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牵，体必染之

清晨，轩严在灰醒的那一刻也醒了，当灰轻轻挪动，小心的从轩严的怀中移出时，轩严睁开了眼睛，看着小心翼翼的脸上突然的惊愕，一双明亮的眼睛不知所措，轩严笑了，将灰搂进怀中，紧紧环抱，感受到灰的心跳，轩严人生第一次有了幸福的感觉。

当轩严大胆的想要有下一步动作时，怀中的灰怯怯的说道：

“我们起来吧？”

轩严没有回答，眼中爱意更浓，灰开始拍打轩严的胸膛，说道：

“放开我，快，放开我。”

灰从轩严的怀中逃离，飞一般的出了茅草屋，不久屋外传来了柴火声，锅碗声。

轩严起身也到了茅草屋外，协助灰熬煮米粥。

两人默契，不久米粥熬好，二人吃了个干净，就在灰收拾完毕，起身离去的时候，轩严说道：

“我也去。”

灰看着轩严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向着秋云牧堡外走去。

一路上灰不时的提点轩严牧堡外的规矩，其实规矩也就那么几条，听命令，认真工作，不要休息，若被鞭打，千万不要反抗争辩，最后灰更是严肃的提醒轩严，千万不要远离秋云牧堡，看着不解的轩严，灰说道：

“到了暮色时分，圣族和其他尊族是可以随意猎杀在秋云牧堡外的牧民。”

轩严听到后，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点了点头，灰看到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出了秋云牧堡，轩严跟着灰来到一个只有顶盖的小草棚前，棚外人群涌动，灰径直的拉着轩严挤进人群向着最前方挤去。到了近前，有一少年指挥人群骂骂咧咧，少年带着铁禁灵锁，小草棚下还有一带着银禁灵锁的老者躺在摇椅中小憩，又一佩戴铜禁灵锁的中年不停的给一个个上前的凡俗秋云牧民分配任务。

灰到了近前，先是对着骂骂咧咧的少年微微一笑，一声阳哥，又对着中年一声九叔后跪倒在老者身侧，双拳轻锤老者的大腿。

灰锤了一小刻钟，老者都没有反应，灰轻声说道：

“邱爷爷，灰来了。”

躺着的老者眼皮不动，仍是闭目小憩，到是一旁的中年九叔对着灰轻轻招手，灰起身走了过去，中年九叔说道：

“今天你要做种植任务还是畜牧任务？”

灰说道：

“两个我都要。”

中年九叔撇了一眼轩严，灰转头使眼色让轩严上前，轩严上前后，中年九叔从腰间两个不同的布袋中抽出了两个刻字的小木签，丢给灰一个木签说道：

“一日三亩稻田的看护除草。”

又将另一个木签丢给轩严说道：

“一日五十头水牛的看护喂养。”

轩严接过木签，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灰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九叔。”

中年九叔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快些去吧。”

轩严跟随灰走出人群，灰指着远处一片黑压压的水牛成群围栏之地说道：

“王六就在那里，你自己去领了任务便可。”

轩严望了一眼远处的围栏，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灰，点了点头，向着围栏走去。

灰盯着轩严的背影直到轩严到了围栏门口，才转身离去。

轩严到了围栏外，便看到围栏门前斜靠着一个没有禁灵锁的年轻人，嘴角斜叼着一根稻草正上下扫量轩严。

轩严上前拱手说道：

“小哥可是此处掌管？”

年轻人王六语气轻佻的说道：

“看着你面生，哪个街的？”

轩严老实回答道：

“古罗街十五街成五。”

王六又说道：

“成四爷的牧下？”

轩严听到成四二字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杀机，但很快被掩盖了下去。

王六一直紧盯着轩严，在轩严眼中杀机显露的时候，他却笑了。

王六继续说道：

“灰的男人？”

王六问的轩严心中慌乱，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但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嘻嘻的笑了笑，王六伸手说道：

“拿来。”

轩严迟疑，反应过来后将从中年九叔那里所得的木签递了上去。王六接过看了眼木签上刻着的数字“五十”后将其揣入怀中，一脚踢开围栏木门，双指放入口中一声哨响传荡开来，围栏内的水牛整齐的一个个从围栏内走出，轩严心中数着，当到了第五十头水牛的时候，竟还有水牛继续往外走，轩严诧异的看向王六，王六神色淡然，并不言语，轩严数到了七十头水牛王六才又一声口哨，将围栏关了起来。

王六笑眯眯的看着轩严说道：

“这些便是你今日的任务，天晚时分必须归还，若少了一头，便用你的命抵。”

轩严神色平静的称是，捡起一根长木条驱赶牛群。

小的时候，轩严不过一要饭的乞丐，就是有着老头子的照顾，饥一顿饱一顿也是常有的，那个时候看到给青峰镇豪门家放牛的牧童，轩严是羡慕的，因为放牛的牧童每日尚可有两餐温饱，比之乞丐还是要强些的。今日轩严竟捡起了小时候的梦想，只不过心中多有苦涩无甚欢喜，随着轩严的驱赶，牛群涌动。

一叶飘零入凡尘，挥鞭游梦竟为真，岂有荣辱忘生死，但做牧牛水边人。

轩严在一鞭一鞭的抽打声中度过了一日，竟找回了儿时的感觉，骑在牛背上看天蓝地阔，躺进草地中闻鸟语花香，直到暮色方起，赶着牛群返回，又见了王六，一头不少的将牛群交回，刚一转身发现灰正站在不远处等候，轩严看到后，满脸幸福的快步上前。

灰微笑着伸手勾起轩严的手说道：

“走吧，天色已经晚了。”

说完拉着轩严向着秋云牧堡返回，二人一路相伴，虽是无话，轩严的心中却是莫名的温暖。抵达秋云牧堡的大门时有巡逻的牧兵在驱赶人群，灰惊慌的抓紧了轩严的手，手心传来的颤抖让轩严不由的将其攥的更紧。轩严和灰随着人群向秋云牧堡中心走去，最后到达了大牧首石屋前的青石广场，此时的青石广场人山人海，场景如同一河岩狼来时一样，大牧首岳行山同样在低声下气的赔罪，不同的是大牧首岳行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更加高大魁梧的化形妖兽中年，妖兽中年浑身乌黑，膀大腰圆，一脸凶相，身高比大牧首岳行山高出了半个身，在其身前低头哈腰的岳行山如同孩童一般，二人近前是两排目露凶光的血晶妖熊，每一个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气，龇牙咧嘴的瞪着身前跪倒的一百来人。

大牧首岳行山一番赔礼告罪，化形妖兽中年也没有在刁难岳行山，一声兽吼率先响彻青石广场，两排血晶妖熊同时吼叫了起来，一时间广场上的人群被吓的噤若寒蝉，就是有一点儿童的哭喊声也很快消失了去。

兽群在肆意的嘶吼后，跳跃着向着前方一百来号被捆缚的人群冲去，一时间腥风血雨。

轩严远远得看着，身体抖动不止，直到身旁灰的另一只手也抬起双手握紧轩严的手，轩严才低头不在观看，并逐渐平息自己的气息。

青石广场上聚集的牧民少数如轩严一般低头目光躲避，多数却淡定自若的观瞧，似乎眼前杀戮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