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人家就是明摆着害我，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我在人家面前就像是小丑一样，让人家把我玩得团团转。

李本斋还真把烟和酒都给我了，我正要走，他又说：“王平安，进来我想和你再聊聊。”

我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你都给我吃地宝了，怎么着，还得让我进去感谢感谢你？你得了吧，我走了。”

“进来，十分钟就好。”李本斋坐在凳子上未动。我想了想，聊就聊吧，人家害人都祂媽那么坦然，我居然有有点胆怯。我说：“那就聊吧，我能聊到你怀疑人生。”

李本斋的卧室我还真没进去过，之前我来的都是他的书房。我们吃饭的地方也在他的书房里。这家伙是把自己的小窝当成永久的家了。

他的卧室里有股檀香，我一闻就知道这不是熏香，而是养尸所用的香。之前我来的时候，李本斋屋子附近连个蚊子都没有，这是因为养尸人家附近阴气太足，虫子无法适应，所以活不下来。

我一进来就说：“你在养尸啊？”

我只是一问，是真是假纯属试探，没想到他很坦然：“对，养了六只，想看看吗？和我的地宝在一起，以地宝养尸，效果非常好。”

“我祂媽不去，你想看自己慢慢看。”我心头一寒，这家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避讳人。

“叫你进来，是因为有些事情不能让钱子衿和外人知道。”李本斋正色道，“李博失控了，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并非完人，有些事我也控制不了，所以我才把李若若带在身边，哪都不让她去。她因为吃了肉蝠地宝被冲了心智，思考问题很单纯，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说正事。”我不耐烦地说。

李本斋顿了顿，说：“赵钱孙李四家老太爷以前是拜把子弟兄，年轻的时候一起淘土，得了不少好地宝，退窑了之后钱李两家来了南京落了脚，赵孙两家去了杭州扎了根，钱李和赵孙之间的关系逐渐疏远，但是钱李及赵孙互相之间走动频繁。”

李本斋再次停顿，似乎是在回忆，继续说：“今年年初，我爷爷忽然去了钱家，在钱家住了一个月才回来，是在商量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现在我也没查出来。钱老太爷死后，我爷爷也自杀了，明确告诉你，是自杀的，肚子上被割出了一道口子，死后留下遗嘱，财产归我，但绝对不能发丧，要等鉴心镜露面之后才能入土。”

我打岔道：“那你家老太爷，也是为了找鉴心镜？那怎么不跟钱老太爷要？很容易呀，要来照一照，看看自己的心魔是什么，也要提前应对。”

“所以这里就很矛盾，我爷爷既然想要鉴心镜，为什么不直接跟钱老太爷要呢？”李本斋神情严肃，“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爷爷死后，我没有发丧，而是把老太爷的遗体冰冻了起来，现在我养着的尸体里就有我爷爷。我养尸是靠地宝养的，但是要消耗我的十相之一骨相，所以我这几个月突然腿脚不灵了。”

我说：“那是你活该！”

李本斋摇摇头：“我知道我活该，养尸是自损寿命，和淘土折寿不同的是，这种损耗寿命的速度非常快，我感觉这几个月力不从心，所以才让李博替我办事，但我没想到李博居然靠了赵孙两家的窑。我计算过，以我这样的速度损失生命，三年之后我必死无疑。我听我爷爷说过，鉴心镜能保我一命，所以我得拿到鉴心镜，到时候才能知道鉴心镜里到底是什么。”

我说道：“你说到现在都是在诉苦，还有多久说到正事？十分钟快到了！你一直都在提鉴心镜，可是那鉴心镜有什么作用你知道不知道？万一到时候鉴心镜没用呢？”

李本斋说：“我请你来，是请你帮我查下去，三年为期限，给你下毒是手段，我害你也在明面上，三年后你来我这里拿肉蒺藜，给我鉴心镜。你不管有没有用，我知道鉴心镜是钱家的，我只是借用，不霸占！王平安，赵孙两家也在打鉴心镜的主意，李博可能已经把鉴心镜的事说了出去，而且他们背后还有高人指点，因此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而不是真的要害你。”

“你得了吧！”我说，“你祂媽害我也不少。”

李本斋因为站得时间长了，坐下来开始揉膝盖。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我请你帮我查三件事，一是我爷爷和钱老太爷我们会自杀。二是鉴心镜的下落。第三，我想让你找出李博背后的那个人，我只要你找出来，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我想了想，说道：“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你吹什么牛笔？”

李本斋忽然笑了：“别忘了，你也只有三年的时间。”

我想了想，也对，我的确只有三年，我若是找不到鉴心镜我祂媽也得完蛋。钱老太爷早就跟我玩过了这一招，让人弄个假的鉴心镜把我的脉气给吸走了大半，导致我现在见到地宝恨不得抱在怀里啃，若不是吃了地童子，恐怕我现在和李本斋一样，得拄着拐杖走路。

想到此，我和李本斋也算是同一路人，只是这家伙行事风格实在让人恶心，害我居然还明着告诉我，真是让我恨不得把他吃了。

我想了想，说：“那行吧，那再给两个亿，钱不够，干什么都得花钱，你得让我心里踏实些。”

“好。”

我没想到李本斋还真答应再给两个亿，心道这家伙是不是拥有几万亿，要不然怎么那么大方，我现在有了三个亿，在老家都能学螃蟹横着走了，还干什么淘土折寿的勾当？若不是钱老太爷出了绝招对付我，让我脉气不足三年之后瘫痪在床然后脉气枯竭而死，我现在都能当大老板包大学生了。

钱不钱的倒不是很重要，我一向都不爱钱，把钱看得很淡……这牛笔谁不会吹？而且我吹出来都不用打草稿，关键时刻，还是命重要，这倒是真的。其他的都靠边站，现在还真得把这些事儿都铲了，我花钱的时候才问心无愧，心里才真踏实。

我点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你我约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你的口入我的耳，出了这个门若是让第三个人知道，谁祂媽就是王八养的，你李本斋若是再憋着坏害我且还大言不惭的告诉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