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鄂入狱后,王后达林莎焦急地等待国王回宫,一见面就忙问:“陛下,臣妾听说达达鄂被关进了皇家监狱?”
国王叹口气道:“这是父王当场下达的命令。”
“您没有反对?”
“父王根本不给朕说话的机会。那天达达鄂觐见,刚行完跪拜礼,未等开口,父王便沉下脸,质问他为何错过了剿灭‘冥洞’的良机。达达鄂只是低声道:微臣无能、有罪。父王怒道:你把自己儿子的生命置于帝国利益之上,致使格陵兰乘机转移了全部财产(那可是超过几年税收的帝国财富呀)全家潜逃。一个堂堂亲王、朕的亲弟弟携巨款逃亡海外,臣民会怎么想?你让朕丢尽了脸,实属罪不可赦!去吧,到监狱中好好反省自己。当时我连忙跪下,准备替达达鄂求情。父王喝道:您身为国王也是有责任的,他就是仗着有您庇护才如此胡作非为。话说到这个份上,朕自然无法开口了。朕能做的,也就是嘱咐典狱长好好照看他。——好在父王并没有下旨撤销其官职和爵位,谅那些狱卒尚不敢虐之待他。”
达林莎:“这些臣妾都不管,我只希望陛下尽快救达达鄂出狱。您有办法的!”
“朕这个国王不过是牌位而已,权力都在父王手里。现在父王疑心朕与达达鄂走的太近,生怕再出现当年朕哥哥(大王子)那类事情。若朕强行出头,只会适得其反。”
“您不是大王子殿下、达达鄂大人也不是波利尼。您俩对帝国和神王陛下忠心耿耿,神王应该心中有数。再说,您也知道;达达家族为帝国立下无数大功、对我的族人有莫大恩情、对您也有救命之恩,于公于私,咱们都应该帮助他。”
“这些朕都没忘,容朕想想妥善的办法。”
国王焦虑地在室内踱圈,王后祈盼的目光随着他身形来回转动。
过了好大一阵,国王终于坐下,缓缓道:“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什么办法?”
“朕想起一段历史典故。——大约三百多年前的烈火王朝,某一时期深受北方海盗侵扰,沿海百姓困苦不堪。于是朝廷委派一位大将军负责清剿海寇。该将军极有谋略,很快平息了边患,杀得海盗尸横遍野、望风而逃。但朝中有人妒忌他的功劳,捏造罪名陷害他,致使国王将他召回囚禁。海盗得知消息后,复又大举进犯。当时的章鱼神庙大祭司见形势危急便挺身而出,恳请国王为臣民福祉赦免大将军。国王听从了大祭司意见,派大将军重回前线,终于彻底驱逐了海盗,确保了边境安全。”
“陛下的意思是…?”
“眼下朕说不上话,那就换个能说上话的人去说。”
“臣妾多少明白了。”
“你随便找个事由去见达达鄂夫人,悄悄把朕的意思告诉她,让她求章鱼神庙出头(据朕所知神庙与达达家族渊源很深)劝说神王陛下赦免达达鄂。既然历史上有类似事例而且成功了,不妨再试一次。神王陛下也可能给面子,起码不会像对朕那样疑心她们有什么不良动机。”
“遵旨。”
这天,爱莎一早出门,先到太阳神庙、又到月亮神庙,分别在两庙祭司“鸟羽”和密朗的陪同下为夫君达达鄂的平安祈祷。
最后她来到章鱼神庙,同样由大祭司凯琳娜陪同,在大厅章鱼神像前祈祷。
然后,她对身旁肃然静立的凯琳娜道:“尊敬的大祭司,小女子有事要对您说。
凯琳娜:“请夫人随我到静室说话。”
两人进了大祭司房间。
爱莎:“您一直对达达家族关心备至,夫君常说‘您对我们的恩情是报答不完的’。现在小女子的夫君被无辜下狱,想来您早已知道。我们达达家族为帝国和国王从不计报酬和得失,虽然立功封爵、但在朝中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小女子实在为夫君的生命担忧。实在无法可想,今天特地前来求教大祭司,请您大发慈悲、救救小女子夫君。”
凯琳娜当年曾是名扬帝国的“四大丽人”之一,随着岁月流逝,已经韶华不在、无复当年容貌。与对面的爱莎相比,简直如母女两代人。
当她得知达达鄂被囚禁,独自在静室徘徊整夜。她永远忘不了当年还是少女时,从狮爪下救了她的那位年轻人,也永远忘不了与他共同经历过的那些往事,更忘不了和那人同骑一匹马在草原奔驰时自己暗暗立下的誓言——要尽一切能力,终生保护达达威家族的成员及后代,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这些回忆既有温馨、也有痛楚。想起他令人痴迷的微笑,红晕泛起面颊;想起他远离尘世而去,黯伤涌上眉梢。
这些都是深藏心底的秘密,除了自己,世上再没人知道。
但想了一宿,也未有什么解决当下难题的好法子。
此刻,见爱莎充满希望的请求,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叹口气道:“夫人,我神庙祖训是不许干预朝廷政事的。”
“小女子听说历史上神庙也有为政事进言而成功的先例。”
“本祭司知道,那次是关乎国家兴亡、百姓生死的关键时刻,而且据《创世录》记载,我神庙千年来只出头过这一次。夫人应该明白:如果我神庙总是干预朝政,会招来朝野上上下下猜忌,不可能历经各朝各代而安然无恙。”
“可是…。”
“此事不能着急,要等合适机会。——放心,本祭司会尽全力帮助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