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几十年的市场工作,旅游与我就有了一种割不断的关联。前天晚上十一点钟才从武汉回到江陵,第二天一早就要跟着同事们去漂流,对于去哪里我实在是无意过问了。
吃过早餐已是早晨七点,大家分乘三辆车出发,同事们一个个开心得象个离开学校的学生。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我便睡着了,汽车对我来讲就是一个舒适无比的摇篮,非常轻松地就把送进了梦乡。等同事叫醒我的时候已经到了宜昌,下高速再上高速便看到路边的‘清江画廊’广告牌。在一个Y型路口车子向右开了过去,发现我们走错路了,只好向前行驶20公里后再回头。修正了路线继续往前,穿过了无数座山洞。十一点钟的时候车子到了叫‘高岚’的出口。我们在一家酒店前下车后才知道这个地方叫朝天吼,眼下的河里漂流着无数的橡皮船。放眼四周被森林包裹着高入云端的高山,数百米高的瀑布顺着山谷而下,真是一个人间仙境!前方一块木牌吸住了我的视线,上面写着‘王昭君故里’,木牌上还画着她迈步往前深情回首的著名画像,天哪!我到王昭君的故乡了!山清水秀出美人的地方。瞬间,大脑穿越到两千年前那个不死的传说……
昭君死后葬在蒙古草原的小山包上,严寒的草原上是处处枯黄,只有昭君的坟墓上才有一片青色,人们就叫青冢。游牧人与朋友相约就以青冢作为目标,时间久了,这里就成了所有蒙古人活动的地方,成了游牧民族不可移动的集市,青冢在蒙古语里叫呼和浩特。
大多数人都只知道王昭君是一个绝世佳人,其实她还是一个不打折扣的才女,一首怨词让人的泪流了两千年:“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熟悉诗词的人都知道有一个词牌名叫‘昭君怨’,它就象昭君本人一样,不知点燃了多少诗人的怨和恨,又让后人们无奈。望着高山厚土,两千年了,是否还记得那个女儿?
“快点走”。我被同事从两千年前又拖了回来,买了个防水的塑料袋子装电话和钱包。约好和杨会计俩人同船,于是一起穿戴好防护用具,两人上了一条橡皮船开始漂流,他小我刚好一轮,两只兔子今天不游山只玩水。橡皮船没有动力,连助力也没有,人只能傻傻地坐在船里任其漂流了。两米多宽的河道只能经过一条船,河水不急,更没有漩涡之类的惊险。这样也好,可以放目看着四周的高山,时不时地换一个角度,真有那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感觉。不象江汉平原,眼里永远只有一幅一维的平面。
时间推着太阳向西边移动,洒落在山峰上的阳光被角度制造出阴影,这时的山更显得有层次感,人在移动也象是山在移动,整个画面被活起来了。太阳晒在手臂上象火一样地烧,一个小的落差就淋了一身水,山里的水是真的好凉,每一次年轻人都大声地尖叫。突然发现同事们都不见了,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橡皮船在狭窄的河道里跌跌撞撞,两只兔子傻傻坐上里面实在是觉得好笑,我真是后悔没带瓶酒来。无惊无险的漂流让人无奈,忽然想起苏东坡的词:飞絮送行舟,水东流。
几十分钟后漂落到一处水滩,就上岸休息带等等后面的同事。一会儿,董事长和夫人来了,陆陆续续大家都到齐了,顺便吃了一点东西。真的很贵!贵到肉痛!稍作休息后又上船漂流。不知是谁带头开起水仗,一下找到了儿时的感觉。小时候没什么玩具,门前的大河就是小伙伴们的乐园。大家都用手相互打水,一时开心到了极点。后面漂下来的船越来越多,我们又只好往下漂了。八公里的水路花了一个半小时漂完,看着一个个象落汤鸡一样的游客都没了来时的激情,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上岸。我想:漂流二字应该移开了我的词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