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达运从大上海参加完复试，回到了学校。虽然推荐信是后来寄给华教授的，但庄达运自己感觉，录取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从现实看，还是希望不被录取。这样，对于家庭起码是个暂时回归的感觉。

想到这些，庄达运也就没有太在意录取之事，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毕业论文的撰写上了。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庄达运刚完成毕业论文的三稿，就收到了SH大学研究生部发来的调档函。

根据流程，复试后，如果发调档函了，就是预录取。

全班同学中，共有五人参加考试，到此时，只有庄达运和另一位同学收到了调档函。小迟看来真的是没戏了。

同学们要求庄达运请客，特别是同一宿舍的几位同学呼声更是强烈。

一个周五的晚上，庄达运买了一斤粮食白酒，加了一份猪头肉和大白菜粉丝，邀请了在宿舍居住的同学一起到庄达运的宿舍小聚，一共七位。

没有统一的酒杯，有五位同学带了茶杯，有的就用饭勺倒了一勺，就不敢再喝了。

一瓶酒分下来，根本就不起眼。几次碰杯，就见了瓶底。庄达运又请不善于喝酒的同学到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一瓶。

前面一斤白酒喝完后，大家的酒兴上来了。有的要猜拳，有的要敲老虎杆子。

如果二斤酒，五六个人平均分，也还不算多，但一旦猜拳，就有输赢，也就有偏多偏少的情况，就会有醉酒的情况发生。

最后，竟然把隔壁宿舍来自新疆的一位同学喝多了，跑到门外面“哇”的一声吐起来。

根据调档函要求，庄达运找到系里，系里立即就把庄达运在该校近两年的学业成绩及组织关系等个人档案一并打包，按照调档函地址挂号寄出了。但这只是近两年的档案材料，如果要完整的档案材料，还得去庄达运工作的中学调档。

于是，庄达运请了一天假，利用周末回钢城去了一趟。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当庄达运拿着调档函，找到中学的校长时，校长十分惊讶地说道：“哎呀，小庄啊，上次教委有个通知，不让考的，我们好像还专门给你去过信。”

“是的，校长，”庄达运赶忙掏出那封写错地址的信，“您看，信上地址写错了，过了好长时间，才转给我的。”

校长接过那封贴有转投标签的信，打开看了看，的确是写错地址了，便改口道：“那我们先向教委反映一下，然后再给你答复吧！”

这校长刚调来不久，据说对年轻人还是比较关心的，也不想立即就落下得罪庄达运的“骂名”。庄达运在家呆了两天，又告别了妻子和儿子，回到了学校，继续完成毕业论文等事项。

这时，有人建议找人去市教委说说情。

庄达运想到，在市医药公司有一朋友，还是总经理，说不准可以帮帮忙。于是，庄达运给其写了封信，叙述了大体情况，希望市教委网开一面，等研究生毕业后，还回市教委工作嘛！

没想到，这位朋友还真给力。几天后，来信说，找过市教委的书记了，说不好开这个口子，但答应等达运回来后立即调往市区里的一个中学工作。

其实，这种调动，也是庄达运前几年期盼的，可始终没有如愿。

消息不胫而走，不仅同学们知道了庄达运无法继续深造的信息，系里的老师和领导也都知道了这个结果，大家都感到一种惋惜。

班上的一女同学主动告诉庄达运，她的舅舅现在是庄达运那个市教委的副主任。她给他舅舅写了封信，说明了情况，让庄达运毕业回去后去找找他。

教庄达运口语的美籍教师也知道了这事，他们十分的不理解。经常让庄达运陪着散步的Stabin先生还主动找到他，问是否有法律纠纷，需要帮什么忙。显然，他是不懂中国的人情关系，即使懂了，他也无能为力。不过，他还是愿为庄达运写一封推荐信，给那个市的教委领导，也是希望教委领导重视人才培养，放庄达运出去进修。

六月初，庄达运他们完成了毕业论文，各自拿着毕业证书，回到了各自的学校。

庄达运也回到妻儿身边。没成想，外教的那封信在市教委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教委书记亲自打电话给庄达运所在的中学，要求通知庄达运在规定时间到教委会议室，由教委约谈。

那天上午，庄达运骑车来到了市教委大院，经打听，找到了市教委的接待室。不一会儿，书记在人事科科长的陪同下，走进接待室，见庄达运第一句话便是：“你就是庄达运？”

庄达运忙笑脸应道：“书记、科长好！是我。”

接着，书记询问了庄达运这两年进修的情况，然后话锋一转道：“你这次瞒着考研是不应该的啊？”

“书记，可不是我瞒着的啊，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报考的研究生，而且是在你们通知之前发生的事。上次我们学校的校长说会把材料报你们核查的。”

那人事科科长，侧身与书记低语了两句。书记即改换口气道：“呵，那只能说你们学校管理没有到位。我们送你们出去进修，是希望你们回来挑大梁的，怎么能变成跳板呢？”

嘿，明明是自己考上的，却变成他们送出去的。庄达运心里这样嘀咕，但嘴上还得应付：“书记，我可没有拿这做跳板，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加大年轻人的培养力度，我能够考上研究生，继续深造，毕业后还是回来，为党的教育事业做贡献，有什么不好呢！”

“那也不能把我们内部的事捅到外国人那里，还让他们给我们写信？这可是组织原则问题啊！”书记绷着脸道。

原来是外教的信，好像是庄达运泄漏了什么秘密，成了汉奸卖国贼了。

达运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书记，我没有请外国人来给你们施压。他是我的老师，当他知道我考上研究生后，为我高兴，然后又听说地方不让走。估计，他就给你们写了封推荐信。这是作为师生之间的关心，应该没有什么政治问题的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们还是要有高度的警觉。听说，你也是一名党员，更应该懂得内外有别，不能丧失人格、国格和党性。我们希望你汲取这次的教训，不要弄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好好反思一下，在你们支部大会上作个检讨。”

“书记，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作为与外国友人的正常交往，不能上纲上线吧！如果这是组织上的决定，那我回去后找支部书记，做个检讨。但我继续深造一事，还望组织上给予关心和支持，以便我能够在未来的岗位上为党和国家做出更大贡献。”

“这个事，上次我们也研究过，还是不能破这个例的。但如果你觉得需要改变一下环境，人事科会尽快安排的。”书记近乎是十分决断地道。

从接待室出来后，正好有时间。庄达运通过打听，找到了同学舅舅，李副主任。

庄达运自我介绍后，李主任非常能够理解。其实，他也是一线的教师出身，只因是无党派人士，偶然的机会被物色进了市教委，当上了副主任，主管中小学教学研究。听了庄达运的完整介绍，李主任建议道：“你先回去，有机会时，我来找主任说说，如果毕业后回我们这里，看看有没有可能。”

庄达运谢过李主任，骑车回去了。

过了几天，庄达运利用一个周末，根据同学提供的信息，找到李主任家，顺便带了些土特产。李主任住一楼，庄达运到时，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看到是庄达运，便打开了院门。

庄达运不知是骑车快了的缘故，还是紧张的缘故，怀里像揣了只兔子，有点结巴地说道：“李主任，我们今天正好到这边一个同学家玩，顺便给您带了点土特产。”说完，丢下东西就想转身离开，可李主任忙过来拉住庄达运，要他把东西带回去。

可庄达运怎么也不肯。临走时，递了句：“我那事，给您添麻烦了。”

“唉，这事可能还真不好办，”李主任接道，“开始，我跟主任说起时，主任答应了的，之后又找到我，说书记坚决不同意，弄得主任很不高兴。”

庄达运听说，主任快退休了，而那书记可能要提升。这下就是歇菜了。

在回去的路上，庄达运清晰地感到，第一波的努力，基本不会有结果了。

庄达运学校的领导根据教委书记电话精神，又找到庄达运，督促检讨一事。

庄达运想，这检讨写了，又不让走，那将后来不是把小辫子送到人家手上了嘛！其他老师们也都知道了庄达运考上研究生却走不成的事，还要写检讨。

有和事的，劝庄达运道：“不走也好，照顾家庭也是一件重要任务嘛！何况教委答应帮你调动工作。”

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怂恿道：“什么时候了？极左思潮仍然横行。就得斗争，你上了研究生，工作问题也都不成问题的！在这些人手下，还留下检讨，一辈子都别想有发展！”

两方面的话，都有道理，但对当下来说，庄达运不得不选择屈从。一来，裤子拗不过大腿，组织上掌握着每个人的命运，虽然改革开放已有几年，但没有了档案就像没有了户口一样，变成“黑户”。二来，家里孩子逐渐大起来，需要多方位培养，指望小雨一个人，负担太重。

于是，庄达运给SH大学招生办写了封信，叙述了这里的人治观，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无奈，不能去上学，请他们原谅。

没想到，几天以后，庄达运收到了SH大学研究生招办的回复，大体是说：十分同情庄达运的遭遇，但对这样的地方保护主义表示了愤慨。鉴于该校一贯重视人才培养的传统，他们决定为庄达运保留这个指标，看庄达运这边的进展而定。最后，还表示他们将派专人来钢城，找教委的领导沟通。

这一下又勾起了庄达运几乎快要沉积了的继续深造愿望。

达运和小雨商量后，即给招办的领导回信，告诉了钢城教委的所在地址，以及从上海来钢城的交通路线，并约好某天上午或下午在教委门口碰面。

过了两天，庄达运收到招办吕主任的回信：他们有两位老师过来，并约好下午四点半点左右，请庄达运到钢城火车站出口接站。

为此，达运和小雨开始按照招办给的时间安排，策划接待两位老师的方案。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人家能够从上海专门为庄达运读研来钢城协调，真是够意思的了。

两位老师是下午到，这样，庄达运可以在市里的朋友家招待他们吃晚饭，并建议他们住在教委旁边的矿山公司招待所。这样，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可以轻易找到教委去了。

两位老师来的那天是星期一。上午，庄达运把家里养的鹅杀了一只。为此，儿子哭着吵着不同意，最后哄他带他去市里公园玩，才算平息下来。又从鸡笼里抓了一只老母鸡，三个人带上这些东东，一大早就骑车赶往市里总经理朋友家。

到了之后，小雨还跑菜场买了些蔬菜，回来就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

这位医药公司的总经理姓刘，部队呆过几年，是军医，转业后先在一家药厂做厂长。夫人没有工作，在家做全职太太，照顾两个孩子。后来刘厂长工作努力，成绩突出，被提拔到市医药公司做副总经理。两年后，体制改革，当上了总经理。

前一天，庄达运用电话联系过他。刘总提出：下午，小雨在他们家厨房做大厨，他夫人带三个小孩去外婆家玩，他争取晚上回来，和庄达运一起接待上海来的客人。

本来上午是打算带儿子去公园看看的，和朋友他们一聊，把这事给忘了。柯尔跟朋友家的哥哥和姐姐也玩得开心，忘记了去公园的事。

下午三点多钟，庄达运乘公交车去火车站接人。老母鸡汤早已炖上，子鹅也开始下锅，其他菜都洗净切好，预计五点半就可以吃晚饭。

先说庄达运到了火车站，一查火车时刻表，他们乘坐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呢！

于是，庄达运就在火车站前的广场转悠起来。

钢城的火车站还是比较新的，座西朝东，南北走向，东边的广场连接着城市的一条主干道，西边与钢厂接壤。虽然车站不大，但它是该地区东西、南北的主要干线，即使到首都北京的高速列车也会在这个小站停几分钟。据说当时设这个站，也是考虑到这个城市对铁路事业所作的贡献，因为这里有个轮毂厂，所有火车上的轮毂，有百分之六十是这里生产的。因此，这里的老百姓到北京也是很方便的。

庄达运每到这里，总喜欢到广场上的五路车站台逗留一番。那是多年前，庄达运第一次从临江市到钢城来找小雨，小雨来接达运的地方。那次，两个人在此等候了很长的时间。本来是一同去小雨家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可小雨先回家请示，没想到，不仅没有得到父亲的恩准，还把小雨给批评了一顿。那意思是，先要父母双方见面后，小孩子才能相互来往。小雨当时一气之下，接了庄达运就准备去单位宿舍。要去小雨单位，就必须乘坐五路公交车，而这路车的终点站就在火车站。她俩到时，就在这站台上，看到一辆五路车停在那里，门是开着的，没有驾驶员。他们就上去了，先上车后买票，也是常有的事。那天天气特别热，他们在车上连吃了两根冰棒，驾驶员还没有来。后来，也陆续上来了几位，据说当时正值司乘人员中午午休时间。就在他们像盼星星盼月亮似地期盼驾驶员来的时候，车后面突然“砰”一声响，随即车身一落，车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有的以为被别的车撞了，庄达运以为是地震，立即带着小雨向车下跑。所有人下车后，驾驶员好像也听到声音了，大概也是到时间了。经常乘车，大家基本都认识这位年轻的驾驶员，凡坐过他车的乘客，都知道这小伙子说话冲，开车猛，途中急刹车，经常弄得人仰马翻的。驾驶员后面跟着一位女售票员，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怎么回事？”他们厉声喝问道。

大家相互看看，好像在反问：“我们正要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呢！”

驾驶员绕车子一圈，这才发现左后车胎瘪了下去。“爆胎了！谁他妈干的？”

半响没有人回答他。他就叫售票员去车站不远处的办公室打电话汇报情况。

“亏得没有开，要是在路上爆胎，那还不出人命啊！”人群中不断有惊呼议论。

不一会儿，车站办公室里来了一位比驾驶员年长的男士，上身工作服，下身绵绸长裤，很时髦，风一吹，裤子左右飘摆，看上去就很凉爽。

“怎么回事？”来人冲车上的驾驶员喊道。

“谁知道呢！好像有坏人破坏。”

来人走到后车轮胎旁，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像是位懂行的老师傅。

“应该是自然爆胎，”那人推断道。

“怎么会呢？”驾驶员不解地反问道。

“外面温度太高，左边那个轮胎完全暴露在烈日下，你过来时跑的快了，看那轮胎表面还烫手呢！”

“王头就是厉害，”售票员夸赞道。

被称为“王头”的那位似乎要摆摆架子了，冲驾驶员道：“以后车回来了，先停到路边树荫下等候。现在只有叫修理厂来车把你们的车拖走，这班车由小顾他们顶替。”说完，他大摇大摆地回办公室了。

“真倒霉！又要扣奖金了。”年轻的驾驶员嘀咕道。

从那以后，庄达运每来这里乘车，就得站在露天站台上等车。车子可以避免暴晒或暴冻，可乘客倒霉了啊！

今天，庄达运走到这里，发现站台上好像多了个简易雨棚。社会在进步啊，庄达运默想道。在这转了一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庄达运又回到了出站口。

二十分钟后，一列蓝色车皮的火车由东北方向朝西南方向，徐徐开进站里。

在出口处，庄达运第一眼看到的是招办那位年纪比较大的李老师，背着个包出来了。庄达运赶忙上前去接，李老师道：“我这包轻，你看看后面吕老师，他有箱子。”

庄达运朝后面人群扫视，果然看到了招办的吕主任。

出站后，庄达运领着两位，坐上公交车，先到了矿山公司招待所，让他们办理了入住。然后，领着他们到庄达运那总经理朋友家。

招待所离那朋友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庄达运一看时间，五点多一点，与预计的时间差不多。

五点三十五分，庄达运一行三人到了那朋友家。刘总经理也正好到家。

经过介绍，相互便聊起本市的一些地方特色。刘总还拿出“黄山毛峰”，泡了一壶。小雨很快便把菜端到旁边的桌子上，又炒了两个蔬菜，八个菜一个汤都上齐了。于是，庄达运请刘总及两位老师入座。

庄达运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采石矶”，这是当地的品牌酒，据说当初李白到此云游时，就喜欢喝这种酒。现在，一斤八元多呢！

酒过三巡，庄达运便向两位老师汇报了这里教委的情况。

吕主任道：“没想到，距离这么近，这儿干部的思想如此保守。当下，国家改革开放，急需培养高端人才，这是全国一盘棋的战略，怎么能这么本位主义呢！”

四个男人，一斤白酒，很快就差不多了。好像那位李老师酒量稍逊一些，吕主任看上去还是能喝几杯的。

刘总一看，就感到，一瓶酒不够，便悄悄地从自己家柜子里拿了一瓶，放在脚边。当庄达运快倒完酒的时候，刘总不动声色地把另一瓶酒递给了他。达运心存感激地看了看刘总。

当庄达运拿出第二瓶，准备打开的时候，李老师立即表示不能再喝了。吕主任也表示不要开新的了。庄达运有点为难，刘总不亏是做总经理的。“这样，打开后，能喝多少喝多少。”他的这个建议，立即缓解了开不开酒的尬尴。

于是，庄达运给每人都上了一杯。刘总便主动代表朋友，敬两位老师。吕主任一番客气，还是把杯中酒喝干了，李老师只喝了一半。

吕主任接着道：“这样，我们明天上午就到教委，找你们的人事科，先了解情况，然后跟他们晓之以理。”

“如果他们还是不肯放人呢？”刘总问道。

“我们是带介绍信来的，专门就这个事与他们协商的。如果他们坚决不肯放，从程序上，我们是走过了的。”吕主任道。

“这怎么讲？”

“这就是说，我们作为培养单位和录取单位，是按程序办事的。如果这里教委不理睬，我们就发放录取通知书。”李老师解释道。

刘总心想，要的就是这个底。他冲庄达运会意地笑了笑：“那要感谢两位。”说完，又敬了一杯。受刘总的启示，庄达运也分别敬了一杯。

这时，两位老师一再要求，不能再喝酒了。于是，全部吃饭。

时间安排都在计划之内。七点钟的时候，这边基本结束。这时，三个小朋友及刘总夫人回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两位老师要回旅馆，庄达运起身送两位老师到门口。

这次接待任务至此基本完成，结果如何，就看后面事态的演变了。

因晚上庄达运喝了点酒，小雨就骑车，带着达运和儿子回家去了。

一路上，达运和小雨又商量起来。

“本来这事算泡汤了，没想到这两位老师真不错，专门过来争取，真是遇到好人了。”达运道。

“说明老天爷还是希望你继续进修，为我们带来幸福啊！”

“哎，人的命运啊，往往就会因一些小事而发生改变。我感到，这吕主任对我印象这么好，主要可能就是那天早上，我们在他们招办门口等待登记。当时外面一个中年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过来，手上拎了个包，看样子是要进去的，但大门关着。于是我就走到大门口，帮他把门给拉开一半。在登记的时候，原来就是吕主任，他还主动问我叫什么名字。自此他见到我，就先跟我打招呼。”

“有机会嘛，就努力一下。这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有道理。今天你辛苦啦！”

“为你老庄家，我这一辈子都搭上了，还在乎这些鸡毛蒜皮！”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