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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让历史告诉未来 第22章 无可奈何的选择
作者:红雨| 字数:6133| 更新时间:2018年12月20日

灾害是谣言传播的温床,无论是自然灾害还是人为的灾害,都会自然地引发很多谣言,有的人在谣言中受到中伤,有的人在谣言中谋取暴利。

自年前寒冬一场雪过后,老天爷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一连几个月硬是连个喷嚏都不打,天天就板着个白森森的脸,眼看着张家庄地里的庄稼能冒烟点火了,还是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大队书记张明熙动员全大队社员投入到抗旱救灾的一线,带着所有的水具往返几十里运水救灾。结果青苗还是越来越少,先天缺水的张家庄只能是靠老天爷吃饭。

“这是报应,是老天爷对俺们的惩罚!”村子里有人开始幸灾乐祸了。

刚进入高级社,广大社员们参加集体劳动热情空前高涨,为了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早日实现理想的共浐主义,张明熙根据上级指示,组织劳力利用冬季农闲在后山拦沟闸档兴修水利,可是老天爷偏偏就吝啬得连一个唾沫星子也舍不得赐予,拦沟档里野草丛生,望天兴叹。为啥这拦沟坝一修起老天爷就不下一滴雨水?那是因为修坝时破坏了这里的龙脉,这座山的龙尾被斩断了,龙王还会恩泽霜露?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谣言愈传愈烈,无形中,村书记张明熙就成了张家庄的首号罪人。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张明熙自当农会主席以来,就学会了处人之道,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轻易得罪人,不图树碑立传出风头,就图做个好人得个好人缘。56岁的张明熙,活了一大把年纪,在张家庄连三岁的小孩子也没有得罪过,尤其是当书记这几年,从来没有在乡里乡亲面前摆过架子,见谁都是一脸笑,遇到邻里纠纷总是能和稀泥就和稀泥,得罪人的话和伤人自尊的话从来不说,谁家有个大凡小事,他都会主动去关心,能帮一把就尽量去帮,不能帮的也决不在背后说什么风凉话。

朱彦夫搞图书室,他尽力支持,朱彦夫有了办夜校的想法,他就帮着出主意打点,夜校风风火火地办起来,他的名声也在沂源县渐渐地大了起来,就连不轻易表扬人的马县长也在四级干部会上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从这件事上,他看到了为民办事的曙光,也享受到了为民办事的乐趣。这次组织社员拦沟闸档,是他平生中干的第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张家庄是沙漏地,缺少水源,碰上水涝天旱的年景,就人心惶惶,很多人就得拿起篮子讨米要饭混肚皮,趁着这两年风调雨顺收了些粮食,把闲余的力气组织起来修建拦沟闸档,既防洪又保旱,的确是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怎么偏偏就把龙脉断了呢?这里三年两灾的谁不知道,干吗把天旱的责任推到拦沟闸档的事情上?张明熙开始还顶着谣言做群众的思想工作,要求大家伙擦亮眼睛不要被谣言所迷惑,激励大家伙发扬不怕辛苦不怕牺牲的精神,组织大家伙团结一致抗旱救灾。可一连好几次变天刮风,明明看着是好阵势,可雨水一擦着张家庄地界就调了头,周围的大队不是东边下雨就是西边下雨,四周的旱情基本都解除了,张家庄就是不落一滴雨,难道真是斩断了龙脉风水?张明熙叼着旱烟袋皱起了眉头。

求天下雨的呼吁在村子里越来越高,就连队委会的几个干部也要求以实际行动祭天求雨了。

张明熙心里早有这个念头,只因为他是共产党员,又是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如果带头干这种违背党性的迷信活动,那上面会怎么说?求天下雨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习俗,自从新中国成立以后,上面就把这类习俗定为迷信活动,说这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愚昧陋习。

张明熙的优柔寡断招来了村里人的强烈反对,甚至有人跑到他家里有鼻子有眼地说,得罪了龙王爷至少有三年不下雨,如果不赶紧想办法祈求神龙原谅,张家庄的人谁也无法逃过这一劫。张明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祭天求雨将要耗费巨大的财力,如果真是上天在责罚他斩断龙脉,那祈求的代价将会更大,但到底是否灵验还是另外一回事。望着地里即将干枯的庄稼苗,张明熙的心疼得滴血,他夜里悄悄摸到后山的土地庙前向土地老爷虔诚地祈祷:土地神呀土地神,如果这次拦沟闸档真的是误伤了龙体,就请您转告龙王爷,要惩罚就惩罚俺张明熙,哪怕是进地狱下油锅都行,千万别把这罪孽算到大家伙头上,张家庄的人经不起老天爷这么惩罚啊!回到家里,他燃起香火用两枚铜钱问卦,如果真是因为拦沟闸档断了龙脉就给个顺卦,若不是就给个反卦。他一连摇了三卦,三卦都是一反一正的顺卦。张明熙瘫坐在地上,一咬牙关,决定把家里的那头猪杀了,顺从民意请道士作法祭天求雨。

经过仔细研究,大队部门上贴出了祭天求雨的告示,告示要求各家各户捐物出钱备办祭天礼品等具体事宜。张家庄的人大多都在农民夜校就读,告示上的内容都能连猜带认地读懂,所以大队部的决定很快就家喻户晓了。按照从泰山请来的道士选取的黄道吉日,在村西南的龙王庙前搭起了祭坛。祭奠仪式隆重肃穆,香案上烟雾缭绕,香案前摆满了各种贡品,泰山道士念经作法忙得大汗淋漓,天上的太阳却像是在看热闹似的,连一片云彩也没有留下,整个天空瓦蓝瓦蓝。道士说,掌管雷电风云的神仙现在忙于别处的要务,三日之内就会给张家庄一场足墒雨水,请大家伙放心地回家等待。

道士拿走了他们应得的钱物,三天过去后,老天爷还是没有落下一滴水。张明熙和大家伙傻眼了,求雨没有求到,反给各家各户带来了很大损失,真是劳民伤财。一些不三不四的闲言碎语伴着各种谣言又都冲着张明熙的拦沟闸档撒起气来,弄得张明熙真像在村里犯了什么大罪似的,病倒在家里怕见人面。

张明熙昏头昏脑地在家里躺了好多天,身子骨好像散架了一般,尽管他一直对前来看他的大队干部说不要害怕,就算是今年颗粒无收,共产党也绝不会让一个人饿死的,但眼下的抗旱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首要的还是组织劳力去外地运水,保证乡亲们的生活用水。至于夜校学习的事,还是尽量劝大家伙去学,免得无事造谣。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充满了恐慌,如果再这么下去,村里会出人命的,有好几个家庭的家底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次祭天求雨花费近一千多元,虽然人平均只有两块多钱,但这两块多钱对那几家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釜底抽薪啊。如果不搞这次祭天求雨,而是用这笔钱去外面购些粗粮回来,还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作用,想到这些,张明熙恨不得把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才解恨,脑筋不稳,愧对乡亲啊。

一阵阵好似空碾子的响声从遥远的天际滚了过来,张明熙斜靠在床头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开始他没在意,随着那响声愈烈愈浓,他兴奋地推醒身边的老伴:“孩他娘,孩他娘,你听,好像是打雷了!”

“啊?”梦里懵懂的老伴翻身起来竖起了双耳,“嗯,是打雷,是打雷!”老两口像迎接久违的天使一般打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睡觉前还是满天星斗的天上此时乌云滚滚,沉闷的雷声伴着闪电划破云层,随着风声张明熙发现各家的人都被这希望的雷声唤醒,他向着天空伸开双臂:老天爷,你终于睁开了眼睛!

距求雨祭天半个月后,一场很平和的雨水终于降了下来。

这场足墒雨虽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但大大地缓解了旱情。张明熙赶紧组织人力去外地弄回一批地瓜秧苗分给各队抢墒插进了土地,只要不发洪灾,这批地瓜秧苗就能保证大家伙的肚皮问题。张明熙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他站在修建的拦沟闸档上看着一池蓄水露出了舒展的笑容。

小狗子紧张兮兮地告诉朱彦夫:“朱校长,不好了,有人告了张书记的黑状。”

“告张书记黑状?你听谁说的?”朱彦夫有些感到意外,连忙喊在猪栏里忙活的陈希荣,“小狗子来了,希荣,你也歇歇,把向华抱到外面去转转。”

朱彦夫说的向华是朱彦夫怀里抱着的孩子,已经有大半岁了,向华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长的很是乖巧,向华是朱彦夫为孩子取的大名,是向往中华蒸蒸日上之意。向华的到来为朱彦夫添加了无限的快乐,驱赶了很多空虚,尤其是近段日子,开始天旱闹得人心惶惶,旱情解除后人们又忙于生产补救,基本上把到夜校上课的事情丢到了脑后。视事业如生命的朱彦夫就像一个工作狂突然间失去了自己的工作一样感到无聊透顶,急得他坐卧不安、茶饭不思。还是妻子陈希荣看得透彻:大热天的,就是县里的学校也到了放暑假的时候,有胳膊有腿的老师国家都给他们放假,你一个缺胳膊缺腿的难道都不能清闲几天?向华是俺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你抱过她几次?闲着没事你就抱抱孩子联络联络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直到这时朱彦夫似乎才发现自己未尽为父的职责。

记得向华刚要落月时,陈希荣白天挺着大肚子忙着家务,夜里还守在鏊子边烙着烙饼,为迎接肚子里的孩子争分夺秒地做着准备工作,朱彦夫从夜校回来趴在灯光下准备的还是上课讲义,直到陈希荣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才想到老婆是即将要分娩的产妇。

孩子出世了,朱彦夫抱起婴儿高兴得呵呵傻笑,他为自己创作的一个完整生命而感到得意,也为背后传的他生下的孩子“必定是缺胳膊少腿”的谣言的彻底破灭而自豪。生下孩子第二天的陈希荣就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地洗尿片,而当了第二天父亲的朱彦夫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教育事业上。邻居张婶责怪他不心疼媳妇要揪他的耳朵,陈希荣却袒护他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让他干了他的事情。

就这样,朱彦夫一门心思扑在夜校上,不到半年时间,还真为大队培养了好几个合格的记工员,也使大部分学员学会了很多文字,改写了一个文盲大村的文化历史。无可奈何的歇息,使他找到了天伦之乐的感觉,抱着女儿看着女儿就像看一本充满生机的书,女儿的一笑一哭都让他感到作为人父的骄傲。“如果没有向华,这段日子真会把人愁死,希荣,你就使劲地多生几个,我需要这种感情。”朱彦夫笑着对陈熙荣表白。

由于朱彦夫特殊的身体条件,他的世界除了自身的事业和家人,就是左右邻舍缺油少盐的现状以及孤寡老人的生活,每个月他一拿到补贴费,总要让朱彦坤或者陈希荣向那几家送去一些,对于村里的其他事情他是从不过问的。朱彦夫从小过惯了部队的生活,从来不打听不属于自己范畴以外的事,小狗子也好,二孟子也好,都知道他的脾气,平日经常来玩,也很少把村里的事情向他谈起,因此,村里的大凡小事他知道的很少很少。今天猛然看到小狗子这么紧张地跑来说是有人告了张书记的黑状,朱彦夫确实感到很意外。

“张书记是大前天中午被高级社来的人叫走的,已经三天了,二孟子不放心让俺去打听,原来是有人把张书记告了,情况好像很严重。”小狗子还没落板凳嘴里就忍不住来此的目的,“朱大哥,啊,不,朱校长,你在县里在区里神通广大,你可得出面救救张书记。”

朱彦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为啥?不管是黑状还是白状,总得有个事由吧?”

“还不是为到龙王庙上求雨的事。到龙王庙求雨的事你应该知道呀!”

“知道知道,村里人都知道,就为这把张书记告了?”

“可不是,不求雨村里人对干部不满,见面就骂娘。这求雨不灵验,又说俺们当干部的不拿群众的利益当回事,肆意挥霍群众的血汗,大搞迷信活动给共产党抹黑,还把张书记给告到区里去了,你说,张书记冤不冤?这干部以后还咋当?”

朱彦夫没有想到是为这么回事,祭天求雨的事他心里清楚,这几乎是全大队社员的共同的意愿,至于是不是搞迷信活动他倒没有仔细琢磨,求雨前张明熙到这里来跟他通过气,他对农村的习俗不是很懂,对祭天求雨的性质也没有放在心里仔细推敲,只是认为只要是广大群众同意要求的就没有错,病急乱投医,那就试试吧,还真没想到这事确实不是一个共产党人应该去干的迷信活动。挥霍群众血汗、给共产党抹黑这帽子不大不小,朱彦夫想到自己也是一名共产党员,此时此刻心里不免也咚咚乱跳起来,看来自己也早把党性丢到脑后了,还站在一个普通群众的立场上当起了臭参谋。

“这件事,俺也有责任。”朱彦夫吐出一口烟雾,“社里想把张书记咋弄?”

“听说高级社里的牛副书记拍了张书记的桌子,还要张书记写检讨反省,你知道,张书记是个死爱面子的人,俺就怕他想不开,毕竟、毕竟张书记不是为了自己啊。”小狗子直愣愣地看着朱彦夫,“俺们几个大队干部商量了半天,认为只有请你出山才能把这事摆平。”

朱彦夫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件事容我想想,明天你们再来一趟,别着急,一块石头扔上天,总有落下地的时候。”

小狗子一出门,坐在旁边奶孩子的陈希荣就摇摇头:“嘴巴是扁的,舌头是软的,如今的人哪,真是摸不透。”

朱彦夫看着陈希荣怪声怪气的样子,有些不解:“这话啥意思?”

陈希荣鼻子哼了一声,说:“农村的事不是你的部队那样正规,也不是你的农民夜校那么单纯,事情复杂着呢。张书记带领社员修拦沟坝那会儿,有人说张书记眼睛有水,在他的手上终于办了一件大事,可有人说这不是他张书记的功劳,修拦沟坝是区里决定的,他张书记只不过是带领群众执行上面的任务而已。这天不下雨,又把修沟建坝斩断龙脉的罪孽安在了张书记头上,到龙王庙求雨本来是群众先吵吵起来的,张书记迟迟没有反应,村里有人差点把张书记的家给抄了,为那事,张书记骂没少挨,这雨也求了,龙王爷不显灵,可那些人反过来又去告黑状,现在那坝蓄了点水,他们看到不说张书记修坝有功,而是说这是上面领导得好,与他张明熙球闲不沾……”

“这些你咋知道?”

“俺天天在一起干活,耳朵早听腻味了。其实张书记那人也不容易,那么一大把年纪,除了到外面开会,那天不是起早贪黑的和社员一起干,落下什么好呢。”陈希荣见朱彦夫阴沉着脸,“俺说彦夫啊,你要有门路就赶紧帮书记一把,俺可提醒你,大队上的事你就少掺和,最好离得远远的,干啥事俺都支持你,要是掺和大队里的事,俺就不依你。”

结婚这么多日子,还是第一次听陈希荣用这种语气说话,朱彦夫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她,苦笑道:“就我这么个废人,能掺和大队集体的事,做梦吧你?这辈子什么都不想了,能把这个校长干好,再把俺们的孩子招呼好平生足矣。”

人际关系到底有多复杂,朱彦夫很少去想,单纯的战斗生活和单纯的养伤生活几乎是他生活的全部,不想躺在太师椅上睡在功劳簿上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是他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经过顽强的锻炼和痛苦的摸索,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台,这个平台的发展空间足以让他驰骋一生,能让张家庄的人们不再是睁眼瞎的文盲是他的理想目的。朱彦夫没有太多的杂念,他只想在以后能拥有更多的时间来完成他一生中最艰巨的任务——二五〇高地指导员对他的嘱托,把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记录下来,留给后人。这个张书记被人告黑状的事插了进来,他不想袖手旁观,可为了一个犯了党性错误的人去求情开罪,作为党员的他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他逗引着向华大脑一刻也没闲着,小狗子说的不错,无论是县里还是区上,那些领导都买他朱彦夫的人情,问题是他本人也是一个共产党员,像这种违背组织原则的事情他无法开这个口啊。因此,直到天黑朱彦夫还没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理由来。

天黑了下来,朱彦坤刚把院门插上,外面就咚咚地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朱彦坤赶忙打开院门,回头向院里喊道,“哥,是张书记来了!”

听说是书记张明熙回来,全家都惊讶地围了过来。

张明熙灰头灰脸地坐在放有灯盏的小方桌旁,除了满脸的疲惫神情外,还看不出那种令人担心的沮丧:“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主要是来转达一个新消息,张家庄的农民夜校引起了各级教育主管部门的重视,上级决定把张家庄农民夜校正式改为张家庄小学,让附近两个大队的娃娃都来这里上学念书。上级决定这个学校的校长还是由你朱彦夫担任,其他的任课教师由组织上统一调配。”

“啊?”这一消息朱彦夫始料不及,“好事是好事,那农民夜校咋弄?”

张明熙掏出旱烟袋:“上面领导说了,农民夜校办好了,你的身体垮下了,夜里就你这身体跑来跑去非常危险,出了事就不好办,调两个年轻老师来不耽误夜校的事,还能给你减少很多麻烦,这对你的身体非常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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