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达运离开草场，来到大队会计家，会计老婆在家。庄达运也挺熟悉，遂打了招呼，说中午要在他家做个饭。她人也挺客气，说她可以帮着做。

庄达运忙道：“谢谢！您忙您的，还是我自己来。”

庄达运把早上带过来的米和青菜，拿到外面的水塘边洗了洗。根据条件，庄达运计划做一锅米饭，炒一盘青菜，蒸几个鸡蛋，加上从家里带的咸菜，三个菜，五个人吃，将就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庄达运把米淘好，放在大锅里，倒进水，刚准备点火，门口来了一个人。大队会计的儿子在门外叫道：“老师，有人找您！”

庄达运伸头一看，是中心学校的何老师。

“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庄达运一脸的惊讶。

“来看看你呀！”何老师嗲声嗲气地道。

“今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早上听会计说，你带人过来割草，中午在他家做饭。我们正好在学校这边的水库钓鱼，就过来看看你，不好吗？”

“你们？还有谁啊？”

“她们还在水库那边呢！就我一个人过来的。”

“真让人感动啊！”

“人家关心你嘛！”

“不敢当啊！”

“不能老是怀疑人家嘛，不能做恋人，还可以做朋友啊！”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庄达运也不好再冷嘲热讽了。

“谢谢！不过真是不巧，我今天比较忙，要不你先帮我烧饭，我来砌菜，咱们一边做饭一边聊？”

“好的。”

这里是烧大灶，需要用火柴点燃枯草结，放入火堂里，然后不停地添加草结。这种草结有现成的，如果没有了，自己就得准备起来。这种活对农村人来说，太简单不过了，但对于一个下放知青，还真不容易。

庄达运看何老师连划了几根火柴，都没有点着，就赶忙丢下切菜的刀，跑过去帮忙。由于手潮，加上也可能是紧张，庄达运和何老师两个人头碰头，凑在火堂口，又划了几根火柴，才把火给点起来。

“还是合作，比较好！”何老师红着脸，看着达运微笑道。这时，庄达运也咧着嘴笑了起来。其实，庄达运的脸也红扑扑的了，只是皮肤黝黑，不易看出来，但眼睛里流露出的有爱之情，也是真真切切的。

何老师是两年前来的这个大队，来后也做了民办老师。几次开会，大家相互认识了，渐渐地何老师为庄达运好学上进的钻研精神所折服，逐渐产生爱慕之情。每到见面的时候，两人怎是眉来眼去，加上暖心的只言片语，就逐渐产生了好感。俗话说，眼睛能说话，一点不假。两个年轻人，虽然眼睛都不是很大，但两对小眼睛一对上，好像两人的心就有一种触碰感，即所谓“心领神会”。

后来大队干部的儿子小邵毕业回来，也当了民办老师，并且留在了中心学校。不知什么情况，何老师渐渐与庄达运疏远了。仔细了解后，庄达运发现何老师与邵老师打得火热起来。

“今年春天，在大队胡大爷那讲的话还记得吗？”何老师故意问道。

一提到这事，庄达运就后悔，脸红到耳根。“真是丢丑了，酒多误事啊！”

那是今年春天，刚过完春节。开学之前，大家都会轮流做庄，请各个小学的老师聚一聚，美其名曰“政治学习”。那天正好在大队部这边一个小学老师那学习，晚上吃饭，喝了不少酒。按说，酒喝多了，应该回自己家。可庄达运可能是心里有事，偏偏建议到大队部去玩一会，然后就在大队部那个看门的胡大爷那里睡下了。何老师几位女教师也都住在大队部那里。那时，何老师与庄达运已经没有来往了。庄达运总有些憋屈，那天提出到大队部玩一会，估计也是想找机会与何老师说说。没想到，酒多了，就睡下了。睡到半夜，酒往上涌。庄达运吐了，还把胡大爷的被子弄脏了。吐完之后，庄达运觉得舒服些，爬起来，要清扫地上的垃圾。找不到扫帚，就跑到隔壁厨房那里找，厨房的两头是何老师她们住的屋，可她们把大门给栓上了。庄达运先敲门，后又在何老师的那个窗子口喊话，借机还讲了不少的心里话。没想到隔墙有耳，庄达运说的那些话也被别人听到了。自那以后，庄达运一想到这事就羞愧无比，感到自己无比的幼稚，特别是对不住胡大爷。

“酒后吐真言嘛！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都处在漂泊不定的状态，大家也应该互相包容。”

“那当然，我自始至终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是的，我看得出来，不过还希望你以后也能这样。”

庄达运立即意识到何老师的话中有话。

“你是不是发现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说。据说今年还有一次招工，够条件的好像不多了，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两名上海知青。希望到时候大家不要过于计较。”

这时，庄达运恍然大悟，原来是找自己沟通来的。

“何老师，你放心，如果推荐的是你，我绝对不会坏你的事。这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好的，谢谢！咱们以后还可以相互帮助嘛！”

话到这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这时，大队会计母亲从外面回来。一看，有个美女在烧饭，以为是庄达运带来的，忙说：“老师，我来帮你们烧。”

老太太一贯对庄达运很好，执意要帮庄达运烧饭。这样，何老师起身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如果你忙，我就不打搅了，后面有空再聊。”

“好的，那我也不留你吃饭了。”

何老师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出于礼貌，庄达运也跟了出来，道：“顺前面的道，拐个弯就到前面的村道了。”

“我顺着刚才来的路走回去，你回吧！”

庄达运也就趁机折回来，继续做饭。

“是你请来的？”老太太问。

“不是，她是中心学校的老师，听说我在这割草，正好路过。”

“呵呵，这么瘦，好像没有饭吃似的。”

“那叫苗条，美啊！”

“哈哈！”

十点四十分的时候，饭菜基本做好。庄达运用带去的钢筋锅盛饭，从大队会计家借了个小钢筋锅盛青菜，加上一个大碗的蒸鸡蛋。庄达运拿了几个空碗和几双筷子，拎上这些饭菜，顺着山道直奔割草的山坡。

山道正好把山坡切成两段，左边段连着大山，右边段一直延伸到前面的一个山川。庄达运的草场就在右手第二家。他拎着饭菜过来时，发现右手边第一家也有一个人过来割草了。

到跟前一看，认识，是他班上一个三年级学生李岳年的妈妈。庄达运打了招呼，突然想到要找队长，于是问道：“您看到队长今天过来割草了吗？”

李岳年妈妈道：“刚才过来时，看到他好像也过来了。他家的草场就在我们的北面，靠近大山那边。”

庄达运心想，那太好了。吃过饭，过去打个招呼，也算告辞嘛！

庄达运放下饭菜，招呼大家休息一下，吃中饭。这时，庄达运看到四个人一个上午成效显著，一大片山地已经光秃秃的了，剩下的不过四分之一的样子，好像今年分得的草场比去年的多些。迎风招展的茅草已变成了“草人”，有的站着，有的躺着。

等大家围了过来的时候，庄达运给大家盛饭。四位可能也是累了，手都没有洗，端过庄达运盛的米饭，席地而坐，开始吃起来。

庄达运自己没有急着吃，而是先去把那些躺着的草捆竖起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大部分人第一碗饭已经下肚了。

菜虽然谈不上丰盛，但还是挺爽口的，也可能是饿了的缘故，饥不择食嘛！青菜连汤都被吃了个精光，亏得早上从家里带的咸菜。

饱餐之后，庄达运把碗筷收拾放在了一个塑料袋子里，然后找队长去了。

从他家草场这里向队长家那边走，一直是上坡，好在坡上茅草相对稀疏一些，寻路还比较方便。

不一会儿，就到了坡北那边。一看，是队长老婆在割草。庄达运上前打招呼，并问她队长到哪去了。她说队长和他大儿子、大女儿在那边山坡。

原来队长家劳动力多，分得的草场也就大，横贯两个山坡。

庄达运顺着山道向东边蹚，这里的草场不是很平整，因靠近大山体，经常会有大石头露出来，也有松树夹在其中。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有人在前面的草丛中晃动，估计是队长他们了。快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女的声音吼了一嗓子“小狼”。

这时。庄达运看到队长直起身，喊了句“在哪儿？”

庄达运看到了队长，队长也发现了庄达运。“庄老师，你找我？”

“是的，队长，您亲自来割草哇！”

“我们都是自己割，今天割不了，明天继续割。听说你要调走了？”

“是的，队长。这事是大队决定的，前两天才通知我，今天只好借割草的机会同您告辞了，感谢您两年多来的关心和支持啊！”

“不用客气，应该的嘛！”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喊小狼的地方。旁边是块大石头，石头下面凹进去一大块，可以坐两个人，里面有很多绒绒的草，像是特意铺设的床铺，只是草有些乱。

到近前一看，里面躺着几只像小狗一样的动物，全身黑色，肚皮下夹着些许白色，互相扒在一起，肉肉的，一动不动。听到有人近前，其中一只抬起了头，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嗅嗅鼻子。

从头上看，好像比狗狗的头长一些。经队长确认，的确是狼崽。一数，共有四只。

“这狼崽的肉挺好吃的，”队长儿子道。

“庄老师要不要抓一只回去？”队长问道。

“不用，”庄达运道，“去年抓狼崽，还引得许多狼围着村子示威呢！”

“没有关系，”队长道，“我们这里每年都会碰到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队长，我建议咱们把它们放了吧！看上去挺可爱的，更重要的是要促进狼与人和谐相处啊！”庄达运建议道。

队长看庄达运不紧自己不想要，还劝他们也不要，这老师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就答应放它们一码。“好吧，那就用草把它们挡起来。”

庄达运告别了队长他们，又回到自己的草场。

根据安排，下午两点半左右“五七”大学后勤的拖拉机会开过来，帮助庄达运把割的草拖回去。拖拉机从大学开出来，要绕路才能进来，进来后也只能开到庄达运学校后面的打谷场。因此，割好的草必须要搬到打谷场那边，然后才能装车。

快两点钟的时候，庄达运数了数草捆，已有70捆了。剩下的草也不多了，估计半个多小时就能全部歼灭掉。

于是，庄达运走到母亲跟前，让母亲先回去，好准备晚上的饭菜。庄达运还建议母亲走大学食堂看看，买两个熟菜回去。母亲简单收拾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先回去了。

“晚上菜不要多，有酒就行，”郑英在旁边嚷道。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果然不出所料，两点半的时候，草场已清理干净。一共87捆。庄达运打算丢20捆给新来的李老师。

郑英觉得用不着丢那么多，15捆就差不多了。

最后就把17捆丢下来，还要帮着把草搬到学校门口呢！

大家喝了些茶水，吃了一些早上带来的面饼。然后，开始搬草。

新割下来的草还是比较沉的，每个人一般挑4-6捆，每捆有20斤呢！

庄达运看她们女同志都挑了6捆，自己也拾了6捆。开始挑的时候，倒没有感觉太重，下坡路还是比较容易的，可到了上坡，就拉在后面了。快到坡顶的时候，实在不行，只好停下来喘气。这时到了坡顶的郑英回头看了看，知道庄达运平时缺少锻炼，一下子适应不了。于是乎，把自己的草停在旁边，快步走了下来，快到庄达运跟前的时候，庄达运还企图自己来担，郑英忙说“你就不要逞强啦，当心闪了腰。还是我来，你到上面挑我的吧！”

庄达运只好听令，走上坡顶，挑起了郑英的担子。其实，重量差不多，就是上坡时感觉不一样。上坡后不远就到了生产队的打谷场，拖拉机没有到，庄达运就跟着再来一趟。

第二趟，庄达运就干脆挑4捆了。

第四趟回去时，小古开的拖拉机才到，前一年也是他开的。

庄达运又跟着跑了一趟，看看差不多了，就停下来帮着小古把草堆到车上。这也是一个技术活，堆得不好，就会滑下来，或者开到半路，经过震动，全部滑落下来。

好在小古经常帮人拖东西，知道怎么把草捆一个压一个，安放好。

快四点的时候，一切收拾停当。庄达运把自己在大队会计家存放的被褥等包裹也搬过来，放在了拖拉机上。

从大队会计家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生产队民兵队长，顺便也打了个招呼。从民兵队长口里得知，他们今晚要有行动，已经与邻村的民兵队长商量好了，晚上一起去伏击狼妈狼爸。“要是庄老师您明天晚上在这里，我们请您喝酒，吃狼肉，哈哈！”

原来，队长口头上答应庄达运放了那几只狼崽，后来一想，何不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呢？把老狼一锅端了，免得来找麻烦。于是他通知了民兵队长，让他找几个人，晚上带上枪，到那块石头附近伏击狼一家。多残忍啊！庄达运虽有心想为狼一家多说几句，可也不想被人戏为东郭先生。唉，一切随缘了。

拖拉机上有个空位子，庄达运让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女同志坐了上去，自己陪另外两位走山路回去。

拖拉机走的是外围的机耕路，绕道比较远，到庄达运家估计也得四十多分钟，而走山边小道回去也就五十来分钟。

“突突突”的拖拉机开走了，庄达运他们一行三人也出发了。

下午时分走在山边小道上，庄达运及时提醒大家，当心路边小蛇。

就在这时，郑英提出何不翻山过去，省得顺着山边绕路。这个位置到庄达运家，隔着一座山，海拔不到两百米，而山尾部的海拔也就一百多米，且有一个缺口，可以通行。

“从这走到缺口处顶多二十分钟，下去估计十来分钟，比走山边小道绕过去要近十几分钟的时间，但需要付出一些体力，你们行吗？”

“你行，我们就行，”郑英挑逗似地回道。

于是，一行三人钻树林，上山。

虽然大家都是空身走路，轻装上阵，但经过一段坡路，还是需要体力的。到山腰处，大家回头看了看，村庄近在眼前，那个小学也就在不远处。藉着山腰的高度，看着山坡上的草，就像有人铺下的麦子地毯，周围的村庄和小树，犹如地毯上的绣花。

“景色很好看，”郑英也感叹道。

“到了缺口那，再往下看，景色会更美。”庄达运道。

于是，三人又继续前行。

不一会，见汗了，于是大家都把外套脱下，系在裤腰上。郑英系反了，后面不好打结，要另一位姐妹帮忙。另一位也是故意的，道：“你找庄达运帮忙嘛！”

为了减少尴尬，庄达运就主动帮郑英把外套调整过来，想在前面腹部打个结。因郑英的肚腩有点大，庄达运担心系不过来，就使劲勒了下，没想到用力大了，让郑英感觉到有点憋气。庄达运只好又松开一些，终于把上衣反系在她裤腰上了。

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这都动手在人家肚子上摸来摸去了，的确不成体统。尽管庄达运努力尽快解决，想快刀斩乱麻的，但也花了一分多钟。

那一位姐妹已走出视线，回头看看，没有见到人，就吼了一嗓子：“你们俩还没搞好啊？”

“来了，来了，”庄达运忙应道，这话听来多么刺耳啊！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缺口处。这时，既可以看到山前面的风景，也可以看到山后面的风景。山前面是一马平川，没有什么遮挡；后面虽然也是一个平川，但比较狭窄，因为后面的后面还有山嘛！远处可以看到素有“江北第一山”美名的鸡笼山；山前面虽然空旷，但景色远不如后山。后山有起伏不平的九龙山和黄色的草毯，绿色树丛点缀其间，如遇阴雨天，景色更美，真个是：“雨霁众山碧，松翠湿衣裳”；而山前的平川上只有土地、马路和人家，间或可以看到远处那高高的冒着白烟的窑厂烟囱。山脚下是圈起来的五七大学校园。

缺口处风也挺大的，吹了一会，就感到有些凉意。庄达运提议赶快下山。

下山时，要走过一个山洞，当地人称为“岚龙洞”。传说，为了保护鸡笼山内的宝藏，上苍派了九条龙来做护卫。不成想，有一天，其中一条龙受到江妖蛊惑，飞走了。这下动摇了军心。为维护大局的稳定，上苍就在九龙山前长出一座山，以拦住其他龙飞走。这座山就是现在的岚（拦）龙山了，镇守岚龙山的将军就住在这个溶洞里。溶洞里可以放下两张乒乓球桌，旁边是低矮的石床，外口高，里口低，没有大门。外口下面就是陡坡，旁边的人行道好像是后来开凿出来的。

为了证明到此一游，凡上来的游客都会在石壁上留下自己名姓。庄达运以前来过，还找到了上次自己题写的字迹。这次就用不着再写了，倒是建议大家每人在头顶上的石缝中塞上一个硬币，下次看看还在不在。

塞完硬币，三人顺着羊肠小道下山。下山虽然也有滑倒的危险，但速度要快很多。

庄达运带着她俩从“五七”大学的后门进入，直接穿过校园，又节约了时间。

一路下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庄达运家。这时，拖拉机也刚刚到。大家又帮着卸草，再把那些草捆堆起来。

五点多一点的时候，大家收拾停当。晚饭也准备好了。

这个季节，五点多钟吃晚饭，还是比较早的。庄达运的继父也从大学赶了回来，还真准备了一瓶白酒。

为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庄达运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那杯子虽然不大，三杯约一两，但酒是60摄氏度的啊！

一杯下肚之后，另两位女士讨饶，先吃饭了。郑英却毫不含糊，给拖拉机手小古和庄达运继父每人敬了一杯。

小古开玩笑道：“哎，怎么不敬庄达运？”

看得出，她在等庄达运敬她。庄达运只好端起杯子，每人敬了一杯。

按说，酒过三巡，就该收了。可郑英越喝越来劲，又敬了小古一杯。小古也不示弱，回敬了两杯。

酒这东西，不就是水嘛，但却十分神奇。没有喝它的时候，说话都会前思后想，话到嘴边又咽下。可几杯酒下肚，好像突然有许多话要说，平时不敢说的，也可以滔滔不绝，有说有笑起来。真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不一会，看得出郑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庄达运母亲在一旁也看出来了，忙给大家盛饭。饭到跟前时，郑英还在嚷着要敬酒。正在这时，郑英的父亲路过。大家忙请他入列，他和庄达运的继父是老朋友。这样，其他人都吃饭了，只剩他们两位长者喝酒。

一场酒“官司”也就迎刃而解了。

有诗为证：对酒无声情自露，

三杯入肚生语流。

都说不知情何物，

杯杯见底心意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借酒难表相思豆。

今日巧聚终有别，

几时牵线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