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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33章 后生晚辈
作者:彭志文| 字数:6026| 更新时间:2024年01月18日

仁义的禀性使然,不想因为个人的恩怨荣辱再给中原武林制造新的杀戮,也愿意勇敢地去承担过去错误的责任;还因为爱的绝望暨被杨戬所抛弃等等诸多原因的共同作用,孑然一身的刀王白玉良心路越走越窄了,变得悲观厌世,最终做出了“以死谢罪”的极端选择。

即使失去了一身的功力,但作为一个武术大师,白玉良是知道选择怎样的一种自杀方式最为简捷,最没有痛苦。他用一把柳叶单刀在自己的颈侧大动脉上划了一下,动脉血管被割破,血顿时便如箭一般飙出,无法抢救的,医学上称这种血喷状况为“血箭”!在几秒钟之内,大脑就失去了知觉!没有太多的痛苦,一代刀王——白玉良带着无穷的遗憾和悔恨,撒手离开了这个他已看透了的,不再留恋的,冷漠的人寰。

“刀王”自刎的消息不胫而走,震惊了整个中原武林。很多人扼腕叹息,但却没有几个人真正地懂他。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对断刀门弟子的追杀,终于因为“刀王”的离去失去了炒作的意义而沉寂了。

知道邀请的对象永远也不会再来赴约了,这对于同为“四大天王”之一的“鹰爪王”艾变虬来说,免不得兔死狐悲,奚嘘了一番,更多则是利好层面上的消息,因为对于冷姑娘的承诺自然而然地失效,没有履行的必要了。艾变虬坐在花厅里心情整体是舒畅的,想了想,命史忠、花云把逆影寒光从监牢里提了出来。

艾变虬示意松绑,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臭小子啊,我准备暂时放了你啊……”

逆影寒光机敏地一抱拳,“多谢!”然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停住了,回过头来看着艾变虬,“你不会有这么好心的。说吧,……是什么条件?”

艾变虬鼓掌表示了赞许,“你真聪明!条件是……回来以后,你得拜我为师。”

“那算了,我不走了。”逆影寒光走了回来,坐到艾变虬对面的椅子里。

艾变虬又好气又好笑,“这次放了你,是让你回去尽点人伦孝道。因为你的师傅已经死了!”

“你胡说!我师傅身体很健康……怎么可能……”逆影寒光像根弹簧一样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师傅血刀神尼跟刀王白玉良在流芳斋比武,技不如人,让刀王给杀了……”

如同五雷轰顶,不等艾变虬说完,逆影寒光已不顾一切地跑出了知府官邸。几个卫兵想要阻拦,艾变虬摆手示意放行。

“艾大人,就这样让他跑了?……”佘和不解地问。

艾变虬冷笑着,“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放他走是因为……我想他做我的徒弟;而不是敌人……”

说着,艾变虬略作沉吟,“史忠、花云何在?”

“属下在。”史忠、花云出班上前施礼。

“这个时候逆影寒光方寸已乱,必无防备。你们俩个不要打草惊蛇,就悄悄地跟上去,找到天山派的老巢,然后就速速回来禀报,本督要亲统大军直捣匪巢,将西京的乱党一网打尽……”

佘和媚笑着挑起了大拇指,“好一个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的妙计!艾大人神机,吾等不及也!”

“得令。”史忠、花云领命而去。

如果能找天山派在西京的巢穴,就能将这些盗匪一网打尽,到时候不怕逆影寒光不降伏。艾变虬踌躇满志地摇头晃脑,自鸣得意不已。

逆影寒光从知府官邸跑了出来,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直奔天山派在西京的秘密总坛。

他一闯进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供在香案上的血刀神尼的灵位,逆影寒光如同在扬子江心船漏了底一般,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抱着灵位是捶胸趸足,放声痛哭,“师傅啊——,不孝徒儿来迟了!哇——”

那如丧妣考的伤心,感动得站在旁边的天山派弟子也都落了泪,血刀神尼平素虽然嗜杀成性,但对自己人比亲娘还好。逆影寒光哭罢多时,才收住泪水,止住伤悲,与各位长辈师兄弟一一见礼。

逆影寒光仔细地询问了师傅故去时的情景,兄弟们把流芳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逆影寒光。接着又把“刀王”白玉良竟然负疚自刎谢罪的消息说了。看来是苍天有眼,神明垂怜,替师父报仇的这一项艰巨任务都给免了。惟可恨,我等不能亲自手刃了仇人,替掌门报仇!

逆影寒光又大哭了一场,渐渐地情绪平复了一些,见过了总护法碧眼隼李淳风等前辈,寒暄了几句后,逆影寒光就问了,“现在,帮内由谁来主持大局,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呢?”

蛇无头不走,鸟无头飞,天山派不可一日无主。血刀神尼历来我行我素,天山派内部的人事跟那些门名正派的论资排辈的方式大相径庭,它主张唯才是举,有德能者居之。其实在逆影寒光还没有回来以前,天山派的领导层就掌门人选问题已进行过研究,且达成了共识。大伙儿都认为逆影寒光年纪虽轻,但胸藏锦绣,腹有珠玑,深得掌门的器重与信赖;平素里掌门神尼也曾在各位长老面前流露过自己百年之后,逆影寒光才是天山派的希望之所在的意思。而且,大伙也知道逆影寒光乃名门之后,为人正直公道,谦逊有礼,尽得血刀神尼与剑王之真传,武功卓绝,只需贾以时日,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篮,将天山武学发扬光大。

现在一听逆影寒光问到这里了,碧眼隼李淳风朝众人递了个眼色。“哗啦——”天山派的弟子齐唰唰在逆影寒光面前跪倒一大遍。

逆影寒光大惊失色,倒退了两步,“啊呀,各位师兄弟,这,这是何故啊?……”

“请逆影寒光师弟接任掌门之位。”大伙儿朗声应答着。

“胡说!有各位师兄、叔叔在此,天山派掌门焉会有我的座位?”逆影寒光脸红脖子粗,是真急了。

碧眼隼李淳风越众而出,来到逆影寒光面前,“师侄,现在我天山派虎落平阳,形势危机。须得有一位德能兼备的人物率领大伙才能转危为安。师侄切勿推辞,请以大局为重吧。”

“恳请逆影寒光师弟接任掌门之职!”声浪不小啊!

“唰”逆影寒光掣了一把钢刀横在脖子上,“如此折杀我了,各位如果则苦苦相逼,我立马就抹了脖子……”

这位也够倔强的了!正在这下不来台的时候,灵堂外面传来了打斗之声,逆影寒光等刚要出去看个究竟,时间非常地短促,打斗就结束了!当值管事的弟子已经进来禀报,“外面有梁山的英雄燕青、武松、辽国的紫嫣公主前来吊孝。”

逆影寒光连忙吩咐,“哦~~~是我的朋友,……快快有请!”

工夫不大,浪子燕青、紫嫣公主、行者武松三人推搡着绳捆索绑的史忠、花云两人走了进来。此等的情境,天山派的弟子们皆大惑不解。

等三位英雄祭拜已毕,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武松解释说,“我们兄弟跟紫嫣公主是来特地来为贵掌门神尼吊唁的。走到灵堂附近时,发现了这两个朝廷的鹰犬在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于是,燕青兄弟和紫嫣姑娘就出手把他俩给擒了……”

“啊?!”天山派的弟子是又惊又喜,齐声称谢,“多谢燕大侠、紫嫣公主援手!”

燕青摆着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客气呢?”

逆影寒光仔细一看,这两个鹰犬他都认识,这不是艾变虬身边的人吗?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就没少和这两人打交道。逆影寒光铁青着脸,提着钢刀奔着史忠、花云就过来了,“你俩来此作甚?如实招来,则可免一死!”

史忠、花云一看逆影寒光一身的孝服,血贯瞳仁,杀神附体一般的模样,晓得不是自己逞英雄的时侯。这二位保命要紧,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竹筒倒豆子般把艾变虬派他们出来的目的全给招了。随着官府阴谋的被揭露,天山派弟子一遍地惊呼声,真的是好险咧,幸亏梁山的人把这两个暗探给捉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的!

李淳风吩咐暂时把史忠、花云押下去。这时,厅外的天山弟子撒脚如飞进来通传,“启禀总护法,有访客前来吊唁~~”

这么隐秘的地点竟然一再涉密了,李淳风的脸上一寒,“来者恐非善茬~~”

“无妨,有请!”逆影寒光显得更大气一些的。

不一会儿,访客到了,仅有两人,正是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他们身着北地民族特色的青衣小帽,主仆便装的打扮。

完颜宗望给血刀神尼的遗体行了吊唁之礼,逆影寒光、李淳风答谢后请他在旁侧入坐,宗弼则谢座侍立在二哥的身后。

逆影寒光忍不住问了,“请恕小子眼拙,敢问高客与吾师,掌门是何交情?”

完颜宗望嘿嘿一笑,“我是代表大金国来治唁的,你们天山派有新掌门吗?请过来与我搭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了,一遍地愤懑暨谴责之声。天山派虽然也在北地,与女真人素无瓜葛,金国代表现时出现在这里,其用意是非常明显的。

人们把期望的目光汇聚到逆影寒光身上,形势所迫,逆影寒光客气地施了一礼,“哦,谢谢了。我们天山派恭送贵客了~~”

完颜宗望脸上很是无光,撂下了狠话,“贵派所在之地现在是我们大金国的疆土了,你们必须服从于我们的号令,顺我者昌……”

逆影寒光已打断了他,“天山派与官府从无往来,无论是大辽、大宋,还是大金,我们也不会擅自更改前代的制度,如贵国一定要强行收编的话,本派子弟则是宁为玉碎的!”

眼看还有燕青、武松等高手在场,完颜宗望不敢发作,“哼~~咱们走着瞧!”说完,与宗弼悻悻而去了。

燕青等前辈都为少年的处事而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字“赞”。

逆影寒光有些心急,对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级人物躬身施礼,“各位前辈,官府已在磨刀霍霍,等着最佳的时机。现在……师傅已死,恶首白玉良也已经自刎谢罪,鄙派离开天山南下西京时的目标不复存在了。此地不宜久留,因此弟子斗胆建议各位前辈从鄙派的长远利益考虑,趁官府的大网还没有撒出以前,即刻下令全帮撤离西京,返回天山!天山才是我们的根据地啊……”

总护法碧眼隼李淳风笑了,“既然知道形势这么凶险,为了天山派,你就不要拂了众兄弟的好意,暂时接掌门之位,率领大伙朝着正确道路行进啊。”

再一次,一大遍的天山派弟子齐唰唰跪倒了,异口同声地说,“请师弟逆影寒光接任掌门之位!”

这般的场景太感人了!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是看不到这种以德能来推选掌门的新气象的。站在一旁的武松流下了眼泪,“贤侄,既然是众望所归,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碧眼隼李淳风捧过来嘀血宝刀,朗声道,“逆影寒光接刀!”

逆影寒光“扑通”跪倒在师傅的灵位前,双手接过了嘀血宝刀,“蒙各位同门前辈、师兄弟不弃错爱,且大敌当前,形势所迫,逆影寒光虽然不才,亦厚颜斗胆暂代掌门之职……等返回天山后,再让位给贤者。”

天山派的弟子一齐欢呼,重新与逆影寒光见礼,参见新掌门。燕青、武松等也上前祝贺,逆影寒光一见他俩是非常地亲切。

燕青就说了,“贤侄,我们已经在西京发现了师傅的行踪,正通过飞鸽传书将这一喜讯通知了凤鸾剑派。”

“哦~~是真的吗?我爹的也在西京?!好久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逆影寒光眼睛一亮,情绪为之亢奋,但转瞬目光又暗淡了下来,“可是,我现在暂代着天山派的掌门,不可以因私而废公的……”

燕青点头表示理解,“嗯~~你必须要带领着天山派迅速地撤离西京?”

“是的,艾变虬对天山派下手只是早晚的事,民不与官斗,我们必须迅速地避走天山。家父的事就有劳各位多费心了!拜托!"说着逆影寒光冲着梁山的英雄作了一个罗圈揖。

此地已不宜久留,逆影寒光送别了燕青等梁山的朋友,然后瞩咐弟子们即刻打点行装,准备撤离。还密令在大队撤离西京以后,再释放朝廷的坐探史忠、花云,避免激化与官府的矛盾。

再说已非吴下阿蒙的彭琳,因为得到“刀王”馈赠一身的功力,再加上任督二脉被打通,通过自行运功疗伤,身体恢复得很快。在练功之余,龙氏、丫鬟春桃则大力地成全、撮合,于是,跟梨儿两个有**执子之手,花前月下,终偿相思之苦;耳鬓厮磨,情话呢喃,聊离别之痛。感情也是进展神速的。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亦到了情深似海,意浓如蜜,如胶似漆的地步。总是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道不尽的海誓山盟。

这种很惬意、完满的生活却随着“刀王”自裁消息的传来而被打破。闻听噩耗,彭琳捶胸顿足,以头撞墙,非常地难过,责备自己不够细心,没有觉察到师傅他老人家去意。另一方面,也慢慢地体会到了白玉良的良苦用心。杨小姐亲自出面安排了“刀王”前辈的后事,用最好的棺木,最浓重的礼仪,可称为“风光大葬”。随着“白大总管”的仙逝,府邸上下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陷入了一遍的恐慌之中。人心的涣散瓦解了长久以来紧绷着的神经,戒备自然地松懈了下来,这却为彭琳的离开,创造了难逢的契机。

虽然非常地不情愿,但是让七尺男儿藏身在闺楼终非是什么长久之计,梨儿爱的是一个有情有意,知花解语,胸怀大志,能够铁肩担道义、妙手写春秋的真男儿,大丈夫;而不是一个沉迷于儿女私情,没有事业的男人。梨儿愿意心上人借着这契机离开香袅阁——这个时时都可能暴露的危险之地,去寻找他的战友,海阔天空,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为了能够顺利、安全地撤出杨府,龙氏、梨儿、彭琳等人反复商议,推敲着每一个细节,制订出了非常周密的计划,第一步首先是把两匹宝马给撤了出来。丫鬟春桃去了一次奔腾马场,表面上是说梨儿小姐现在热衷于骑马,要买好的马匹,实际上把彭琳的亲笔书信送给了裴老英雄。梁山方面知道了刀客小彭的消息,悬着的心亦放了下来。裴老英雄乔装改扮以给梨儿小姐送马为名混进了杨府,尽管守卫们检查盘问,手续繁琐,仍然成功地用“掉包计”把银色拳花马、白龙马两匹宝马良驹给换了出去。

第一步的成功实际上还只是投石问路,然后才实施撤离计划的最关键部分。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时候,离开的时间被确定在这一天的上午,因为白天反而是杨府戒备最松弛的时候;由丫鬟春桃来引路,走距离最短,防守最松懈的杨府的侧门出去,外面有神算子蒋敬带几名精干的伙计在负责接应。

梨儿给彭琳戴上书生巾,换了身崭新的素白袍,雁翎刀藏在宽大的袍袖中,另外还给拿了一柄逍金折扇,咋一看完全是那种文人墨客的打扮。这对小情人含泪而别时,梨儿是千叮咛万嘱咐,等过一阵风声过去了,一定要记得在香袅阁还有一个杨梨儿在等着你哦。刀客小彭英雄气短,依依不舍,半天也迈不动步子,那真的是一步三回头欲走还留,舍不得啊。

龙氏看两人这依依惜别没完没了,担心迟则生变。故而以言语激之,“两情若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彭少侠……你现在是刀王的传人了,切不可忘了自己肩上担着的责任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没想到走了出去的彭琳又返了回来,梨儿和龙氏很是愕然。彭琳来到梨儿面前深施了一礼,“梨儿贤妹,在香袅阁这几日的盘缠是彭琳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即使再有仙女下凡,也难动我心的,此生非你不娶!此心此情可鉴日月!就算从此天各一方,彭琳也绝不会相忘的!”

听着情郎的肺腑之言,梨儿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那复杂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叙,只是使劲地点着头。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梨儿珍重!彭琳就此别过!”彭琳双手一抱拳,转身就走。这一回,引路的春桃反而要飞快地跑才能跟得上了。

有春桃护送,而且他们走的线路并不是杨府重点设防的地段,值守的家丁护卫不太多。一路之上,偶尔遇上几个情绪低落的家丁,一瞅杨小姐贴身丫鬟陪同着,想,肯定是杨小姐的相好,谁会那么傻,去问,“喂,干什么的?”人家杨小姐金枝玉叶,有必要跟我们这些下人解释吗?惹怒了梨儿小姐能有什么好处?于是,都装没看见了。

就这样一路畅通,彭琳随着春桃七弯八拐就来到杨府的侧门。出了侧门,外面就是繁华的闹市,彭琳冲着春桃一抱拳,“多谢姑娘!”

春桃噗嗤一笑,“公子少礼了,只要你不辜负我们小姐一番深情厚意就好。”

“梨儿小姐是彭琳生平之仅爱,……彭琳决计不会负其一片真情的!”

丫鬟有些不懂事了,“其实我们小姐每天都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她,让她一个人孤单寂寞,现在反而要离开她?”

“大人们的事,你小姑娘家不懂的。彭琳只是一介江湖草莽,梨儿是仙女般的人儿,我配她不上的。只要她喜欢,一句话吧,我就永远地守在她身边的!若口不对心,则天打雷劈……”

“哦~~是这样啊……我们小姐没有爱错人。”春桃为自己的主子遇上贤德之士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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