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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马娃家
作者:梦未醒| 字数:7770| 更新时间:2022年10月28日

崇扑和小刘说着话,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二点多钟。崇朴叫着小刘,一起向新村走去。

道上,杨树肃立,夹道相迎。杨树外,果树成林,果园连襟,核桃,柿子,花椒,葡萄,弥糊桃,同类相邀,列队作操。阵容雄豪,当数葡萄,延伸向远,边际难瞧。这儿的果子繁,产量高,质量好,弥胡桃,葡萄,柿子,个大,色泽好,甜度高。核桃现在多是新品种,个大,皮薄,仁饱。果子不愁卖,一成熟,不等相邀,客商便登门,不管多少,全包全要。品好名远迢,果丰不愁销。

道旁溪水,清澈见底,晶莹如镜,静静流淌,偶见白鸥戏于溪中,一只两只银鹅游弋。对面青山,松树柏树杂树,牵着拥着挤着,郁郁苍苍,将大山裹得严严实实,大山似乎穿着碧玉般的铠甲,气宇昂昂,威风凛凛。道东是移民新村,一排排二层三层楼房,迎着秋日的暖辉,昂首挺胸组成一个长方形的矩阵。山青水碧,树茂林密,银楼玉宇,好一个美境雅居之地。

崇朴今天观之,心旷神怡,情激意舒。小刘更是指东画西,眉飞色舞,情不自已。好景致,令人喜,令人醉。崇朴这几日的劳碌,忧虑,担心一扫而去。

崇朴向人问清了村长家的位置,来到村长门首。崇朴上前敲门,开门是一位大娘。“婶,村长叔在家吗?”崇朴猜想大娘是村长的老伴,问道。

“你俩人是从哪儿来的?找村长干啥?”大娘问。她对来找村长的陌生人都要问清楚的,以免给村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为这,她是吃过一次亏的,受到村长的抱怨。

“我们是咱村的驻村干部,扶贫办的。这位是扶贫办的郑崇朴主任,我姓刘。我们来找村长,是为村上贫困户的事。”小刘解释说。

“他在屋呢,正和人谈话。你们赶快进来。”大娘领着崇朴和小刘来到客厅。村长正和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谈话。只见那老妇人,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不整,衣服上有不少油渍斑点,正痛哭流涕地向村长倾诉着什么。

村长见崇朴和小刘进屋,赶忙从椅子上站起,对那女人说:“县上干部已经来我屋找我,你先回去,你的事,我放在心上,下去想办法帮你解决。”

“现在竟有如此邋遢可怜的人。”见那老妇人的形象这样不堪,可怜巴巴的,脏兮兮的,如同叫花子一般,崇朴心里一阵伤感,有些难受。看着那老妇人脚步蹒跚地离去,崇朴自言自语地说,‘自己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呀!’

“郑主任,刘同志你们快坐。”村长指着沙发。“军娃妈,快去倒茶给郑主任,刘同志。”村长喊着自己老伴。

“叔,别让婶忙了,我们不喝。刚才那位大妈是那家的,怎么还是那个可怜的样子?”崇朴心里很不是滋味。

“郑主任真是提不起,那是马娃的老婆,这也不能怪别人,懒得连自己都不收拾一下,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不能动。提起这一家子真的让人头疼。马娃去年给气死了。现在一家三口整天窝在屋里不出门,不动弹。一儿一女,儿子长得比墙还高,比牛还壮实,三十大几的人了,没个媳妇,整天待在屋里啥都不干,整年年头发不剪,乱糟糟的几寸长,那形象简直就像个疯子。女子也三十过了,啥都不干,饭都不做,连自己都不收拾,她妈饭做好了,还要给那两个懒货端到屋里去。女子到现在也没嫁人。不知其里的人,还会以为这一家子全是精神病人。其实那儿子还是高中毕业生,女子也读完了初中,精神都正常着,一家子都是懒怂。”村长气愤地说。

原来被蔡大爷和村长叫做马娃的人,年轻时参过军,复员后到煤矿上当过矿工。那时煤矿条件落后,设备老旧,矿上常常发生事故,不是伤了这个胳膊,便是伤了那个腿脚,更有伤了性命的。矿上生活也艰苦,他吃不惯矿上的苦,再加上因潮湿腰部得病,时有痛感,更怕自己受伤,便一声不响从矿上逃回家中。因其家贫,长时间聘不到媳妇。黑水沟的一户人家有个女儿,由于懒找不到婆家,经说媒的介绍,就嫁给了马娃,就是刚才和村主任说话的那个妇人。

那时人们都穷,沿山一带人更穷。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一般人家,哪怕是烧一碗汤,也是按时做,做一顿吃一顿。可马娃媳妇饭从来没按时做过,有时烧一锅稀饭就吃三天,今天吃了,剩下的明天一热又吃。明天吃剩了的,后天一热又吃。有人将这编成顺口溜:懒婆娘,她做饭,早起饭,晌午端,中午饭,日落山,晚上饭,二更半,做一顿,吃三天,剩饭一热盛碗碗,还说顿顿做饭太麻烦,你说这媳妇懒汉不懒汉。讥笑马娃媳妇。这话传遍大街小巷,妇孺皆知,三四岁的小娃也能唱它。

那时村上给驻队干部派饭,队长嫌她家脏,就越过她家,不敢给她家派饭。她还有意见,嫌队长不给她家派饭,还要向队长要管饭人应得的那一斤粮票和三角钱。队长手上没有,还和队长吵闹。这事传到驻队干部耳朵,他就拿出一斤粮票三角钱,让队长给了马娃媳妇,但绝不上她家吃饭,她还对人说驻队干部比队长好得多。

改革开放后,人们开始自谋生路,马娃就买了辆旧的人力三轮车,在镇上拉人送货挣钱。别人拉脚赶时间。天明出发,活也多。到早饭时,用挣到的钱在镇上吃过饭,便又找活去了。而马娃往往是十点才吃过早饭,踏着三轮车去镇上。等到镇上已十一点过了,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件两件活儿。活少挣的钱也就少,他也舍不得在镇上吃饭,常常是忍饿到天黑才蹬着三轮回家。他回到屋里,而媳妇方才动手做饭,媳妇又摸摸索索,等到饭熟已离十点不远。马娃已饥肠辘辘,饿得肚皮贴着肚皮,也不管饭瞎饭好,饭烫饭凉,有味没味,便狼吞虎咽,锅已见底,人却未饱。媳妇还嫌他吃得多,骂他猪肠牛肚饭桶。人骂人是锅尽饱,你却是锅以尽,还不饱,是个大饭包。他也不好辩驳,怪只能怪自己拉的活不多,挣的钱少。人懒家底薄,日子实难过。

马娃家缺吃少穿,日常用度,捉襟见肘,经济拮据。儿子十岁才上小学,勉强上完小学。升初中时,马娃打算不让孩子继续上学,连孩子上初中的一学期的十几块钱学费也拿不出。

这事被峪口中学一位教师知晓。这位教师也是碧峪口一带人,与马娃相熟,就找到马娃,劝导马娃让儿子上初中。马娃一脸哭相,说是自己不是不想叫娃上初中,家里太困难,实在拿不出学费。那教师说,只要娃将来学习能是班上前一、二名,他可向学校说明,免去学费的。其实当时还没有免费这一政策,你学习再好,学费还是要交的。那位教师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孩子确实学习好,小学升学考试是全乡镇第一名,要让孩子不再上学怪可惜的。又不好意思说这学费让自己来出,让马娃脸上无光,才如此说。后来那位教师为马娃儿子垫了初一一年的学费。

放暑假时,峪口中学对校舍进行改造,因这教师是峪口人,学校就让这位教师寻找民工,并监督工程,记录工时。这位教师就找到马娃,想叫马娃儿子也到学校去做工。告诉马娃只要娃手里拿上锨,做做样子,能干轻活就干,不能干的就别干,到一旁歇去。他是监工,工是他记,顶个人数就行了。告诉他说,一个暑假下来,孩子今后中学五年的学费就全够了。那时马娃儿子虚龄已经十七岁。这个岁数的儿童,在碧峪口一带,暑寒假一般都在附近做工,个别的还到外地打工去了。马娃却说:我孩子长这么大,啥活我都没让他干过,何况是拿锨的活儿,我更不会让他去干,我拿了一辈子的头铣,还要叫我娃去拿,我才不干。没有答应那位教师。那教师听了,心灰意冷。初中二年级他不再资助马娃的儿子了,一年级他垫学费也一字未提。初二学校要学费,马娃拿不出。他不想让儿子继续上学,儿子不答应,觅死觅话。他没法子,厚着脸皮,找亲戚,受尽难场才算借到。上初三时,马娃找到那位教师说:儿子他养不起了,谁要,就让他去当谁家的儿子,我真不想要了。那教师是两个女儿,没有男孩子。听后,对马娃很反感,以后马娃孩子上学的事,他再也不闻不问。后来马娃两口求爷爷告奶奶苦苦哀求他媳妇她妹,在她妹资助下,马娃儿子上完了高中。不知道马娃儿子考没考大学,高中毕业后回到家里。

开始有人介绍他去当保安,他没去几天就不干了。从那以后,他就待在家里啥也不干,也不出门,便成了今天这样子。男孩小时爱绘画,也有绘画天赋,上小学时他的画作还在学校设专栏展出,前年扶贫干部给他联系一家画坊,让他仿描,工资每月3000元,他去了不到一个星期就不干了。去年扶贫干部给女孩联系了一家酒店去当服务员,包吃包住每月2200元。女孩都答应,高兴地告诉了他哥,男孩对女孩说做服务员,伺候别人,太低下了,不去。扶贫干部上门多次劝说女孩,终未成功。

一个屋子,住着一个六旬的妇人,一个年纪已经三十大几的男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且两人整日待在屋里都不出门。尽管是亲兄妹,村里已传出闲言碎语。有人说得活灵活现,有人说他亲眼看见,有人说他亲耳听见,语音污秽,难以入耳。这事几年前就在村里刮了风,摇了铃。

更有一件,令人难以置信,有人说前年七月男孩和女孩到民政局办理结婚证,工作人员,问过两人姓名年龄,把结婚证内容已填好,拿起两人的结婚证,就要递到两手中时,忽然又收了回来。原来前一个月,为马娃和他老婆办理离婚的也是这位工作人员。马娃穿得破破烂烂,老婆衣服污渍斑斑,因为老两口形象特别,工作人员对老两口印象很深。在拿起结婚证准备递给他俩时,忽然想起自己为马娃老两口办理过离婚的事情。老两口是碧峪口一组人,这男孩和女孩也碧峪口一组人。由于是办理离婚,工作人员问得比较仔细,知道马娃两口有一对儿女,年龄都不小了,男未娶,女未嫁。他俩离婚,男娃随马娃姓,女娃随她妈姓。工作人员仔细一想,老两口姓氏好像和男孩,女孩姓氏一样。工作人员问起两人父毌,俩人都不肯说。工作人员就把已经填好结婚证收起,放进抽屉。两人的结婚证才没有领成。

去年农历十一月,马娃得了感冒,躺在炕上,不看医生,不吃药,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水,不吃不喝整整饿了七天七夜。他弟知道后,第八天早上,连早饭也顾不得吃,日急慌忙地赶到马娃家。眼泪涮的一下流了下来,哭着,歇斯底里地喊着他哥。忽然马娃深陷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呆呆的,哀哀的,没有一点光泽,霎时又闭上了。他弟哭着,喊着,喊破喉咙,马娃再没有醒过来。马娃去了,哀怨也随他而去了,他解脱了,他心也安定了。

村人说的马娃家的事,孰真孰假,天知地知他知她知,说者知之。但有两件事却是实实在在,确确凿凿的,马娃和他老婆前年六月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儿子随马娃姓,女儿随她妈姓。去年农历十月,马娃躺在炕上,一连七天不吃不喝,硬将自己饿死却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俗语说:“娃娃勤,爱死人,娃娃懒,拿个棍棍往外撵”人勤人爱,人懒人恶。勤为福开门,勤是富之本,懒把灾难引,懒是贫之根,劝君做勤人,富福融一身,劝君懒除尽,一生不受贫。悲哉!马娃,哀哉!马娃。惯娃害娃,打娃为娃。溺爱让娃变废物,严管使娃成良材。

村长将马娃家的情况告诉给崇朴,崇扑在路上的愉悦心情一下子没有了,他的心凝重起来。摆在他们面前是多大难的题啊!杨清水家的事,刚起了头儿,马娃家的事就摆在面前,这可是一件难上加难的棘手事情,前几任干部费了那么大神,劳那么大力,为他们创造了那么好条件,他们都不干,让扶贫干部的苦心付诸东流,寸功难建。其情以旧,其贫以故。唉!怎么才能打破这僵局,啃下这扶贫道上的硬骨头,彻底解决掉这道难题,他心中无数,心里没底啊!

但他的信念是坚定的,再难也要设法克服它,就是遭受再多的挫折,也不能灰心,只要百折不挠,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也使他更加认识到扶贫工作不只是改变他们的经济条件,为其创造致富的途经这些外在的东西。真正的关键还在于改变人的思想,转变人的旧观念。说得确切一点,就是一个改造人的工程。内在的改造要比外在的改造难得多,难得不是一倍两倍,而是十倍,百倍。自己要有接受挫折失败的思想准备,才不会在困难、挫折、失败面前低头退却,而是继续同它们战斗,直到克服它,战胜它。

“郑主任,这马娃家的事,可真不好办。一家子懒怂,犟怂,糊涂虫。遇上这样的人家,你就是有天大本事,你就是把天王老子搬来,也没办法。他要钻牛角尖,九头牛也拉不出来。马娃老婆刚才又来找我胡搅蛮缠。你给她讲理,就像对牛弹琴,她一点也听不进去。她说政府给她的贫困户款,根本不够用,连电费都欠火,那能够日常生活开销,要村上向政府每月再给她家增加几百元。几个货达,啥都不干,整天窝到屋里,阳历十月了,空调还整日开着,电视一天二十四小时也开着。一个月电费好几百。贫困户救济款咋能够呢?你给她讲政策,你讲你的,她说她的,说一千道一万,反正就是那一句话,要政府给她增加救济款。两个壮劳力窝在家,吃着政府的贫困户救济款还贪心不足。动不动还拿出她家是军属说事,好像是军属政府就非得养活她们一家子不可。秀才遇见糊涂虫,有理也说不清,真是拿她没办法。郑主任你们今天来有啥事情?”村长诉说完马娃家的事,才问起崇朴。

崇朴回答说:“我俩为扬清水的事来的,却又遇上这大妈家的事。我俩来想让村上给杨清水个人和他家写个证明材料。将杨清水平日的表现写得好一些,还有扬清水家的困境。再组织群众写个请求法院轻判的请愿书,以彰显群众的舆论,传递民心所向。把有利于轻判的因素都调动起来,会对案子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起码这些对扬清水案子有益而无害。我们的目的是让杨清水的刑期能轻就尽量让它轻些,让杨大婶家有个盼头。当然这还取决于杨清水自身改造的结果。人总想有个好的期盼,往往朝此努力。我们大家也都希望扬清水一家人能好起来,早些摆脱困境。”

“村长叔,我们已为扬清水案子请了个大律师,郑主任刚说的,也是这位律师的意思。”小刘接着说。

村长想不到崇朴他们这样热心,行动如此迅速。特别是崇朴为一个素不相识且又伤害过自己的杨清水奔走效劳,这样不遗余力,真让人感动,真正是政府的好干部,人民的好公仆。何况还那样年轻,竟有如此胸怀。叫人不能不敬佩。

“郑主任,刘同志为杨清水的事,让你们费心了,劳力了。你们都能这样做,我作为村长也不能袖手旁观,更应该为这事出力,能帮多大忙就帮多大忙。你们交代的事,也是我分内的事。我下去立即就办。这证明材料就叫村上文书去写。这请愿书我一时想不起个人来,我下去再思量思量,估计也没啥问题。你们还需要我做什么?”村长被崇朴的行为感动了。

“村长叔,写请愿书的人,也不用您寻了。现呈就有个人,肯定能行,活动中心看门人蔡大爷呀!”小刘对村长说。

“刘同志叫你一提,我才灵醒了。蔡叔最合适不过了,他老人家在我村威望高。他写好后我再拿去找人签名。过一会,我过去给他说。”村长满口应承。

“村长叔,这事也不用您跑腿了。有了您的回话,我们回去传达给蔡大爷就行了。”崇朴说。

“郑主任,那就麻烦你了。也不知清水媳妇现在情况怎样?”村长关心地问。

“杨清水媳妇恢复得很好,估计不长时间,就可出院回家疗养。叔我想叫你领着我们去马娃家看看!”崇朴听了马娃家的事,心里放心不下。

“郑主任今天就不必了,改天再说。”村长不愿让崇朴上马娃家去,一是因为马娃家的卫生状况,二是担心上了马娃家门,怕马娃老婆撒泼耍赖,缠上崇朴,让崇朴难堪。

“既然来了,顺便看一下,熟悉一下,可能以后上她家门的次数多着呢!”村长见崇朴这样说,不好再阻拦。

出了村长家门,三人走在街上。一家门前,几个上了年龄的人,在一起说闲话。其中一人认得崇朴,就指着崇朴说“你们看,这就是那天早上救人的驻村干部,小伙子长得多威风,洁说他敢作敢为有那么大胆量呢,从外貌就能看出几分来。”听他一说,几个说闲话的长者一齐将眼光投向崇朴。

正走着,崇朴对村长说,“叔,还有个事,我想对你说一下,昨晚我看新闻联播,中央开会,全场都戴上了口罩,看来咱们国家还要加大防疫力度了,国际上疫情蔓延,局势失控,外防输入,内防反弹,形势不容乐观。由于武汉抗疫战役的胜利,加上这半年来我国基本上控制住了疫情,人们有了松一口气的思想,这也很正常。但国际局势这样严峻,也必然影响到我国,我们也很难独善其身,因此加强常态化防疫,是必然的。上级可能还要下达文件,要求下面加强防疫力度呢。”崇朴又把话题转移到防疫上。

“郑主任,昨晚的新闻联播我也看了。我也注意到这一点,这也是目下一件大事情,麻痹大意不得。咱们这儿地处偏远,人们往往以为疫情不会在咱们这儿发生。因此咱村从现在起,也要大张旗鼓的宣传防疫,让人们思想上重视起来,按防疫要求去做。从明天起,让人们出门,在公开场活,都戴口罩,不聚集。村上开通广播,宣传防疫。让家家都知道,人人都行动起来。”看来,村长对防疫这事,思想上已有了准备。

崇朴为村长的未雨绸缪感到钦佩“叔,想不到您已胸有成竹,这就好了,我还在为这事担心呢。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做好防疫的前提下,咱们才能做好其他工作。不然,咱们可要犯错误呢”

马娃家在北巷东头第三家。村长上前敲门,停了一会不见人来,又敲了一次。马娃老婆听见敲门声,放下手里正洗的菠菜,连忙跑上二楼喊了一声“长明,毛女有人来咱屋了。”

忙下楼来到门口,问道:“谁呀,敲门干啥呢?”马娃老婆并没有急着开门。

听见马娃老婆的声音。村长开了腔“我是大伟,你快些开门,我和郑主任,小刘同志都在门外等着。”

马娃老婆听说驻村干部和村长来她屋,心里一阵窃喜,这下她家增加贫困户救济款的事有眉目了。急忙打开前院门,三人走进院里。

村长指着崇朴说“这是那天被清水砍伤了胳膊,还从清水手中夺下厨刀的县扶贫办郑主任,这是扶贫办的小刘同志。”不知村长是无意还是有意这样介绍崇朴。

马娃老婆听了村长话后,心里怯怯的,冲淡了刚才的喜悦。马娃家前院的东南角堆放着一堆杂物,几根腐朽了木头,用棍子一戳,那深褐色的木屑就纷纷掉落,那朽木身上便出现一个小凹,几片破毡披在朽木身上,几只豁嘴的塑料桶和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掺杂着放在一起。西南角是一个一人高的很小的简易厕所,厕所墙上黑一坨,褐一坨的乌七八糟的颜色。前院中央是一棵碗口粗的核桃树,树下落着一层厚厚的叶子,树梢上还零零星星挂着十数个核桃。正房是一个三间两层的样式别致的楼房,墙色也不像别家光新。进门客厅的桌子、沙发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客厅后面是个住人房间连着锅灶。厨房地上有刚刚剥下的葱皮和摘掉黄了的菜叶,看样子是主人正在准备做饭。

小刘下意识地打开了后门,像是霉变发黑了的香蕉疏疏落落散布在地面,一股异味迎面扑来。小刘赶忙关上后门。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吐了几口长气。在心里抱怨着自己,好奇心太重,寻着找屎。

三个人站立在客厅。村长催促着马娃老婆说,“你赶快去把长明和毛女叫过来和郑主任见个面,郑主任有话对他俩说。”马娃老婆上了二楼,好大一会一个人下来,一脸无奈的样子,没见长明和毛女的人影。

“俩娃呢?咋没跟你下来?”村长有些生气地问。

“伢俩叫不动,没有开门。”马娃老婆声音低低的,低着头说。

“把这俩混账货,郑主任都到屋看他俩来了,还不下来,是人还是个鬼,大白天都不愿见人。要是我娃,我拿棍子打也要把他打出来。”村长气愤愤,脸乌乌的。“郑主任,小刘咱们上楼去,不信这俩懒货还死赖在屋不成。”

四个人一起上了二楼,前边是长明房子,后面是毛女房子。村长上前,猛敲长明房门“长明,开门,县扶贫办郑主任看望你来了。你还不赶快开门出来。”敲了好大一会,听不到里面一点响动。“你再不出来,我就砸门咔!”村长气愤极了,脸色更加阴沉。屋里还是没有一点声音。村长也不顾崇朴在他跟前,抬起脚狠狠地向门踢去,门被踢疼了,吓得咚咚的声声求饶。

“叔,算了,咱们下次再来。”崇朴说。

村长又去敲毛女的门,也没人应声。四个人一声没吭的下了楼。屋里气氛沉沉的,闷闷的。小刘拽了一下崇朴,示意要走。

“大婶您忙,您做您的饭,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望您。”虽然碰了钉子,崇朴并没有生气,还是很有礼貌地对马娃老婆说。

出了马娃家,村长怨气难消,一路斥责着这俩混蛋,骂着‘一家子二木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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