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十分在意他看到的东西，所以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后大殿，他先虔诚地上香祭拜，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对着那个声音询问。

“你看到的便是你的界限，就像江河湖海一样，寻常人是江河，但是他们如果能突破界限，便会变成湖海，但你的体质，便在于你只能是江河，并且永远是江河。”大殿里的那个声音说道。

这个话其实林书以往已经听过一遍了，只是再听到林书心里还是会一阵不舒服，或许是因为这一段时间进境颇顺，他有些过度自信，现在这一番话又将他打回了原点。

“若我强行突破会怎么样？”林书问道。

“会死，江河就是江河，装不了大海那么多的水。”那个声音说道。

“你也没有办法。”林书说道。

“我有许多办法，但是用不到你身上，当初是你说自己不愿修行，我才故意传授你大行气法，便是想看看你今日的反应，这样一看，你也是个寻常人而已，只不过是比一般人更能装一些，哈哈哈哈哈哈。”大殿里的声音说道，有种与之前不相同的猖狂。

一时间林书对这个声音有些恼怒，但是他的心态很快就平和下来了，他仔仔细细将后大殿打扫了一遍，又多摆了些香火，说道：“今日多吃一些。”

说完他便毕恭毕敬，待走到上路上，感受到山风吹拂，他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生气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声音的冷嘲热讽，并不是因为自己无法突破的事实，就像一个相熟的突然恶语相向，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

去到经卷库，墨袍长老告诉他纸真人并不满意他最近的工作，想把他换掉，大抵原因是因为他能做的只是个普通的杂役做的活计，这与他青衣杂役的身份不相配，林书本身也不想再去打扫那群学符的学生留下的烂摊子了，但是今日他依旧得去。

虽然本不喜欢，但是去之前向其他的青衣杂役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纸真人乃是宗门请的供奉，本身并不是穹庐派的，他似乎很喜欢被人溜须拍马，还有就是吃相难看，由于写符的那些材料颇为价值，纸真人又不管杂役弟子偷偷将剩下的材料弄出去换东西，所以之前的青衣杂役一般的做法便是一方面不停的吹捧他，另一方面将那些写符的金粉，符墨，灵石偷偷搞出来换成其他的好东西再去孝敬纸真人，这样双方便能相处融洽，也都能捞到好处，但是这个纸真人为人尖酸刻薄，还要拿大头，所以大部分青衣杂役都避开他，最后这个活才落到了林书这里。

林书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是如今他还有一道回春符没有学会，最后一天也没多少机会学会，反正最后一天，他觉得忍一忍也就算了。

便这样，林书心情颇为不好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