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志同道合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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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志同道合：志向相同，
道路一致。形容彼此理想、
志趣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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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见如故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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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见了榜文，
不禁忾然②叹息。
身后不以为然③，
一人声音尖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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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乃一大丈夫，
不与国家出力，
何故长叹唏嘘④，
只会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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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回视其人：
身长大约八尺，
威猛豹头环眼⑤，
粗犷⑥燕颔虎须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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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势如奔马，
而且声若巨雷。
见他形貌异常，
便问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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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某姓张，名飞，
翼德则是表字。”
不便直呼其名，
古代成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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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含义相关，
另取别名表示。
凡人相敬而呼，
以表其德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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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约定俗成⑧，
因称字为表字。
“世居涿郡至今，
颇有庄田家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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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酒屠猪为业，
专好增长见识。
结交天下豪杰，
平生一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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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公看榜而叹，
恰才相问质疑。”
“我本汉室宗亲”，
答曰：“姓刘，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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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闻黄巾倡乱⑨，
破贼安民有志——
恨力不能长叹。”
张飞直抒胸臆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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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吾颇有资财，
不必唉声叹气。
今当招募乡勇，
与公同举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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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看如何？”
玄德一听甚喜。
遂与同入村店，
饮酒你言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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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见了榜文，慨
然长叹。随后一人厉声
言曰：“大丈夫不与国
家出力，何故长叹？”
玄德回视其人，身长八
尺，豹头环眼，燕颔虎
须，声若巨雷，势如奔
马。玄德见他形貌异常，
问其姓名。其人曰：“某
姓张名飞，字翼德。世
居涿郡，颇有庄田，卖
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
豪杰。恰才见公看榜而
叹，故此相问。”玄德
曰：“我本汉室宗亲，
姓刘，名备。今闻黄巾
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
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飞曰：“吾颇有资财，
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
大事，如何。”玄德甚
喜，遂与同入村店中饮
酒。
——罗贯中《三国演义
·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
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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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翼德”中的翼德，
《三国志·蜀书·关张马黄
赵传》、嘉靖壬（rén）午本
《三国志通俗演义》《李卓
吾先生批评三国志》等，均
作“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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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见如故：初次见面
就很相投，像老朋友一样。
②忾（kài）然：感慨貌；
叹息貌。
③不以为然：不认为是
对的。表示不同意或否定（多
含轻视意）。
④唏嘘（xīxū）：本意
是哭泣后不由自主地急促呼
吸；现在通常指因无奈、遗
憾、悲哀，而感慨、叹息。
⑤豹头环眼：形容人的
面目威严凶狠。
⑥粗犷（guǎng）：粗豪；
豪放。
⑦燕颔（hàn）虎须：形
容相貌威武。颔：下巴。
⑧约定俗成：某种事物
的名称或社会习惯，经过长
期的社会实践而被公认，并
为大家遵守和沿用。
⑨倡乱：造反，带头作
乱。
⑩直抒胸臆（yì）：直
率地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
胸臆：胸腔，内心，引申为
心意。
招募（mù）：募集（人
员）。
你言我语：两个人在
一起交流，双方都表达出自
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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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潜蛟困凤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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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饮见一大汉，
推着一辆车子。
到店门首歇了，
入店坐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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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便唤酒保：
“快快斟酒来吃，
投军耽误②不得，
我待赶入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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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观察其人：
身长大概九尺，
髯③长则约二尺，
细看不怒自威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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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重枣秾郁⑤，
滑腻⑥唇若涂脂，
丹凤眼颇犀利⑦，
双卧蚕眉特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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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实相貌堂堂，
威风凛凛⑧牛逼⑨。
玄德邀他同坐，
叩问⑩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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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吾姓关，名羽，
长生原是表字。
后改云长至今，
河东解良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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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本处势豪，
倚势凌人可气。
吾杀逃难江湖，
迄今五六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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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招军破贼，
特来应募凄激。”
听闻情趣相得，
遂以己志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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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饮间，见一大汉，
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
首歇了，入店坐下，便
唤酒保：“快斟酒来吃，
我待赶入城去投军。”
玄德看其人：身长九尺，
髯长二尺；面如重枣，
唇若涂脂；丹凤眼，卧
蚕眉，相貌堂堂，威风
凛凛。玄德就邀他同坐，
叩其姓名。其人曰：“吾
姓关名羽，字长生，后
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
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
被吾杀了，逃难江湖，
五六年矣。今闻此处招
军破贼，特来应募。”
玄德遂以己志告之。
——罗贯中《三国演义
·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
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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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解良人也”中的
解良，史书里为“解县”。
《后汉书·郡国志第十九·
郡国一》：河东郡领解县等
20县。
解县是中国古代县名，
故治即今运城市盐湖区西南
15公里的解州镇。三国·蜀
汉名将关羽的故乡，镇西有
现存最大的关帝庙，系全国
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与闻名
中外的武圣不同，“解州”
的“解”读音，却一直存在
争议。运城人通常读作“hài”，
而外地人则往往读作“xiè”。
《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
词典》，也都没有收入前者
的读法。
不过，专家们认为，解
州的“解”读“hài”，这历
史悠久，贯穿古今，浓缩对
关公绵绵不尽的追思，体现
对“忠义仁勇、诚信礼智”
精神的继承和发展。它早就
融入河东百姓的日常生活，
并且浸润到血液里，成为一
种牢固的文化基因。要早日
完成定音工作，保护好这份
珍贵的地名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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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潜蛟困凤：比喻被埋
没的贤才。明王士桢《鸣凤
记邹慰夏孤》：“有日皇风
动，黎民欢颂，那里呵，看
潜蛟困凤，终须腾踊。”
②耽（dān）误：因拖延
或错过时机而误事。
③髯（rán）：两腮的胡
子，也泛指胡子。
④不怒自威：形容一个
人虽然未动怒，但仍具有威
严的气质。一般用来形容身
居高位或正气凛然的领导型
气场。
⑤秾郁（nóngyù）：盛
美；浓厚。
⑥滑腻（nì）：光滑细
腻（多形容皮肤）。
⑦犀（xī）利：（刀、
剑等）锋利，锐利。也形容
言词尖锐明快，目光锐利。
⑧威风凛（lǐn）凛：威
严可畏、有气势的样子。
⑨牛逼：生活习语，形
容对方行为上或者认识上的
一种状态，多指出语者的发
自内心的感叹，赞赏很厉害、
很彪悍的意思。
⑩叩（kòu）问：打听；
询问（含尊敬意）。
云长的长念cháng。
古人先有名，后取字，名与
字意义，通常会关联。羽的
本义是鸟毛，特指鸟的长毛。
最初引申义指鸟类或昆虫的
翅膀，自然要薄云天，图长
远。
迄（qì）今：到现在。
迄：到。
凄激：悲怆激扬。
情趣相得：彼此间的
性情志趣投合。情趣：性情
志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