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庄达运奉小雨之命，去南京购买植物奶油。

下午三点多，庄达运就带着一盒奶油回到家。正在家翘首以盼的小雨兴奋不已。她拿出剪刀，打开包装盒上的胶带，里面是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里面像猪油一样的凝聚物就是奶油了。

从说明书上，小雨知道，使用前需要把它化开，成液态状才能使用。

为了尝试其味道，小雨用挑子挖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奶油立即融化了，但没有一点甜味。“这哪像奶油雪糕那样有味道啊？”小雨迟疑地问道。

“纯奶油可能就是没有味道的，你可以加糖啊！”

于是，小雨琢磨了一个晚上。

周日下午，又开始做起试验来。先做了一个蛋糕坯，然后开始化白糖和奶油。

第一次使用，水稍微多了些，奶油有些稀，涂抹在蛋糕坯上，虽然过一会也可以凝固起来，但要做成柱状条纹，就站不住了。庄达运建议再放一些奶油，搅拌搅拌。

小雨拿出借来的铜嘴头，准备做花瓣。要做成花，还得要一个布袋子盛奶油，最麻烦的是如要做另一种形状时，还得换铜嘴。

庄达运在一旁，看了一会，就建议小雨不用那玩意。他转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几张光面白纸，道：“你这用量少，用纸做一下，完全可以对付的。”说着，达运用剪刀剪了一个嘴头，放入奶油后挤压出来的现状与铜嘴挤出的没有两样。这样一改进，不仅操作简单，那纸头的出口可以边做边剪，节省了换嘴头的时间。

“真是一项重大改革呢！”小雨笑道。

奶油蛋糕，一次性试做成功。“可以挂牌营业了。”庄达运逗趣地道。

还剩下蛋糕盒子的问题，前几天从小妹同学那弄了五个空盒子，如果多人需要，没有盒子，也是个大问题呢！

小雨突然想起，那天买烤箱的时候，商店小伙子讲过，他那里有烤蛋糕全套家伙，不知道有没有奶油蛋糕盒子？

于是，她找出烤箱商店老板的名片，打了一个电话。小伙子说他们不卖蛋糕盒，但他知道那条街中间有个卖蛋糕盒子的商店。

当天下午，小雨借着中途休息时间，溜出办公室，借别人的车，去了那条街，果然找到了卖蛋糕盒的商店，不同大小，不同种类，很多呢！

小雨跟店家商量，先买几个，看看情况，后面再买。最后，小雨拿了十二寸和十八寸各十个，赶紧就回来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小雨把奶油蛋糕盒的事说给达运听。达运拿起那个蛋糕盒，底盘不怎么样，盖子也很一般，就是中间那个围裙，印制的比较精致一些，还是彩色的。

达运仔细一看，那上面有厂家地址和电话，竟然是老家县城的地址。这样的话，可以直接去那个生产厂买了，肯定便宜不少啊！

小雨也是喜出望外，决定第二天上班时，先打电话咨询一下。

其实，当晚，小雨就忙碌起来了，除了准备正常的烤蛋糕，还得先把奶油蛋糕的坯子做出来。小雨晚上加了个班，在原来烤出的奶油蛋糕坯上做了一个十二寸的生日奶油蛋糕，放在了家里的冰箱里。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小雨立即就把那个奶油蛋糕送到一个代售店，售价18元，比外面便宜十多块呢！再贴了个纸条，“接受预定”。

小雨简单估算了一下，这样一个奶油蛋糕，至少可有尽利九元，对半赚啊！

几个星期下来，“小雨奶油蛋糕”打出去了。校园里大学生过生日，很多都会来定一个蛋糕，既便宜，又实惠。

这下小雨真的忙起来了，除了上班，就是做蛋糕，有时候，买菜也让庄达运去了。小雨的几个要好同学听说小雨有了第二职业，而且效益不错，经常过来助阵，然后带一袋蛋糕回家当早餐。

周末的一天下午，干儿子也过来凑热闹。小雨正在烤蛋糕，随手拿了几个小蛋糕给他尝尝。然后就问问他中学毕业一年多了，有没有参加招工什么的。

“考了几次招工，”干儿子道，“没有考上。”

“你爸爸单位不是挺好的吗？”庄达运插道。

“也要考。”

小孩父母离婚，和姐姐都跟着妈妈过，看上去的确蛮可怜的。

“先到你爸爸单位干个临时工嘛！”庄达运建议道。

“我妈不让去。”

过了一会，干儿子凑到小雨跟前，低声地问有没有钱，借他一百块钱。

“你借钱干什么？”小雨问道。

见干儿子吞吞吐吐，小雨追问道：“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

“没有。有几个人约我明天一起去南京。”

“去南京干什么？”

“帮人家催要欠款。”

“啊，这事你可不能干，搞不好会出人命的。你妈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绝对不要参加，我也不能借钱给你。”

小孩哭丧着脸，吃了两个蛋糕，转身就要回去。庄达运建议小雨给他二十元补贴，看上去好像没有吃午饭的样子。

于是，小雨从钱包里拿了二十块钱，又拎了一袋蛋糕，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就把蛋糕和钱递给了他。干儿子正在推他刚骑来的自行车，看到小雨给他东西，也就伸手接了过来。“给你二十块钱，补贴一下。南京一定不要去！”

小雨一边训诫，一边看了一眼他手上推着的自行车，怎么这么眼熟？“哎，你这车是你买的？”

“不是，借来的。”

“向谁借的？”

“我的一个朋友。”

“这车跟我前几天丢的那辆很像啊！”小雨说着，就喊庄达运出来看看。

庄达运出来一看，的确很像。但一样的车子多了去了，上次准备去打个钢印的，也没有去打。庄达运走到车子跟前，突然伸手摸了坐垫下面，抽出一块擦车毛巾。小雨立即认出来，是自己亲手裁了一半，然后缝起来的。可现在在干儿子手上，不好办啊！

于是，庄达运就把丢车的事跟干儿子说了一遍，让他回去问问他的朋友，车子是不是从旧车市场买的。也算是解决了时下的困境。

干儿子答应，回去后就问。然后骑上车就走了。

干儿子走后，小雨心情一直不能平静，几次要打电话给干儿子妈妈，都被庄达运劝阻了。“还是全当车子丢了，比较好，其他不要管了，上次你打过电话给他妈的，不是还给她训斥了？算啦，做蛋糕要紧。”

就在这时候，庄达运接到一个电话，是基础部办公室主任打来的，询问对基础部在校医院旁边那个储藏室怎么处理。

庄达运立即骑车过去查看。原来是基础部的一个劳动工具储藏室，后来工具都交给后勤统一管理了。储藏室一直空着，最近有人问办公室主任还要不要这个储藏室，如果不要就处理掉了。

庄达运实地一看，虽然是个简陋的工棚，但里面不漏，有门，里外间合起来有三十多平米呢！特别是在校医院门口，也算是“交通要道”，人流量不小啊！

“哎，这里完全可以开个什么营业部嘛！”庄达运道。

“倒是可以的，但谁来干呢？”

这办公室主任也是个老实人，其实他夫人没有工作，就在大院里租了后勤食堂的门面房，做个小买卖。

“你找人先把它打扫一下，我们下周开会研究研究。”庄达运对办公室主任道。

回去后，庄达运就把这事告诉了小雨。小雨一听，“干脆，我来承租吧！”

“我也在想着这事，如果租下来，就有地方了，但你也用不了那么大一块啊！再说，我是主任，你承租，别人会讲闲话的。”

“那怎么办？”

“这样，”达运想了一会，“上次听说化学教研室陶老师夫人想帮她一个亲戚找门面房。你找找她，就跟她挑明了，以她的名义承租，两家使用，费用你们俩承担，看看她愿不愿意？”

“哎，这是一个好办法。我也用不了多大地方。”

第二天早上，晨练的时候，小雨正好碰到了陶老师夫人，就把租用基础部那个储藏室的事跟她商量了。陶老师夫人也是个明白人，为人处世，热情诚恳，听了小雨的解释，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说等会回去，就让陶老师到基础部提出来。

这事还真快。上午十点多钟，陶老师上完两节课后，就跑到基础部，提出租用校医院的储藏室的事。办公室主任立即跑到主任和书记办公室，就这事与庄达运和方书记做了汇报。

方书记还不是很清楚，庄达运就把周日下午和办公室主任一起去看那个储藏室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觉得可以保留下来，作为基础部的一个小窗口，就是担心没有人出来承租。这下可好，化学教研室的陶主任要承租，也是很好的事。这样，基础部每月还可以坐收租金呢！

于是，庄达运有意识地问了句：“哎，你了解一下行情，每月租金多少？”

办公室主任道：“我爱人租的后勤那边正规的摊位，每月八十元，我们那可能比较差些。”

“五十元差不多？”

“至多五十元。”

这样，算当着方书记的面，把那个储藏室给解决了。为了正式起见，庄达运又关照了办公室主任一句：“那你要和陶主任草拟一个租用合同吧？”

“好的，我这就通知他。”

下午的时候，陶主任已从办公室主任那里签署了储藏室承租协议。这样，小雨和陶主任夫人一起就去拿了钥匙，打扫起那个储藏室来。

又过了一天，陶主任夫人家的亲戚正式进驻，并开张了，主要经营大米和杂粮。小雨也把烤箱移到了小卖部里，只占了一个角落。

几天做下来，卖蛋糕的生意带动了卖大米。这样，两家互补，合作的十分愉快。有时候，蛋糕的生意还超过大米的生意，但不管怎么样，有了人气，生意才好做嘛！

小雨还把订做生日奶油蛋糕的牌子也正式挂了出来。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原来的储藏室，现在变成了大院内响当当的小买部。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小卖部生意日益红火，不知道得罪了谁。

一天早上，市税务局来了三位管理者，到了小买部。卖米的小伙计是住在里面的，以为有人来买米。没想到，其中一位让店员拿出营业执照来。小伙计说，老板不在。于是，另外两位，拉开抽屉，把前一天的营业收入以及账本全部摞到一起，卷起来就往他们的包里装。小伙计立马上前阻拦，不想三个人喝住小伙计，并丢下一句话：“让你们老板到税务局来找我们。”

说完，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简直与土匪差不多！

中午的时候，小雨路过小卖部，才知道这事。后来，卖米老板把原来在其他地方的营业执照拿到店里，挂了出来。这事才算过去了。

此后，庄达运一再告诫小雨，低调再低调，不要给人感觉那儿的生意如何如何的繁荣。所谓红眼病，就是自己不做，也看不惯别人做好的。不防君子，就怕小人。

平时，小雨很忙，忙上班，忙家务，忙蛋糕店。节假日，反而更忙。因为一般的节假日虽然放假休息，但很多没有回家的学生，小吃的需求量就大大增加了。

有时候，一天做十锅蛋糕，到下午就卖光了。当然，这奶油的事以及蛋糕盒子的事，都由庄达运去想办法了。

除此之外，逢年过节，家里也需要一些奶油蛋糕，送送亲戚朋友。因此，节假日期间，小雨没有一天能够休息的。就这么忙，小雨感到身上的赘肉一点也没有少。

忙是忙了些，生活却也得到了大大改善，以前买盐水鸭，总是买支鸭头，还捎带一个鸭屁股。现在买盐水鸭，那就是半只了，但小雨还是向人家要一两个鸭屁股吃，说那个味道挺香的。

秋季的一天，庄达运继父过来，一边看看孙子，顺便和庄达运说起自己胃不舒服的事，吃不下饭。于是，庄达运就带着他去校医院做了个胃镜。但校医院不能做活检，要送市人民医院做化验。结果需要一周后才能拿到。

做完检查，继父就回去等候消息了。几天后，庄达运一直放心不下，就跑去找校医院院长，请他帮忙催一催。那院长还真给面子，立即打了个电话给人民医院化验科，让他们的一名护士查找一下。护士问过医生，立即给院长电话说是“胃癌”。

庄达运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头脑“嗡”的一声。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便立即问院长：“那怎么办？”

“立即通知住院手术啊！如果不是太严重，还能保命。”院长道。

庄达运走过小买部，便告诉了小雨。然后，庄达运回到办公室，立即给市人民医院一亲戚打电话，问有没有病床。

亲戚是药剂科的，也还有些人脉，当听说是庄达运继父胃癌需要立即住院时，便直接给肿瘤科主任打了个电话，要了一个床位。

于是，庄达运立即给继父那里挂了个长途，让继父和母亲第二天赶早班车来钢城市人民医院住院。当时，庄达运和母亲只说需要进一步做检查。

第二天上午，庄达运帮继父办完住院手续后，就让母亲白天在医院陪护。因找了熟人，所有检查的安排就十分的紧凑。当日下午就做了一个加强CT，主要是术前给肿瘤定位。接着医生便通知说：“晚上不吃东西了，明天上午手术。”

庄达运平时也很少回去，跟继父交流不多。继父是前两年退休的，后来学校返聘他做做后勤工作，也挺自在的，特别是这几年对达运母亲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这让庄达运放心不少。这老头一辈子，从农村大队会计，转调五七干校做“工宣队”队长，后任学校的主要领导，再后来又担任后勤主任，一直就喜欢喝酒，且有一定的酒量。即使退休后，每天也是至少半斤的。这毛病肯定与他喝酒有关系。

到了第三天早上，庄达运和母亲把老头送进手术室，就在外面楼道里等候。

十一点不到，手术结束，通知家属来推病人入病房休息。

还没有等庄达运问医生，医生就先说话了：“您是病人家属吗？手术做了，但发现已经扩散到整个腹腔，瘤子拿不下来。”

“那怎么办？”庄达运迟疑地问道。

“他这是晚期，搞点好吃的给他补补吧！”

这言外之意，就是没有救了。在庄达运旁边的母亲一下子晕了过去，幸亏达运及时扶住。

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人类在疾病面前是多么脆弱啊！

回到病房，庄达运让母亲还得装着手术是成功的，后面做几次化疗就好了。

由于只切开了腹腔，没有形成太多的创伤，老头恢复得还挺好。庄达运四处寻医，给他找了一种特效中药，据说很有功效。

庄达运在家煎熬之后，每天送一大杯到医院，给继父口服。开始一两天好像有点效果，之后就不起什么作用了。

这期间，庄达运基本忙在医院那头，家里就很少照顾到。小雨不高兴了，想到当初和庄达运结婚，老头一点诚意没有，自己到皖南山区出差回来，带了四只樟木箱，一只都没有给庄达运，越想越有气。看到庄达运从市场买的黑鱼，准备给老头增加蛋白质，气不打一处来，硬是把黑鱼汤给倒水池里了。弄得庄达运非常恼火，但达运知道，母亲也在，不好吵架。庄达运强压怒火，到食堂买了一份黑鱼汤送医院去了。

几天过后，庄达运继父和母亲要求回老家养息。庄达运找了一辆面包车，把两位老人送回老家，住在了县城医院，说是养息，其实就是等死啊！

这癌细胞真是奇怪，什么药都不见效。吃的越好，它长的也越快。庄达运每个星期都要回去看看。几个星期下来，发现继父腹部开始隆起，而且吃饭受到阻碍。刀口逐渐康复，但人却越来越瘦。

一次，老头当着庄达运的面问道：“哎，我这手术都做过了，怎么感觉腹部还涨得厉害呀？”

一句话把庄达运问得眼泪夺眶而出。这时，庄达运不想再瞒着老人家了，就把手术没有成功的过程简要告诉了他。老人躺在病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表面上还是比较平静的。

一晃，继父回老家已两个多月了。出院时，医生曾对达运说过，像这样的病情，拖不过三个月。

庄达运每回去一次，都感到老人不如以前。并且老人逐渐开始疼痛，常有短暂神志不清。庄达运心里清楚，看来时日不多了。庄达运一面安慰母亲，一边和母亲商量起后事。

老人偶尔清醒的时候，还和达运讨论身后的安排。庄达运也就趁机把两件重要的事叙述给他听：一是准备在老家靠五七大学的山上做一个墓。庄达运清楚，那里是老人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是有感情的。第二件事是，准备开一个追悼会，请相关朋友和领导来做些追思。老人听了，频频点头。

最后几天，庄达运只能请假，住在那里了。一天夜里，老人打了止痛针后，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达运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他。老人不知是和其他人进行了比较，还是真的有所感悟，拉着庄达运的手，说了一句：“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庄达运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

又过了两天，老人实在撑不下去了，于凌晨四点多钟，平静地走了。

庄达运根据事先的安排，先在学校里开了一个追悼会。计划会有老人平时来往的朋友、学生参加的，因此也预订了四桌酒席。可通知后，只来了一半不到，不知道是人走茶凉，还是本来就是一些酒肉感情。然后，按照当地习俗，庄达运披麻戴孝，把继父骨灰送到山上，安葬在墓里。

安葬了继父，庄达运就把母亲接到钢城大学的家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庄达运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就主动承担起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家务。可这婆媳之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搞不好。庄达运切身感受到，母亲在这里成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虽然看到孙子学习进步、看到儿子工作上进满心喜悦，看到儿媳妇持家有方，又能吃苦挣钱，也是满口称赞，但就是跟儿媳妇没有多话说。小雨也一直不喊“妈妈”，见面从不主动打招呼。这让庄达运心里十分痛楚。

时间不长，达运母亲要求回去住了，但答应来回跑，两边住。庄达运清楚，母亲这是让达运宽心的。

冬天过去了，紧接着就是春天。

一天下午，小雨突然感到肚子老是涨涨的，感觉是受凉了，消化不好。于是，就到校医院。医生用听筒听了听，建议先吊三天水，消炎消炎。

没想到，吊水第二天不仅没有减轻，这涨疼感反而变得严重了。于是，庄达运就带着小雨去市人民医院，找了一位医生，看后建议住院检查。庄达运从医生的分析看，可能还是比较复杂的病症，一下子看不出来。

庄达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大学老干处的王处长，平时关系不错，见了面就多说了几句。当王处长得知小雨的病情后，主动建议到南京大医院看看，这里的医院水平有限。接着，她就到办公室给一个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并落实了医生。然后，告诉庄达运第二天早上过去。

这是一所部队医院，庄达运带着小雨，乘早班火车，感到南京。进医院一看，排队的人真多。庄达运等了一会，找到了王处长的朋友。她领着庄达运夫妇直接去了病区，找到妇科一位主任，姓蒋。那蒋主任正在给病人做B超。一看小雨的情况，就觉得不好。立即给她开了几个化验单。庄达运一边缴费，一边陪小雨去做化验。

两个多小时后，基本做完了。庄达运又来到那位妇科主任那里，请她帮忙看看化验结果。虽然上午的化验结果，要到下午才给到病人，但本院医生是可以先查阅的。

主任查看了一会，出来的时候，直叹气：“你们怎么这么马虎？腹胀这么厉害了，为什么不早看？”

庄达运就把校医院以为是消化不良引起的，没有重视的情况叙述了一遍。蒋主任真是个好人。“这样吧，你们今天先回去，明后天看看过来住院。你们先留个电话下来。”

接着，蒋主任就告诉庄达运，化验结果显示是癌症，已侵犯子宫了。

庄达运和小雨听后如五雷轰顶，怎么会这样！家里才走了一位癌症患者，怎么又有一位患了这种毛病？

这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

诗曰：

人生努力多为名，

草根辛劳为活命。

谁知苦难降人间，

不问皂白与青红。

不惑之际幸福路，

怎忍面朝黄泉行。

噩耗催人一夜老，

敢问苍天何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