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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53章 合浦珍珠
作者:彭志文| 字数:3894| 更新时间:2024年10月01日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则为巧合

※镜头组

百乐门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文强把礼帽扔在了桌子上,有些疲惫地仰坐在老板椅子里闭目养神,思考着问题。

杜宪走了进来,“阿强啊,我刚才去赌场看了一下……来了个豪猪,已经输了一百多万了……”

“借高利贷给他啊~~”文强微微一笑,心不在焉地说。

“您看看吧~~”杜宪拉开了墨绿色的墙帘,后面是一堵监控墙,杜宪打开监视屏,赌场里面的情况顿时一览无余了,只见赌场内人头攒动,乌烟瘴气,人们赌兴正浓,在那吆三喝四的。

文强看了一眼,叼起根古巴雪茄,“条子最近盯得比较紧,我不想有事……做完今晚,明天就关了吧。”

“那,那兄弟们吃什么啊?……”杜宪显然是不愿意,觉得文强有胆子太小之嫌。

“杜叔,实在戒不了赌,就开家麻将馆吧,……搞那种转转麻将,逮住了大不了罚点款……反正先避过了风头再说。”文强的意见很坚持。

“哦――”杜宪不再说话了。

屏幕中,在轮盘赌的前面聚集着一群人,荷官正在吆喝着,“快下注,快下注哦~~要开了喽!……买好离手,买好离手!要开了喽!……”

“赌这个!”一个赌客从袋子里拿出一把珍珠拍在了赌桌上,流光溢彩,光华夺目。

杜宪冷笑着说,“就是这傻冒,刚才玩二十一点输了一百多万。换到这来转运气了……”

“珠宝?!”赌场里的赌客都贪婪地睁大了眼睛。

荷官则有些为难了,“对不起啊,老板,赌桌上不押现金等实物,只押筹码……”

那个赌客显然是在筹码兑换处被拒绝了,人家无法评估他珠宝的价值,珍珠不像以前,不怎么值钱了。而他已经输红了眼,不让他赌等于是挖了他的祖坟,于是,大声地嚷了起来,“我这是合浦珍珠!去!找个能做主的来……”

看到这,文强已经戴好了礼帽,冲着杜宪说,“走,我们去瞧瞧……”

就这样,文强、杜宪带着打手来到赌场时,那个赌客已经坐到赌台上放着泼,“你们这是个什么狗屁赌场啊?有钱也不敢赌啊?”

荷官看到了文强,“文总……”

那个赌客不由自主地从赌台上溜了下来,一个赌场打手用盘子装好那一把珍珠,摆到了文强面前。

文强看了看,品相不错,点了点头,“给他二十万筹码……”

“二十万?”手下有些不舍得,文强再次点头表示肯定。

于是,二十万筹码拿来了,摆在赌客的面前。文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生,你玩得开心一点吧~”

这个赌客的眼睛是那种典型的输红了眼的赌徒眼神,没有游离不定,或患得患失,带着贼光的目光从轮盘赌台上零到三十七个数字扫描轻轻扫过,然后,把二十万分成了四份,每份五万分别押在四个他认为最可能的数字上面了。只要有一注押中,他就能挣下一百八十万,不但把输掉的钱扳回来,还能赚八十万哩,他算得很精。他押的全是单数,轮盘赌单数的概率是最小的,但每一个数字一旦押中就是三十六倍的返还率。

文强没有立即走掉,而带着那一帮子人在傍边看着,文强还笑了笑,说,“赌搏无必胜,轻注好怡情啊。”

但这样的忠告对于一个赌徒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于是,轮盘赌的轮子开始旋转,圆球滚动,赌徒们都像疯了一样地狂叫着自己下注的号码……而当轮盘停住,小圆球最终落到槽中时,赌场里一片的叹息和咒骂声,因为这一盘没有人赢!

看着荷官把台面上的筹码扫走了,那个用珠宝换筹蚂的赌客面部肌肉抽搐着,“啪”一拍赌台,气愤地嚷道,“没理由一把都不中!你们……出老千!”

有几个输得比较惨的也跟着起哄了。见有人闹事,赌场的打手就冲了过去,把赌客们推搡开来,要清场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他蚂的比?!输了就乱讲,小心扁你啊!没钱就他蚂的快滚吧……”

站在文强身边的杜宪也骂道,“曹你蚂,想耍赖也不看看地方……”

那个赌客被推得摔倒在地上,而爬起来时“噌”地从怀里抽出来了一支手枪,对准了文强,“把钱还给我!还给我!要不然大家就一起去死!……”

文强把雪茄放在赌台上,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下,“为什么不搜他的身?……这是赌场的规矩啊~~”

“对不起,文总……我们疏忽了,……因为他是 维埃匹会员……”一个打手解释着。

这名赌客则一边用枪指着文强和杜宪,一边用另一只手来抓放在文强前面赌台上盘子中放着的珍珠,然后往自己的怀里揣……

他手脚不够利索,有好些的珍珠掉到了地板上,滚出去好远,这都是钱啊,就在他的眼神一分神的时候,文强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出手了,迅猛地一把就抓住了赌客持枪的手腕,往怀里一带……

“呃――”这小子站桩不稳,一头扑倒在了赌台之上……

几名早已经虎视眈眈的打手一涌而上,把赌客给反绑了起来。赌客像杀猪般绝望地大叫着……

文强重新拿起赌台上的雪茄,悠然地吸了一口,然后冲赌场里呆如木鸡的人们说,“各位,不好意思,本赌场今天打烊了!各位请回吧!”

※镜头组

回到总经理办公室,打手们把那面如死灰的赌客架了进来,把他的枪和从他身上找到的证件递给了文强,这是一支仿六四式警用配枪。文强踅摩了一眼,而证件是一张合浦养珠保安主任的工作证,照片相符,他叫戴星柄。

“阿强,好好地修理他,先剁掉一只手再说吧,你看是左手还是右手啊?”杜宪咬牙切齿。

文强摆了摆手,笑眯眯地问,“戴先生,你是赌场的维埃匹会员,前前后后也输了一、两百万了,一个保安主任哪来的这么多钱??”

戴星柄低头无语了。

“你敢打劫赌场,不清楚我们是什么人啊?这事……你说怎么了结吧?”文强又问。

戴星柄饮泣着,嘟囔说,“我他蚂认栽,你让我去死吧……”

文强坐回到老板椅里,吸了一口雪茄,“我给你一条生路,……说吧,你的珍珠是从哪来的?”

“我,这,……没什么好说的……”戴星柄不想说。

“欧克~~”文强点了点头,往后喊了一句,“杜叔……”

杜宪应喏,带着磨刀霍霍的打手就上来了,按住姓戴的,把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强哥,是要四个指头,还是整个手啊?”

戴星柄惊恐得像头受惊的小鹿,弹起来多高,挣扎而后怕地叫道,“不要啊!饶,饶命啊!”

文强挥手示意暂停,然后又一次凑近到戴星柄的面前,“珍珠啊……”

戴星柄仇恨地骂道,“你真的蛮痞的咧!”

于是,文强回头又喊,“杜叔……”

戴星柄连忙高叫道,“等等,等一等,……我说,我说……”

最终,戴星柄不得不一五一十地全说了,他是合浦养珠场的保安主任,因为养珠场的幕后老板是当地的一个镇长,公务员本不准经商,他就利用这一点监守自盗了。因为戴星柄有渋黑背景,镇长还有需要仰仗他的地方,只要不太过分,也就装着没看见,当交好处费了。听完后,文强又要求戴星柄给画了一张养珠场的草图。

然后,文强挥了挥手,手下把垂头丧气的戴星炳给带了出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杜宪了,文强终于展颜一笑,“我就知道他的珍珠来路不正,所以才让你们做了这一单。姓戴的监守自盗能弄出来这么多,我们就依图索骥来一个大扫荡……”

杜宪也忍禁不俊了,“电版没了之后,社团的资金几近枯竭了。我们把这张图往林总面前这么一献……那就是奇功一件啊!”

“杜叔……”文强笑眯眯地抚着杜宪的后背,“你不是劝过我……另立山头吗?”

杜宪略显尴尬,“阿强,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我,我刚才是故意试探你的。”

“形势已经很明显了!海龙会就像一条快要下沉了的船……正在步着血鹰帮的后尘。我可不想跟着它一起沉下去……”文强说。

杜宪心悦诚服地挑起了大拇指,“好!阿强,我们一起干吧!”

“这一趟买卖少说也有几千万,如果能搞下来,我们就离开海龙会,转做正行生意……”文强说。

“嗯,这是个贪官的产业,我们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只是没想到珍珠也这么值钱,还以为是美容产品哩……”杜宪笑了。

“有一个成语,……叫做合浦还珠。据说,在东汉的时候,人们就是用合浦的珍珠到越南交换大米,后来有一个贪官霸占了珍珠的开采权,结果海蚌大搬家,合浦的珍珠消失了,饿死了很多的人。直到一个叫孟尝的清官到任废除了贪官的不法条例,海蚌又搬了回来,合浦的珍珠才重新出现……没想到,今天我们却见到了合浦珍珠的养殖场……”文强毕竟是个大学生,对各种典故了如指掌,可娓娓道来。

“哦,我现在信了,为什么人们会说,知识就是财富!”杜宪放肆地拍着马屁,因为他也需要脱困,也不想和海龙会一起玩完。

文强继续说,“合浦珍珠又称为南珠,也称夜明珠,颗粒大,色泽晶莹剔透,是珍珠中的上品,其价值非一般的廉价珍珠可比!我早就注意到社团这方面的资料,在东南雅那边,应该有一条走货的管道的,只要联系一下就可以了。”

“弄到货和走货,都这么简单,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啊!”杜宪很兴奋地走到草图前,把他的魔爪放在上面。

文强则冷静了下来,默然地吸了口雪茄,“这种买卖只能做一次,我们必须制订一个周全的计划……”

“阿强,不用您出马,我带几个兄弟就把养殖场给扫荡了,量那个贪官也不敢把这事闹大,然后,我们再把货走到东南雅,我们就发达了啊!”杜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陶醉在这一美好的蓝图当中。

“等一下,这姓戴的,招供的不一定全是真实的。”文强抿着嘴,摇了摇头,“所以,我必须要到实地去踩个点……”

※镜头组

夜色珊阑,滨海市郊外的某码头一条机帆船轰隆隆地已经升火准备启航了。即将随行的打手们押着那个戴星炳,正在鱼贯登船,文强伸出手来跟杜宪握了握手,“杜叔,百乐门的事就托付给你了。”

士为知己者死!杜宪眼睛里含着泪花,“不用多说的。阿强,你放心去吧。”

文强一点头,飞身一跃,不走跳板,直接稳稳地落在船头。然后,他潇洒地正了正那薄尼礼帽,冲着岸上送行的部下挥了挥手。船随即启动了,轰鸣的马达在制造着噪音。

这是文强从湘中娄底来到梨岛之后的第一次离开,夜风的吹拂着他的面容,一股寒流由足底生起,心潮愈发地澎湃了。往事一幕幕地涌上文强的心头,有一个人,冥冥之中,始终萦绕在心头放心不下。

文强快步地跑回到船尾,双手捂在嘴前,冲着岸上大喊,“杜叔――”

杜宪等人还没有走远,感觉到文强还有话要说,他们都停住了脚步,回看着正在离开码头的机帆船。

只听文强在大声地喊着,“帮――我――照――顾――好――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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