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爷爷面色红润起来,叶媚却叹息一声,她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之相。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让你父亲和朱家联姻,让你们母女受尽了委屈。”老爷子惆怅地叹息道。
爷爷的话戳到了叶媚的心窝,多年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叶媚哭得更厉害了。
“答应爷爷,不要受家族之累,找一个喜欢的男人嫁了,这样爷爷才走得安心。”叶问天感慨万千地说道。
这下,叶媚顿时恍然大悟,看来这都是二叔、三叔的安排,爷爷还不知道自己被许配给朱家二公子的事。
想到这里,叶媚心中愈发愤怒,但她却不敢说出来,她怕爷爷听后怒火攻心,病情恶化。
叶媚不敢说,但有人却敢说。
“爸,您老糊涂了,您不是刚把叶媚许配给朱家二公子吗?”二叔叶德栋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趴在老爷子耳边说道。
眼见叶媚进了老爷子卧室,叶德栋担心老爷子偷偷立下遗嘱,趁这时塞给叶媚,于是赶紧跟了过来。
没承想,正巧赶上老爷子为叶媚的婚事操心,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添了把火。
“朱!家!二!公!子!”果然,老爷子听后怒火攻心,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那个名字。
身为公司合作伙伴,又有联姻的关系,朱家二公子什么德性,他岂会不知,而自己虽病入膏肓,但神志还算清醒,又何时将叶媚许配给了那个纨绔?
老爷子纵横商场数十载,那是何等的精明,眼下又怎会看不明白?儿子这是见自己气若游丝,假自己之名,将叶媚往火坑里推呢!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老爷子怒视着叶德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没多久便昏死过去。
见状,叶媚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而陈凡则是瞠目结舌,他这是第一次见亲儿子把父亲气死。
事实证明,陈凡太大惊小怪了,更奇葩的在后面!
“这次应该死透了吧!”就见叶蓉轻声说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但却没有一个人斥责,她仿佛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脸上都露出按捺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通知叶家所有的官界、商界朋友,老爷子驾鹤西去啦。”三叔叶德梁勉强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有板有眼地吩咐管家。
做完这一切,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看向了朱朴珺,如今老爷子驾鹤西去,叶德山又英年早逝,叶家的决策权就落到了叶德山明媒正娶的朱朴珺身上。
朱朴珺拍了拍手掌,就有一个身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走了进来。
那律师开门见山地说道:“各位,叶老爷子如今仙去,他老人家生前又没有留下遗嘱,所以按照继承法,将由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其遗产,即配偶、子女、父母具有继承资格。”
那律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老爷子配偶已故,父母也早已不在,如今有继承资格的是三个儿子,可大儿子叶德山不幸英年早逝,将由其配偶朱朴珺代为继承,综上所述,朱朴珺、叶德栋、叶德梁分别获得公司30%的股份,剩余10%的股份则均分给老爷子的孙子辈,而叶氏集团董事长暂由叶德栋先生担任,大家没意见吧?”
朱朴珺、叶德栋、叶德梁获得大比例股权,岂会有意见?孙子辈虽然股权少,但将来父母的股权都会落到他们身上,自然也没有意见。
于是乎,在卧室里,在老爷子未凉却的尸首前,叶家子弟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这场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当然,作为私生女,叶媚获得的1%股权将暂由朱朴珺托管,等叶媚嫁给朱家二公子时,将股权置办成嫁妆……”那律师接着说道。
“够了!你们一个个还真是好算计啊!”到这时,叶媚再也听不下去,彻底爆发了,“居然在爷爷尸骨未寒的时候分遗产,还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今天不说清楚,难道你想让我们叶家兄弟内斗吗?那样对叶氏集团也是一个打击!”如今叶德栋成了董事长,整个人的气势也起来了。
“你住口,就你也配当董事长?业务能力没有一丝一毫,别人往你床上送个美女,你就什么合约都签!”叶媚管理过一段时间的集团公司,对叶德栋做过的事情了若指掌。
“也不能这么说,你二叔那是着了对方的道了,这才给公司亏了一亿元,再说谁还不会犯错呢!”三叔叶德梁趁机落井下石,看来也觊觎董事长一职。
“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业务能力还可以,但却嗜赌成性,往往一夜之间输上亿元,这才急着分遗产套现,还赌债!”叶媚对三叔叶德梁也是观察已久。
“怪不得啊,我那是为公司犯错,情有可原,你可是把公司的真金白银往赌桌上扔啊!”二叔叶德栋扳回一城,冷嘲热讽道。
“还有我这个所谓的母亲朱朴珺,始终视我为眼中钉,不出意外,将我嫁给朱家二公子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吧?”叶媚自嘲地笑笑,“今天又拿1%的股权要挟我,而我如果真的嫁过去,那1%的股权还是要落到他们朱家。”
“你们两个蠢货,如今朱朴珺手上握着31%的股权,二叔庸碌无能,三叔嗜赌成性,只要朱家再购入叶氏集团的一些散股,超过50%后,爷爷一手打下来的叶氏集团就要成为他朱家的了。”叶媚怒其不争地吼道,她倒不是在意什么股权,她在意的是爷爷的心血沦为他人的嫁衣。
这一幕何曾相似,当初父亲创办的远征房产不就被朱家巧取豪夺,转身一变成了正远房产了么?如今朱家又故技重施,将主意打到了叶家头上来了,还真是欲豁难填啊!
这时,叶媚看向端坐一旁的朱朴珺,就见她不置可否,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叶媚甚至隐隐怀疑,当初父亲的死也和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