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地看着赵来的脚步停了下来,蹲下了身体,如狼似虎一般地抓着地上的黄鼠狼就啃。
鲜红的血液被他吞咽了下去,嘴角下巴上全部都是血液。
只看了两眼,我便再也承受不了,这赵来肯定已经不是活人。
一路狂奔,时不时地会碰到逃窜的人,我护着王月儿率先进入了祠堂,上一次送王老爷子来祠堂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
这一次过来,刚进去,我便浑身发冷。
这种寒冷不是因为空气的寒冷,而是因为一种恐惧,我的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赶紧跑。
“王小姐,我们快离开这里。”
“怎么了?这个地方还算是安全,赵来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抬头盯着她,因为跑的太用力,此时的王月儿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她动作很轻地擦过额头,眼神之中尽是惊慌失措的恍然。
“我也想问你,你一直都在家,赵来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王月儿停顿了一会,迟疑地说道:“我本来在房间好好的,因为那床不太舒服,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睡着,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声,我过去看,就看到赵来在啃那人的脖子,那个人脖子那边咬了一个很大的窟窿,我都吓死了。”
所以,赵来身上发生了还是不知道。
我用力挠头,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办。
过了几分钟,我一个惊醒跳起来,这个祠堂的温度怎么越来越冷了。
这里面放着的可都是王家历年来的先辈,只在正上方放着被供奉的王老爷子。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整个王家气息最重的地方,是辟邪的一个好去处。
我打开手电筒,地面上撒了一层又一层的灰,我颤抖地指着地面,声音都在发抖。
“这个灰,是怎么回事?”
王月儿也是脸色惨白,顺着她的视线向上,原本摆放整齐的遗照此时被斜着摆放,而原本好端端正放于遗照前的骨灰盒,此时已经倾斜,里面的灰烬还在往下一点点倒。
“爷爷……”
黑白的遗照此时就像是一个个催命符一般,迎着王家列祖列宗的照片,我难免心慌不已。
王老爷子本就死的不甘心,此时就连骨灰盒都被人给砸了,这辟邪的祠堂,此时此刻根本就是催命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
“快,快离开这里。”
王月儿哭着挣脱开我的手,蹲在地上试图将骨灰捧起来。
泪水滴落在骨灰之上,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涌上来。
“月儿,月儿……”
空洞的仿佛从地狱来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燃烧着的蜡烛无风自灭,而除了王老爷子的遗照之外的其他遗照全部都倒了下来,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啊,林圣,怎么办怎么办。”王月儿吓得大哭。
还等什么,赶紧跑啊。
我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咚咚咚的声音,以及赵来那明显已经不是人的吼叫声。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啊。
王月儿此时此刻也是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似乎这样就有足够的安全感一样。
“王家现在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跑出去。”
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双手一个用力,将门打开,下一秒,手中的鞭子就狠狠抽在了跳进来的黄鼠狼的身上。
如婴儿般的啼哭声似在耳边炸开,我低头一看,却没想到那一只黄鼠狼竟然隐约已经有了人的样子。
我心中一惊,这一群黄鼠狼究竟是什么人养的?到底修炼了多少年?
很多问题在脑海中迅速闪现又消失不见。
后背又是一股寒意,刹那间,拽着王月儿躬身躲过,剩下的这六只黄鼠狼叽叽喳喳一阵,而赵来就摇摇晃晃地跟在它们身后。
隐约是以它们为首的意思。
两股力量对上,我趁机摸着黑躲了过去,回头看去,那黄鼠狼一个接着一个地被甩了出去,倒在地上口中吐着鲜血。
而在祠堂门内,一个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我打了一个寒颤,刚刚那个地方明明是没有人的。
我带着王月儿一路狂奔,快要到大门处,差点跟迎面跑过来的王磊撞起来。
“月儿,我的月儿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车子就停在外面,我们一行三个人很快就冲出去上了车,将王家远远地甩在后面。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王月儿便皱着眉头说道:“爸,这车里怎么一股腥味?这湿气也太大了吧。”
她抬起手,手指上的水渍十分清晰。
没有人说话,王月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微微发抖,脖子不自觉地向后。
我二话不说按住她的头顶,“走夜路,莫回头。”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若是问王磊,还不如多问问我,王老爷子的骨灰被砸,魂魄无所依,若是再无法得到供奉,时间一长无法投胎,会逐渐失去理智,见人就杀。
而这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有因果孽缘的,如果因为我没有将王老爷子送走而导致有人死。
这孽债可是要算在我跟我师父两个人头上的。
这个事情是真的麻烦。
“爸,是二叔,是二叔将爷爷的骨灰盒打翻的,肯定是他。”王月儿笃定地开口。
王磊脖子动了动,“是嘛?”
音调拔高,像是有人扯着嗓子说话,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王磊的手臂上全部都是淤青。
不,不是淤青,是尸斑。
“停车,停车。”我厉声大喊。
然而车速不减反增。
他不是王磊,是王森。
王森之所以没有尸变,是因为他的魂魄早就被人带走,而现在,在王磊身体的人就是王森。
我掏出凤凰火灰烬,朝着驾驶位上甩过去。
王磊的脖子低垂,车辆失控,呈现S型蛇皮走,我现在可顾不上我还没有驾照这个事实,从座位上面死命探过头,拼命抓住方向盘。
眼见着前方一辆大卡车迎面而来,我猛打方向盘,擦着卡车而过,车子的大灯小灯似乎是失去了作用。
我一时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就连后视镜也是一团黑。
视线完全被遮掩。
是王森,他是要活生生将我们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