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我的能耐没有那脏东西大，我治不了他……刘半仙叹了口气说。

于是我大声地说：“不要骚扰人间，别吓着人家姑娘，快回到你的地方吧。

“他没有说话，一动不动，豆大的眼珠一滴一滴的滚了出来……

“他好像有很大的冤屈。

“不一会儿他化作一股烟云在我眼前消失了；一连好几天，再路过鬼楼时再也没见他出现，我放下心来。”

“您说不错，那个男人我也看见了。可这几天都是张大爷骚扰我，绝对是张大爷，不会看错的。”钱玉英说。

“姑娘，你说的没错，你听我说说你张大爷的事情就明白了。刘半仙接着说：

“那几天你张大爷收废品回来的比以往晚，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告诉我。后来在他口袋里发现了“大重九”香烟。这种烟很贵的，我们是抽不起的。我问他哪来的。他说在收的破烂的一件旧衣服口袋里的。后来老张就越来越奇怪了，他的“大重九”烟也抽不完，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从那以后他经常很晚才回家，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可是钱包却是鼓鼓的。问他，他就骂我。

“他是不是在外边学坏了，我很担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弄个明白。我留了个心眼。那天上午老张在家里整理破烂，下午他拿着一包东西出去，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我偷偷地跟在三轮后边。他把三轮车推进一个破小房间里锁好，然后换上一个蓝色的风衣，带上一个小礼帽，帽檐压得低，领子竖得高高的，像明星高仓健。这个收破烂的老不死的在干什么？我很奇怪，我悄悄跟在他后边。他走上了古田路，举手打车而去。我气坏了，收破烂的哪有打车的，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一定要看个究竟。我也招手打了一辆车追了上去。

“他在‘美丽华’广场停了下来，然后有去了大悲院。

“从大悲院回来他不回家，天已经很晚了他依然在破房子里抽烟；我藏在对面一间破房间观察着。天黑黑的，四处静悄悄的，一个黑影飘进了小房间。他们在小破桌上点燃了一只蜡烛，那个人带来了几个菜，酒，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抽烟。

“我吓坏了，我知道那就是那个不干净的的东西，他已经接触老张好几天了，已经可以随时附身老张，我也没有办法了。

“寺院、太阳底下天，鬼是不敢出来的，只有晚上在阴暗冷清的地方他才能出来的，所以他要附身，让老张给他办一些白天鬼不敢去的事情。”高大娘是个明白人，她切切地解释说。

刘半仙又接着说：

“晚上我在老张的风衣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

大悲禅院办理祈福：龚学礼

往生牌白玉兰

随喜牌位３０００元

原来那个脏东西，他下午附身老张去办往生牌的。

“你知道这纸条这两个人吗？”刘半仙问。

“龚学礼，我知道，他帮我交过住院费，白玉兰不知道。……”钱玉英思考着说。

“这白玉兰应该是她的妻子，他去给他妻子办往生牌，在念经厅可以听到和尚念经减轻苦难，托生好人家……”刘半仙说。

“老张被附身我害怕极了，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能开导老张，不再执迷不悟，还可以挽救，他是可以摆脱鬼附身的。

“那天晚上老张又酒醉回来，我帮他脱了衣服，洗了脚，哄着他喝了一杯浓茶，给他点着烟笑眯眯地问他：“老张呀，你钱是哪来的？你天天晚上和谁喝酒呀？”他笑而不答。

“我假装生气不理他了，过了一会儿扭过头去，你猜你张大大爷怎么了？”

大家都不做声，目不转睛地，焦急地等着听她讲述张大爷的故事。

“他眯眯眼睛地着我，眼睛一眨都不眨，就像色鬼看着空姐似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还是那么深情地瞅着我，突然他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笑着笑着，你张大爷说完微微低下一点头，下巴低垂，歪着脸慢慢地裂开嘴，笑得很缓慢，没有声音、笑容很僵硬，很夸张，很恐怖……

“我就知道那个脏东西又附身了，忙念了几句咒语，摘下了桃木剑，厉声地骂：“快滚，不然我要使法术了。”

“你张大爷一点不慌张，慢慢地说道：‘你不要生气。我不会害你家老张的。我托他给我办点事，我给他许多钱，办完事我就会离开的。’说完老张倒在床上睡着了，醒了问他，他说：刚才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

大家听了即惊奇又恐怖，钱玉英却不屑地反驳说：“看样子这个鬼还挺善良，不过他给我送冥币是什么意思了？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使用的是人民币吗。您骗傻子呢？嘻嘻嘻嘻……”

钱玉英讽刺地笑了，笑声中带些许的鄙夷；仿佛说设计这么简单的骗局，太脑残了。

“姑娘，你聪明吗？你也不聪明。你刚才没有接到人民币吗，那可是５万元呀。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我们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钱，想想，我们傻吗？动动脑子吧本科生……。

“不过，给您冥币是因为我老张财迷心窍，这个死鬼为了钱不要命了。

“那天半夜，太恐怖了。吓死我了。好好地天，突然阴沉下来，门外不时有闪电划过。

“不一会儿起风了，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有六、七级。门前的梧桐，枣树、洋槐树，仿佛要飞起来似的。

“树叶纷纷落下，碎纸片，塑料袋，枯树叶，搅成一团在空中上下翻飞着，渐渐地在门前旋转着盘旋上升，仿佛一条水桶粗细的长龙……

“尘土弥漫，黄沙迷眼，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后来大家都说那晚天气很好，看起来鬼天气只是出现在我的房前。

“我推门出去，风烟中那个鬼魂站在门前……

“我吓坏了，可一会儿他就不见了。

“我回到房间里，只见老张跪在床上，抽自己的嘴巴，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重，我上前抓住了老张的手，但没有老张劲大，老张嘴角流着血，还不停地抽着自己的嘴巴……

鬼又附身了，为什么鬼要老张抽自己的嘴巴？当时我不知怎么办好？可真把我吓坏了，吓死我了……