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宏彬作揖道:“感谢王观主收留了我们,不过您大可放心,只要我们有了适当的去处,就会及时离开延庆道观。”
王玄子急眼道:“说的都是些什么话?那姓钱的客官,本观主不敢随意猜测他今后的去处,但兄弟就只适合当个道人,在此练功、修道,才是葛兄弟的最佳去处。
葛宏彬笑了笑道:“知我者乃玄子观主也,只是,我葛宏彬这个襟兄,他是个读书人,对练功、修道不感兴趣,倘若我葛宏彬留在了道观,那襟兄又能去哪里?”
“本观主不知道你们为何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和妻子,兄弟不说,我也不问,放心吧!我们的延庆道观在汴京都还是小有名声的,本观主昨天就接了个请柬,说是工部尚书陈麟要带着自己刚满3岁的儿子去京师御拳馆拜“天”字牌教练周侗为师,本观主和陈麟、周侗的关系向来很好,因此陈大人要我王玄子也去参加他儿子陈琼的拜师大礼。
葛宏彬一听,愉悦道:“那很好,我葛宏彬早想见识见识周侗大师了,只是我们就这样跟去,可否太过唐突?陈大人和周大师毕竟是仕宦之人!”
王玄子笑曰:“什么大师,他周侗的年龄和你差不多。”
且言:陈麟带着儿子陈琼在管家陈家明的陪同下几乎和玄子观主、葛宏彬、钱复云三人同时来到了京都御拳馆。
因周侗恰好给学员们上课,馆主只好将大家领到了御拳馆的接待室。
待众人坐定,王玄子便给陈麟大人介绍了葛宏彬和钱复云。
“陈麟欣然说道:“我府上的管家陈家明,他就是福建邵武人。”
得知葛宏彬和钱复云是邵武故县人,管家陈家明连忙恳请老爷帮助自己的家乡人找事情,王观主也在一旁附和、帮腔。
在陈家明和王玄子的恳求下,陈麟答应帮助二人在汴京都给他们找份好差事。
葛宏琳急忙摆手道:“帮我的襟兄便可,我葛宏彬已是延庆道观的道人了。”
陈麟笑了笑道:“人各有志,当道人没什么不好。”
大家有说有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周侗才来到御拳馆的接待室面见了大家。
周侗跟大家一一招呼,而3岁的陈琼极为懂事,他走到周侗的面前,“噗通”跪地且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陈琼一拜!”
看陈琼的那个认真样,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陈大人,我周侗都没有太多的讲究,今天您儿子叫了我一声师傅在上,他就算是我周侗的弟子了。”
“那又怎么行?拜师要有拜师的样子!”
“没事,凭我们俩的笃厚关系,拜师就不要太繁琐的程序了。”
王玄子明了周侗定是遇到自己想要结交的人,于是他来到陈麟的近前,轻声言语:“大人,您还不知道周侗的犟脾气吗?他说不要那就一定是不要,现今大人的儿子是周侗的弟子,以后您和他见面的机会肯定不少。”
陈麟晓然王观主的意思如何,于是,他牵着3岁的儿子陈琼与陈府的管家陈家明一起离开了卞京都御拳馆。
不知是何缘故,周侗遇见了葛宏彬,就如同看到多年不见的知交挚友,以至还主动要求与葛宏彬结拜为异姓兄弟。
葛宏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可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忘了襟兄钱复云,他是在你葛宏彬的反复劝说下,才答应北上汴京都的。
“能与周侗大师结拜,我葛宏彬求之不得,只是我葛宏彬有个请求,还望大师能够应许。”
周侗何等聪明,他迅即面向钱复云,高兴说道:“是我们三人结拜兄弟。”
葛、钱二人频频点头。
三人趁热打铁,他们随即来到附近的关公庙,在延庆观主王玄子的鉴证下,钱复云、周侗、葛宏彬在关大刀的面前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今有钱复云、周侗、葛宏彬三人兄弟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钱复云年岁最大,周侗年龄其次,葛宏彬岁数最小。
在陈麟、黄履、上官均的关照和钱复云自己的不懈努力下,他考进了京都太学院,而葛宏彬对当官毫无兴趣,他一面专研卜卦、研究命理,占卜、算卦京都出名,一面刻苦练功、精心修道,在王玄子和周侗的帮助下,道行深邃、功夫上乘。
可让钱复云和葛宏彬意想不到的是,那一向以大宋皇朝为敌的角厮啰国赞普阿里骨,联合西夏王朝侵略宋朝,后被宋军打败,险些亡国,居然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只好答应不再跟宋人交恶,而宋朝的太皇太后高氏则要求阿里骨在角厮啰国普及汉人文化,其目的是要培养能够脱离西夏,与宋为善的角厮啰后人。
陈麟觉得是个机会,于是,便把太皇太后高氏的决定透露给了儿子的师傅周侗,周侗随即把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结拜兄弟钱复云和葛宏彬。
钱复云询问葛宏彬:“二弟觉得我们要不要去角厮啰国普及汉人文化?”
“当然要去,太皇太后原本就不喜欢二哥的对外强硬主张,当高氏得知周侗的结拜兄弟能替朝廷分忧时,她也就不会太为难我的二哥了,再说,小弟昨天算了一卦,卦上显示陈麟大人的儿子陈琼将后定会前往角厮啰国,为夺回被西夏割去的宋域——横断诸脉领兵西征,兴许我们能够帮忙。”
钱复云气愤道:“太后只知对外妥协,殊不知,没有对外强硬派的战果累累,那个顽固派阿里骨,他会同意角厮啰国普及我们的汉人文化吗?”
“说是这么说,可太皇太后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们应当理解才是。”
说大实话,我钱复云是冲着陈麟大人之前的帮忙,才同意去角厮啰国普及汉人文化的,至于太皇太后下达的什么任务,如此种种,又与我何干?”
“既然是冲着陈麟大人而去的,那大哥可想想:没有完成太皇太后下达的任务,我们是不是要连累了陈麟大人。”
钱复云忖度:陈麟大人为人的确不错,没有他的无私帮助,自己就很难考入京都太学院,若是没让西夏王朝与角厮啰国脱离关系,朝廷就一定会找陈麟大人的麻烦,若有此般糟糕结果,我钱复云就对不起陈麟大人,也对不起匡助过自己的黄履和上官均。
想此,钱复云对着连襟葛宏彬,拍胸保证:“小弟大可放心,大哥那是一时的气话,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够能体面地跟小兰见面,我钱复云也要完成太皇太后给予的任务。”
“这不就对了,我们兄弟俩一定要混出个模样来,让岳父、岳母看一看,他们的女婿还是不是窝囊废。”
钱复云和葛宏彬是大宋朝太皇太后高氏选定前往唃厮啰国普及汉文化的重要人物,赞普阿里骨不敢怠慢,于是,他根据二人的专业特点安排钱复云当贵族学校的汉语老师,葛宏彬为昆仑道观的道长。
为表达自己对宋友善的满满诚意,阿里骨让儿子瞎征成为了钱复云的学生,女儿瞎玲成为了葛宏彬的女弟子。
可万没想到的是,当阿里骨意识到与宋友善的重要性,欲跟西夏一刀两段时,自己的胸口却结了个碗口大的痈疽,没有多久,便一命呜呼,临时前,他将儿子叫到自己的病床前,内心无比愧疚地深叹道:“原谅父亲对孩儿老师的不敬,父亲这样做是为了取得羌族人的信任,只有对宋强硬,父亲百年之后,儿子才有机会承袭唃厮啰国的赞普大位。”
“父王,按老祖宗规矩,下任的赞普理应是木征的儿子陇拶,万一群臣都支持……”
“孩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祖宗的规矩还有一条,得票数不及总票数三成的,无论谁,都不可登极赞普大位,放心吧!父亲早已安排好了,就是羌人领袖姜猛也同意支持孩儿承袭父亲的赞普大位。”
后事交代还没过2天,唃厮啰国的第三任赞普阿里骨就离开人世,享年5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