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羊皮卷008
路口周遭被种植的无数鸢蓝花和青灌木种给完全遮掩,如果不仔细观察,这个小路可是很难被人察觉。
冬笛的兴趣被完全勾了起来。
枭公馆为什么会藏有这样的小路?看起来很少有人走的样子,四处满是滑脚的青苔。
里面会是什么呢?
他生怕被他人发现,没有任何犹豫的蹑手蹑脚一头往小路里面扎了进去。
这条小路是往下走的,像是一条通往神秘空间的隧道。
此处是房子的西面,外边阳光明媚,小路里面却显得有些灰暗,不由让人凉意横生。
没几步,他望见几十米长的小路尽头是一道锈迹斑斑完全封闭的小铁门。
很显然,在枭公馆的地下还有一层也许是地窖的区域。
难道是女枭的酒窖?或者是尤妈囤放东西的杂物间?更或者是其他什么。
竟然大祭师叫他监视女枭,那么枭公馆任何可疑的地方他都不能放过。
走进仔细观摩了一番,小铁门是完全封、锁的,一个拇指粗的大铁栓外加成年人巴掌大的铁锁扣在门上。
门封得如此牢固,小路又不易被人发觉,想来这个地窖应该不简单了。
“什么人?”
突然,一个女孩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小路的入口处。
冬笛一阵颤栗,定眼一看,连忙回应:“二姐,是我。”
冬药迈着轻盈的步子钻了进来,一脸严肃。
“你看上去很紧张,发生什么了?”冬笛做贼心虚,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紧张的是你吧,没人告诉过你这里是不可随便进来的吗?”冬药冷眼直视他。
冬笛没有接话,只是故作镇定的摇摇头。
这个二姐一向很冷,纤瘦的她却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感觉。
“那我提醒一下。”冬药指着那扇铁门:“母亲说过,平时离这里远点,特别是那扇铁门,碰都不能碰。”
“那你?……”冬笛挠着头,欲言又止。
都说离远点,你不也在这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冬药撇了他一眼:“今天我在研究炼金术的时候,发现缺点菌类植物做炼金的药引,这条小路里昏暗潮、湿,我想应该会有,所以过来找找。”
“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
“随你的便。”冬药迸了一句:“留意好白色的蘑菇,蘑菇伞中心有红点的那种。”
对于这个待人冷漠如冰的二姐,冬笛自然要示好,况且二姐还是一个天赋超群的炼金天才。
可能像她这样智慧和能力并存的人估计都会有些怪脾气吧,更何况还是一名沉迷炼金无法自拔的疯狂怪少女。
这种蘑菇并不难找,机灵的冬笛很快便采到了一捧,并要求帮二姐送到她的炼金小木屋去。
直到抵达了小木屋,他才知道如冬蕾所说“公馆里最恐怖的地方”的真实面貌。
果不其然,冬蕾当时的描述一点也没夸张,冬药的炼金小屋简直是别有洞天。
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简陋小屋内,四壁的木架子上皆是各种怪异的奇珍异草,稀奇古怪的昆虫,五彩斑斓的矿石,甚至还有一些无法辨认的动物残肢;中间则是一张还在冒着热泡的炼金术台,一旁散落着色彩各异的瓶罐;最里面摆放的则是一张狭隘的小木床和一盏铁艺床头灯,床角随性扔放着一堆衣服。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眼花缭乱的同时,冬笛却是一脸愕然。
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的房间,没有衣柜,没有梳妆台,却天天与这些怪异的东西作伴,换做是普通人根本不敢在这里过夜吧。
要是被那二十厘米的蜈蚣咬到,或者被张牙舞爪的食人花来个接吻,估计半条命就得搁这了。
“说吧,有什么事?”冬药突然开口道。
她似笑非笑,一副早已洞察秋毫的嫣然自得。
还没来得及晃过神来的冬笛略显懵圈:“……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哼。”她一副洞如观火的神色:“装什么装,难道你就只是单纯的给我采蘑菇这么简单?不为点别的?”
“别的?”冬笛一时摸不着头脑。
冬药右手手指将头发绕在指尖,眼神邪魅,呢喃道:“比如我……”
“啊?……”冬笛嘴巴张得滚圆,手里的蘑菇散落一地:“二姐,你误会了吧,我才九岁,你想什么呢?”
头一次进女孩的房间,就这么主动?二姐,她好像也才十三岁吧,思想也未免太早熟了,难道内心孤寂的天才都有怪癖吗?比如恋童癖?
一向冷若如冰的冬药,内心竟狂热如火?打一个九岁孩童的主意,简直丧心病狂么?
“想什么呢?我还没说完。”冬药怒嗔,纵使平时里静如处、子的她都不由暗暗捏拳。
“噢。”冬笛打了一个激凛,立即回应。
“我是说,比如我的炼金药水什么的。”冬药没好气的:“你可知道,桐月城乃至整个恒月国不知多少人都想打我炼金药水的主意?”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哦。”
“不然呢?”
“那就好,那就好。”冬笛突然灵机一动,话锋一转,顺势道:“二姐,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可能成为任何强者的天赋,所以……”
冬药手指惦着下巴,褐色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我懂了,你想从我这讨些可以自保或防身的药水,是不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冬笛连忙点头。
冬药走到炼金台前,开始倒腾着那堆瓶瓶罐罐,不一会儿便捧着好几瓶药水走来。
“墨绿色药瓶是增加灵敏的药剂,暗红色是疗伤的,米黄色的可以让人力气大增。”冬药一一介绍到:“还有这个褐色的是麻、痹药水,能让人的脚在短时间内无法移动。”
想不到二姐出手真大方,一下送出四瓶神奇的药剂。
冬笛有种如获珍宝的感觉,微笑着表示感谢。
当冬药将这四瓶药水交在冬笛的手里时,冬笛似乎还想到了什么。
“二姐,你这有没有那种……能瞬间让人失去意识,直接昏迷的药。”
冬药眼里掠过一丝狐疑,质问:“你要这种药干嘛?这种药在月之大陆可是违禁品。”
此话一出,不禁令冬笛猝不及防,他似知道自己问错了话,却强做镇定,一副无知者无罪的神色。
“你想啊,我什么自保和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要是遇到危险并无路可走的时候,如果能携带一瓶这样的药,搞不好能捡回一命也不一定。”
“你想得真宽,进了枭公馆还用担心这些?”
冬笛突然面色沉重,他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从前,我一直希望自己将来能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强者,可昨天的职业测试……我的答卷几乎全部零分。”
“从我出生上帝就不看好我,要不是遇见母亲,估计早已……”
突然,他略微哽咽了一下,从小伶仃漂泊的他,真是五味杂陈。
冬药眼里的瞳光颤动了下,这种感觉她又何尝不知,进入这枭公馆的孩子又有那个是身世背景健全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冬笛的思维看似比同龄人要沉稳懂事得多。
“别说了,你的那些破事我可没兴趣。”说着,冬药从炼金台下面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瓶透明的药剂:“这便是失魂剂,此药无色无味,遇到危险,只需将药洒向敌人,洒到皮肤便能致其晕厥,数个时辰内都难以清醒。”
“我这仅此一瓶,这可是一级违禁品。”
冬笛暗自激动,想不到二姐还真有。
“答应我,除了危急关头,你绝不能让人知道你手里有这种药,不然出了事,即便是女枭的养子也逃不过被律法追责。”
“这是当然。”冬笛诚恳的说:“既然是用来防身,肯定不能让他人知道,更不能让二姐受牵连。”
运气不错,三言两语便收获了五瓶令人梦寐以求的药剂。
道别了二姐,冬笛匆匆地往回赶。
有了这些药剂,不等多了好几条命吗?他幼稚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该有的阴鸷浅笑……
打理庭院的任务一天根本完成不了,更何况是跟冬蕾、冬月一起打理。
尤妈告诉他们,今天没打理完,明天继续。
冬蕾显得很乐意,她巴不得天天打理院子;而冬月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虽然他并没有出什么力。
晚饭后,尤妈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醒了瓶干红。
女枭酷爱葡萄酒,几乎每天一瓶,只要她不外出处理公事,便从不间断。三十多岁的女枭能保持如此容颜,除了慵懒以外,不是没有其他原因。
“尤妈,你去洗碗吧,红酒交给我送过去就好了。”收拾好餐桌的冬笛机灵的跑来。
尤妈欣慰一笑,和蔼的摸摸他的脑袋:“就冬笛最懂事。”
接着,尤妈将摆放好高脚杯和红酒的托盘交给冬笛。
“记得,进门前一定要先敲三下,然后问候一声。”尤妈不忘提醒到。
尤妈可是越来越喜爱这个孩子,贫苦出身的冬笛真是比另外两个整天就知道胡闹的熊孩子贴心多了。
“知道了,尤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