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先祖描述，这邪术怕是至今还有，我在族中也时常听说有俢者着了此道。”

“果真是贻害至今吗？那时灵气浓度远不如从前，于我渡灵者修炼更是不益。许多卡在修炼关口不得突破的灵修纷纷坠入此道，并形成派中一大势力，日日谋划如何窃取他人灵力。”

沧桀却不为我等所劝，甚至带兵四处抓落单的修士，整个修真界人心惶惶。我渡灵者一脉渐为众神所不齿，隐隐有一场大战的趋势。

派中不愿同流合污之人也都四散而去，琅羽大神的二公子不知糟了谁的毒手，浑身灵力被吸干，死状可怖，三公子在我与旧部下拼死维护下逃了。

我不舍得琅羽大神的万年基业被毁，更不忍心看到他以命换来的太平被毁，只得将手下系数交给了三公子，自己折回去想要再去劝说大公子。

却不曾想我刚回派中，便被刺魂锁捆住，被告知我那族弟腾厉竟盗走派中库房大半宝物逃走，我被严刑拷问差点命丧大牢，幸得我昔日部将偷偷放走，捡回了一条命。”

小灰停下记述的笔，万分同情地看着小虫，小虫似乎抵挡不住这深情凝视，撇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眼神温柔起来。

“我浑身骨头被刺魂锁尽数折断，拼尽余力终于逃出，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那瑶池附近，迷迷糊糊中被阿姣拾了回去，用瑶池水替我疗伤，日日喂我灵奶恢复灵力，我与阿姣日渐生情我愿生生与她相伴，却事与愿违。”

看着小虫好似从粉红色变成了粉白色，我心中难受起来。

“我在瑶池听说修士组成大军大举进攻我派，我着实不放心，只好暂别阿姣，冒险回了渡修界，刹那间脑中红光闪过，就没了意志，等我醒过来却发现天地已然大变。

原来大战之时，天地色变，一阵红光闪过，众修士突然丧失了神智，每个人都渴血好战，疯了似的攻击身边的人，据未在战场的修士说，那时惨状可怖，断肢残骸遍布，修士陨落大半，幸得女娲伏羲西王母三大神及时赶来，可正在施法救人时，居然被身边侍从突袭重伤，可怜我的阿姣为西王母挡了一剑，混乱中死生不知，我找了许久却再寻不到她片叶行迹，只寄希望或许她只是受伤，并没有魂飞魄散。”

小虫缓了缓情绪，小灰放下手中手记，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说就算魂飞魄散也有行迹可循，没有一丝行迹或许阿姣先祖母还活着。

“待找到那霍乱源头时，竟是那妖人，不知是何来历，厉害非凡，化作血雾与重伤三神大战隐隐有上风之势，那一仗打的昏天黑地，血雾扫过之地生灵灰飞烟灭，三圣神却怕波及无辜，法师施展不开，逐渐落了下风，突然女娲腹中紫光大胜，那妖人怪叫一声：竟有如此之事，便逃之夭夭，一场浩劫这才得以平息，只是这世上修士已死伤大半，我修仙界元气大伤啊。”

“那那女娲伏羲，还有西王母可有碍？“我有些紧张地问。

“大战之后，我清醒过来，只听说他们三位将那邪神击退后便消失不见了，此后再无音讯，只是怕是凶多吉少。”

我内心一紧，眼角有些烫。

“那先祖可是将自己封印于此直至今日为我俩意外解开？”

“不错，我心灰意冷之下，找到一洼池塘，将自己灵力散尽，制造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墓穴，将自己的消息刻在瑶池仙境里只有我与阿姣知晓的地方，便准备进入休眠。可我那昔日部将鱼将军找到我，愿与我守灵至死，否则绝不离去，我只得将他放入，便陷入了沉睡，你们可见着他了？”

我与小灰相视一眼，内心有万分后悔，却有些不忍心开口。

“先祖，我们，我们遇见了一只鲶鱼精怪，好似已经死去很久了，却撑着一股浊气一直晃荡于外围，怕就是那鱼将军，请先祖降罪，小子将他火焚了。“

“都是花花不好，小灰是为了救我，请你要怪就怪我吧！”

“罢了，他怕是早已逝去了，留着一丝执念强撑着，你们即已火化了，反倒是帮助他解脱了，怪不得你们。咳咳咳——”

小虫经咳出一口血，有些软趴趴地匐在地上，咳嗽地声音急促，生命好像从他体内慢慢抽离。

“先祖！”

“虫子祖先！”

“无碍，无碍，无需担心，活到这把岁数早已看透了生死，我已时日无多，既与你们有缘，我还需交代几件事情。”

“请先祖吩咐！”

“小灰，你资质不错，却200余年不过堪堪修炼出人形，怕是现在外面灵气已不复之前光景，那玄墨冰床便送与你，此乃我腾蛇一族的至宝，在上面修炼一日抵三日，希望你勤加修炼，早日修成腾蛇真身。”

小虫说完眼睛一闭，浑身散出光芒，眼睛再睁开时那三尺大石床已化作小指般大小飞入小灰的手心。

“我已将口诀传授与你，可记牢了？”

“记牢了，先祖保重身体，万不可为了我们耗损修为了。”

小虫摆摆手，看向了我。

“花花，你既能知晓那歌谣，也是与我家阿姣有缘，这镜子就先置于你处，你资质不济，修炼恐难成事，这镜子能荡涤心智，澄明思绪，危险时刻还能挡上一挡，希望你好生保存。”

那镜子突然飞身一小袋子中，缩小后顶在我的脑袋上，好像也不容易掉呢。头顶触着好似一阵炽热，可这感觉一闪而过，我不禁怀疑是我恍神了。

“这如意袋可随意念变化，花花你连人形都尚未修成，这小物件便暂且用着吧！”

说完又大力咳了两声。

“小虫先祖，你，你快歇歇吧！”

“我，我与你们小辈还有最后一点请求。”

“先祖不必如此，我在此立誓必将完成先祖遗愿，不惜任何代价！”

“我也是，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完成！”

小虫欣慰地笑了笑，看了看天花板那些星星点点的亮丽石头。

“若是你们有幸见到阿姣，请转达我一句话，我腾冀这余生能有与阿姣相处的回忆共度已是心满意足，但若是知道当初那一别便是永生，我半步也不会离开你，阿姣！”

小虫身体渐渐透明，小灰已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