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锭留着吧,这玩意是老东西,将来有什么事情还能救个急,至于小宋嘛!”那个人叫宋金宝,搞工程的,身价按照当时的水准来算的话应该已经已经超过了五六百万了。
“大妹子,你把平安抱出来。”师傅吩咐父亲道。
父亲嘴角抽了抽,父亲叫我母亲是大妹子,叫他是小子,这中间可差着辈呢。
但我父亲没辙,师傅就喜欢这么叫!
母亲将我从堂屋抱了出来,师傅接了过去,抱着我走到了宋金宝的跟前说道:“这座四合院是罗家欠你的,也是我李淳风欠你的,今天我就替我这徒弟给你一个承诺,日后你遇到什么事了,直接找他就行,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说完师傅找了张纸,找了块印泥,将我那胖嘟嘟的手印按在了上面,然后一脸心疼的丢给了宋金宝。
宋金宝如获至宝的表情和我一家人见了鬼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座价值不菲的四合院,一个小孩子的承诺……”
父亲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真实。
宋金宝小心翼翼的将纸叠起来贴身装好,屁颠屁颠的走了!我师傅对此心疼了好久,感觉自己吃了大亏。
后来我出道后宋金宝也找到了我,为了当年的这个承诺,我险些搭上了命,当然,这是后话。
之后我师傅吩咐我爷爷将金锭收好,在四合院建成后,我们家的地被人占了,房子在某天晚上被人点了,父亲万念俱灰,直接将所有人的户口都迁了出来。
但祖坟师傅说暂时先不能动,至少要等到奶奶过了一年后再说……
就这样,一年时间转眼而逝,期间父亲学了砖瓦匠的活,在大王庄找了五六个人在县城包工,赚的比家里的要多的多。
母亲也在镇上打零工,爷爷虽然平常疯疯癫癫的,但只要我师傅在他就能安静不少。
而在这一年中古庄发生了数不清的事。
第一件事是在我们全家被赶出来不久,古村的祠堂就被人拆了,但不是按照师傅所说的拆了用旧料重建的。
古庄人虽然比起邻村来说比较富裕,但房子这些也都破破烂烂的,而这建造祠堂的可是上好的木料,尤其是其中的桌椅板凳什么的,价值更高。
于是这些人就像是红了眼的饿狼,一夜之间就将整座祠堂拆了个精光,而这些木料有的要么偷偷摸摸的转手卖出去,有的放在家里当个家具什么的……
这些人在拆了祠堂后还不满足,几乎将整座古村都翻了个遍,古村尘封已久,其中自然有不少的好东西。
起初一些人的确发了横财,村长家更是在不久后就买了一个手扶拖拉机,村长的几个心腹也都换了婆娘。
至于那躺在地下的先辈尸骨除了村里几个年长的老头肯挖以外,其他人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有人直接从它们的身上扒拉下来了一些东西!
古庄年长的老人跳出来阻止,但他们几个糟老头子连自己都站不稳,又怎么能跟红了眼的人斗了。
据说当时直接把三个老头直接气升天了,更为疯狂的是当古村被搜刮一空后,有些已经急眼了的人将主意打到了倒塌的九天圣母庙上!
一大帮子人冲进废墟,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一空,最后甚至连九天玄女金身上的金箔都刮了下来,总的来说,最后整个古村简直比狗添的还要干净。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至少村里至少有十家的长辈因为身体还行,谨记祖训的原因,在他们的棍棒之下这十家的子女虽然眼馋,但却没有瓜分到一点东西……
甚至后来还是这十家的儿子孙子在这些老人的监督下将那九百多具遗骨挖了出来找了个地方埋了。
值得一说的是,在尸骨迁出后村里的一个寡妇失踪了,之前师傅还偷看过他洗澡了,有人说她下了湖底,但是没出来过……
最后大家走走过场找了下后便没人管了,毕竟只是一个寡妇而已,死了就死了。
有句话说的好,叫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年我师傅劝我父亲用的也是这句话。
举头三尺到底有没有神明我们都不知道,但报应却来得那么快,那么狠!但上天却瞎了眼,遭报应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家……
我的记性很好,一岁多的记忆到现在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我记得那是我们被赶出来的第一年的大年三十,父亲和爷爷带着我去给奶奶上坟!
本来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来的话,需要在大年三十早上还没有吃饭的时候,在家里摆上牌位,后辈所有的男性都需要在家门前或者路口烧纸奠酒请先人!
奶奶过世不久,父亲想要去坟前祭奠,我师傅不是本家,本来是不能跟着去的,但爷爷疯疯癫癫的,只有师傅在他才能变得正常,所以为了让他也一起去,我师傅只能也一块去了。
大西北冬天的清晨格外的冷,冻得我那小脸蛋红彤彤的!我们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等到我们来到罗家祖坟前时,这里的景象让父亲连杀人的心都有!而我爷爷也直接头一歪昏死过去!
我们家所有的祖坟……都被人刨了。
我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棺材都被翻了出来,没化的尸骨散落一地,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
我奶奶的坟也被挖开了,那情景怎一个惨不忍睹可以形容的!
师傅仔细的看了下坟墓的情况说:“挖坟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钱财……
你们家遭人嫉妒,这些人以为你们家的祖坟里肯定陪葬了好东西,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你们的祖坟上!但……这些人做的也太绝!”
老话说,刨人祖坟,必遭天谴,少不能长,老不能终,黄泉路上鬼魂哭……
什么意思呢!就是如果刨了人家祖坟,家中子女没机会长大,老人不能善终,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黄泉上哭泣。
老话当不得真,但刨人祖坟的确是丧尽天良。
父亲一直跪在坟前哭了好久,我师傅遥望着不远处村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不断的叹息。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话不可说尽,事不可做绝。古庄的人如今挖坟掘墓,已经将事情彻底做绝了。
爷爷在昏迷了半个小时候醒了过来,这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清醒,他不许任何人动,亲自将所有祖先的遗骨整理好!
找了些干柴,将所有的尸骨一一烧成了灰烬……
母亲腾出了家里所有人的坛坛罐罐,这才将所有人的骨灰都装好。
就这样,大年三十,别人家在过年,而我家——在迁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