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正在把那张络腮脸靠近我的络腮胡,比鬼还要可怕。
到底是要有多丧尽天良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我也绝对不是个坏人,我只是活的很自私,所以我没有带上殷红。我也并没有做错,我想要活下去,只能够自私一点。自私,人之常情。
络腮胡看了我一眼,看到我额头冒出的阵阵冷汗,不屑的笑了笑。
“小子,你要是表现的硬气一点,老子倒能高看你一眼,可你现在这模样,就连那个女人你都比不上。”
我没有说话,尽量的放缓自己的呼吸,把头别到了另外一边。
看着窗外的夜色,我表面上在发呆,暗地里我则是在不止一次的,轻轻的在地上摩擦着绑着我的绳索。好在这边是工装,店主为了省钱,在这里面并没有铺上地板砖,而是水泥地面,要不然,我连这样慢慢的磨绳子都做不到。
我不敢使劲,我怕弄出太大的声响,哪怕我现在,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了,络腮胡也没曾放松过对我的警惕。
在这三天的时间中,络腮胡出去了几次,只是每一次出去,都会拿出一条很短的铁链子,把我锁在一边的门锁上。
我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声响,我怕自己的动作会闹来丧尸。
络腮胡这个人,谨慎的有些过分了。
而趁着他出去的时间,都是我磨自己手腕处绳子的最好时间。
每到喂食的时间,我一点面包屑都不敢浪费,他灌进我嘴里的水,哪怕是流到嘴角的一滴,我都重新舔回了肚子里。
我得时刻保持自己有一战之力,要不然,哪怕我磨掉了绳子,也没办法从络腮胡的手中逃跑。
也就是这样,在这三天的时间里,绳子被我磨掉了一大半了,现在只剩下其中的一根细线,但是很结实,挣脱不开。
今天晚上我没打算休息,一直都在警惕的看着络腮胡,络腮胡在自己的睡铺上抽着烟,我就在墙角看着窗外磨着绳子。
到后面,络腮胡抽完了烟,就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包抽纸巾。
看到我在看她,络腮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再看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都给你剜出来!”
我也没说话,而是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络腮胡走到自己的床铺边上看了我一眼,“你咋就不是个女人呢。”
络腮胡那简易的铺盖都在一阵震动,我就想不通了,这种情况下,难道他就不怕外面经过一只丧尸,然后事情闹大了?
要知道,便利店的大门,可是没有关闭的。
络腮胡用手的时间有点久了。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好事儿,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我未完成的工作,而且这个时候络腮胡也是背对着我的,他也顾不上看我这里。
我不由得加快了自己手上的速度,要是行动,男人用手的时间就是我动手的最好时间,往往在这种时候,一个人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
还好,只剩下一根细绳,我很快就能完成,在我不用注意络腮胡的情况下。
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络腮胡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崩。
我感觉到很小的一道声音,而感觉到一直绑着自己的绳子松动了的时候,我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看着络腮胡越来越快的动作,我就越发的急了起来。
来不及活动一下松开了的双臂,我快速的弯下身子,解着脚上的绳子。
也就是在我马上快要解开绳子的时候,我看到络腮胡的动作越开越快、越来越快,马上就到了最后关头了……
绳子刚解开,我就猛地站起了身,也不管络腮胡是不是会发现我这边的动静了,直接就朝着他那边扑了过去。
可是因为被绑了这么久,血液不流通,我冲过去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而这个时候,络腮胡也反应了过来,他转过身看着我,满脸的惊恐,惊恐过后便是满脸的凶狠。
“小兔崽子,你在找死!”他提着裤子,把手在纸上擦了擦,骂骂咧咧的拿起一边的刀,想要站起身来。
而我,显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既然不能快速的奔跑,我索性就直接冲了过去,利用前冲以及自己的身体重量,直接将络腮胡猛地撞倒在了床铺之上,两只手拿着绳子,直接环在了络腮胡的脖子上。
然后,用出我所有的力气,狠狠的勒了下去。
“呃……”
络腮胡喉咙中,发出一阵阵气闷的声音。
砰!
砰!
络腮胡用自己的后脑勺不停地撞击着我的额头,我被撞的一阵头晕目眩,可我不敢放开手,只能再次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气。
一个人从窒息到彻底死亡,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而这个过程,往往持续一分钟到三分钟不等。
在这两三分钟的时间,我只觉得自己几近脱力,一天本来就吃不饱饭,我已经严重的低血糖了,现在又如此剧烈的消耗,能够撑到现在,只是靠着我那股子活下去的信念。
络腮胡手中的刀,胡乱挥舞着。
而他另外的一只手,也在不停的撞击着我的腹部。
我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滚,绞痛无比,很疼,疼得我原本有些迷糊的意识都清醒了很多。
青筋炸裂,我脖梗子都快从自己的皮肉组织中凸出来了。
“呃……呃……”
络腮胡的动作慢慢小了起来,手也垂在了一边,我还是没敢放手,直到确定络腮胡是真的死了,我才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们在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引起丧尸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当我这一次晕过去之后,会不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更不知道,在我晕过去之后,我再遇到的会是明天的太阳,还是黑暗的死亡。
可是,我撑不住了。
一直支撑着我的那根弦,在络腮胡死后,就砰的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