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欺负妈妈。”

张凡无奈的笑了笑，却还是好生安慰道：“所以妮妮先出去一下好不好？爸爸很快就能搞定。”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

又最后提醒了一句“不准你欺负妈妈！”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套房的卧室。

终于把女儿打发走了，张凡松了口气。

没办法，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做。

但因为现在只有炼气期的实力，体内灵力少得可怜，想要滋养林静雅的余毒，必须要两人身体接触才行。

深深吸了一口气。

张凡正准备帮第二次见面的老婆脱下外套，谁料才刚刚伸出手。

之前还睡得沉沉的林静雅却忽然睁开美眸，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张凡：“……”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苦笑道：“如果我说……我是想帮你，不是想占你便宜，你会相信么？”

林静雅没说话，只是依旧用那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良久。

女人终于轻声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总觉得很熟悉。

张凡苦笑。

可不是嘛，毕竟负距离接触过，能不熟悉么？

但这种话他委实不好直言。

沉吟了一下，这才道：“嗯，妮妮……是我的女儿，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林静雅：“……”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始终没再开口。

张凡心中有些揣揣。

两世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煎熬的时候。

哪怕前世渡劫时没能挺过心魔历练，亲眼注视无边无际的雷霆从天穹洒落，他也没有丝毫畏惧，能够全力赴死。

但现在他是真的有点慌了。

第一次成为父亲，第一次成为丈夫，对于镇压一世的超凡大帝来说，无疑是新奇的体验。

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屠仇人满门，亦可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但在面对一个自己亏欠的，有了自己女儿的无辜女人时，即使是声名显赫的超凡大帝也颇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在脑海中简单措了一下词，张凡尽量露出诚恳的表情：“当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那时我刚上大学不久，有天晚上兼职结束以后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你……想要跳江。”

“我把你从桥上拉了下来，又带你去吃了点东西，吃到一半你问服务员要了一箱酒，喝的不省人事。”

“后来……”

“不用再说了。”

林静雅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女人俏脸有些疲惫，却还是强撑着说完这番话：“后面的事……我一直没有忘记。”

当初公司被人算计，忽然破产，父亲又因车祸而死，母亲一时心急，本就严重的心脏病发作，竟是直接去了。

林静雅万念俱灰，只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便想找个大桥跳下去，也能尽快解脱。

谁料却遇到了刚上大学不久，每天抽出时间勤工俭学的张凡。

那时的张凡还是个天真热心的大男孩，眼看有人想要跳江，他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将林静雅救下来后，看她一副心如死灰，人间不值得的模样，张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带到最近的大排档店里，这还是老妈交给他的道理，不开心时，遇到困难时，只要吃一顿好的就好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林静雅最初只是小声地哭，哭着哭着就闹着要喝酒，张凡没办法，只能去外面找服务员要了一箱酒。

林静雅自己喝还不算，她还非要拉着张凡一起喝。

两个菜鸟的酒量本就不好，才几杯下肚，就觉得头晕脑胀，看人都是摇摇晃晃的。

张凡还好一点，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付账，又在附近的宾馆里给早就不省人事的林静雅开了间房。

好不容易把这女人拖到床上，他本来是打算赶紧回宿舍好好睡一觉醒醒酒的。

结果却被林静雅死死抱着胳膊，用力抽也抽不出来。

张凡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碰过酒，虽然不至于三杯就倒，但酒量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下想走却走不了，脑子还越来越晕，最后稀里糊涂就上了床。

第二天最先醒过来的林静雅在发现身旁竟然躺了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后，心情可想而知。

虽然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她能明白这是自己的问题，但身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黄花大姑娘，肯定还是会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她甚至都没有仔细观察一下张凡的相貌，匆匆洗漱一番后便换好衣服做贼似的跑了。

后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

那一夜过去后不久，林静雅就发现自己的怀孕了。

她本来是想打掉这个孩子的，最后却迟迟下不去手。

父母已经不在了，这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是她最后骨肉相连的亲人。

所以甚至没有过多犹豫，她很快便辞了工作，专心在家养胎。

好在父母虽然去了，但还是给她留下了一小笔积蓄，至少能维持她一年的正常生活用。

在刚刚生下女儿后，那段日子真的很艰难。

既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女儿，林静雅每天疲于奔命，整个人都消瘦许多。

她从未想过去找孩子的父亲，虽然不了解那个男生，但她也能看出来，对方家境一般，又正在念大学，陡然多出一个孩子想必也养不起。

这样也挺好，女儿是她一个人的女儿，看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不点一天天长大，逐渐能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她妈妈，林静雅心底便柔软成一片。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与女儿的父亲重逢。

对于当初那个男生，林静雅的心情很复杂。

有感谢，感谢他愿意出手救下心如死灰的自己。

有怨愤，怨愤他救下自己后却趁人之危。

这份怨愤其实很不讲道理，毕竟当初两人都醉了，也是她主动拉着人家不让人走。

林静雅自己也知道这么想不对，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对张凡的感情很复杂，但总体而言，还是偏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