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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让历史告诉未来 第33章 真情的考验
作者:红雨| 字数:3617| 更新时间:2018年12月31日

从屋子里到院子里,从院子里再到屋子里。活动范围就是这么大,失去自由的朱彦夫很不习惯,不吃饭,不喝水,就这么进进出出,出出进进,像疯子般不停地折腾。

门外的“岗哨”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由开始的赤手空拳变成了荷枪实弹。除了朱彦夫以外,家里的其他人员还有相对的自由,只是进出时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包括孩子在内。

朱彦夫的烦躁引起了母亲和陈希荣的恐慌,她们担心朱彦夫真的会因此崩溃。经过反复劝说,朱彦夫这才开始进食,他不知道院外的信息,就让陈希荣到外面打听。

陈希荣告诉朱彦夫,江山河被五花大绑带到其他大队游斗去了,老秀才也被不时地游斗折磨,几个大队干部也成了斗争对象,要这些人交代与朱彦夫一起犯下的罪行。开始群众们不买他们的账,一直与他们唱着对台戏,但现在有一部分群众开始靠近他们,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被发动起来。

“奶奶的,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地里的庄稼都不管不顾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朱彦夫气得直捣拐杖,“他们不想吃饭,大家伙都不吃饭了?”

“你急,你急有用吗?”陈希荣把朱彦夫扶到椅子上坐下,“孩他爹,还是夹着尾巴算了,不管咋说,该给你的物资和钱还是按月发下来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让你出去你就不出去,别气坏了身子。”

“他们要冲我来就冲我来好了,干吗要与老秀才他们过不去,他们不是说我朱彦夫是张家泉最大的敌人吗,不与最大的敌人斗,偏要与江山河老秀才这样的人斗,是他们的能耐?不行,我不能允许他们这样干下去!”

“你不行又有啥办法?”陈希荣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要不,俺到县里去找找,让俺姑姑出面,你看行不行?”

朱彦夫摇摇头:“他们,他们比我还糟糕。”朱彦夫觉得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把外面看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天呀,怎么会是这样?”陈希荣感到十分茫然。

“娘——!”向华哭着拎着断了背带的书包走进来告状,“放学的路上,几个叔叔搜查俺,把俺的作业撕坏了,还把俺的书包弄坏了,你们要去找他们……”

“谁搞的?”朱彦夫怒火万丈。

“路上,几个叔叔。”向华抹着眼泪,满肚子委屈,“他们要俺交代,交代你这些日子在家里说了些什么坏话,干了些什么坏事,俺说你从来不干坏事,他们就抓住俺的书包搜查……”

“这些畜生,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朱彦夫“腾”地站起来,“我朱彦夫天不怕地不怕,我要找他们理论,我不能就这样任凭他们骑到我的头上拉屎拉尿!”

陈希荣一把抱住朱彦夫:“你,你想干啥?你冷静一点,你还嫌家里不乱吗?”

朱彦夫大声吼叫起来:“这群王八蛋!你放开我,让我出去!”

“爹,爹,你不要,你不要,是俺错了,是俺错了,俺以后再也不给你告他们的状了!”向华懂事地抱住朱彦夫的双腿,她被爹爹的恼怒吓得发抖。

外面的门岗冲进院子,把枪对着朱彦夫。

郑学英扑过来托起乌黑的枪管:“你们要杀人就杀俺老婆子好了,俺儿子无罪,他已经成了这样,你们不能把枪口对准他!”

“娘!”朱彦夫推开母亲,“量他们也不敢对我开枪,你别被他们吓着了。”

两个持枪的汉子的确不敢对朱彦夫怎么样,几个月来,他们亲眼见过上面还照样把每月的抚恤金和物资送进这个被日夜看守的院子,就连威风凛凛的马司令也迟迟没有对朱彦夫采取过什么强制措施,虽然嘴里一直喊着打倒朱彦夫的口号,除了目前限制朱彦夫的人身自由外,连一次批斗会也没在张家泉开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隐情,他们不清楚,他们不敢造次。所以,朱彦夫每前进一步,他们只能向后退一步,但他们守住了最后的防线,就是不允许朱彦夫跨出院门一步。

朱彦夫扬起拐杖,挥舞双臂,把院子里的大字报稀里哗啦地全部打到地上,用拐杖捣得稀烂。朱彦夫的过激行为让门卫心惊肉跳,他们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派人将朱彦夫的这一行为报告给了马司令。

陈希荣非常紧张,担心朱彦夫这下捅了马蜂窝,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估计那个马司令马上就会来的,你先去烧壶开水,把上好的茶叶找出来,我早就想会会这个马司令了。别紧张,没什么好怕的。”朱彦夫见陈希荣进了厨房后,又对向华说:“向华,你先把能坐人的凳子都搬到屋里藏起来,屋里只留一张椅子给我。”

看着向华把所有的凳子都塞进屋里床底后,朱彦夫又让向华带着妹妹向荣到外边去玩,“到张奶奶家去,到时候娘会喊你们回来的。”

郑学英抱着向峰担心地说:“彦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可别胡来啊?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惹出事来会连累一家老小的,做事要多为老婆孩子想想。”

“娘,我知道,他们要来,我不是让希荣烧茶了吗?这样,娘也到张婶家去,看着向华她们,别在张婶家里瞎闹。家里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朱彦夫

郑学英刚离开家不久,马司令就打着酒嗝带着两个人走进了院子。马司令看了看院子地上被撕得稀烂的大字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他几步跨进屋子四处看看,竟然没有坐的地方,就坐到小方桌上。

朱彦夫稳稳地坐在仅有的一张椅子上,连屁股也没抬一下,他见马司令张嘴准备开口,就抢先说话了:“你就是马司令吧?”

马司令将腰一挺,架起了二郎腿:“我们应该见过面了。”

“听说你是从泰安来的?”朱彦夫摇摇头,“我看你不像个当司令的,你受过教育吗?”

“朱彦夫,你什么意思?”马司令本来是想质问朱彦夫为什么撕毁大字报的,没想到反被朱彦夫问上了。

朱彦夫看看两个站着的人,说:“这两位好像还受过教育,懂得一些规矩。”朱彦夫把目光转向马司令,“你不同,估计与你没受过教育有关。这是吃饭的桌子,不是用来坐的凳子,要知道上下,你,最好给我站起来!”

马司令感觉朱彦夫的口气暗含着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几乎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显得既狼狈又尴尬,涨红着脸说:“你,你在耍我?”

朱彦夫没有理会,冲着厨房喊:“上茶!”

陈希荣赶忙端出茶来,很小心地送给马司令:“马司令,这是孩他爹平日舍不得喝的上好红茶……”

朱彦夫说话了:“别搞错了,希荣,是我要茶,来,把茶水倒在我的杯子里,我是张家泉的走资派,走资派的茶水不能毒害他,这可是立场问题。”

马司令刚碰了下茶碗,陈希荣又收回去了,陈希荣不知道朱彦夫在唱什么戏,习惯让她还是把茶水倒进了朱彦夫的茶杯里,嘴里轻轻咕噜着:“你这是干吗?”

朱彦夫哈哈笑起来:“没你的事了,到屋里去吧。”

马司令发怒了,一掌拍在桌上:“朱彦夫,你想耍猴不是?”

朱彦夫轻轻吹着漂浮的茶叶,慢慢地品尝了一口,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拍桌的山响:“这茶不错,不错!”他咂咂嘴,看着恼羞成怒的马司令,“刚才好像是你在拍桌子?你的修养太差了,为一杯茶水就这么沉不住气,你还能干什么事?早就听说你马司令威震八方,原来就你这德性,太有损你司令的形象了!你今天到这里来,不是为喝口茶水来的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在洗耳恭听呢!”

“好,朱彦夫,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马司令气急败坏把手一挥,带着左右走出了屋子。

没过了几天,朱彦夫不大的院子里围满了人。

一个声音高叫着:“朱彦夫你听着!别以为自己是老革命、老功臣就倚老卖老,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我们的铁拳!”

呼叫声中,朱彦夫夹着双拐出来了,他披着军大衣,站在台阶上大声说:“谁要我尝尝你们的铁拳?我今天绝不倚老卖老,我是死过无数次的人了,我不怕死!”朱彦夫说着,丢下双拐,两只胳膊猛力朝外一撑,棉袄的扣子蹦出老远,“老子挨过地主的鞭子,尝过蒋介石的枪子,吃过美国兵的炮弹,还真没尝过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家伙的铁拳,来吧,你们试试看,谁先上来?”

朱彦夫的突然发怒,让满院的人感到心惊,没有了耀武扬威的咋呼,也没人敢冲上去举起所谓的铁拳。

一个头目模样的干咳一声,打破了沉寂:“要文斗不要武斗。朱彦夫,今天,你老实交代,你手上有多少条人命?”

“嗯。这得容我好好想想,好好算一算啊,”朱彦夫轻蔑地望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说,“嗯,战场上一颗手榴弹就炸死好几个,一梭子子弹就能撂倒一大片,还真有些不好算。估摸个数吧,二百怎么样,要不三百?四百也行啊!对不起,解放战争我参加过大大小小一百多次战斗,很多都想不起来了,有一点可以证实,每次战斗都有敌人在我的手下失去性命,我无法准确统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每次战斗过后敌我双方都要清理人数,还是麻烦你们哪位到台湾找找蒋介石先生,说不定他的手下有人记着这笔人命账。”

面对朱彦夫如此的演讲,很多人露出了愧疚之色。有个头目跳到台阶上,大声疾呼:“不要听他的煽动,我们必须有坚定的立场,什么是最可怕的敌人,眼前的朱彦夫就是最可怕的敌人。”头目说着,又举手高呼起了打倒朱彦夫的口号,“坚决打倒张家泉最大的反动分子朱彦夫!”

冷落的革命激情又被高呼的口号点燃,整个院子地动房摇。

朱彦夫对这激烈的口号显得无动于衷,等他们喊累了,才冷笑着点点头,算是对眼前的回答。

那些人走了,朱彦夫没有胜利感,他特别伤心。他想看看被迫害致死的老秀才,他想去探望被迫害致伤的江山河,他想看看周围的群众现在过得怎么样,他想去看看地里的庄稼长势如何,但是,他一样也做不到,他的心在滴血。

一连好几天的雪花终于在腊月二十三的早晨悄无声息地停止了,整个大地都是一片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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