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走掉?”
眼看吕小野带着李心言渐渐走远,马长老没怎样,反到把徐真真急的直跺脚!
她能不急嘛,李心言对她而言,眼中钉肉中刺一样!
这个小蹄子,入宗三年便踏入炁海,而自己苦修十年也才堪堪如此,那自己成什么了,笑话?
此外,在这个几乎可以用弱肉强食来形容的外门环境中,小蹄子偏偏有着极好的人缘儿,若非自己跟长老有着……咳咳,总之若不是自己手段够用,怕是早就被她骑到了头上!
对了,还有她那份该死的运气,她怎么就有一个能跟冷剑修搭上话的哥哥,自己怎么就没有,老天爷太不公平!
如此想着,徐真真是越想越气,可台上,马长老却依旧稳坐如山,品起茶来甚至还摇头晃脑。
这到底什么意思呀!
徐真真就差当众使出她在背地里取悦马长老的本事了,然正在这时,马长老终于放下了茶碗。
“徐真真,本长老命你火速带人下山,把我宗逆徒李心言捉拿归案!”
“弟子遵命!”
徐真真大喜,甚至在得到命令的那一刻,便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虐杀李心言、终于把恶气吐出的美好景象,而在这种激动的心情之下,她也是趁着旁人不注意给马长老飞去一个媚眼,仿佛在说谢谢主子的恩赏。
而后,才是“点兵点将”,带人狂追下山!
后方,马长老则抚须而笑,等,自然是为了给吕小野时间下山,因为只要还在山上,他确实不管怎样也不敢伤了吕小野的性命,但离开山门可就不一样了,尤其这次去的还是徐真真这种愣头青!
没错,方才不仅仅是要等吕小野下山,同时也是顺便吊一吊徐真真,这就跟平时喂狗一个道理,到点便喂狗儿会吃的满不在乎,但如果把狗食摆那却不让它吃,吊它一会儿你再看看,保准它吃的喷香!
“呵,也许这就叫谋术吧!”
马长老再次端起茶碗细细品尝,嘴角露出得意。
至于所谓谋术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可没叫徐真真杀了吕小野,他的命令是捉拿逆徒李心言,但吕小野会凭白看着李心言被徐抓走?
而相应的,并不知道吕小野特殊性的徐真真、在如此渴望毁掉李心言的心理下,又岂会对一个已经退出宗门的多事之人手下留情?
所以,借刀杀人不沾血腥,马长老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都哼起了小调儿。
……
“就在前面了,大家快点!”
燕碑山山门不远处,一路急追的徐真真等人终于发现了吕小野。
而此时,吕小野在前,李心言在后,前者仍然攥着后者的手腕,后者则仍只是怔怔的望着前者,任由其引领方向,不知何往……
其实李心言是有些纳闷的,这一路竟然没遇到任何阻拦和盘问,从外门广场到离开山门都是这样。
很显然,这并不对劲。
可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比较冷静的她却无法甚或不愿集中精神去思考,因为这一刻对她来说是奇妙的、是凡事都要事先规划、始终生活在“规则”之中的她从未有过乃至从未想过的疯狂!
狂风呼啸,大雪漫天。
本该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把法诀修炼一遍又一遍的她,此刻竟然跟着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一起离开了宗门,且后方是追兵,前方是迷茫。
“小蹄子,给姑奶奶站住!”
一声厉喝,徐真真闪身纵跃一掠丈许,落定时,人已经拦在他们面前。
其余人也迅速聚拢上来,足足三十有余,如鬓狗掠食,视他们二人为待宰羔羊!
吕小野脚步顿止。
李心言便莫名的产生了些许失望,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并不该有这种失望,于是很快调整心态,准备主动跟徐真真回山认罪。
这样应该能在最大程度上减小吕小野所要面对的风险了吧?
毕竟,他已经宣布退出山门,那么只要自己乖乖跟徐真真回去,徐真真应该也没必要继续找吕小野的麻烦。
李心言苦笑了一下。
当疯狂渐渐褪去,现实便如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他们并没有穿着华丽的衣装、脚下没有飞剑、手中没有法宝,他们不是天纵奇才显赫门生,很显然,他们只是燕碑山上的一个小小外门,甚至,就连燕碑外门这一身份也已经失效。
所以,他们拿什么抗衡远超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力量。
李心言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腕,她也觉得吕小野应该会放开,然而,那手掌不但不放,反而箍的更紧、使得手腕都隐隐作痛!
她便抬头望去,刚好撞了上少年回望的目光。
有微微不满的责问,但更多的,是坚决而执拗——你为什么想要抽手?我说带你走,便,一定带你走!
收回目光,吕小野直视徐真真,“滚,否则我杀了你!”
“什么?”
徐真真一愣,她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除了她自己本人之外,这些被她刻意挑选出来的追兵至少有一半往上也都达到了炁海初境,而这吕小野算个什么东西?没记错的,伙夫?
所以这狗崽子哪来的勇气嘛?
她是真搞不懂!
左右看了两眼,发现同党大概也都是这幅迷惑表情,徐真真便笑了,嗤笑,就最最轻蔑的那种味道。
“哎呦呦,好吓人,你是说杀了我?姑奶奶还真期……”
一抹金光骤然迸发,“期”字后面是“待”,可“待”却永远卡在了徐真真的喉咙,因为吕小野并掌如刀,一刀过,斩下头颅!
嗤!
便跟徐真真方才的笑差不多声响,鲜血如泉如注从脖颈喷出,触目惊心,一喷老高!
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李心言。
没人想到,吕小野竟视三十余人如无物、不惧后果率先出手。
更没人想到,炁海初境的徐真真在其面前,犹如纸糊!
甚至绝大多数人都还在天真的觉得,吕小野根本不敢反抗……
可现实是,吕小野不但反抗了,他环视众人时,还在冷笑!
噗通!
尸体倒了,滚烫的血浆从断颈汩汩流淌,有血星砸溅而起,溅到了离得较劲的两个人脸上。
两人便吓得一个激灵,敛息屏气,只觉那血星儿,比火星儿还烫!
吕小野还在笑着,越发讥讽,而此时寒风又起,可场中除却风声,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