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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34章 迷失的夜
作者:彭志文| 字数:4543| 更新时间:2024年03月10日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则为巧合

※镜头组

滨海市警察局的会议室正召开着案情分析扩大会议,省警察厅的两位领导也来了。金明厅长神情肃穆,“据可靠消息,越青帮与海龙会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也就是说,我们的海上行动是失败的,一批价值五千万元的独品已经流入了梨岛特区!我们必须在独品还没有分散溶入市场之前把它找出来!藤厅,你们专案组的进展怎么样了?”

藤平说,“嗯,还是……请武督察来介绍我们的进展吧……”

于是,武宁站了起来,“省厅,市局的领导,同志们,基本情况也就是材料上通报的那些,现在独品已经失踪了。但因为我们掌握的关于海龙会的情报越来越多,所以我们是有信心把独品再找出了的!不过,我们需要变换一下查案的思路,改为以重点人物作为突破目标,此案的嫌疑人物就是他……”

幻灯机在“喀嚓”“喀嚓”地投影着一幅幅的照片,画面中的主人公即是海龙会的头目王惠林。

(武宁在旁白)“此人是银星临运船队的总经理王惠林,绰号胖子,影子社团海龙会最重要的话事人之一。前案海盗俱乐部的卖银案已牵涉到他。此番,反特局通过异地审讯,拿下了黑车走私案犯雪花青,据雪花青的供词、提供物证,可以确认,王惠林是组织黑车走私、贩独的幕后操控者,罪证已确凿。而这次和安南人的海上交易,无疑是王惠林犯下的又一罪行。盯死、拿下王惠林,就一定能找到失踪的独品,同时也将为彻底摧毁海龙会,打开最为关键性的突破口……”

武宁是第一次把反黑专案中最重要的破案进展公示出来,显然,反特局已经很有信心把案子给拿下来了。这种信息的传递让滕平、龙云都局促不安,只不过当时没有微反应专家在场,人们忽略了这俩个害群之马的反应。

“根据所掌握的资料,王惠林原来是湛江市的江湖道成员,在90年代末期加入到银星集团,被任命为临运船队的董事长、海盗俱乐部总经理……”

“王惠林?关于这个人,我这里也有些情况!”藤副厅长示意要打断一下,“记得当时我还是担任着市局的刑警队长,事情是这样的……”

藤平给大家讲起了那些往事:(镜头切换)九十年代的湛江市郊有一个流芒犯罪团伙,王惠林是其中的头目,他们依靠着一条经过当地的省道,故意瞄准那些外地牌照的运货卡车,制造车祸,以达到敲诈勒索的目的。

首先他们三五成群组成团伙,在公路上闲逛,寻找下手的对象。看准目标后,就驾驶着摩托车或者汽车有意地往货车上撞,再一帮人将货车拦下,要求司机赔偿损失。一旦遭到拒绝就拳脚相向,武力抢劫。他们屡屡得手。

但有一次,王惠林他们却栽在一个外地司机手里。有个烂仔骑一辆摩托车在公路上闲逛,他看中了一辆挂梨岛特区牌照的货车,于是驾着摩托靠了上去,故意冲到卡车的前面翻倒,烂仔佯装痛苦状拦住卡车。那卡车果然停了下来。

烂仔正要上前理论要求赔偿,突然卡车的驾驶室的门打开了,下来的是海龙会的头目林天雄和他的保镖李杰。李杰手里拿着一条铁棍,一棍就把烂仔打昏过去,然后驾着卡车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阵,那烂仔才苏醒过来,立即拨打了老大王惠林的手机。王惠林大怒,即刻组织七八辆摩托车和中巴车追赶林天雄他们的卡车,追出去七、八十里路,终于追上了肇事的卡车,他们用中巴车挡住了货车的前后退路,七八个人手持凶器围了上来。等他们靠近了,李杰手舞着铁棍杀下车来,双方一场厮杀,李杰武艺高强,王惠林他们被打得大败。

但是前后退路都被王惠林组织车辆堵住,所以林天雄、李杰也无法逃脱。损兵折将的王惠林用手机再次增调援兵,烂仔一下子人数达到三十多人。李杰终于抵挡不住了,烂仔蜂涌而上,把林天雄、李杰打得半死。

王惠林怕出人命,拦住了众人,向林天雄提出,“你们的车和货,我们都先扣下了。你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我现在放你们回去,拿二十万来赎车或货。我等你们一个月,一个月不来,车和货我们就处理掉了。”

一个月后,林天雄果然如约而至,不过他带来的不是二十万人民币,而是一辆警车,警车上坐着的就是藤平(当时的刑警队长)。藤平问那些烂仔,“你们谁要求要赔偿,就请上车跟我们去拿吧!”

王惠林等烂仔都是有犯罪前科的,无人敢应局。最后王惠林硬着头皮上前理论,“第一,这车和货我们替你们保管了一个月,请专人看守,原封未动,多少要给点保管费吧?第二,他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应该要付医药费吧。”

藤平笑了,“保管费可以给啊,每天算十块钱,三十天就是三百块钱;医药费,你们也打伤了他们两人,因此各打五十大板,双方自理。”

最后300块钱就把这群烂仔打发了。也叫不打不相识,王惠林等人通过这件事认识到山外有山,知道干江湖在白道没有人关照你是不行的,于是结束了这种没有前途的在国道上的勒索,投靠到了海龙会。

王惠林凭借着手下烂仔多,脑瓜子活,心狠手辣,赚钱隐蔽而有分寸,深得海龙会老大(林嘉良)的赏识,威姿武姿地成为了银星财团的董事长,他掌管着银星的建筑工程公司、银星临运船队。实际上王惠林可能还是海龙会的核心头目,他负责黑车、走私汽车、贩独等系列生意,其手下的业务量占到整个银星黑色收入的三分之一还多。

选择性地回忆完那些往事,藤平煞有介事地苦笑着,“因为当时银星集团是市级的明星企业,我们并没有怀疑到它会涉嫌江湖道,所以我就去了……唉,现在想来,真的是被他们给蒙蔽了啊。”

藤平揭发王惠林的陈年旧案,其实是有着好几层意思在里头的,第一,既然反特局已经在查王惠林了,不可能不触及到这些情况,自个主动说出来,可以洗脱嫌疑。第二,王惠林的犯罪经历,就其所暴露的这些,有其个性化的东西,想不露痕迹地尽量厘清他与银星集团之间的关系。

※镜头

这时候,小丽和她的夫君张石俊已登上了去往澳洲的飞机,夫妇俩站在飞机的舷梯上,亲密地相偎依着,向送飞机的文强挥手致意。文强挥了挥礼帽,然后戴回到头上,随即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到“如此动人”的画面。只有文强才懂得,表姐的幸福其实是一种用金钱包裹起来虚假的幸福!

帮不了自己的亲人!文强很难受,他拿出了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擦拭着那不由自主,已夺眶而出的泪水。走到机场过道时,他松开了勒得很紧的领带,仍是觉得很憋闷,终于忍无可忍了!突然,他像一头怪兽一样地大声尖叫起来,飞起一脚,把旁侧的金属垃圾桶踢出去两、三米远,吓得周边的人躲避不迭。

※镜头组

夜幕下的椰风大酒店金碧辉煌,高端和上档次,停车场里摆满了各种型号的高级轿车,计程车、摩托车是绝对被谢绝入内。随着人流你可以进入到大厦里的椰风大舞台,那里霓虹灯闪烁,绅士云集,各款型的美女点缀其中。透过没有掩饰的玻璃幕墙,贵宾房里,林嘉良父子、王惠林、鲍飞龙、文强等人正频频举杯庆贺。虽然没有明言,但每个人心里都很明白,这是为了那价值不菲的独品突破了警方的拦截,成功运抵梨岛而举行的庆功宴会。

一个助手来到鲍飞龙身边,“鲍总,有事向您报告……”

“好。”鲍飞龙随他离开宴会,来到安静的办公室。

助手低声地报告说,“鲍总,据查,文强闯入过鲁欣办公室,对他实施威胁和殴打,随即,报馆失火,鲁欣死亡……”

鲍飞龙点头,“鲁欣的死,百乐门和文强脱不了干系。”

(镜头切换)

王惠林没有意识到自个的末日将至,在那意气风发,左右逢源,自然成为了人们敬酒的重点,虽然他是海量,但架不住人多,几个轮次下来,王惠林终于是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同样醉得很厉害的还有文强,他发型乱了,蝴蝶结松了,送别了表姐,情绪低落到谷底。又想到跟阿梨的情感纠葛,更加地郁闷。醉眼中,滥饮场景中都是些牛头马面的魔鬼了,于是,借故退出了包房。杜宪端着酒杯在过道上等着他,“强哥,要不要去玩一玩?椰风这边都是很上档次的……”

舞厅的方向传来了一个女声正在吟唱,“梦缠住我,梦缠住你,为情共生为情共死,我要我要这梦儿长留,不要不要一秒别离……”(粤语)

本身就是歌手出身,文强对于音乐有一种近似疯狂的痴迷,他知道这是香港艳星叶玉卿演唱的歌曲《全部给你》。而这个沙哑、性感的女声是唱得很完美的!她很好地把握了情绪和分寸,唱出了那种欲盖弥彰,欲拒还迎的玉女性格来。绵绵音乐对于一个正被酒精醺陶着的性情男人来说,就像一缕挡不住的风情!

“嗯,走,看看去噻~~”文强醉意阑珊,步履蹒跚,靠扶着杜宪。

这两老少拍档朝着舞厅走来,舞池里彩灯旋转,人们在尽情地扭臀摔胯,宣泄着彼此的燥动与激情。

文强一出现就有人开始惊呼,并且很快转化为雷动的掌声。虽然已经告别了娱乐圈,不再是红歌星,文强仍然有着相当的人气,无论是西装笔挺的绅士,还是珠光宝器,穿金戴银的淑女都在欢迎这位梨岛最知名的少年才俊。

“大家随意啊~~随意噻,……请把更多的掌声送给这位女歌者吧~~”文强保持着微笑,朝人群挥手致意。

“夜迷住我,夜迷住你,梦云在飘,梦云在飞,我盼我盼这夜能常留,将这一切默默记起,这晚这生未能忘。温暖飘满夜的空气,这爱这生不能停,直达尽头浪漫到死。莫计它多一些,还少一些,总之一切都属你……”多美的歌声啊,它驱散了文强那些淤积在心头的不快和郁闷,演唱者正是傅晓凤。

文强傻傻地看着女歌手,他敢肯定,自己一定见过这张脸,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莫非是梦里?结束了献唱,傅晓凤走向文强,“感谢您的捧场,文总。”

酒精的烧灼产生了幻象,眼前的美女变成了阿梨,文强握住了傅晓凤的手,“阿梨,……你怎么可以不理我啊?……”

音乐的嘈杂声很大,傅晓凤也许是没听清楚,她附耳了过去,女人的香味、酒精、氛围让文强不知所云了,他倒了过去,“你说过的,……我们共同去面对所有的困难……”

傅晓凤搀扶住他沉重的身子,正好听到了话的后半截,脸羞得通红。

杜宪懂得文强是公众人物,不能在这出丑的,赶紧过来搀扶,“对不起,这位小姐,文先生有些醉了~~失陪了!”

说着,杜宪搀着很醉了的文强离开了舞厅。近在咫尺的猎物又要没了,傅晓凤很是生气,她不能放弃的,于是快步跟了上去,“文总醉了,还是到椰风的房间里醒一下酒噻,就这么回去对身体不好的……”

“好的,小姐你给找个房间噻。”杜宪同意了。

这时候,西装革履的马莱尔先生过来,“杜先生,DTM公司要办一个Party,需要包百乐门一个晚上,我们谈谈……”

于是,杜宪走开了。傅晓凤搀扶着文强,“文总,您放松一下噻。椰风有着很好的按模房……”

文强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

幽静的按模房里,灯光昏暗,轻烟四漫,燃着令人晕璇的熏香。迷离之中可看到一张床和一个用黑白瓷砖相嵌着的浴缸。文强仅穿着一条泳裤坐在水雾之中……一个穿着黄色浴袍的按模女郎羞涩地低着头走了进来,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只见女郎肩头一耸,浴袍无声地滑落了下去,露出来的是红黑格子花纹的三点式泳装,雪白肌肤的身体。终于,按模女郎缓缓地抬起头来,原来又是傅晓凤。

“怎么又是你啊?是梦吗……”文强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缘分啊?他想要推开傅晓凤,却不自主地深深地,倦意释然地伏倒在她丰满的怀抱里……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了进来,文强睁开迷糊的眼睛,傅晓凤坐在床边低声地饮泣着,原本明亮而神采的眼神此时是黯然无光的。

“你……在哭什么?”文强仍宿醉未性,心不在焉地问。

“你这个流芒!……”傅晓凤伤心地哭出声来。

“你说什么啊?”文强被骂糊涂了,“哦~~你说做得的啊?谁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啊……”

“亏你说得出口!个噙兽!贞操哩~~你还给我啊……”傅晓凤泣不成声,“我没脸见人了的!”

如遭雷击相仿,文强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呃,不,不会吧?~~你,你先穿上衣服,我会妥善处理的。”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傅晓凤的眼神里含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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