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久仰大名。”坊主上前，镇邪司因为在临安府查了几桩离奇命案，加上又有文天祥支持，临安府的人几乎都知道镇邪司的名头。

“相爷。”

文天祥点头，“已经按照你说的控制了老工坊，接下来交给你了，白羽，本相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想查什么，一定要快，惊动了内府，会有麻烦。”

“卑职清楚。”

“好。”

白羽抬头，目光落在老工坊坊主身上，那人的视线连忙避开，“坊内是否有一种燃烧之后发出白光之物？用水无法扑灭，反而会烧的更凶！”

“有，确实有，飞天凤舞用的就是这种特殊的粉末做成的，大人，为何问这个？”坊主眉头一皱，这算是一个秘密，除了工坊里的工匠之外，外面的人根本不清楚。

“坊主是否清楚，这种东西同样可以烧死人？”

“意外，这是意外，看更的是个瘸子，是我可怜他才让他留在坊里，突然起火把他给忘了。”

白羽冷哼一声，“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哦，那大人说的是什么事？怎么把我给弄糊涂了。”

“你是在装糊涂。”

“不，不敢。”

“没有你不敢的。”白羽冷哼一声，突然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坊主吓得退后两步，“白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

“王猛乃忠良之后，驻守边塞多年才有大宋今日的安稳，百姓不用再受战乱之苦，说，到底是谁？”

白羽手持利剑逼近，坊主跟着向后退，不停的摇头，“白大人，相爷，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冤枉。”

坊主说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白羽的剑继续逼近，剑尖几乎碰到他的身体，那人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下一瞬间白羽的剑收了回来。

“带我去看工坊的账簿。”

“没了，刚才的火就是从账簿房烧起来的，所有的账簿都烧成灰了。”

“该死！”

白羽面露杀意，还是来晚了，如果有账簿，应该可以从账簿上查出端倪，如果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肯定有人偷偷从工坊拿走火药和那种发出白光的易燃物，而且数量不少，可惜账簿被烧了。

“大人，饶命。”

文天祥起身，“白羽，老夫还能做点什么？”

“相爷，这个人留下，其他所有人带回去，我要一个一个的审。”

“好吧。”

文天祥从厅堂走出，相府护卫上前，“所有人都带走。”

“带我们去哪？”

“凭什么？”

“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白羽走入起火的左侧库房，被火烧的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平时放账簿的柜子，彻底烧没了，距离起火地方不远的地方是打更人的尸体。

“相爷，看出尸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吗？”

“是这里的看更人，因为腿有残疾，没有办法从火患中逃生。”

白羽摇头，“如果是这里起火，人的正常反应肯定是救火，或者是逃走，但是他没有，相爷看看他倒地的方向就知道了，如果是逃走，倒地的时候头肯定朝着大门的方向，但是现在恰恰相反。”

“这！”

文天祥眉头皱了一下，第一次进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白羽说完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尸体虽然烧焦，还是能确认是趴在地上，头朝着里面的方向，一般被火烧死，身体肯定会蜷缩在一起，这具尸体明显不够明显。

“白羽，查清楚，本相要知道所有真相。”

“是，相爷。”

白羽靠近，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迎面而来，尸体已经烧的不成样子，右腿明显短了一大截，膝盖下面的部分没有了。

白羽手指从尸体头顶慢慢向下，最后落在身体的双手之上，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坊主，看更人多大年纪？”

“接近五旬。”坊主楞了一下连忙回了一句。

“五旬！不错。”

白羽点头，然后慢慢起身，转身从里面出来，“坊主，请到相府一趟，有些事还要详细问清楚。”

“好吧，白大人，一定要尽快查清楚，还有很多活没做，耽误了，怕是要掉脑袋，相爷也要跟着受牵连。”

“为何？”

坊主咳嗽一声，“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宴，内府和我们定制了飞天凤舞，如果做不好，太后不高兴，我们还不都得脑袋搬家。”

“寿宴，来得及。”

老工坊暂时交给相府护卫掌管，文天祥上了轿子，白羽跟在后面，一路回到相府，进入书房。

“现在说吧。”

书房里只剩下文天祥和白羽两个人，白羽走到门口，关上了房门，“相爷，老工坊里的尸体并不是那个失踪的看更人。”

“不是！”

“对，如果是五旬的男人，肌肉不可能这么结实，而且这条断腿应该是最近才断掉，如果是断掉很多年，两条腿的粗细会完全不同，所以那具尸体明显不是，而是有人利用了这场火伪造了死亡现场。”

文天祥点头，还是白羽心细，现在想想尸体的两条腿确实粗细完全相同。

“这样说来，这场火背后的目的不止一个。”

文天祥说完慢慢在书房里走动，他在想一件事，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具出现在火灾现场的尸体又是谁？如果不是白羽发现了其中的蹊跷，相信所有人都会认为死掉的人就是那个断腿的看更人。

“相爷，卑职以为应该立刻出动相府人手，找到看更人，相信就能找到真相。”

“临安府这么大，想找一个人出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的腿有残疾，留在内街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外街，那里龙蛇混杂，而且流浪者占据大多数，利于隐藏。”

“来人。”

一名护卫快速跑入，“相爷。”

“带人去外街，找到一个五十岁左右，右腿有残疾的男人，一旦发现立刻保护起来，活着带到这里。”

“是。”

文天祥点头，这就是白羽过人之处，从一具烧焦的尸体上面可以找出这么多线索，被烧死的人根本不是老工坊的看更人，而是另外一个不明身份的替死鬼。

“白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不想死，如果卑职猜的没错，有人想杀他，这个人很聪明，懂得利用这场火让自己活下去，而且很巧妙的骗过了所有人。”

白羽咳嗽一声，声音很低，担心被人听到，上一次在边军大营无意中听到那段话让白羽变得更加谨慎，相爷身边的人也不能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