望出去走走。学校启动了春游活动计划，分年级进行，老师们随班级参加。

平常在办公室里，老师们除了交流教学的苦恼之外，聊天的机会很少，这一下走出来，话夹子像喷泉一样敞开了。女教师大多围着衣服的式样和颜色展开，有家庭的男教师大谈美食佳肴，单身的男教师成了忠实的听众。

不知是谁，冲着庄达运道：“庄老师，有女朋友了吗？”

庄达运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旁边的一位男老师替达运答道：“怎么？是不是想给庄老师介绍一个？”

“还真别说，就有一位。”

“在哪工作？”

“我们一个厂的，庄老师要不要见见面？”

这时庄达运才有机会正式回应道：“谢谢！我已有了，在农村时谈的。”

“农村的？不合适了吧？”一老师挑逗性地说道。

“现在也招工上来了。”

“既然不在本市，还是有机会的嘛！”另一教师逗趣地补充道。

大家说说笑笑，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二天早上，庄达运在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看到一张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电影票，纸条上写着“请你晚上看电影。”没有名字，谁呀？

因为有课，庄达运关上抽屉，没有时间多想，到教室去了。

下课之后，庄达运又打开抽屉，仔细地看了看那张电影票，电影院离学校不是很远，上次小学生看教育片，就在那里；晚上七点的，时间挺好，但不知是谁的好意啊？哎，不就看个电影嘛，充其量交个朋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庄达运想着，没有声张，就这么接受了。

下午，庄达运准时到厂部食堂吃了晚饭，看看时间，才五点四十多。时间尚早，庄达运就在厂里溜达了一会。

一天下来，庄达运尽量不在政教处逗留太长时间，但还是要去转一下的，因为别人告诉庄达运：只有这样，领导才能记得给你找房子！

春季的厂里，虽然可以看到周边的草坪已经绿色一片，走道两旁的梧桐树也像是苏醒过来似的，由黄变绿，但还是闻到一股刺鼻子的油漆味。据说，春夏秋冬，这个味都不会改变，只是冬天里，车间的门都关起来了，味道四溢的程度低一些。

难怪一线的工人收入要高，这些气味里都含有一定的毒素，伤害人的身体啊！

庄达运看看时间不早了，赶快撤离。出大门后，左拐，沿铁路向电影院走去。

到电影院后，庄达运在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两小袋傻子瓜子，别人请你看电影，你请别人嗑瓜子，理所当然嘛！

庄达运根据电影票的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位子。这时离开映还有一刻钟，左右的灯光都很明亮，电影院不大，只有一层，估计也就三百多个座位。前方是个主席台，幕布向两边拉开，台上两边都有一个喇叭，此时正在播放着革命歌曲。来看电影的人陆陆续续走进来，各找其位。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群就隐藏于各自的座位中了。

庄达运这时心情倒是有点紧张起来，不知道请他看电影的人是否会来，是谁？什么目的呢？庄达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时地左右环顾，一直没有发现自己认识的人走过来，而自己左右两边的位子也一直是空着的。

七点整，电影开始放映，先是新闻纪录片，播放中央领导视察农村的新闻。十五分钟的新闻纪录片放完了，庄达运左右的位子还是空着的。

正片子开始，是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的新电影《巴山夜雨》。

庄达运藉着屏幕的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没有人进来。这时，庄达运看到，隔壁的隔壁是一家三口，一个小孩有五六岁的样子，一直坐在大人的腿上，电影开始后，就一直关注着庄达运旁边的空位子。小孩子耐不住，先在位子上玩了一会，后来干脆就坐在上面了。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庄达运坚持着看完了，虽然情节很细腻感人，但庄达运心中的疑惑一直占着上风。这到底是谁邀请庄达运来看这电影的呢？自己却没有来。这人肯定是一个办公室的，电影票虽然不贵，但也得花钱买的，不管怎么样，也是一种善意吧，明天早上去办公室，要不要问问其他同事？还是不吱声，算了？

一直到电影散场，以上问题一直萦绕在庄达运的脑海里。

回到招待所，隔壁的董师傅已经入睡。庄达运洗刷后，拿出了那本《嘉莉妹妹》，看了一会儿，也睡觉了。

早上起来后，在洗漱间碰到了董师傅。

“小庄，昨晚回来比较迟嘛？”董师傅招呼道。

“是的，看了一场电影。”

“哦，你喜欢看电影？”

“别人给的票，正好有空，就去看了，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呵呵！”

“这样啊，要是你喜欢看电影，我们车间的工会经常发电影票，我不是很喜欢，你若喜欢，下次我就给你留着。”

“不用，董师傅，我也不是很喜欢，挺浪费时间的，谢谢！”

庄达运本想把昨晚未名人员请看电影却又没有到场的事，跟董师傅唠叨一下的，看董师傅急急忙忙的样子，要出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庄达运去厂里吃过早饭，来到学校的教师办公室，已经有几位老师在办公室了，好像都是第一节有课的。庄达运也是第一节课，拿了教科书和学生作业本，准备到教室去。一般来说，第一节课的老师都要提前十分钟到教室，负责教室里学生的早读。

庄达运夹着书本，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考勤兼做工会的陈老师。陈老师不上课，一只眼睛残疾，在学校里负责考勤、文印以及老师们的奖金等福利的发放，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帮老师到厂部财务处代领工资。早上一见到庄达运，就笑嘻嘻的招呼道：“哎，庄老师，怎么样啊？”

庄达运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好应付道：“陈老师早，您说什么怎么样？”

“还真能装啊！昨晚电影怎么样啊？”

“哦？您怎么知道的？”达运十分好奇地问道。

“电影票是我昨天放在你抽屉里的啊！”

“啊，原来是您放的啊！”

“昨天厂部工会给了我们两张票，我就给了你和单老师，正好你们俩都是单身嘛，看看电影，说不准擦出点火花来呢！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太感谢您的好意了，不过，我没有看到单老师去。”

几句对话，让庄达运如释重负，看看时间不早了，他赶快告别陈老师，去教室了。

下午在办公室，陈老师又跑到庄达运办公桌跟前，递给他一封信，并神秘地问道：“是不是女朋友的？”

庄达运接过一看，还真是钢城女朋友寄来的。庄达运红着脸应道：“是的，陈老师太厉害了！”

女朋友来信很简单，先是叙述了她们厂正在与矿山公司合并，其实就是被矿山公司吃掉了，矿山公司可是省属单位，而她们的药厂只是一个市属小单位。

然后，告诉达运本周末，她想来临江市玩玩，正好还有几天待休假。

这下，庄达运可着急起来了，没有地方住啊！

庄达运看看手表，才四点钟，赶快找领导反应一下，催催房子的事。先到隔壁校长室，校长不在，门推开后，里面空无一人。庄达运又返回办公室，问那位陈老师有没有看到余主任。她说可能回家了。

没有办法，庄达运只好直接去了厂部。自那次与一只眼的厂长对话之后，也尽量不去厂部办公室了，免得引起误会。这次得专门去聊聊这个事。

来到厂部办公室，正好碰上徐主任在打电话。据说徐主任也是个转业干部，五十多岁，满脸的络腮胡须，看上去比较老气，喜欢抽烟喝茶，一进办公室，一股浓烈的烟味夹着茶香扑面而来。

庄达运在旁边等主任放下电话，道：“徐主任好！”

徐主任抬起头，露出一口的黄牙，笑道：“哦，小庄老师啊，有事吗？”

显然是明知故问嘛，但庄达运还是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主任啊，我的房子什么时候给解决一下啊，我的很多东西还在政教处，长期住在旅馆，很不稳定啊！”

“住旅馆还不稳定？你想住别墅啊？”

庄达运看着徐主任那一脸讥讽的表情，真想跟他发火，但考虑到有求于他，只好强压怒火，不得不陪笑道：“主任，我的意思是，我只需要一个十来平米的住房，这样我改作业备课比较安静，怎么敢奢望别墅呢！那不是资产阶级生活作风嘛！”

“算你小子还有些明白。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分配来的大学生，天天跟我要房子。我们这条件就这样，你若感觉不满意，完全可以换个地方。”

庄达运实在是忍无可忍：“哎，主任，我是你们厂向厅里要指标的。如果要退，也得你们打报告给厅里啊！我若单独回厅里，厅里会不会以为我打小报告呢？”

正说着，政教处的张副处长从传达室拿报纸回来，路过办公室，听到里面大声说话，伸头一看，原来是庄达运与徐主任在对话，刚好听到庄达运说要去交通厅的事，就进来了。

“哎，小庄，怎么啦？怎么要回交通厅？”

庄达运见是张副处长，一肚子的委屈都想倒出来，但还是克制了一下，只简单地道：“徐主任要我换单位。”

“我是说我们这条件就这样，如果小庄不满意，就请他另谋高就，那天厂长也是这样说的。”徐主任见是政教处张副处长，好像是在拉大旗作虎皮，信心满满地解释道。

“哎，可不能这么说，一来，人是我们打报告向厅里要的，也是厂长办公会的决定；二来暂时有点困难，好好商量一下，相信小庄同志是会理解的。小庄同志在农村可是优秀知青呢！”

不愧是政教处出身，就是会说话。几句话说得徐主任哑口无言，也说得庄达运心里暖暖的。

庄达运红着脸接道：“谢谢张处长夸奖，我也是不得已。这段时间来回奔跑，其实我也不愿老来麻烦你们，但备课、改作业等等，的确很不方便。学校里面的办公桌还是借用别人的，作为教师，没有一个安定的住所，的确有很多不便，只希望你们领导多关心一下。据说我们学校旁边盖了一排临时过渡房，如果能够给解决哪怕半间也就可以了。”

“我们不是不想解决，而是需要解决的人员太多。”徐主任好像态度有了些变化，“不过对于老师我们会考虑的，你不要老是盯着我们。”

“小庄，你看，主任会考虑你的问题的。”张处长故意把话题挑明了。

“那就谢谢徐主任了！”庄达运也只好找了个台阶。

晚上回到招待所，董师傅正好是大夜班，白天睡了一天，下午起来做晚饭，自己吃得挺开心。五点多钟，见庄达运下班回来，端着饭碗，迎了出来，热心地问道：“小庄，吃晚饭了没？”

“吃过了，董师傅！”庄达运答道。

看着董师傅长年累月地这样一个人，一边工作一边过日子，而且自得其乐，庄达运心中的憋屈似乎缓解了许多。

“今天学校里怎么样？”

“学校里一切如常，倒是在厂部搞了些不快。”

庄达运就把到厂部办公室找主任的事跟董师傅唠叨了一遍。

“你到主任那里，有没有带点土特产给他？”董师傅听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啊，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一般情况下是需要的。我每次从苏州回来，都给那些相关部门的头头要带点小东西的。”

“我以为城市里办事不兴这样，在农村倒是需要请客吃饭的。”

“人情之风，历朝历代，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不过，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他们有责任为你解决困难的。”

“按说是的，要不我过几天给他买包烟，不知道他收不收？”

“他是抽烟的人，如果不收，就说明不会帮你解决困难，我是有这个体会的，哈哈！”

“现在是女朋友周末要过来，没有地方住啊！”

“结婚了没有？”

“没有，准备领证呢！”

“那就住一起呗，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哈哈！”

“那不好吧！”

“那就跟招待所说说，弄个套间嘛！”

“有这个可能吗？”

“有，明天我来帮你说，时间是本周末？”

“是的，太感谢您了！您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