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杭州遭遇
一遭劫
崇朴和小刘回到村活动中心时,离中午还有段时间,两人就在门房和蔡大爷说话。
崇朴忽然想起长明,不知他现在怎样,李樱华和他一起去了没有。他为长明但心。就给长命通了电话。
长明告诉崇朴:他是和樱花于大前天下午六点,坐上去杭州的火车,前天早上到的。已在市郊寻下旅社,暂时住下。请崇朴不要再为他操心了。
崇朴听说长明是和李樱花一起去的杭州,心里一阵喜悦,原来他还怕樱花不愿和长明一起去。现在听说他俩在一起,他便放下心来。也希望他俩能顺利找到工作。
住处安排好后,长命领着樱花坐公交车去市里,找中介所询问招工单位。因他图便宜,住的地方相对偏僻些。没有中介所,难以打听工作。又由于疫情,好多企业不能正常运营,招工的单位不是很多,而且自己出门打工的时间也不对,不是企业大量招工的时候。
一天两天三天连着一个星期,两人也没有找到工作,早饭由原来豆浆豆腐脑加油条,变成矿泉水加馒头,中午的兰州拉面,崇朴由原来六两变成了三两,樱花一直三两,因为二两一两一婉人家不卖,最少也得三两。樱花把碗中的一半面挑到长明碗中,长明不要,樱花就不高兴了,长明只得随她。原来间或崇朴半斤,樱花三两的饺子或者泡馍,两人一两也不敢吃了,晚上稀饭馍头小菜,稀饭小菜也没有了,只剩下馍头。后来三顿也变成两顿。
一天傍晚,在湿地公园附近,跑了一天天,腿也困乏了,肚中也饥了,两人就在路边大树下休息。
这时候一位三十几岁的妇女向他俩走来。到了他俩跟前,问樱花,他俩从哪里来。因为年龄相仿,两人很快就说到一块。听说他俩是关中人,那女人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他妈也是关中人。说她也去过关中,说关中人好,直爽,热诚,那地方也不错。知道了他俩的困境后,就说她村子离这儿不远,他村的服装厂正在招工人,她村的电器厂也正在招工人。还说,她家是五间三层楼房,他俩可以住到她家,房租他俩象征性给些。热情地拽着樱花胳膊要上她家,樱花推辞不掉,便跟着那女人走,长明想挡住樱花。
那女子说:“这位兄弟,人长得好英俊,妹子人也漂亮,你俩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出门在外也不容易,谁能不遇到点难处,你们先在我家喝口水,再到服装厂,电器厂看看,你们觉得工作不合适或嫌条件不好,你俩可在我家吃个家常便饭,在我家住一晚再走。”
崇朴见樱花已跟着这女人走了,只好也随其后。走上一条曲道,道旁有卖饮料的。那女的随手买了两瓶饮料,递给两人各一瓶,两人又饥又渴,便不推辞。长明要给她钱,她先是推辞,见长明执意要给,便收下了。两人喝了饮料,在这女人带领下走了二三十米,两人都头晕目眩,樱花先倒在地上,长明忙从地上扶起她,他刚要怒斥那女人,抬头见那女子在十米开外和两个男人在一起。崇朴指着他们,嘴还没有喊出,便也昏倒在地。
他俩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周围黑黢黢的一片,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树林里。樱花又冷又饿又怕,她扑到长命的怀里紧紧地依畏着他,长明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樱花的身上,牢牢地抱着樱花,两人就这样紧紧地长久地抱着。两颗火热的心,已融为一体,任何力量已无法将他俩分开。
樱花心想,回到家乡,不管长明再贫再穷,她也要嫁给他。就是家人甚至她妈,多么不愿意,怎样反对,也绝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半分。由于天黑,辨别不清方向,两人对这地方又十分陌生,因此他俩不敢贸然行动,他俩就这样拥抱着,他俩也乐意这样拥抱着,忘记了夜凉,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害怕,而内心却是满满的幸福。
天明后。长明才发现自己身上所剩六百元现金没有了,所幸手机还在。樱花装在上衣口袋的三千多元不见了。幸亏她多长了个心眼。来时,把她所带的六千多元,分成几处装着。给自己脚上穿的袜子里藏了两千五百元还在。要么他们就是现在回家,也只能沿路乞讨而回。
俩人好不容寻到大道,十分狼狈地回到租住处。店主问她俩为什么一夜未归。樱花将她俩的遭遇告诉店主,店主劝他们去报警。长明和樱花,将自己衣服收拾干净,梳洗后,就去了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回到租屋,樱花不愿这样再耽搁下去打算回老家。就对长明说:“长明,咱们回家吧!回去咱们就结婚。咱俩就在咱县内找活干,只要咱们一起努力,也会过上好日子的。”长明也想叫樱花回去,毕竟樱花是因为自己才出来的,因自己事先考虑不周,连累她这么多日子受苦受罪,遭劫,担惊受怕的。他就想让樱花独自先回去,自己独个儿留下。
他想,自己个大小伙子,活人还能叫尿憋死了,我就不信找不到活路把人给饿死不成。明天不管是什么活,不管脏累,不管钱多钱少,哪怕只是就干一天,先干起来再说。前几日嫌是临时活儿,总想找长久的工作才愿干,以致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便对樱花说:“我今天就送你去车站,你先回家,我在坚持几天,我想只要我不嫌活好赖,一定会找到活干。要是过几天还找不到活的话,那时我再走不迟。你给我丢下二百块钱就行了。”
樱花一听急了:“你让我走,你却不走,这是什么话。你把我李樱花当成啥人了。既然和你一起来了,我们只能走一起走,留一起留,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而自己回去呢。你既然铁了心要留下来,我也不走了。咱俩人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这一天,两人在雇工市场,碰到有人装修改造屋子,要雇人打扫垃圾,把拆下的混凝土砖块从五楼背下来,再把水泥沙子背上去。这活儿虽然价高,人们却不愿干。长明一咬牙就答应下来。
长明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一身力气,毕竟长期没干过活,第一次干,就干了这么重的活儿,可想而知,这对他来说有多难。他干活心切,常干的人,能干三四个来回,他却上上下下七八次,他就有些吃不消,活儿实在太重太累,他真有些招架不住,但已经答应了人家,再打退堂鼓,人家怕不会答应。自己干了半天,出了力,流了汗怕是白干了,你活干了个半拉子,人家怕不会给钱。
主家也看出长明累,就说:你干活心太着急,那样不行,你走得慢些,掮上一两次,小憩上一会,再接着干。毕竟这活太重,你想一口气干完,会累坏你的。
长明听了主家的话,就放慢了脚步,掮一回,歇几分钟,最终还是坚持把活干完了。这一天他终于挣到他来到杭州后第一笔钱九百块钱。一天九百块,这在家乡可是六、七天的工钱。一天下来,长明身子骨像散了架,双腿像灌了铅,一点都不想迈。
回到住处像一堵墙倒在床上,整个床都颤动了,仿佛招不住长明身子一击。樱花这一天没有找到活儿,见长明累得这样,就心疼地说:“长明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活,咱说啥也不能接了,累坏了身子可咋办。咱慢慢来,明天找一些轻活,挣得少一些也没啥,咱人要紧。”
长明躺了一会说:“别人能干,咱咋就不能干。今天歇一晚上,明天再看情况,万事开头难,只要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怎样。今天觉得累也很正常,毕竟是第一次。”
“不行,你明天说啥,我都不准你再干这样的话儿。你不怕累坏自己,我还害怕累坏你呢。”樱花的泪花晶莹透亮,明彻得像颗颗小小的珍珠。
“哎呀!你们女人就是眼泪多,这又不会死了人,看把你给难过的,好我的李樱花同学,你要成林黛玉了,但我要是做了你的宝哥哥,那样可是挣不来一分钱的。”长明却和她开着玩笑,说得轻松自如。
长明的话说得樱花‘扑嗞’一声笑了,忙擦干了眼泪说:“人家看着你这样心疼,你还讥笑人家呢,你真不知好歹。”用她那只莲白似的手在长命的身上轻轻地拍了几下,笑着嗔怪着说。这才真叫“打着亲,骂着爱”呢。
正说着,长明竟打起呼噜来,睡得死死的。樱花坐在长明身旁,看着酣睡中的长明,越看越觉得他帅,不由自主用她的朱唇在长明的脸颊上亲了几下,心里甜丝丝的,红晕在她的脸上荡漾着。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毕竟年轻,休息了一个晚上,长明体力恢复了,精神满满的,身上力气已足。他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得意地对樱花说:“媳妇,你看我这身体棒棒的,谁能比得上?”
“谁是你媳妇呢,婚还没有结呢,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你刘长明有了钱,人长得那么帅,你眼睛往上一翻,把这个曾经与你同甘共苦共患难的李樱花丢在脑后,也说不定。以后的事谁能保证呢?男人有钱就变心,见了新人忘旧人。你们男人呀!就没有一个好的。”樱花这是在告诫长明,让长明的心全放在自己身上。嘴上如是说,其实心里确实有那么点担心,她怕真的有比自己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和自己争抢长明呢。
“樱花,你是我刘长明的天使,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爱人,我非你不娶,别的女人再好,也难入我的法眼。我向你保证,我刘长明要是有了钱,对李樱花变了心,叫我不得好死,出门叫车撞死,在屋叫雷击死,下河叫水淹死,上房跌下绊死…”长明一再赌咒发誓,向樱花表明自己的心迹。
樱花急忙上前,用手捂着他的嘴说,“人嘴有毒呢,说啥有啥呢,你今后千万不能再说这样的话,让人听着心就打颤呢”
长明一把抱起樱花,转了一圈,樱花忙说:“你快把我放下,糊拉汤,油条、包子快凉了,你洗一洗,快去吃饭。”
长明这才放下樱花。
这天,樱花帮人家出菜,长明帮人家装菜。两人合起来,还不及长明昨天挣的一半,但两人已经已很满足了。
二转机
隔了一天,长明在雇工市场,碰到一位关中乡党,在批发市场帮人卸货,装货,活不太重,每天工钱是四、五百元,问长明愿不愿干,长命满口应承。原来和这人搭帮的人,因母亲病重回关中老家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他想找个帮手,见长明高大强壮,就问长明。长明一开口,他才知道长明也是关中人,心里格外高兴。见长明答应了,兴奋不已,要拉着长明去餐馆,请长明吃饭。
长明指了指樱花说,他还要等樱花找个活儿。那人说:你叫上你媳妇,咱们一起吃个便饭。又对樱花说:“弟妹,你啥时候和你丑嫂子见见面,两人也认识一下,啥人配啥人。让人一见,不要你们说,就能看出你俩是一对儿。”长明和樱花也不便解释,当然也无需解释,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饭桌上,那人问:“兄弟,你两口啥时候来的杭州,在那儿住着,怎么还在市场上寻活?”
“哥,你别提了,我们来了快十天,还没寻下个整顿话。还在西郊那边住着,那边房租便宜些,几乎每天早早坐公交到市场上来寻活。”长明简单地回答。
那人又说:“那你杭州也没个熟人,也没提前和人联系过。就冒冒失失过来了。你两口也忒胆大,出这么远的门,也不打听个熟人,让人家给你提前把前况说一下,像你们这样瞎创可不行。这几天,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吧?”
“咋不是呢,这几天把难场受扎了。”长明还想说下去,樱花用手暗里把长明衣服拽了一下,她怕长明把那天遭劫的事说了出来。发生了那天的事,樱花常在心里自责,怪自己比那骗子的花言巧语一时迷惑,是自己先要跟那骗子走的。害得长明只得跟着。因此她有些忌讳。
“兄弟是这样,你们不如也搬到我们住的地方,那里多是来杭州打工的人,房租也不太贵,出租房子的人家也多,房子也好找。只要你肯出力,肯吃苦,一年四季天天都有活。我住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个蔬菜批发市场,我偶尔也去那里干活,那里虽然比批发市场这边挣的钱多,但时间不定,有时三四点就得到场,有时十一点过了,活还没有干完。我们前年刚过来时,经人介绍,先在那里干了几个月,后来打听到现在的批发市场,才过来到这儿做活。和我搭帮的前天有事回老家了,我就想找个咱陕西乡党做伴,昨日还到离我住得较近那雇工市场,没遇到个人,今天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到这儿,不想老天有眼,叫我偏偏遇见你,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何况咱们还是临县,离杭州却是千里之遥呀!闲时,你和弟妹到我住处来,弟妹可和你嫂子拉拉家常,我们在一起说说闲话。我们也可到你们住处去。每逢节日,咱们两家聚到一处,会个餐,不也是一件乐事。出了省,陕西就是咱的家乡,但凡陕西人都是乡党,而咱们还是鸡犬之声相闻,家挨着家的乡里。出门在外,人特别思乡,十分想念家乡的人。常言说‘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异姓兄弟。你们几个孩子,大孩子想己上小学高年级了。”
“我们还没有孩子呢。”弄得长明很是尴尬,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还没有结婚呢,樱花更不便说明,就当做他俩已经结婚,只能默认而已。
“那你们可要抓紧啊!看你们也三十好几,年龄也不小了,不敢往后托了,再托,女人就难生了。现在医学那样发达,就是有小毛病,也可以看好。早生了孩子,也让你们父母早放心。”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合适,忙补充说:“你看这张臭嘴,老管不住自己,说着说着就说到一岸子去了。看着你俩外形,就知道你们身体十分健康,只是暂时不想生而已。话说回来还是早生早安心为好。”
长明只是嗯嗯的,低着头。樱花更是有些面红耳热。那人开了饭钱,长明才有话可说:“哥,这次你请了我们,搬过去后,我们再请你和嫂子。”长明才不愿白吃别人的,只是自己目下困难。
“那好呀!让你嫂也见你们两口子这对帅男美女。她再不夸个够才怪呢。”看样子,那人是非要和俩人住到一处不可。
吃过饭,那人就领着长明樱花去找房子。时来运转,顺利得很,他们在距离批发市场约五百米处找到了房子。比那人住处距离批发市场还近了二里多路。那儿那天刚好有人昨日退了租屋,今天才出的招租告示,就叫长明碰了个正着。
那人说:“兄弟,你运气真好,这儿的房子紧得很,很少有空房子,一般是春节过后,打工人初来的时候才有可能租到,有时春节过后,还不一定租得到。我们也想在这儿寻房租住。去年春节过后,我们在这儿寻房也没有寻下,房子已被打工的租完了。想不到你们今天却能在这儿碰到空房。这房子好像专门给你们准备的。”那人还有些羡慕长明。
长明和房主讲好租金,随付了一部分房租,拿上房主开好的收条,回到西郊退了房,就搬了过来。
批发市场的活儿,不过是帮人卸卸货,摆摆货,装装货。断断续续由早上八点干到下午六点,中午自己随便在市场内寻家餐馆就餐。这里的餐点来各自全国各地,你想吃啥口味都有,价钱也合殷。一天工钱四、五百元,对长明来说,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活了,长明称心如意,别提心里有多高兴。樱花也在蔬菜批发市场寻了个帮人捡菜,整菜的活儿。
长明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便在第二天傍晚请了那两口子在一家饭店吃饭,饭菜也比那天丰盛得多。饭桌上,那人为他媳妇介绍了长明樱花。“他妈,我说的没错吧。一对金童玉女。”
媳妇也说:“弟妹,你长得好,你男人长得更帅,杭州大街上走的那些男人一个也比不上他。啥人配啥人,金龙配玉凤。
“你说谁最差,你和长明比,那个赖,那个帅,不明摆着,我那里把你说差了。”那女人没好气地说。
“我娶了你,就是吃了天鹅肉,你把你自己比成了天鹅。咱俩谁也嫑笑话谁,老鸦笑猪黑,谁也不比谁白到那里去。好我的老婆大人,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一下,别再贬低我了。”看来那人还是有些怕自己媳妇。
两口子在斗嘴,长明樱花插不上囗。长明看这时有空,才说道:“哥,嫂子你们人都长得不差,我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咱们都是一般般的人,谁也不比谁差。我和樱花以后还要请你们二位多多帮忙呢。”这才岔开话题。
那媳妇就和樱花拉起家常,说起她村,谁家帮子长,谁家底子短,问樱花这,问樱花那,问樱花孩子几岁了,嘴就没闲着。樱花听得多,说得少。长明和那人说着批发市上的事和人。两对夫妻就这样认识了。
三乡遇
一天长明下班,刚出了批发市场,才走上街道,就听背后有人说道。“前面是长明哥吧!”
长明回头一看,就见清菊快步向他走来。“清菊是你呀!唉!我咋把你在杭州的事给忘了。要不然,我早就找你去了。”
“长明哥,真的是你,你啥时候来的杭州?”两人都十分惊喜。清菊上前热情地握住长明的手,长明还有点不习惯。
“我来杭州一个星期多了,才来头几天,人生地不熟的,瞎创冒碰,受了不少难场,现在刚找到了活,才安定下来。我的住处就在附近,离这儿不远,你不如到我住处坐坐。”长明对清菊说。
清菊这两年没回老家,电话里又说不清,她妈总是说家里啥都好着,要她不要操心,要她安心干事。可她总不放心,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一概不知。加上这段时间忙,连电话也忘了给家里打。她正想问问长明她家的情况。就随长明来到租屋。
樱花早已回到屋里,突然看见长明领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穿着时兴的年轻女子进屋,心里咯噔了一下,便胡思乱想。“刚刚挣了几个钱,就烧得受不住了,前几天还在自己跟前赌咒发誓呢,今天…”,又忙“呸呸!”你胡想的啥,你啥都不清楚。乱猜的啥呢?她又在心里否定自己。她实在太爱长明了,生怕长明被别人抢了去。因此见了长明引了如此漂亮个年轻女子,不免有些多心,疑神疑鬼起来,这是她对自己缺乏信心,面对着长明,上高中时的自卑心理还没有完全消除,是害怕长明离开自己心虚所致。
长明忙给樱花介绍清菊:“这是我村清水他妹清菊,大学就在杭州大学上的,毕业了就在杭州工作,已在杭州十年多了。”
“这是嫂子吧!人长得真好看。你们的结合是迟到的春天。以后的日子就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充满阳光,充满幸福,无比得美好。长明哥,祝贺你啊,你真有福气。我这两年没回村,嫂子子怕不认得我。”清菊前两年回村,听家人说起长明还没有结婚。“长明哥,你们啥时结的婚。想不到你还找了这么好个嫂子,还能和你一起出来打工。毛女出嫁了吧!”毛女虽然比清菊大了两岁,可她俩却是一起上的学,小学初中都是同学。清菊这样一问,让长明一时张口结舌,他不知怎样来回答清菊。
长明心一横,还是说假话吧。反正自己一回去,就和樱花结婚。说真话,也让樱花面子上过不去。再说这几天见到的人都说他俩是两口子,自己也默认了,也习惯了,心里也认为他们就是两口子。“我们最近才结的婚,毛女还没有嫁人呢。”
“长明哥,你幸运得很,能遇到这样关心你爱你恋你的嫂子,新婚宴尔,你出来打工,嫂子就能夫唱妇随。竟能不远千里跟着你来杭州,嫂子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
“啥一般不一般的,既然跟他在一起了,他走到那,我不放心,只能跟到那。妹子才不是一般人,大学毕业,人又长得这么好看,和你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都羞死人咧。在你面前,我就是个粗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妇,自惭形秽。你却还说我人好呢,让我无地自容。”樱花见了清菊,心里总有点别扭,一时摆脱不掉。
“嫂子别那样说,我也是从山村出来的,现在你又是长明哥的媳妇,我的嫂子,都是乡里乡亲的,可别那么陌生人似的说短论长,人各有长短。你身上肯定有许多比我强的地方。”接着就问起长明这些日来到杭州的情况。长明就把初到杭州受的难场简单地说给清菊,由于樱花忌讳,他隐瞒了他们遭劫的事,又高兴地把自己在批发市场干活,樱花也可在蔬菜市场打个零工的事告诉了清菊。
“长明哥。你不是绘画很好,又是高中毕业生,我在这儿人熟,给你找个轻省一点的工作也不怎么难。只是一点,没有你在这儿的工资高。如果你愿意,不嫌工资低,我明天就给你找。”
“清菊算了,等我挣够了钱,咱再说,眼下是只要啥能多挣钱,就干啥。有一件事,还真要麻烦你,樱花会裁缝,你给樱花在服装厂,寻给缝纫的工作,她也是高中毕业,不会给你丢人。”长明谢绝了清菊对自己的好意,却让她为樱花帮忙。
“嫂子也是高中毕业?还说那样谦卑的话。这事交给我,嫂子,你明天就可来上班。”清菊办事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妹子,离这儿远不?”樱花不愿离开长明。
“说不近也不近,离这儿十多里路呢,说远也不远,坐个公交,十几分钟就到了。”樱花一听离这儿十多里路便不想去,后来听说坐公交十几分钟就到了,便又悦意了。
“妹子,每天可以回来不。”樱花问。
清菊回答说“那没问题。上午8点上班,下午6点下班,时间充裕得很。只是偶尔赶活,要加班,最多也就是加班到十点,要回来,就要打出租车。一般情况下,不会加班。”
“那好,我明天就去。”樱花当即爽快地答应了。
长明也没料到,给樱花找个工作这么容易,而且还是她自己喜欢的工作。他替樱花感到高兴,也对清菊心存感激。原来清菊在一家服装公司作技术总监,安排个缝纫工还是比较容易的。
清菊这才问起她家的情况,“长明哥,我大我妈身体怎样?我哥两口子还好吗?”清菊因两年多没有回过家,他大卧病在床她不知,他的事她也不知,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你大你妈还是老样子,你哥两口子也都好着。”长明一直卧在家里不出门,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村上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连清水杀妻的这样的大事也不知道。说自己不知道她家的事,说不出口,况且清菊又给樱花找了工作,自己再说不知道更不妥。就胡乱应付道。他也觉得清水家就是那样,还会有什么事呢。清水杀妻之事,樱花略有耳闻,也知道清水家一些事。还当长明是有意隐瞒,故意不告诉清菊,怕清菊担心,其不知,长明是真的不知。
听了长明的话,清菊的心也轻松了许多,毕竟是出自长明之口,她相信长明是不会骗她的。“长明哥,我这几年的情形,和你目前的情况差不多,为了还债,谁家给我的薪酬高,我就在谁家干,先后跳了两次槽。现在这家公司对我待遇不错,我就一直在这家干着,现在账也已还完,我打算今年年底回家一趟。只是疫情还没有结束,不知到时还能不能回去,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清菊要走,长明和樱花要留她吃晚饭,她说自己还有事要办。今天见到了长明,心里高兴,才来他们这里,耽搁了一阵。长明也不便强留。
清菊走后,长明对樱花说:“我来杭州的时候,走得急急火火,也没有仔细想,把清菊给忘了,要是早想到清菊在杭州,让她家里人给清菊提前打个招呼,咱们一到杭州,就去找清菊,也就不会有前边那些不愉快的事,也不会受那么多难场,遭那么多罪。”
樱花说;“不管咋说,现在好了。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就不必再提它了”樱花对那天遭劫的事,还是有些忌讳,一旦说起,她就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