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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残臂抱笔写今生 第39章 铭记将军的鼓励
作者:红雨| 字数:6633| 更新时间:2019年01月06日

1987年7月的一天上午,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胡同,停在了朱彦夫住房巷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年轻人,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找谁?”一个大爷牵着小孙子从巷子里出来,看到小轿车,好奇地问。

“啊,大爷,您好。请问一下,有个叫朱彦夫的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朱彦夫?不知道。”老爷子摇摇头。

年轻人解释说:“大爷,是个没手没脚的人,据说住在这一带,您知道吗?”

“呵呵,找那个没手的呀。”老大爷指着巷子深处说,“就住这,你顺着巷子往里走,最后面那个小院就是。”

“谢谢,谢谢!”

院子里,陈希荣坐在树荫下择菜,朱彦夫坐在椅子上口衔钢笔写字。

“朱彦夫同志,你好。”年轻人自我介绍,“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小王。你还认识我吗?有位首长想见你,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首长要见我?你接我去?首长是谁呀?”朱彦夫认识小王。

“是一位首长。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年轻人回答。

“好好好,希荣,帮我刮刮胡子。”

一阵忙活后,身着褪色军装、胡子刮得铁青的朱彦夫乘上汽车。

在车上小王说,上午9点,办公室突然接到县委书记电话,说有位首长想在10点左右接见沂源县的朱彦夫。县府办公室急忙联系武装部和民政局,才得知朱彦夫的住处。

县委接待楼到了。院门口有威武的解放军战士守卫。轿车在楼前停下,朱彦夫一下车,几名解放军军官迎上来,向朱彦夫敬礼并问好。

朱彦夫丢掉拐杖,精神抖擞地迈着不太灵便的假肢,在几名解放军军官指引下一步步走上台阶。台阶上立着一位魁梧高大的老军人,一身戎装,脸上荡漾着慈祥的微笑,铁塔般伟岸的身躯透出英武威严。

老军人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朱彦夫,举起右手,向朱彦夫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本应该先给首长敬礼的,没想到首长先给他敬礼了。朱彦夫立即停下脚步,收腹挺胸,高高举起无手的残臂,向首长还了一个军礼。

首长几步跨到朱彦夫身边,握住朱彦夫的残臂:“朱彦夫同志,你还认识我吗?”

朱彦夫看着眼前刻满沧桑的面孔,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看看。”首长将脸靠得更近了。

朱彦夫还是摇摇头。

“我是你的老战友啊,迟将军!”首长摘下军帽,动情地说。

“老首长,是您啊!”朱彦夫认出来了。

解放之初,朱彦夫在部队文化补习班上听过迟将军讲课。那时迟将军是营教导员,爱兵模范,课讲得非常好。他们同属华野九兵团,又是山东老乡,所以二人很快熟悉了。

朱彦夫对迟将军以后的状况断断续续地知道一点,其实迟将军当时已知名度很高的将军了了。

迟上将是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走过来舍生忘死、战功卓著的战将。

改革开放后,工作环境变了。但他的心里,却始终没有忘记曾经战斗过的沂蒙老区,时刻挂念着沂蒙人民。

他曾五上孟良崮,六见“沂蒙六姐妹”,八进沂蒙,把一个将军的深情厚爱,奉献给曾经有恩于他的沂蒙。

他充满感激地说:“沂蒙人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沂蒙是我第二故乡。”

他是孟良崮战役亲历者。

2007年9月26日,《永远的丰碑》长幅横标映入会场数千名与会人眼帘。迟上将为纪念孟良崮战役胜利60周年所作的《壮哉,英雄魂》朗诵诗,伴随着乐曲响彻会场,在六十年前的孟良崮战场上激情回荡……

“我的好战友,我的好伙伴,我来看你们了……”这震撼人心的诗句,使在场的人屏住了呼吸,老战友、老红嫂、老沂蒙人眼睛变湿。

60年前的1947年,正是解放军战争我军与国民党军殊死决战的关键时期。

5月13日至16日,我华东战军各路纵队重兵集结沂蒙山区,与45万国民党军队对抗,发起了围歼国民党“王牌军”整编第七十四师的战役。

孟良崮这座方圆几公里的山崮周围,集结了我敌两方近百万军队,80多万支前民工。5月16日,最后围歼整编七十四师的战役开始了。我各路纵队如神兵自天而降,以摧枯拉朽、狂飙疾风之势,穿插围阻、长驱直入。一座座山头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孟良崮周围一片火海。

当时,迟将军是华野九纵一个18岁血气方刚年轻基层干部,但却显现出了指挥才能。他拎着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卡宾枪,腰系着6颗手榴弹,带领着战士在枪林弹雨的呼啸中踏着荆棘、乱石,越过山涧、峭岩,追击着敌人。

就在他率领战士向敌人冲击的时候,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动脉。血泉水般涌了出来。战士们要背他下去,他不肯,说:“不!我是负伤了,但还能坚持,追击敌人要紧!”说罢,迈开流血的腿又前进了。战士们在他的带动下,更加英勇地追击敌人,并立下誓言:要为指导员负伤报仇!可是,他的伤势越来越重,实在走不动了,就自己爬着前进。每爬一步,血就染红一片。

停一停,血依然在流。闻讯赶来的战地卫生员撕下褂袖子扎住他伤口的上部,才算止住了血。这时,他又命令卫生员去赶部队,去追击敌人,自己仍然坚持前进。

刚下过雨的地面,处处是泥坑、水洼,他拖着疼痛钻心的腿,在这泥里水里向前爬。这时的沂蒙山热气蒸人,加之流血过多,他口渴难忍,突然昏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忽悠忽悠的担架上,不久又转到吱吱响的独轮车上。

是两位赤臂的老乡在拉车,一位消瘦的老人驾着车。

回忆起这段战斗经历,迟将军同志不止一次地说,“是沂蒙山人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这次纪念孟良崮战役胜利60周年,迟将军同志站在雄伟的孟良崮顶峰回忆当时战斗情景,深情地说:“我只是当时的一员,要纪念,就永远不要忘记几十万参战的人民军队,几十万支前民工,特别是不要忘记这次战役中,牺牲的千万个战士和伤残人员,要把功劳记在他们身上。”

“18岁正值年少,而革命催我成熟、给我英勇,几粒子弹射进我腿骨,一片热血洒进我厚爱的土层。山崖旁,温暖的大手,把我扶上担架,农舍里,慈爱的目光,伴我迎来一个个黎明;好乡亲,一勺一勺喂我汤水,好乡亲哪,一遍一遍把我伤口洗净;独轮车载我走过山水几道,沂蒙山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如烟似梦,如烟似梦,我眼前又展开八百里沂蒙。八百里沂蒙八百里情,孟良崮啊,今日观你面容。”

这是1987年适值孟良崮战役胜利40周年纪念,时任济南军部政委的迟将军写的一首《伟哉,孟良崮》中的诗句。

纪念大会现场,巍巍孟良崮绿意丛丛,红旗招展,人群沸腾。9月26日上午10时,迟将军、国家机关工委常务副书记杨衍银、济南军部副政委寇宪祥中将、山东省军部司令员谈文虎少将,山东省、临沂市等领导同志,中央、省、市电视台、各报社记者与群众兴致勃勃地向孟良崮顶峰攀登。

60年岁月沧桑,洗去了多少战争的尘迹,但却洗不去沂蒙人民对人民军队深爱之情,洗不去对长眠在孟良崮牺牲先烈的缅怀。

在向群山环抱的孟良崮顶峰攀登的几平方米的地面上,年已79岁的迟将军激情满怀地说:“我这是第五次登孟良崮顶峰了。”

说时,他顺手把从北京来的当时孟良崮战役时任班长的刘清奎老战士等拉到一起说:“我们三个老战士共同振臂高呼:孟良崮万岁!”洪亮的口号回荡在山谷,在场人员掌声不绝,众多摄影记者拍下了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镜头。

人们一再劝阻迟将军不要上了,但他婉言谢绝说:

“不到峰顶非好汉!”人们都笑了,他的夫人姜青萍也笑了。

到达了顶峰,迟将军幽默地说:

“山高,人更高,山再高也在人脚下。有志者事竟成。”同志们眼望着迟将军,都啧啧称赞,会心地微笑。

沿着孟良崮蜿蜒山路,迟将军在人们簇拥下到达了国民党第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被击毙的地方。他慷慨激昂地说:“国民党第七十四师是王牌中的王牌,在战场上不可一世,却都被我们全部、干净、彻底予以歼灭,张灵甫成了刀下鬼。

写下了我军革命战争史上光辉的一页,震撼了蒋家王朝,扭转了华东战局。当时蒋介石痛心疾首地说:‘孟良崮的失败,是最痛心最可惜的一件事,真是空前的大损失,不能不令人哀痛’……”这时,人们都争相与迟上将合影,留下一见证历史的镜头。

时任济南军部政委的迟将军,参加完孟良崮战役胜利40周年纪念大会,便去看望朱彦夫。

朱彦夫,早挂在他心上。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朱彦夫在朝鲜,是二十六军七十七师二三一团的一个班长。《战旗报》曾报道过他的事迹。

迟将军早听说过朱彦夫身残志坚、带领家乡致富的事迹,他为有这样的战士感到自豪,他要看看这位传奇式的人物。

接待室里,迟政委对朱彦夫说:“你的事迹我都知道了。你是我们军队的光荣,你是中国人民的骄傲。你不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英勇顽强,而且在重残后自强不息、无私奉献,有你这样的战友,我感到非常自豪。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们每个活着的人都有责任去完成烈士未完成的事业,都有责任把祖国建设好。你做得很好,我为你感动啊!”

满肚子话在朱彦夫心头冲撞、涌动、翻滚,却说不出来。

迟政委又问:“老战友,听说你一直努力学习文化,一直在坚持读书,是吗?”

“报告首长,读过一些,识字有限,读得很吃力。”朱彦夫毫不掩饰。

“都读过些什么书啊?你的眼力还行吗?听说你的视力只有03啊!”

“读过《毛泽东选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朝鲜战争回忆录》,还有吴运铎的《把一切献给党》,还有党报等。看书看报时间久了眼睛受不了,就停下来想想。读书开阔了我的视野……”提到读书,朱彦夫的话多了起来。

“朱彦夫同志,看书是个好习惯,能陶冶人的情操,我很佩服你。”迟政委话锋一转,“你是活着的烈士,生活上一定有很多不便之处,你说说,我们会尽力解决。”

朱彦夫回答得很简捷:“没有,没有,一切都好!”

“哈哈,我清楚,困难肯定是有的,只是你不把困难当作困难而已,我理解。”迟政委感慨地说,“现在社会经济在逐步发展,形势喜人呀,可以到处看看,到处转转,去看看我们战斗过的地方,就知道我们和我们那些为了解放中国献出生命的战友们换来的今天是多么美好。”

“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不是不想去看,只是我的任务还没完成。”面对老首长,朱彦夫不想隐瞒自己,“我这条残缺的生命是我的战友给的,我要用战友们给我的生命把当年的故事写出来,实现烈士的遗愿。”

“你想写书?”迟政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写书是要用手的,你怎么写?你现在写几个字我看看行吗?”

“行!”

朱彦夫用双臂抱笔写下了“衷心感谢党的关怀,永远不忘革命传统”16个大字。

“好,好啊!这字如果出自别人之手,也许很一般,今天出在你的笔下,就是一个奇迹,对每一个健全的人来说都是一种鼓舞!”迟政委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迟政委握住朱彦夫的残臂,鼓励他说:“既然要写,就要力争写出来,既可充实晚年生活,又可教育后代。很好,我全力支持你!”

不知不觉中,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工作人员一再提醒迟政委,还有很多工作安排。两人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谈话。

迟政委送给朱彦夫一兜营养品,深情地说:“写书写累了,就用它补补身子吧。你健康地活着,就是后代的幸福,就是社会的财富。”临分别,迟政委又对朱彦夫说:“我等着看你的书!”

这次会见,给了朱彦夫极大的动力,领导和战友的期望产生了无比的能量,让他加快了写作进度。

1995年年初,朱彦夫把撰成《极限人生》的消息告诉了远在北京的迟将军。迟将军很快写来一封回信,表示诚挚的祝贺与关怀:

朱彦夫同志:

你好!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读完了你那热情洋溢的来信。七年前咱们会见的情形,犹在眼前。得知您一切安好,我很欣慰。特别令我感动的是,这几年来,你含辛茹苦,奋力创作,完成了30多万字的纪实小说文稿,这本身就证明了您是身残志坚、顽强拼搏的硬汉子,难能可贵,我向您致敬。

至于对文稿的处理,我已告济南军部政治部,他们会派人与你联系商量有关事宜。

保重身体,全家幸福

迟将军

一九九五年三月十日

一年后,《极限人生》正式出版,由迟将军题写书名。他还为朱彦夫撰写了题词:“铁骨扬正气,热血书春秋。”

2003年10月15日,迟将军第三次专程看望朱彦夫,并给他带去了营养品和1000元现金,祝愿他健康长寿,全家幸福。

迟将军后来对朋友说:“我和朱彦夫有着特殊的情缘。我们是战友,一个家是招远,一个家是沂源。我比他大几岁。从解放战争到抗美援朝,我们共同参加了许多著名的战役。又都在战争中负伤,有战胜伤残的相似经历,尽管我的伤比彦夫轻。彦夫是沂蒙山的儿子,而战争年代我曾多次在沂蒙老区养伤,是那里的人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对沂蒙这片土地,对沂蒙的父老乡亲,始终怀有深深的眷恋。我在济南军部工作时,听到彦夫很多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事迹,1987年7月,那时他已从村支书的岗位上退下来,正以坚强的毅力创作他的自传体小说《极限人生》。这部小说于1996年7月出版。不久,彦夫突发脑血栓,本已残缺的肢体进一步瘫痪。我知道后很担心他是不是还能挺得住,没想到两年后他又把这本纪实文学《男儿无悔》奉献给读者。我为此欣慰,更深为感动。”

“朱彦夫是个普通战士、普通党员、普通农民,但又有着不平凡的传奇式的人生经历。他从死神那里挣脱出来,重新燃起生命之火,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像彦夫这样严重伤残的人民功臣,本来可以在荣誉军人疗养院中安度一生,但他身残志坚,要求回乡务农,选择了一条自食其力的生命道路。他当了25年村支书,带领乡亲战天斗地,改变了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为了把革命先烈为国家为民族前赴后继、英勇牺牲、无私奉献的凛然正气和英雄壮举写出来,为了把一个特残军人自强不息、挑战生命极限的人生历程写出来,他晚年又拿起了笔,开始了写作这一特殊形式的战斗。他向人生的种种磨难,包括困苦、挫折、痛苦、彷徨、绝望甚至是死亡宣战,向生命极限发出一次次冲击,不仅创造了生命的辉煌,而且获得了超越生命意义的新生,实现了生命的再造,表现了一个在党的旗帜下成长起来的革命战士特有的生命张力。正如朱彦夫所说,他把生命的能量定格在最壮美的极限深处了。”

朱彦夫的事迹,1997年7月受到了俄罗斯《真理报》,驻北京特约记者安克鲁申斯基的关注,安克鲁申斯基在《真理报》上发表了文章,评价和介绍了朱彦夫的价值观和生平事迹。朱彦夫写了致安克鲁申斯基的信,并书面回答了安克鲁申斯基的提问。

这是后话。

过惯了乡村生活的陈希荣慢慢适应了县城生活。

乡村生活与城市生活有很大差别。乡村能随便串门子,吃饭可以端着饭碗跑别人家聊天,吃菜可以到自己的菜地里去挖去摘,吃肉可以自己养鸡养猪。在城里不行,邻居间很少往来,既不能养猪也没办法养鸡,吃菜要天天进菜市场,除了空气什么都要钱。生活在城市里,没有钱就无法生存。

前些日子,县领导和民政局领导来探望朱彦夫,问及生活情况,朱彦夫还是那句老话,生活很好,谢谢关心!生活好不好,陈希荣心里最清楚。家里没有其他收入,只靠朱彦夫那么一点点抚恤金,维持两人的生活很紧张。由此他们也体会到了生活在大城市的孩子们的艰辛,领悟到孩子们寄钱回来都是省吃俭用献出的一片孝心。他们商量,以后坚决不要女儿再往家里寄钱了,不能苦了孩子的小家庭。房子卖了一点钱,可以用来贴补生活费用,但那钱只出不入,越来越少。为了节省生活费,陈希荣不敢乱花一分钱,买菜捡便宜的,穿的戴的能不买就不买。

为解决经济压力,陈希荣悄悄选择了一份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职业——捡破烂。

陈希荣上街捡破烂是悄悄进行的,也是不定时的,既不能让朱彦夫知道,也不能让胡同里熟悉的人发现。

租住的房屋里没有暖气,朱彦夫只能用被子盖着身体坐在床上写作。床上的被褥补了好几个补丁,都是朱彦夫在床上写作抽烟烧破被褥后由陈希荣补上的。对此,陈希荣无能为力,只能劝他以后小心。

一天,抱笔疾书的朱彦夫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才发现被子着火了,碗口大的红火苗呼的一下着起来,满屋的烟雾翻滚升腾。

“坏了,着火了!着火了!希荣,快来救火啊!”朱彦夫慌了神,翻身滚下床,一边扑腾着灭火,一边大喊大叫。

这次没有喊来陈希荣,倒是惊动了隔壁的老大爷。老大爷跑进厨房提来半桶水泼在床上,灭了火。

这场意外的火灾,把陈希荣吓出了一身冷汗,从此再也不敢捡破烂了。

朱彦夫对常常看望他的乡亲说:“我这个人,一生都感激共产党。我的‘三杆子’——锄杆子、枪杆子、笔杆子,都是共产党给我提供的。跟着共产党干是我生命全部的经历。现在,从身体上看,我是个弱者,四肢没有了,一只眼睛没有了,大脑、内脏都有毛病。国家有个规定,失去三肢即为特等残废,我应该算个超特等残废吧。但我不要国家照顾,现在不是生活得很好吗?你看,我这个家,独门独院,天气好的时候,我就让老伴推着我在院子里赏赏花,到街心花园转转,和老朋友一起聊聊天。张家泉我一年回去一次。老乡们进城也都到我这儿坐坐。我现在时间很多,有精力就写作,累了就躺下休息会儿。每天看看书,看看电视。”

不少到朱彦夫家串门的人都饶有兴趣地观看朱彦夫的客厅。朱彦夫坐的沙发上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杂志,从伟人传记到国内国际的时事政治,从古代历史到现代经济,包罗万象。有位朋友在一堆书里发现了一本《天下足球》杂志,颇感意外。朱彦夫说:“我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爱看足球。足球场面宏大,起伏不定,有悬念,和战争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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