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章刎颈至交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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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刎颈（wěnjǐng）至交：

形容情谊深厚，可以同生死、

共患难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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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根而固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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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喜出望外，

莫道知音难觅。

同到张飞庄上，

相聚共议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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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巧遇翼德，

玄德生一右翼；

随后值遇云长，

不啻②增添左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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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融融泄泄③，

张飞快人快语④：

“庄后有一桃园，

花开正盛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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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当于园中，

一同祭告天地。

我等一见如故，

三人结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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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协力同心，

然后可图大事。”

回应：“如此甚好。”

刘、关齐声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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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大喜。同到张

飞庄上，共议大事。飞

曰：“吾庄后有一桃园，

花开正盛；明日当于园

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结

为兄弟，协力同心，然

后可图大事。”玄德、

云长齐声应曰：“如此

甚好。”

——罗贯中《三国演义

·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

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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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无根而固：没有根柢

（dǐ）却能牢固。固：牢固。

比喻有共同的思想感情作基

础。

②不啻（chì）：无异于；

如同。

③融融泄泄：形容和乐

舒畅。

④快人快语：爽快的人

说爽快的话，指人性格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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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桃园之拜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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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园中备下，

乌牛白马祭礼。

等项一样不少，

场面庄重正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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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焚香再拜，

异口同声说誓：

“惟念诚心正意，

刘备、关羽、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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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异姓有别，

出生原本如此。

然既结为兄弟，

则会同心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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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奋飞横绝②，

并肩救困扶危。

做到上报国家，

下安黎庶③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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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同年同月，

同日呱呱坠地④；

只愿同年同月，

一齐死于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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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千古誓约，

世间第一杰语⑤。

“有赖皇天后土，

实鉴此心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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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背义忘恩，

天人共戮无疑！”

个个掷地有声⑥，

誓毕便论年齿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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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认玄德为兄，

叙次⑧关羽次之，

张飞年纪最小，

理所当然为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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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谨祭罢天地，

宰牛设酒招聚。

吸纳乡中勇士，

得三百人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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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于桃园中，

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

三人焚香再拜而说誓曰：

“念刘备、关羽、张飞，

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

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

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拜玄德为兄，关

羽次之，张飞为弟。祭

罢天地，复宰牛设酒，

聚乡中勇士，得三百余

人。

——罗贯中《三国演义

·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

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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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桃园之拜：指结拜兄

弟共同举事。梁启超《小说

与群治之关系》：“今我国

民绿林豪杰，徧地皆是，日

日有桃园之拜，处处有梁山

之盟。”参见“桃园结义”：

民间俗传三国时刘备、关羽、

张飞在桃园结拜兄弟。《三

国演义》第一回正式记叙，

后遂为结拜兄弟、共同谋事

的典故。《天地会诗歌选·

桃园结义刘关张》之一：“天

下英雄居第一，桃园结义刘、

关、张。”

②奋飞横绝：鸟儿振翅

高飞，横空绝远。绝：越。

比喻人奋发有为，志向远大。

唐·张说《拨川郡王碑》：

“奋飞横绝，搏空直上。”

③黎庶（líshù）：百姓；

民众。

④呱（gū）呱坠（zhuì）

地：亦作“呱呱堕地”，形

容婴儿出生或事物问世。呱

呱：〈书〉小儿哭声。

⑤杰语：豪语；壮语。

⑥掷（zhì）地有声：形

容话语豪迈有力。《晋书·孙

绰传》：“卿试掷地，当作

金石声也。”

⑦年齿：年纪；年龄。

齿：年龄。

⑧叙次：按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