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救护车缓慢地驶进安西第二人民医院大门。李有才被救护床推进急救室，一名姓孙的男医生和两名女护士在急救室全力抢救李有才。半个小时后，孙医生将李有才安排在外科的一号病房中观察，吩咐两名护士密切关注李有才的一切临床反应，大步走出病房，想起一首熟悉的词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长衣袖，在风中翻动，好似心中风起云涌；心浮动，表面故作从容，眼泪却不争气滑落；对你的爱仍不解，深深锁在眉间，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人生如戏轮回，舞台戏子不悔，一遍一遍反覆着情节；胡歌羌笛不绝，声声尤响耳边，千年以前我早与你相恋；夜色月光太美，一样星辰为鉴，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你说过，你愿幻化成风，在无限轮回中洒脱；浮生梦，像春水一流，真情挚爱都变成空；对你的爱仍不解，深深锁在眉间，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灭；人生如戏轮回，舞台戏子不悔，一遍一遍反覆着情节；胡歌羌笛不绝，声声尤响耳边，千年以前我早与你相恋；夜色月光太美，一样星辰为监，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

一个身穿蓝色风衣的年轻人站在山间朗诵一首散文诗，冷风吹起年轻人的衣袖。他的脸上透露着一份淡然与从容，耳边回响着一首熟悉的歌曲，“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他依稀记不得这首歌曲的名字，总是喜欢感慨人生无常的诗歌和歌曲。

清风吹起医院一号病房的白色窗帘，轻轻滑过李有才的脸旁。昏迷的李有才躺在病床上，依稀听到女儿采儿的呼唤声，“爸爸，爸爸，快起床来陪我玩！”他呼喊着采儿的名字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扫视病房一圈，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个背包放在床头柜上，一名女护士笑着走进病房。他突然想起自己要送的两个跑腿订单，和女护士理论一番，拔掉扎在手上的针头，换上自己的衣服，背起背包大步跑出病房。女护士急忙去找孙医生去汇报也没能拦住李有才离开医院。

李有才跑出医院大门，头发上的汗不停地向下滴落，轻拍脑袋，大叫道：“哎呀！祝氏猪场祝先生的三头猪呢马上去找猪！出租车！”他想到了出租车，在医院大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急匆匆赶到祝氏猪场大门口，沿着门前大路开始寻找走失的三头猪，沿路逢人便询问，一时也记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晕倒，也找不到晕倒的地方，想用手机软件搜寻附近的地图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感觉前面的大路好长好长，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前面是一处村落，村口有一个大石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大石墩前坐下，抬头看到灰蒙蒙的天空禁不住长叹一口气，想到丢失的三头猪，仿佛看到经理大声训斥自己的场景，双手抱头不知前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兄弟！大兄弟！”一声刺耳的呼唤吓到他，这是村中妇女郝鑫的声音。

“你是谁”李有才抬头看着郝鑫，对面前之人心怀戒备。

郝鑫看出李有才的焦虑，问道：大兄弟！你一脸忧虑，在为什么事烦恼

李有才向她道出三头猪走失一事，话刚讲完，郝鑫绕着他转了三圈，眼中直冒绿光，轻拍他的右手臂，大声喊：大兄弟，太巧了，我在路边菜园里看见三头猪在偷吃青菜啊。

李有才摇晃着郝鑫的手臂，问：大姐，三头猪，一头小猪仔，两头大猪，它们现在什么地方

郝鑫捂嘴傻笑，回道：在我家！跟我回家去看看！李有才一下子来了精神，紧紧跟在郝鑫身后来到她家院中。“快来看看！”郝鑫站在猪圈前瞧着三头猪。

李有才跳进猪圈反复看了三次，可以确定这三头猪正是自己走失的猪，要报答郝鑫。郝鑫掩面而笑，说道：“大兄弟，这是我在路边菜地找到的猪，既然是你的东西，拿走便是了。”李有才赶着三头猪离开村子，回头看了一眼村口的大石墩，眼前浮现出郝鑫傻笑的俏模样，口中用四川话念着一句含糊不清的词，大概是类似好人有好报的词语。

李有才在村口的路边捡到两根绳子结成两个绳套套在两头肥猪身上，拉着两头肥猪走在大路上，一头小猪仔抱在自己怀中，小猪仔不听话，跳到地上去追两头大猪。他突然感觉绳子轻飘飘的，转身一看，套在两头大猪身上的绳套早已被猪咬断，三头猪沿着反方向跑。他压住内心的怒火立即去追三头猪，追上三头猪时马上掉头向回赶，一来一回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两头大猪跑累了趴在路边休息，小猪仔绕着他乱跑，他抱起小猪仔走到两头大猪旁半蹲下歇息，将小猪仔放在路边，用手擦擦脸上的汗。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故梦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他们偎依着彼此说好要面对风浪。又是一地枯黄，枫叶红了满面秋霜。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登场。昏黄烛火轻摇晃，大红盖头下谁彷徨。流泪的花和荣喜堂，静静放在一旁。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他说就这样去流浪，到美丽的地方。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谁的泪水静静淌。愿化一双鸟儿去飞翔，任身后哭号嘶喊着……”

李有才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词句，脸上显现出烦躁的表情，大声嚷：那谁在吵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