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幻觉能成为现实，那么哪一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如果这是潘多拉的盒子，那盒子里关着的是什么？
和我长着相同面孔的骑士、警官、游侠、疯子、盗贼又是谁？
还有，为什么要把小丑关在笼子里？
沈墨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
然后，他好像忘了什么？
神明不会聆听人类的苦难。
……
郦安花园小区八栋3单元502室。
本该空无一人的屋子，摆放着一堆监视的设备，3个情报人员，各司其职。
一个二十多岁的短发女子，穿着特工专属套装，戴着加密耳机。
隔壁房间的动静，通过监听设备，精准的传入她的耳中。
其余两个女子，一个用电脑上传着观察目标的各项数据，一个死死的盯着精神力检测仪。
短发女子的耳麦里，传出一个清冷的指令。
“一号观察员报告目标最新情况。”
“报告老板，精神力检测仪出现巨大的波动，初步分析目标唐糖存在已经觉醒的可能。”
“结合目标个人经历，预计初次觉醒等级为C级，不排除B级的可能。根据出轨事件分析，大概率觉醒为魅惑系能力，小概率异变成破坏系，不排除有其他系能力的可能性。”
短发女子看了一眼某个仪器，不经意的移开视线，咬了一下唇，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另外，雷达生命探测仪显示，倒霉蛋维修工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消失，预计一分钟后死亡。”
奈何耳麦里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清冷的声音依旧。
“无关人物的情报不需要报告，此次任务结束，你回内城重考特工心理学。”
短发女子低下头，不作反驳。
做她们这一行的，最忌讳产生感情，只是她全程监听，难免多愁善感一些。
为了避免惊动观察目标，影响到观测数据，她没有选择劝阻，而是看着那个卑微胆怯的少年，一步步送命。
就像现在，监听耳机里还能听到他嘶哑的求救声。
“救救救救救就……这啊？”？？？
没等短发女子扣出问号。
“嘭！”
猛烈的撞击声从隔壁传来，贴在墙上的监听设备瞬间被震落。
短发女子脸上一变，她还没来得及把监听耳机摘下来，就被加强版的环绕立体声直接震晕过去。
“啊~啊啊啊啊~”
“砰！”
“砰！”
“砰！”
……
“轰啪！”
天花板上的吊灯开始摇晃，地上放置的设备逐渐移位，隔壁传来的震感远比撞击声来得强烈。
在剩下两名观察员惊骇的目光中，眼前的剪力墙，裂开了……
五百米外的指挥部，身披黑色西装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
监听耳麦里，是观察员给出的最后情报。
“报告老板，检查到目标唐糖生命信号丢失……”
钱夕夕随手将陷入白色衬衣之中领带拉出，抬起大长腿踩住窗台，一字眉下勾魂眼眸难掩整张脸的霸气，红唇微抿，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有趣。”
“各部门准备，提前收网。一队正面爆破，给予热武器使用权限，二队侧面突进，无法活捉的情况下允许击杀目标。另外，通知收容所，给予【公主】外出权限，让【医生】带她来兜底。”
“遵命，老板！”
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异口同声道，紧接着直奔3单元501室，里面的人，就是他们此行的任务目标。
尽管内城里的大人物认为那是超能力者，是神明给予人类的恩赐，但常年跟和那些东西打交道的他们，更喜欢另外一个称呼。
“披着人皮的怪物！”
……
“液压机准备，强行破门。”
“通知二组在隔壁阳台架设吊索，随时准备支援。”
“一组检查精神力防护头盔，防爆小队顶在最前面，催泪瓦斯和震荡手雷预备，所有队员换上电击弹。”
“狙击手是否已就位，收到请回复。”
徐若笑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他今年已经五十二了，尽管身体强化药剂让他依旧感到年轻，但出生在旧时代的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
他只花了一年时间就成为了针对超能力者特别行动小组的队长，被无良媒体们添加了各种调料的鸡汤，喂饱了内城那些渴望成功，相信天道酬勤的年轻人。
没错，他的成功，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是前任组长的死亡。
在没有被公布的数据中，这类特别行动小组已经成为了死亡率最高的职业。
他现在所有的小心谨慎，都是前辈与超能力者战斗后，用死亡留下的经验。
超能力者的非凡能力来源于“精神”，比起常规的热武器，催泪瓦斯，高压水枪，闪光手雷这类影响心态的武器显然更方便活捉。
当然，常规武器不包括众生平等的反器材狙击枪。
徐若笑理了下思绪，看到开门人员打出三根手指的暗语，他拎起防爆盾牌，猛地一踹门，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防盗门落地的那一刻，率先闯入的他愣住了。
牙齿在痉挛着，颤抖的声音跌跌撞撞的传入通讯器。
“这是什么鬼东西？高级的精神污染？”
尽管不太明白队长的意思，但门外的后勤人员还是严格执行了命令。
“根据精神力检查仪数据显示，门内残存精神量级小于5，并无精神力爆发后产生污染的可能性。”
“那我TM到底看到了什么？”
徐若笑忍不住爆了粗口。
只有脏话能压下他此时的惊悸。
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直面这种场景。
即使经过了特制护目镜的过滤，那宛如中世纪油画一样的绚烂，还是清晰到传递到他的视网膜中。
整间屋子，散发着浓厚的地狱风格，仿佛被恶魔洗礼过一般。
墙上，是鲜血和肉酱谱写的油画，地上，是毛发和骨渣拼凑的人形。
这套房子，已经彻底破损，唯一完好的，便是那个沙发。
宛如末世一般的场景，和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沈墨衣襟拉开，露出结实的腹肌，张开的双腿，霸气的靠在沙发上，他的脸上瞧不出任何人类的表情。
邪恶？傲慢？轻蔑？暴怒？
全都没有。
只是那冷漠的眼神，让徐队长的血液差点凝固。
源于旧时代的回忆，在慢慢复苏。
宛如某国民网游中的人气英雄，降临这沙场，让人叹为观止。
于是他的战场记录仪，保存了这历史性的一幕。
当这张色彩分明的现场图片出现在内城峰会的光幕上时，内城贸易促进会的会长第一个吐了出来，他身后的随行秘书甚至没来得把呕吐袋打开。
“该死，这种怪物为什么没有当场处死，谁下令把他带回内城的？有这种怪物存在，我们如何能够放心的促进贸易？王部长，你必须给我们商人一个解释！”
在他看到图片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此次峰会的名字为何叫做“决定超凡归属”。
城防部长王宇选择保持沉默，比起这群贪心的商人，他宁愿与精神异变的怪物打交道。
毕竟直来直往的怪物可没商人这般心黑。
“王部长，城防军的经费是用来保护内城的，可不是养闲人的。”
又一位大佬开口，直指王宇的死穴，他揉了揉眉头，这次可没法装哑巴了。
“人可不是我带回来的，这可得问钱总是怎么想的了。”
王宇直接把皮球推了出去，指了指坐在首位的，单手撑着脸看戏的某人。
一群老狐狸看向了她，可钱夕夕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老规矩，投票吧。”
一个个红色按钮，缓缓从圆桌中升起，依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按钮的出现，钱夕夕的声音，逐渐有了温度。
“接下来，用你们的手指，决定他的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