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黄爷……”
带头的老大和老三看清小九身旁之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老大偏头瞪了老三一眼，轻声道：“不是说被烧饼摊住抓现了吗？怎么惹到这位爷了。”
老三一脸无辜状：“我哪儿知道啊。”
“大哥，现在怎么办？”这群孩子中唯一的女孩老七过来问道。
“这……老三回来！”
几人正愁不知怎么办，老三却已经上前。
他们平日里街头上小打小闹也不少，虽然有时也断个胳膊小腿啥的，但都不是大事儿。
这可是黄焕发呐，二话不说就要命的主儿。
“黄爷，不知道老舅哪儿冒犯了您，我带他受过可好？”
老三对着黄焕发说道。
黄焕发背后的小九正要开口解释，却见黄焕发摆了摆手，便值得作罢，他也急啊，一个劲儿使眼色，生怕这几位哥哥惹到这大爷。
可这老三根本没理会他。
“我要断他一只手你也要代他受了么？”
黄焕发直视着老三，一脸笑意，说道。
老三仅犹豫了半秒，便伸出了手臂：“小九还小，要断断我的吧，黄爷。”
“黄爷，我们也能替小九受咯！”
老三刚说完，身后七人也纷纷上前伸出了手臂，没有太多犹豫。
他们也根本没问小九到底是哪儿冒犯了这黄焕发。
这群能跟野狗抢食的孩子，每一个傻的，他们知道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没有条件可将。
“好，好，哈哈哈哈！”
黄焕发见状，仰头大笑，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而一旁的小九却是由心底的感动。
这群家人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都是没爹娘的苦命娃凑到一起，能为了他做到这般，小九当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后自己混成什么样，都不能亏了这帮子。
“他不叫小九了，他现在叫黄九。”
黄焕发笑完，将几人扫视了一圈，指着小九说道。
“黄九？这是……”
一行孩子都望向小九，一脸不解。
小九赶忙忍着疼痛上前喊道：“你们还不快叫义父！”
“义父？这。”
“义父好！”
老大老三都是心思玲珑，瞬间会意，拉着其余几人赶忙埋头作揖，叫着义父。
“好！好！黄九，就你小子聪明！”
“嘿嘿……哎哟……”
“倒是忘了你有伤了。”
黄焕发连说两个好字，一巴掌拍到黄九肩上，拍的他呲牙咧嘴。
“今儿个过后，你们都是我黄焕发义子了，既然没有名字，那就跟小九一样依你们的排名喊吧，都姓黄！”
“好！义父！”
“走吧，回家，把黄九给背上。”
说完，黄焕发大手一挥，领着众孩子从街道离去。
听到回家二子，九个孩子的眼眶不禁都充满眼泪。
黄焕发有种感觉，今天收的这九名义子，今后都是名动这天津卫地界的人物，他海河帮也必然壮大。
从此，天津卫也少了九个混迹观音庙的乞丐似娃娃，多了黄一到黄九几个未来的“顽主”……
海河帮总部坐落在天津卫城北，也是郊区一座还算大的院子，挨着河道，不是很豪华，但也一应俱全，必竟九他们之前住的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观音庙不知好了多少倍。
以海河帮如今的实力，还不敢在城中大肆买地招摇。
海河帮的名声也是这两年才打出来，全凭黄焕发一帮子的敢打敢拼，一股狠劲，少有人敢惹，但这天津卫还是有不少帮派稳压他一头的。
“啷个啷里啷……”
“哟，黄爷，今儿个咋小曲儿都唱起了，去刷街遇到喜事儿了？”
刚进门，一穿得跟帐房先生似的男子便迎了上来。
此人名“花蛇”，黄焕发身旁的智囊，别看他穿得挺书生气，一双三角眼，被他盯上的，没太多好下场。
黄焕发指了下边身体后，说道：“喜事儿倒没有，捡了九块宝贝回来，花蛇，给拾掇拾掇，换身干净衣服，后边儿还有个被下黑手的，给上上药，一会儿带去后厅。”
“宝贝？这……这哪儿找来的邋遢孩儿。”
花蛇顺着黄焕发手指往后看，见到几个穿得稀烂，一身臭味的半大孩子，顿时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黄焕发却已不见了人影。
他只得带着九人进去。
“走吧，小兔崽子们，跟你们花爷先洗个澡去，一个个的，都怂了吧……”
花蛇一路走一路吐槽，俨然一个话痨，黄九他们也没有言语。
在九人洗澡时，花蛇守在外面作思考状，不知在想甚。
“算了……既然是黄爷带回来的，自有他的道理。”
自言自语一句后，朝里面扔了衣服进去。
“大哥，这衣服真好看。”
“咱们都好久没穿新衣服了吧。”
“嘿嘿，黄爷对咱真好。”……
大澡堂子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中透出止不住的兴奋感，只有黄九眉头紧锁，作思考状。
他在想，被黄焕发收为义子，到底是福是祸。
人心难测，这海河帮毕竟是靠打杀的营生，要让他们几个去做炮灰，也是黄爷一句话的事儿。
“黄九，别想太多了，有饭吃，有床睡，不就是我们的梦想么？今儿个就想今儿个，明儿个怎么样就听天由命吧。”
黄三似是将黄九看穿一般，凑了过来说道。
黄九听完缓缓点头，一十岁的毛孩子，心意也是够沉的。
“洗完就走吧，去外面等七妹。”
老大一声令下，七人迅速穿衣出去，他们可不想让黄爷等太久。
穿上绣着海河帮三字的新衣，众人都大变了样，没了往日的邋遢，看着有几分精神劲儿头。
在花蛇的带领下，吃了他们两个月来的第一顿饱饭，六七十个拳头大馒头下肚，唯一的女孩黄七都食了整整五个下去，看得花蛇“心惊胆颤”。
“这群小混蛋，饿死鬼投胎吧。”
饭饱喝足，也便要进入正题了。
黄焕发收义子，可不能嘴上说说，这大帮大派首脑，定是有些牌面，入门开香堂为必备流程。
这也是黄九刚刚担心的一点，黄焕发虽说口上已完，但等会儿入香堂指不定会有什么招子。
哎，顺其自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