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梦中
洛浩然醒了便只是呆坐着,时不时冷冷的盯一眼轩严,轩严和宁飞儿上前说话,洛浩然丝毫不做理睬。轩严和宁飞儿给洛浩然食物,洛浩然也一点不吃。轩严将此番经过与洛浩然详细讲来,告诉洛浩然四人通过跨界传送大阵逃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彻底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洛浩然眼露悲戚。当轩严小心的将金剑宗已然覆灭,洛东南,萧远山战死的消息告诉洛浩然,洛浩然的脸颊有泪珠滑落,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宁飞儿在一旁哭了起来,轩严将洛浩然放平,查看其伤势后喂了两粒丹药,又将哭泣的宁飞儿揽进怀中,轻拍着宁飞儿的后背。空旷的山洞中,篝火映照下只有呜咽的哭声不停的回荡。
第二天,当轩严睁开眼时,竟看不到昏迷的洛浩然,怀中只有沉睡的宁飞儿,轩严焦急的喊道:
“浩然,浩然。”
宁飞儿被喊声惊醒,就在两人要发狂的时候,有咳凑之声从黑暗中传来,两人寻声而去,在没有了水灵石照耀下的跨界大阵的一根石柱背后找到了无力斜靠着石柱的洛浩然。
轩严焦急问道:
“浩然,你的伤怎么样了?”
洛浩然无神的看着空洞的前方,问道:
“这是跨界传送大阵?”
轩严说道:
“是的。”
洛浩然久久没有回应,轩严又赶紧说道:
“我们在这里已经安全了,浩然。”
许久的沉默后,洛浩然突然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
轩严被问的突兀,不知该怎么回答,洛浩然又问道:
“既然可以启动这跨界传送大阵,为什么父亲他们不一起逃,为什么只有我们苟活了下来。”
一句话将轩严问的呆立当场。
黑暗中,洛浩然抬起头来盯着轩严惊慌的脸,追问道:
“轩严,你我兄弟一场,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轩严被问的眼神慌乱,上前便要搀扶洛浩然,洛浩然撇开轩严的手,上前一步将轩严逼的后退一步。
洛浩然看到轩严这般状态,心中怒火升起,继续追问道:
“父亲说过,水云门跨界传送大阵只缺一枚上品水灵石,只要飞儿到了凝形,便可尝试启动,可我见到的大阵中缺的是两枚,是两枚上品水灵石!”
洛浩然再上前一步,轩严被吓的再退后一步。
洛浩然怒吼道:
“是你,是你偷走了大阵上的水灵石,对吗,轩严!”
洛浩然再上前一大步,将轩严逼的连连后退,洛浩然愤怒的追问道:
“轩严,是你激怒了火云宗!”
轩严整个身体都抖动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一步步上前的洛浩然。
洛浩然大吼道:
“说呀,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在等轩严的回答,洛浩然突然扑倒轩严一拳打在轩严的脸上,惊恐上前的宁飞儿被洛浩然奋力一把推开,摔飞了出去,洛浩然用手将轩严的脖颈摁死在地面,颤抖着逼问道:
“说呀,你他妈的给我说呀,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仍旧等不到轩严的回答,洛浩然怒了,开始一拳一拳的捶打身下的轩严,将轩严打的满脸是血,一旁的宁飞儿惊恐无措的痛哭了起来。
不知打了多久,不知打了多少拳,轩严被打的血肉模糊,洛浩然停手了,抓着没有了人样的轩严的衣襟拽起轩严,洛浩然死死的盯着轩严,眼角泪水哗哗的流出,声音中甚至有了祈求,再一次问道:
“告诉我,轩严,你告诉我呀,不是你做的,是我想错了,快,轩严,你说,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轩严被洛浩然摇晃追问,泪水划过血痕,轩严开口了,说道:
“对不起,浩然。”
洛浩然听到这简单的五个字后,松开了轩严,轩严无力的倒下,而后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轩严平静的说道:
“是我偷偷潜入了水云门跨界传送大阵,是我偷走了水灵石,是我激怒了火云宗,是我害死了师尊他们。”
当说到最后一句“是我害死了师尊他们”,轩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彻底慌乱了起来,口中开始不停的念着“是我,是我”这两个字,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将洛浩然彻底激怒,洛浩然开始疯狂的殴打轩严,一拳连着一拳,但身下的轩严却如同死人一般,无一点反应。直到洛浩然累倒在轩严身上,轩严的气息已十分羸弱。宁飞儿再一次扑了上来,想要搀扶洛浩然,被洛浩然推开,洛浩然颤颤巍巍的自己站了起来,短暂的沉默后,冰冷的对着已不知死活的轩严说道:
“轩严,这辈子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这句话,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向山洞外走去。
宁飞儿焦急的将轩严抱起,看着满身是血的轩严,一边施展水灵之法救治轩严,一边哭着问轩严“怎么会这样”。
轩严慢慢伸出带血的手,轻轻擦拭宁飞儿脸上的泪水,但却将宁飞儿的脸画花了。
手指从宁飞儿的脸颊小心划过,轩严说道:
“飞儿,我的飞儿。”
宁飞儿哭着说道:
“哥,你说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对吗?”
轩严用力挣脱开宁飞儿,说道:
“飞儿,快去找浩然,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
宁飞儿看着没有了人样的轩严,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轩严说道:
“傻瓜,血流的多,不代表伤的多。”
轩严从储物袋中取出丹药瓶,当着宁飞儿的面吃了一粒丹药,看到宁飞儿还不放心,开始运转水灵之法,周身白色水莹之光闪动治愈伤势。
如此一番,轩严说道:
“飞儿,我没事的,你快去找浩然,陪着他,等浩然原谅我了,我便去找你们。”
见宁飞儿仍在犹豫,轩严苦笑着说道:
“你若在不去,浩然要是昏倒在路上,被野狼吃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听到这话,宁飞儿才点了点头,让轩严答应一定要等着他们,她会很快让洛浩然原谅轩严的。轩严点头承诺,宁飞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往事困顿如同枷锁,一旦钻了进去,若解不开,便可能永远困住一个人。
在宁飞儿走后,轩严开始不停的回想过去的一切,想师尊,想金剑宗,想着自己的弥天大错,轩严试图告诉自己没错,自己是被逼的,当情绪稍有安稳,又会陷入回忆来回反复。起初还能老实的坐着,后来满山洞的转悠,逐渐变的痴傻,口中来回念着“是我,是我”。
当开始无缘由的敲击岩壁,轩严慢慢走出了山洞,剧烈的阳光刺痛轩严的眼睛,轩严张嘴却笑了,笑的灿烂,呆笑着站在崖边一日后,轩严突然一步向前踏出,身形跌落,身后传来吱吱尖叫声,一道白色小巧的身影飞扑而来,向着跌落的轩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